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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之靠着床帮低头看着他,俩人盖着同一条棉被,正是几年前她做冲喜娘子时盖的那条大红被面的面棉被,洞房花烛夜,倒也应景。
自己怎么就选了个这样的男人呢?
想到此问题燕之自己都愣住。
细细地回味她与景行相识的过往,似乎他就没有给过她机会去选择。
“坏东西!”燕之在心里说道,脸上已经不由自主地带了笑意。
上一世的记忆中有这样一句话:自己选的路,就是跪着也得走完!
不管前世今生,燕之都没有跪着的习惯,因此她打定主意要与景行并肩而行,好好地走完余下的路。
屋外有人说话的声音,很轻。
燕之扭头看向窗户的方向。
“什么时辰了?”景行忽然开了口,嗓音沙哑。
“回王爷,快到寅时了。”回话的是福全。
景行轻咳着坐了起来,他伸手在身上摸了摸随即轻声道:“没洞房。”接着他又摇了头:“喝酒果然误事。”
“……”燕之好笑地看着他:“还想着这个?”
景行面对着她说:“这次记着,爷以后补。”
“别扯淡!”燕之笑出了声儿,她低声道:“没听说过还有补这个的。”
“怎么不能补?”景行慢慢地挪到了床边儿,两条腿在地上划拉着找鞋,身子却扭向燕之:“和胭脂在一起,哪天都是爷的良辰美景,咱们天天都能洞房花烛。”
“这嘴甜的,让姐姐瞅瞅抹蜜了没?”燕之伸手在他唇上点了点:“头疼不疼?”
景行一摇头,伸手拿了脚上勾着的靴子穿上。
“这么早起来做什么?不是不用去赶朝会么?”燕之下地拿了另一只靴子为他穿在脚上。
景行站在床前用力跺了两下脚,感觉到脚底下舒服了才说道:“等下爷带着你去家庙进香,打今儿开始,你就是我景家名正言顺的媳妇儿了。”
“合着过去不是?”燕之回身收拾着床上的被褥嘴不闲着给了他一句。
“在爷心里你早就是景家的媳妇了。”景行过去拉起了燕之,捧着她的脸说道:“可景家的祖宗们未必知道啊,咱得大张旗鼓地去和他们说一声才成!”
“嗯,那是得说一声儿。”燕之点头。
“这里有人收拾。”景行牵着燕之的手往外走,不许她去碰床上的铺盖:“府里铺子丫头不知有多少,哪有当家主母叠被的?以后你也不许做这些。”
燕之笑了笑,抬手拉开了房门,院子里竟站了好几个人。
“王爷,王妃。”众人一起对着他们行了礼。
“嗯。”景行淡淡的应了。
“又下雪了?”屋外的空气冷冽湿润,燕之深吸了口气,只觉一股清凉之意直入肺腑,有些昏沉的头脑立时清醒了。
“福全,叫软轿。”景行吩咐道,转脸儿他又柔声对燕之道:“地上滑,先回屋里坐着去,等轿子来了再走。”
“才落了雪,地上干净着呢。”燕之却扶着景行下了不高的台阶往园子里走去:“回去还得洗漱换衣裳,这下就得耽搁不少时间,别误了上香的时辰。”
“那就让他们把东西都送到此处,爷和你就在此处洗漱更衣……”
“我就想和你一起走走么……”燕之挎景行的手臂小声道:“王爷,您给不给这个面子呢?”
“走吧。”景行微笑着一点头,心里明白她是不愿一大清早就劳师动众的。
俩人回了寝殿,早有内侍,侍女候着。
一对新人被众人伺候着从里到外换了衣裳接着又是洗漱打扮好一通折腾。
燕之强忍着任那些眼生的婢女七手八脚地在自己身上头上有条不紊的忙活着,心里却想道:这也太别扭了!连换条衬裤也有这么多人围观?这是什么鬼!待会儿有了闲工夫得和景行好好说一说,让她们都离我远点……
这次没用景行吩咐,两顶二人台的软轿早早地摆在了寝殿的门口,燕之和景行从寝殿里出来的时候直接上了软轿被人抬到了家庙前。
焚香祷告跪拜过后,景行让燕之往供桌上的长明灯里添了灯油并一语双关道:“延续宗庙香烟乃妇人之根本,爱妃要勉力为之!”
“是。”燕之低着头一副恭顺贤良的模样咬着后槽牙应了。心道:不就是让我给你景家多生几只猴子吗,说的酸文假醋的!这事儿是我一个人能办的吗……
景行笑微微的伸了手,燕之赶紧把自己的手递了过去。
景行握住,不着痕迹的捏了捏。
虽说如愿抱得如花美眷,可眼睛看不见了终是有遗憾的。
此刻景行就很想看看身边这个女人面上到底是何等的表情,一定是有趣的紧!
二人缓步出了家庙,这个不大的院落里此刻已经站满了穿着贤王府各色服饰的人,福全垂手立在最前头。
燕之侧头看向景行,景行拍了拍她的手背站住。
“贤王府大管事率典史、典仪、长史、典膳、护卫、管事、司库、司匠、祠堂常住以及各处杂役仆妇共五百七十九人拜见贤王殿下,王妃娘娘!”
一个贤王府竟有小六百人围着景行一个人转?!
这个数字让燕之的脑子里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她已经听不到跪在院子里的那些那些人都在说什么了,只自顾自的想到:这些人可都是靠着贤王府活着的,以后都得我养着……
五百七十九人,四舍五入就算六百人,每顿饭一人至少得三个火烧吧?六百人就是一千八个火烧……
一个火烧的成本是多少钱来的?
