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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尚一愧疚的上前,坐在母亲触手可及的脚边。
慢悠悠的笑意缓缓展开:“我早没事了,倒是你,疲倦全写在脸上了,最近承受的压力不笑吧,不过,是几次朝廷仪式,别说你将来会不会称帝,就看几个卷宗参与几场国事,便牝鸡司晨了,看把那些人们吓的,你呀,不要跟那些玻璃心的男人们计较才是。”
“母后——”宗尚一闻言,动容的看母后一眼,歪头靠在母后腿上,她最近——
“朝堂之上你也不过方寸之地,还真能因为你的存在你就能长成苍天巨人,一脚都把他们提出保和殿了,所以啊,小小的身高小小的你,别总担心落脚会踩死他们,她们一个个可比高多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喜欢呢,就去,不喜欢就做你的大公主,真不用担心你的小手汇出去,能扫落他们头上的你乌沙,就是真能了,到时候才操心也来得及。”
“母后——”
“你父皇身边没有得用的人,拉着你到是不放了,你呀,跟着他操不完的心。”
“母后。”这一身婉转多情又撒娇:“父皇才不是那样想的,是女儿要求的。”
“是,是,你父皇无辜,你父皇委屈,就是我们尚一再胖一点才好看,去了避暑之地,也要好好吃饭知道吗?”明日就该启程了吧。
“母后不去吗?”
“不去,我去你外祖母那里住两天,想她老人家了。”
“那我也不去了,陪母后去外祖母家。”
端木徳淑笑笑,笑的宗尚一不好意思的垂下了头,父皇也就是一提,让她多看几眼圣都贵胄,并不是要如何,再说她还小。
端木徳淑抚着女儿细滑的青丝:“想什么呢,母后的意思是让你帮你二哥哥把把关,他是真到年纪了。”
“母后。”
……
盛暑当日,皇家离都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启程。
端木徳淑站在南城门的高楼上,目送闹腾的儿女们离开。他身后站着辞诡、站着雷冥九。
雷冥九看着远行的旗帜渐行渐远,突然在烈日下开口:“我是不是做错了……”
端木徳淑衣衫不动,发丝一丝不苟的梳在发髻上,钗環简单,凤簪未出:“没有。”
雷冥九看向她,他想上前,却看的出两人之间已有距离,她看他的目光平静的什么都没有。
端木徳淑回头,看向他,他站在光影中,为她遮去头上的光,他眉目深邃,尽管容颜有毁,但他从来都是刚烈到极致的力量上的好看,现在依旧。
端木徳淑伸出手接过戏珠手里的伞,交给一旁的一旦:“你身体还没有完全好,也注意一些。”端木徳淑说完转身,向楼下走去。
……
“病了!”雷冥九还没有坐定,早上因为那一把伞跳动的心还没有全完落地,此刻又噌一声起来:“好好的怎么会中暑!”二话不说欲向凤梧宫奔去,想到可能给她带来的麻烦,又走了更道。
……
凤梧宫内,有条不紊的忙碌着,娘娘病习惯了,下面的人也伺候习惯了,如今,娘娘已经喝了药,烧也退下去了。
明珠在一旁絮絮叨叨的念着;“送什么,就不能送,以后娘娘休想出凤梧殿的门。”
戏珠不停的点着头,她也怕了:“不出,不出。”就出去了几步,她们还小心翼翼的准备着,绝对没有让娘娘吹到风,就这么几步路的功夫,竟又病了,戏珠心疼的后悔不已,送什么送!
品易守在床边引娘娘看他手里雪白的小狗,不问不说不管,只管伺候他的主子。
端木徳淑伸出手,摸了摸小狗的头。
品易脸上立即笑开,温顺的一如他手里的狗:“娘娘,好看吗?”
端木徳淑看他一眼,也忍不住顺便摸了摸他的头:“好看。”
品易看娘娘一样,目光干净的没有任何旖旎:“好看就养在房里,陪陪娘娘。”
“算了,元宵正是玩闹的时候,别伤了他。”
欣圆走进来:“禀娘娘,镇西王到了。”娘娘的脸色看起来好多了,好些了便好。
端木徳淑示意品易将小狗抱下去:“嗯,让他进来。”
雷冥九没有进去,这座宫殿一夕之间给他无尽的的压迫感,他就坐在外面,听了戏珠的汇报,确定她病情稳定,没有大碍,才松了一口气:“让她多休息……”
“是,王爷。”
端木徳淑坐在床上透过木窗看着窗外斑驳的树影,走了吗,她本来也没事,不用这么急!
