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马车走了老远,水轻舟才伸手撩了帘子探头往回望去。铺子的门口依旧是堵了不少人,却不见了那名穿着水蓝色衣裙的清淡女子。
“原来是在南城啊……”水轻舟放下了纱帘端端正正的坐了回去,如玉般光洁白皙的脸上挂着一丝浅浅的笑意:“难怪在贤王府附近寻不到她……”
昨夜水轻舟的母亲突然到了国师府,并且事先没有透露一点消息,她这一出现可把水轻舟惊得不轻!
要知道一个有了封地的亲王是绝对不能轻易地离开属地到帝都来的,就是他的亲属家眷没有得到皇帝的召唤也同样不能随便的离开属地。
更何况她的母亲还带了百十个兵丁到了国师府!
水轻舟昨天已经连夜上本把母亲到来的情形向皇帝陛下做了如实禀报,今儿一早又亲自在皇帝陛下面前去领罪。
好在大惠的皇帝陛下景云问清了事情的经过之后并未过多的斥责于他,只是吩咐了水轻舟赶紧把他母妃和那百多个兵士给悄无声息的送出城去,让他们不声不响的回了属地也就是了。
水轻舟的父亲是安王,水轻舟是安王的嫡长子。
原本依照皇族的规矩,他应该是名正言顺的安王世子,将来就是不做国师了也可以等到父王百年之后承袭安王的爵位。
可他从小离开了父王与母妃,一个人在帝都长大,久而久之,与父王与母妃的关系便生分了许多,安王与安王妃都格外的偏袒在自己跟前长大的次子,因此头几年便请了旨,把安王世子的封号给了小儿子,而水轻舟做不成世子,将来他卸去国师的身份便只能做个郡王!
若说对于父母的所作所为水轻舟心里没有想法是不可能的,可皇帝的圣旨下了,他的二弟也成了安王世子,他还能如何呢?
一大早就来回奔波,搁谁也痛快不了!水轻舟自打成了国师,连皇帝见了他都是客客气气的,这次为了那个偏心眼儿的母亲,他还得低头伏小在御前领罪,而后又急匆匆的回了国师府,把母亲和她带来的一队人马一起往城外送……
没想到却在眼瞅着就要出了南城的时候偶遇了燕之,这让水轻舟郁郁寡欢的心境才有了些许纾解。
先前本想着派人去跟着景行,顺藤摸瓜找到她。
可景行抱着与他一个德行的泼皮无赖狸奴上了门,明着敲打了他一番,水轻舟便没有再有所动作。
他没有想到少年老成的景行竟会为了一个女人做了这样的事儿说了这样的话,由此可见这个女人在贤王爷的心里自然也是非同一般!
水轻舟很想通过看清燕之的命格来窥视自己的将来,可若是惹恼了贤王爷,那麻烦可是马上就到!
他犯不上为了将来的事儿去得罪一个整日介闹死的病秧子……
“大人,出了永定门了。”有人在车外轻声说道。
过了永定门就是出了帝都,景行在车里暗自松了口气:“到长亭就停下吧。”他对着外面吩咐道。
两辆马车在十里长亭前慢慢的停了下来,水轻舟闭目沉气了一番才撩了袍子下了车。
“母妃。”他走到前面的那辆马车前停住了脚步轻声说道:“孩儿已经修书一封送回了府里,您回去父王也不会为难于您,只是……这样莽撞的事儿以后万不可再做!”
“你是在教训母妃么?”车上的帘子刷的一下被拉开,从车窗里露出一张妆容精致却带着怒气的妇人面孔来,她横眉立目的看着站在车下的水轻舟厉声喝道:“看来我这一趟是给国师大人您添了麻烦了,要不要我给国师大人陪个不是呢?!”
水轻舟脸色一白,他往四周看了看,见随行的兵士和侍卫都站的远才压低了声音说道:“母妃,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您这一趟擅自离了父王封地确实是不该。幸亏陛下没有计较……”
“陛下都计较了你还计较什么?”安王妃不爱听这个大儿子说话,她看着站在车外那个生的仙人之姿的青年,心里也觉得诧异:两个儿子都是我生的,怎么他就生的这般俊俏!枢儿虽也生的不差,可和他比起来还是落了下风……
水轻舟闭了嘴,他垂下眼帘强自让自己平静下来才轻声说道:“母妃回去吧,路上小心。”
分开了二十多年,他们母子之间的情分已经比水还淡。
为了他那个没见过几面的兄弟,母亲对他已经到了不顾死活的地步!
初夏的暖阳里,水轻舟竟觉出了冷……
“母妃问你的话呢?”安王妃见他似要离开,忙从车窗里伸出手来扯住了水轻舟的衣襟:“世子让母妃带给你的话,你到底怎么想的?”
水轻舟的视线落在那只揪着自己衣襟的手上,他始终没有抬头正眼看过他的母亲。
不能看,也不敢看。
他知道母亲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找自己是为了什么,几乎一夜之间,水轻舟觉得自己的心死了……
从此以后,他没有父亲母亲,也没了家。温水煮相公
zj190128g
第167章 回城路上
(全本小说网,HTTPS://。)
“遥儿,难道母妃问你一句话竟这般的难么?”安王妃揪着水轻舟的衣襟不肯松手,她看着儿子的一头墨发轻声说道:“你我母子相隔千里,母妃心里却是一直惦记你的……”
“呵呵!”水轻舟轻笑了一声。(全本小说网,https://。)
水轻舟,本名景遥,字轻舟。
他自当了国师那日起便以水为姓,以表字为名。
是以大惠的百姓都知道他们的国师叫做水轻舟,却没人知道知道他的本名。
安王妃一声‘遥儿’先是叫得水轻舟身子轻颤了下,可当他听到母亲竟当着自己面又说出这么一句话来的时候,他除了笑笑,已是无话可说。
抬起素白的一只手,水轻舟把母亲的手从自己的衣襟上拂开,他淡淡的说道:“母妃的心里只有一个儿子,那人却不是我!”
