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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的魂魄都是混沌的没有意识的,并不知道自己的肉身已死。
而等到胎光魂的光晕变成了红色,那就是三魂七魄都已经脱离了肉身,那个人便会彻底死亡。
“宫叔,再快点!”燕之对着车外大声说道。
“好!”宫飘然起身立在车辕上一手拉着缰绳一手甩出马鞭:“清道!”
“是!”成家的两名侍卫策马奔到马车的前头开道。
正午时分又赶上过年,大街上哪儿哪儿都是人,就算有两匹马在前头开道马车仍不能跑起来。
开道的一名侍卫将缰绳缠在手腕上控制着马匹,一手入怀掏出个药丸大小的东西来,一手在风中挥着火折子点了那黑色丸子朝着前头扔了出去:“借道而行!速速避让!”
黑色的丸子落在街道上瞬间炸开,发出震耳欲聋的一声爆响,接着第二声又跟着传来!
拥堵在街道上的人们只愣了一瞬,马上惊呼着如潮水退潮般地朝着两边退了下去,眨眼间一条宽敞的街道上肃静下来,燕之的马车疾驰而过!
在‘震天雷’响过之后,成家侍卫的马匹训练有素并未受到影响,而国师府的侍卫中却有人惊了坐骑,连窜带蹦高声嘶鸣着钻了胡同!
只一刻多的时间,马车已然停到了贤王府的门口。
“侍卫长呢?”燕之下了马车,见水轻舟东倒西歪地上了台阶不禁着急地回头张望:“赶紧扶着国师大人啊!”
“侍卫长跑胡同里去了……现在去了哪里不好说!”侍卫们纷纷下马,水轻舟的侍卫赶紧回道。
宫把手里的马鞭扔到成家侍卫的手里纵身落到水轻舟的身边扶住了他。
“前辈……快点儿进去!”水轻舟轻飘飘地说道。
宫回头看了一眼,见一众侍卫已经将燕之围了起来才一提水轻舟的腰带飞身进了贤王府。
“阿弟……阿弟……”燕之疾步赶到景行的寝殿的时候,这里已经站满了人,早晨抬景行的那张软瘫被放在了檐下,一口朱红色的楠木棺材已经摆在了寝殿的门口,三郡主撕心裂肺地哭声从大殿里传了出来。
燕之的心蓦地犹如被人摘了似得疼的没着没落!
她伸手扶住了寝殿的门框。
“王妃回府。”有人在里面禀告道,而外面的仆妇杂役们见了燕之则跪了一地。
“阿弟啊……阿弟……”
“福管事。”燕之扶住了过来迎接他的福全站直了身子。
“禀王妃,王爷才……才没了。”福全低着头声音苍老。
寝殿里也跪了一地人,只留了一条能过人的道通到床前。
扶着福全的手臂燕之从外间走到里间,一眼看到了直挺挺躺在床上的景行!
三郡主扑在她的身上痛哭失声,两个婆子显然想扶起她,但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快!”水轻舟站在众人间焦急地看着燕之:“别让三郡主碰无疾,快拉开她!”
“谁敢动本郡主!我阿弟都死了,你们连碰都不许我碰他么!成纯熙,你不是人!”三郡主疯了似得大声哭喊着。
“所有的人都出去!”燕之推开福全的手笔直地站在寝殿的正中:“不愿意出去的,杖毙!”
她一声命令之后,寝殿里的跪着的人马上起身退了出去。
“吴楚风,请三郡主离开!”燕之再次沉声道:“我请了国师大人过来为王爷看病,别耽误时间!”
“看病?我阿弟都死了!死了!他从王府里出去的时候还说说笑笑的,回来连口气儿都没了!成纯熙,你到底去了哪里!”
燕之不理三郡主的哭闹,直视着满脸泪水的吴楚风。
“夫人……王爷他确实……”
燕之移开视线提步走到床前一手薅着三郡主的头发将她从景行的身上拽了下来!
“我跟你拼了!”三郡主疯魔一般朝着燕之扑了过去,燕之抬腿就踹,一脚将她蹬到地上:“拖出去,关起来!”
宫扶着水轻舟坐到了床边,单手提着景姃扔到了寝殿外:“少主吩咐,关起来!”
成家的侍卫毕生只认成家的主子,他们可不管景姃什么郡主不郡主的,上来先把骂个不停的景姃嘴堵了又把她捆了个结实推进了院子里的小厨房里。
“都出去吧。”水轻舟抬抬手对着宫抱了拳:“前辈,还请为本座护法。”
宫看向燕之,见她点了头才应道:“嗯。”
“胭脂,别碰他!”水轻舟叫住要往床前走的燕之:“魂魄一散,本座也救不了他……”
燕之往那张毫无生色的脸上看了一眼,转身出了寝殿。
寝殿的门关上,宫站在了门口。
吴楚风领着景行的侍卫将景行住着的这个院子整个儿包围了。
燕之坐在寝殿的檐下,目光直直地看着那口楠木棺材,脑子里都是躺在床上的景行的样子,原来没了那口气儿,在熟悉的人也会变得陌生。
燕之怎么想都觉得躺在那里的人不是景行……
……
寝殿内,水轻舟慢慢地起身走到了床前,低头看着景行。
几缕魂魄发着莹莹橙色的光伏在景行的尸身周围。
“无疾,为兄很羡慕你……她那么在乎你……”他轻声道:“她救了我一命,我还你一命,两清了。”
水轻舟以结跏趺坐的姿态坐在景行的身边抬起右臂松开了手,那缕胎光魂立时飘了出来落在了那些魂魄中。
水轻舟双手掐诀念了咒子布了结界将三魂七魄困在景行身边不许它们散去,随后他回手拔了头上的金簪重重的戳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他身有内伤,三日不进饮食,体内残存的力气有限,他需要剧痛来提神才能坚持下去……
阖目,敛神,沉息,水轻舟迅速进入大定境界。
提起先天一炁催动丹火,水轻舟将景行的胎光魂招了过来与自己的铸在了一起!