一千八个大火烧‘倾盆落下’将燕之砸得神情恍惚,她挣脱了景行的手,很想掰着自己的手指把这笔账算明白了……
“胭脂?”景行觉出有异,低声唤道。
“别说话……一石细面……这么多人还是吃粗面吧……一石粗面如今的行市得多少银子?”
景行侧耳听着她一个人絮絮叨叨地自言自语,听了一会儿他听明白了,猜想燕之是在算账,便轻声道:“这些也用不着你亲自做,府里的大小账房有四个人呢……”
“四个人?”燕之茫然地望向满院子的人:“十二个火烧……”
景行让福全把贤王府各处有头有脸的人叫过来拜见新进府的当家主母。
而满脑子大火烧的燕之对这些人的身份是一概的没记住。
接过福全手里的账册转到燕之手里,景行呼出一口长气。
府里账册的交接就是掌家权利的交接,景行算是彻底把自己的身家都交到了燕之的手里。
……
“怎么不吃?昨儿夜里不就说饿了?”
回了寝殿,景行与燕之两个人用早膳,桌子上各色饭食摆了不少,燕之却没怎么动筷子。
“我知道王府里有不少人,可没想到竟是如此之巨!”燕之放下了筷子,见里屋只有他们夫妇二人才接着说道:“这些人都是靠着你活着?”
“不错。”景行点头:“这些人不但要靠着爷活着,有人还能靠着爷升官发财。”
“那得养到什么时候算一站啊……”燕之简直都要愁死了!
“胭脂原来是想这些……”景行模模糊糊地总算是猜到了她心中所想,他沉思了下开口问道:“夫人的那两名爱徒要养到什么时候呢?”
“梅卿,小幺?”燕之看着他说道:“这俩人在我的铺子里学徒做工,每个月都有银子挣,我并不用在他们身上花多少银子……”
“嗷……”燕之忽然一拍自己的大腿:“懂了!”
贤王府里养的人虽多,却不养闲人。
这些人虽说吃景行一口饭,可同时也能为景行挣银子,这道理如同燕之家里养着的那些半大小子是一个道理。
背靠大树好乘凉与抱团取暖从本质上来说是没有区别的。
‘景大树’盛了一勺粥笑眯眯地送了过来:“吃饭,别饿着爷的儿子。”
“嗯。”燕之凑过去吞了那勺子粥就势接了他手里的粥碗:“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小的谢王爷点拨!”
“怎么谢?”景行脸上的笑意愈深:“用嘴谢啊?”
“那你还想怎么着?”燕之夹了一点小菜放在粥碗里用勺子盛了喂在景行口中。
“那爷叫你一声,你答应了就成。”景行慢条斯理的咽了口中食物说道。
“叫吧。”燕之横了他一眼,以为他要说些两口子之间的肉麻话。
“傻妞儿!”景行瞪着一双黑的看不见底的眼睛对着她:“快答应。”
“……”燕之抿了下嘴唇,笑了:“嗳。”
屋里没有外人,燕之厚着脸皮应了,反正也没人听见。
站在寝殿门外的羽扬起了一边儿眉毛现出个奇怪的表情来,她拦住正要进去送点心的婢女:“王爷和王妃正在相商要事,你们待会儿再送来!”
“那,你自己应了的,可不许反悔!”景行仰着头‘嗤嗤’笑了几声又对着燕之小声儿叫道:“傻妞儿,再应一声儿……”
“王爷的药呐?怎么这般时候还不送进来?”燕之扬声对着外头大声说道。
景行立时闭了嘴,老老实实的坐好,等着燕之喂粥给自己……
……
燕之与景行大婚的时候是腊月二十八,转眼就是春节。
俩人在贤王府里过了个热热闹闹的春节。
三郡主似乎是有意避开了燕之,俩人只在三十晚上的家宴上见了面,彼此都客客气气的,倒是没有引出什么风波来。
大年初一景行与燕之一起进了宫,俩人除了要分别给帝后拜年之外,景行还要到太庙参加景氏皇族的祭拜。
“爷进宫的时候短不了,胭脂别等着爷,早些回府。”马车上景行与燕之说着话:“今儿是你三天回门的日子,你别自己回去,等爷回来陪着你回南菜园。”
“明儿初二是回娘家正日子,咱们正好可以在家里住两日。”
“嗯。”燕之轻声应了,想着他大婚夜说的那些醉话,不禁有些忐忑。
皇子失踪的事儿一点儿没有泄露出来,越是这样燕之才越是不安,总觉得皇帝陛下不该如此镇定的。
为了这个唯一的儿子能够太太平平地养大,景云把他藏了不少年。而他后宫的女人虽然也有人怀孕产子,但这些皇帝的孩子都像遭了魔咒似得,统一的活不了多久……
所以那个被藏在暗处的大皇子便更加的弥足珍贵,他已经成了景云身上的逆鳞,谁也不能碰!
“大婚那天夜里……”燕之喃喃地开了口却很快地止住了。
原本闭目养神的景行慢慢的睁了眼问道:“那天夜里如何?”
燕之摇了摇头,隔墙有耳,外头不比侍卫守护森严的贤王府,她不能乱说话。
“爷……是不是说醉话了?”景行看不见燕之的动作,仍旧追问道。
景行宿醉,但第二天他就问了影卫他的言行,因此大婚夜他自己对燕之说了什么景行非常清楚。
他那个皇兄眼神很毒,在他面前一丝一毫的马脚都不能显露。
景行在心里飞快地思考着,燕之毕竟是女人,外头的这些风霜剑雨她经历的不多,万一……
景行相信燕之是绝对不会出卖自己的,可万一这个傻妞儿要是藏不住事儿演不好这出戏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