说完,他一甩袍袖,头也不回的朝着自己的马车走去:“那些吃食够你们吃一餐了,不出百里不许投宿!”
水轻舟这话不是在与安王妃商量,而是命令!
国师虽然并不参与国家政事,但他地位超然,别说是他的母妃,便是他的父亲安王在他面前一样得听命于他。
“你!你个……呜呜……”安王妃愣了下,随即明白过啦,立时气得大喊起来,只是她才张嘴说了几个字,就被车里的婆子用帕子捂了嘴拉了回去:“王妃!请您慎言呐!”
车里的两名仆妇齐齐的跪在安王妃的面前磕头道:“可不敢在国师大人面前说这样的话啊……”
“他连我的话都不听了,难道不是逆子么?”安王妃气得用力的拍着坐凳吼道。
“他现在是国师大人,并不是大公子啊……”一名仆妇流着泪说道。
“……”安王妃顿时没了话。
那孩子,早就被她和夫君给舍弃了,他现在是高高在上的国师大人,又怎么会把自己放在眼里呢……
“回去吧。”沉默了片刻,安王妃用手拢了拢发丝,轻声细语道,又成了端庄的王妃模样。
这一趟看来是白来了。
若不是她想问的事情太过紧要绝不能用书信传送,她又何苦辛苦奔波千里来看他那张冷脸!
两辆马车同时行驶起来,只是方向相悖,母子二人终究成了背道而驰。
“把车停一下。”永定门外有一片柳树林子,水轻舟让驭夫把马车赶到了里面。
随行的侍卫弄不清国师大人要做什么,只能安安静静的站在了一边。
水轻舟心绪烦乱到了一定的程度,此刻并不急着回府,他只想找个没人打搅的地方让自己安静下来。
车窗上的层层纱帘轻轻飘起落下,车外的柳枝随着清风柔柔的摇曳着,水轻舟却靠在车厢里,好看的眼睛里有大颗大颗的泪水滑落。
其实,比母亲的突然到来更让他心惊的是她说出的话……
在梦高殿里,安王妃清清楚楚的在他跟前问道:“你父王是想让你卜一卦,看看他以后有没有坐上龙椅的命!”
水轻舟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直安于南方的父王竟然真有了谋反的心思!
而当母亲当着他的面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水轻舟便明白,他已经成了家里的一颗弃子。
有些话,就算对方不说出来他也能琢磨出味道来。
所以他昨日就在府里严辞拒绝了母亲的请求。
他父王问的事情是不用算的……
水轻舟年年都要在太庙里当着景氏祖先的面为皇族祈福,他心里早就知道了结果。
可当他对母亲说出要安于本分的时候,他母亲的表情是不屑的。
权利,是使人疯狂的东西。
可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当皇帝的命!
他的父亲安王便没有,如果非要逆天而行,那将会搭上的就是安王一家老小三代人的性命……
他们这一支会被绝了的!
他自己也会被牵扯其中,最终被赐了毒酒!
这些都是他早就看到了的结果,可他更没有想到的是,那一天自己竟然在燕之的命格里看到了将来的自己。
在那个女子的将来里,他,是活着的……
水轻舟虽然不能看清自己的命数,可他能从旁人的命格里揣度出自己的将来。
可他才从燕之的未来里看到了生的希望,父王和母妃便有了动作。
水轻舟心里难过极了……
他的母亲不远千里到了帝都去见他,哪里是因为思念呢!她不过是想拖着他下水,利用他国师的身份去蛊惑一些百姓而已。
为了虚无缥缈的看得见摸不到的权利,他被生身父母又抛弃了一次!
水轻舟伸手在脸上摸了一把,脸上泪痕已干。
他扭头看向车窗,纱帘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傍晚。
“进城吧。”水轻舟淡淡的说道,语气如常。
马车从柳树林子出来上了官道,进了永定门一直往北走,这条路比较偏僻,道路两边的树多住家少,并且住的大多是靠卖苦力挣钱的人家,因此那些房屋看上去就显得低矮破旧。
水轻舟透过纱帘望着外面那些已经升起了炊烟的屋舍以及赤着脚在家门口嬉笑打闹等着吃饭的孩子们,他面上的表情也跟着柔和起来。
生在这样的人家虽然清苦些,可有爹娘疼着,兄弟姐妹们一处长大,也挺好……想着想着,水轻舟叹了口气,有些人呐,即便是位极人臣封侯拜相仍旧没个知足的时候,殊不知贪心不足蛇吞象,到最后只能落得个死无葬尸之地!
“还说回来的时候把笸箩还给人家呢,忘得死死的……”车外一名侍卫小声说道。
“一个笸箩,又没有几个钱,那女掌柜也不会追到咱府里找你要,怕什么……”
“还别说,那个姑娘生的可挺俊俏……那个白净劲可少有!”
水轻舟默不作声的听着侍卫们闲扯,听了几句就听出他们是在说燕之。
伸手撩了帘子,水轻舟往外看去,只觉外面的景物甚是陌生。
南城他很少来,也瞧不出是到了哪里:“到了何处了?”
“禀国师大人,才过了南菜园,还得走一阵子才能到内城。”侍卫策马到了马车边上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