一人一命,死了就是死了。
景行命数已尽,就算他原封不动地将景行的魂魄都送回身体里景行也不可能重活。
水轻舟将景行的主命的魂与自己的铸在一起,从此,景行生,他生。景行死,他死。
丹火是能无色无形能融化万物。
此刻,水轻舟一样受着丹火的炙烤!
景行的肉身已经被毒蚀透,水轻舟要把那些入骨的毒全部融掉就要这样‘感同身受’才成……
……
子时,寝殿的大门终于打开。
披头撒发的水轻舟对着燕之展颜一笑:“胭脂,他醒了……”
燕之欢呼一声风一样的跑了过去:“水轻舟,好哥们儿!”
……
床上,景行瞪着眼狐疑地看着四周。
“景行!”
听到响动,他扭头看向扑过来的燕之盯着她看了片刻抬起了手:“扶本王起来。”温水煮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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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4章 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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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之又哭又笑地冲到床前,才叫了他的名字,她就觉出了不对劲。/全本小说网/https://。/
景行当着自己从来都是自称‘爷’,这是大惠男子对自家人很常见的自称,而现在,他一开口便说:“扶本王起来……”
语气透着生分疏离。
让燕之一下子就想到了几年前她与他初见的时候。
“景行……”
“放肆!”景行皱眉往寝殿里看了看,没看见使唤的小厮也没看见福全,他只得自己挣扎的坐了起来:“本王的名字岂是你叫的!”
“不叫名字?那我叫你什么?”燕之也皱了眉。
一定是出了问题了!
景行才喘上这口气来就开始实力装逼,坐在床上沉着脸,是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
燕之看着他,脑子里思索着可能出现的状况,而景行则在打量了寝殿一番之后低头看了自己:“给本王穿的什么?!”
“就是你想的那些穿戴,死人才穿的!”燕之淡淡的说道。
这话燕之就是不说景行也看明白了,好好的人谁会穿着鞋躺在床上?
三两下扒了脚上鞋底子上绣着莲花的鞋子景行看了看,脑子里冒出一句老话:脚踩莲花早登极乐!
扬手把鞋子扔在地上,他又开始脱身上的装裹衣服,一低头,掉下顶金丝翼善冠来砸在腿上,景行疼得吸了口凉气:“这……”
金丝翼善冠是大惠皇帝、亲王死后陪葬或是佩戴的东西。只不过皇帝的金丝翼善冠上有两条喷火的蟠龙,而景行手里的这顶上的是两条五爪蟒龙。
“本王真……那什么了?”他看向燕之,那个‘死’字终是说不出口。
“国师大人救了你。”燕之一点头,轻声道。
景行的视线落到她隆起的腹部盯着看了半晌才试试探探地问道:“本王的?”
“你的。”燕之又一点头。
景行重重的吸了口气,使劲眨了眨眼,似乎是觉得很不可思议,他低头把金丝翼善冠扔在一边儿,伸着两只手在眼前看了看,他忽然又扭头看向燕之:“你腹中的孩儿是本王的?”
燕之点点头:“你的种。”
景行两手在自己的大腿上一拍,受了惊似得对着外间大声说道:“人呢!福全!吴楚风!”
“王爷!”
自从燕之进了寝殿,外头就围了一堆人,这些人虽然都被宫和成家的侍卫给拦在门外,可个个都支愣着耳朵听着里头的动静。
听见景行带着怒气的声音,吴楚风和福全忙从宫身边挤了过去快步走到了床前,两人直眉瞪眼地看着坐在床上脱衣服的景行,一时都忘了行礼。
“让秋夕把这些东西都拿出去,晦气!”景行好歹把袍子脱了下来往地上一丢,随口吩咐道。
“秋夕早就出了王府了,他现在叫燕文,跟在夫人身边伺候呢。”吴楚风把地上的东西搂到一起塞到福全的怀里小声道:“有劳福管事,先拿出去吧……”
衣服才从王爷身上脱下来还带着他的体温,福全心里虽有疑问可也明白,贤王爷是真没死!
“你也出去吧。”看着福全走了出去,景行对着燕之挥挥手,脸却朝着床里。
燕之心里一凉。
看来,他现在是防着自己而把吴楚风当成了最亲近的人……
燕之一言不发的从寝殿里走了出来,殿外所有人的都望向她。
“国师大人呢?”燕之在众人中扫了一眼,没有看到水轻舟:“可是回国师府去了?”
“未曾。”宫低声道:“国师大人失血昏厥,目下在书房里躺着。”
“嗯。”燕之点头:“我去看看他。”
转身的时候,她看见了摆在园中的那口红漆的楠木棺材,吩咐道:“把这个也抬下去吧。”
景行的书房挨着寝殿,屋外站着几名国师府的侍卫,见燕之过来他们忙躬身行礼:“王妃娘娘!”
侍卫们是打心眼儿里感激燕之!若不是她肯进宫求了皇帝陛下请了旨回来,国师大人一准儿落不下好结果!
燕之微微颔首提步进了书房,水轻舟就躺在靠窗放着的矮榻上,贤王府的大夫已经把他大腿上的伤口处理了,两名大夫才给水轻舟把了脉,正坐在一边商量的药方。
“国师大人怎么样?”燕之站在矮榻边看了看双目的紧闭的水轻舟一眼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