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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多做,随着早市的时间开张收摊子,过的很有规律。
“不回家干嘛去啊?”阿文一直抬着头往天上看。
“看道!总仰着头看天做什么。”燕之拉了阿文一把,阿文就势把小手放进了她的手中:“明儿咱去学堂看看。”燕之说道。
“真送我进学堂?”阿文不看天了,他扭头看着燕之,眼睛亮晶晶的。
夜色里,两个人是抹黑走路,燕之侧头看着阿文,能看见小东西的眼中有光闪过。
她伸手在他的脸上摸了一把:“哭什么……”
“姑姑,我一定好好学,将来也考个秀才,以后我要做大官,把俸禄银子都给姑姑!”
燕之笑了笑。
以后的事儿,谁也说不清楚。可燕之相信阿文现在说的话都是真的,她很爱听……
不是因为阿文有志气要当个大官,也不是他说要把当官挣得俸禄银子都给自己,而是小东西想的将来里还有自己……
“你不是立志要做个乞丐要饭养姑姑么……”燕之扯着他的手晃悠了一下:“改主意了?”
“姑姑,你别笑话我了……”小东西不好意思的说道,说完他又抬头看了天。
“天上有什么啊?让你一晚上看个没完?”燕之也抬了头看天。
墨蓝色的夜空里飘着几丝羽毛般的云,一轮明月银盘似的挂在天上,已经近乎满月。
“快十五了……”阿文小声说道。
这个月的十五,该是中秋节了!
燕之心里一动,想起过去他说的话:“阿文要九岁了。”
“嗯,我九岁了。”阿文吸了吸鼻子。
小东西大概是想娘了……
阿文是八月十五落生的,生辰很好记。
“那咱今儿收了摊子就出去。”燕之用力的握了他的手一下:“给你添置两身新衣,咱再在外面吃顿好的!”
这两个月大概是吃的油水足了,阿文也开始长个。
之前才买的里衣过水之后竟短了一截!
燕之决定以后再给他买衣服一定要买的大一些,否则小孩子长得太快,衣服没穿坏就小了。
“姑姑做的饭食就是好吃的,咱们不用在外面吃。”小东西对着燕之笑笑,而后小声说道:“姑姑给我做碗面吧,要放两个蛋,过去,每年我过生辰的时候,我娘都会给我做面吃……”
燕之鼻子一酸,才要说话,道边的树林子里忽然窜出个人来,东倒西歪的往前走了几步,那人看看燕之,张开双臂就扑了上来:“小娘子,你哥哥这里就有俩蛋!来,和哥哥亲热一下,俩蛋都给你……”
那人一靠近,燕之就闻到了一股子熏人的酒臭气,她顾不上说话,拉着阿文往边上一躲,哪知道那个醉汉虽然走得摇摇晃晃却是一副身高臂长的体格,他一伸胳膊正好抓住了燕之的头发,用力一抓,燕之吃痛,只得倒退了两步立时就和那个醉汉贴身站了!
她的手还牵着阿文的手不曾分开,燕之倒退着踉跄了几步也带的阿文跟着靠在了醉汉的身上。
“我的儿……”那醉汉力大无穷,一手揪着燕之的头发一手把吓呆了阿文推了开来,他含糊不清地说道:“滚一边儿去……待你老子与你娘亲热亲热……明年给你添个兄弟……”
“畜生!放开我姑姑!”阿文只愣了一下,马上清醒过来,他和姑姑是遇到了登徒子了!于是小东西立马又冲了过来用力推搡着那个醉汉。
阿文的力量太小了,那醉汉任他在自己身上拍打,他则揪着燕之的头发让她面对了自己嘿嘿笑道:“小娘子,咱去树林子里做回露水夫妻呀……”
“放开!”慌乱之中,燕之一把抓住了那个男人的子孙根拼了全力揪了一把!
那男子先是一怔,而后果然松了手,双手捂着裤裆怪叫着蹦跶了几下,脚底下拌蒜,摔倒在地上!
“小娘们儿,够狠……够狠……”他在地上只翻滚了两下就挣扎着要起身,目露凶光,恶狠狠的盯着燕之:“想害老子断子绝孙?老子干死你!”
“姑姑!快跑啊!”阿文跑到燕之身边,拉着的手就往前拖,燕之却一把甩开了他的手,一声不吭地朝着醉汉走去。
到了醉汉身前,她抬腿照着他的脸就是一脚,又是用了十足十的力道!
咔吧一声脆响,才坐起来的醉汉闷哼一声双手捂着脸朝后仰去,他在地上带着哭腔嚎道:“老子的鼻子塌了……小娘们儿要杀人了!”
燕之双手攥着拳又追了过去,她抬腿没轻没重的专往那个汉子的裤裆脸上踢,一脚接着一脚,牙齿重重的咬着下唇,她发了狠,疯了似的,踢得那汉子很快就哭爹喊娘的讨了饶。
“姑姑!别踢了!”阿文眼看着那个汉子躺在地上只剩了呻吟,他忙扑过去抱住了燕之:“再踢就出人命了!”
“孙子!你丫不是有俩蛋么!掏出来看看碎了没有!”燕之煞白着一张脸披头散发的叫道!温水煮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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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学徒难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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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醉汉被燕之踢得满脸是血,眼睛已经糊上根本睁不开。全本小说网;HTTPS://。.COm;
他蜷着身子躺在地上,已经顾不得要脸,两手全力护着裆部!
听到燕之的话,他只是呻吟了一声并未作答,酒倒是醒了几分。
一番狂踢之后,燕之整个身子都抑制不住地颤抖着……
方才她真是气急了,若不是被阿文抱住,燕之会一直不停脚的踢下去。
阿文拉着她的手紧紧的攥着,两个人的掌心都是汗津津的。
无边的夜色下,不宽的土道上,三条人影僵持着。
一刻之后,燕之又一言不发的转了身,拉着阿文朝着早市走去。
阿文则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看,直到那个倒在地上的人影再也看不清楚他才小声地问道:“姑姑,咱就这么走了?”
“嗯。”燕之应了一声便住了口,阿文抬头看着她,只觉得在黑夜里姑姑煞白的脸色有点吓人,他也闭了嘴。
此时的燕之是愤怒的,而此时的燕之又是无能为力的,所以燕之对自己的目前的境况便愈加的愤怒!
为了生活,她得起早贪黑的奔波,这个,她没啥可抱怨的。
世上苦哈哈过日子的人多了去了,她好歹还能挣下一口饭钱。
生活如此艰难,连她从家到早市这条道儿上都不能安生了!
今儿要不是她拼了命的抵抗,后果将是不堪设想的!
而就是这样的一个畜生,再被她制服之后,燕之竟拿他没了办法!
“姑姑,干嘛不报官啊?”阿文方才就想提醒燕之要把那个男人报官的,否则那人伤好了,再纠集些人在路上堵着他们,将是后患无穷。
“我就是在气这个……”燕之终于开了口,声音还颤抖着:“姑姑在帝都是没有户牒的,我也记不起过去的事情,所以若是将那个混蛋送去官府,我连自己的身份都说不清楚,弄不好还会惹了麻烦。”
一个人就是再落魄都会有个身份。
户牒,这种类似于现代社会户口本身份证一类的东西,古代也是有的。
燕之却没有。
一个连最基本的百姓身份都没有的人,是没有话语权的。
燕之活了两世,居然活得没了做人的身份!
“姑姑是个弱女子……总要受人欺负……”燕之侧头看着阿文苦笑道。
“姑姑是女子不错,可姑姑你一点儿都不弱!”阿文伸出小手来对着燕之竖起了大拇指,他面上的表情是无比崇拜的:“刚才姑姑像个大侠!一个人都快把他踢死了,厉害的不得了!”
“姑姑厉害?”燕之轻声问了一句。
“厉害!”小东西点点头:“姑姑的手脚都厉害,但姑姑的脑袋最厉害,懂很多事情!”
“有眼光……”燕之愣愣,随即伸手在阿文的头上用力的揉搓一把,把他也揉搓成了个披头散发的样子:“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自己挺厉害!”
阿文的话让燕之纠结成团的心豁然开朗,还是那句话:活人不能让尿憋死。没人能一帆风顺地活到长命百岁,既然活着就总会遇到这样那样的烦心事儿。
她有脑子,还有一身好手艺,慢慢来吧,问题总是能解决的。
“姑姑……”两个人紧紧的拉着手越走越快,阿文回头往后瞟了一眼,很小声地说道:“咱们这模样有点吓人……”
“嗯?”燕之不解的看着他。
“披头散发的……”阿文说道。
燕之恍然大悟,顿时明白阿文说的是彼此形象不佳,俱都是披头散发脸色苍白的鬼样!
“以后咱天天晚上都这么出门了!”燕之对着阿文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酒鬼也得怕真鬼!”
路上受了一场惊吓,可日子还得过,两个人还是走到了早市口的小铺子,照例的要开张做生意。
开了门,燕之拉着阿文在门口把头发梳好,又彼此帮着检查了一番,没发现衣服上沾了头发才进了屋。
她做的食物都是直接入口的,燕之对卫生方面的要求极高。
“今儿晚上遇到的事儿跟谁都别说。”燕之一面忙着手底下的活儿一面不忘嘱咐着阿文。
“知道。”阿文正往大铁锅里舀水。水缸很高,里面的水只剩了一尺来高,他要探进大半个身子去才能够到。
燕之听见他说话带着回音儿,一回头,见那个孩子都快扎到水缸里去了,她拍了怕手上的面,过去把他从水缸里掏了出来:“这种活让姑姑来,你个子小,不要勉强。”
往大铁锅里加了半锅水,燕之把手里的水瓢扔进了水缸,阿文接着把木头盖子扣在了水缸上,两个人又开始各忙各的。
“姑姑,那个人不会有什么事儿吧……”阿文忽然说道。
“能有什么事儿啊?”燕之头都不回地说道:“死不了。”
“死不了也麻烦……”小东西盯着燕之的后背说道:“要是以后他好了,还去那条道上堵着咱们可怎么办?”
燕之现在租住的房子地处南城,在一个叫南菜园的村子里。
南菜园那里都是菜地,只在田和田之间纵横交错着一些土道。而菜农们也会在道边种上点香椿树。
在开春青黄不接的时候,才从树上冒出来的香椿芽能卖个不错价钱,这些树种下去之后不用打理,完全的靠天吃饭,因此慢慢的种的就多了起来,在道边上形成了一片小小的树林。
从南菜园到早市口的铺子,一路上得过两处这样的小林子。
燕之停下手里的活儿看着墙壁发了会儿呆,而后又接着烙起了火烧:“容我想想再说。”
立秋之后,一早一晚开始变凉,也果然如燕之先前对阿文所说的:到了秋天之后咱们的肉食会好卖些。
现在她每天要抓紧时间烙出几笸箩火烧烧饼来,然后把两口大锅都做上卤味。
马上就要到中秋节,这两天卤味卖的尤其快!阿文看着满满腾腾的两大锅满满腾腾的卤味说道:“咱就两口锅,昨天早市还没收呢,咱家的货都卖光了,以后怕是要不购买。”
“不够卖也不会再多做了。”燕之站在灶台边,用铁筷子在那些大块的卤肉上扎了些洞:“咱们就这么点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