……
避暑之地的气氛越来越诡异,渡河两岸两军交战,这里却是太平盛世,所有人心照不宣这场荒谬至极的战役是因为什么!但死伤是确切的梳子,渡河两岸的损失,民众伤亡不是区区折子上几句无关痛痒的话!
那是活生生的人民!上万人家的安乐!
但凡一位有良知的有志之士都看不下去!更何况他们拿着俸禄的官员,死谏无用也要谏,恳求没用也要言!
为了区区一个女子,至雁国的江山何在!男子的尊严何在!万千子民的安康何在!
443谋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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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任由事情发展下去!必须有解决问题的办法!
……
宁老侯爷站在书房内,香炉中的熏香袅袅升起,老人家看着不远处的远山,避暑之地,他也来了这么多年了……
香气一点点的燃烧,拇指大的一块因为燃尽,裂开掉在香炉上,香气微微飘散。全本小说网;HTTPS://。.COm;
宁老侯爷静了很久,重重的叹口气,任命的让人叫来孙女过来。
宁朝朝今年十六,从小便深的祖母宠爱,更得皇后娘娘闺中好友纹袖太姑姑看中,养成了活泼机灵的性子,让祖母很是头疼,又舍不得动宝贝孙女一下。
宁老侯爷看淑女安静拘谨又谨慎的站在书房内,一双好看如水波的眼睛不时扫过逃跑的路线。宁老侯爷心里便有些不是滋味。
他并不是位高权重的要臣,但也不至于没落,在京中也是中上的勋贵,他没想过在这次争夺中立功,也不想参与进什么是非里。
但同僚如今却给他出了一个难题,不是让他站队,而是让他孙女去伺候徐相大人,分薄了妖后的宠爱。
宁老侯爷当场拒绝!他宁侯府的长女嫡孙什么人家正室夫人做不得,要去做小!岂不是侮辱他宁侯府百年声誉。
可,现今局势之下,家族声誉又显得那么单薄,如今大战一触即发,国事犹如儿戏般随意,谁也不敢保证看似和平的从朝堂中,下一场毁灭雁国的交战什么时候开始。
三天前的渡河之战毫无征兆,那天帝相两人在朝堂上,甚至还达成了一项惠民政策,当天下午战况却传了回来,何其讽刺!
宁老侯爷看眼自家孙女,看着她眨着无辜的大眼睛一副我没有闯祸,爷爷不可以批评我的样子,愧疚的垂下浑浊的目光,是他对不起孩子,可国难当前,谁又能置身事外。
“朝朝,过来。”
宁朝朝立即眨眨眼睛甜甜的声音先声夺人:“爷爷,是大哥哥非要带我去狩猎的,真的!不信你叫大哥哥过来问?”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宁老侯爷看着孙女光彩照人的容貌,有些懂那些老家伙为什么选中他孙女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喜该背,可她还是一个孩子呀:“渡河之战听说了吗?”
宁朝朝微怔,随后神色暗淡下去,没有料到爷爷会跟她提个这个,小姑娘点点头。
宁老侯爷深深地叹口气:“你也不小了,该成家了。”
宁朝朝敏感的察觉出一丝异样,垂下头,不说话,这些事不是该母后探她口风,祖母为她把关,然后父亲祖父一锤定音,她等着嫁人吗?为什么祖父突然跟她提这个问题。
宁老侯爷看着女儿的神色,心里的愧疚更甚,但到底大义战胜了私情,可,在这件任务下,他也想极力保护孙女:“你觉得徐相如何。”
宁朝朝顿时失礼大叫:“爷爷!”随即垂下头羞红了脸,又羞又恼。她和徐大人差着辈分,差的身份,差的正室,根本不可能的。他对她来说都已经是老头子了!
今天爷爷若是提了其他人的名字,她非闹起来不可,可那人毕竟是徐丞相,谁家姑娘提到他不心中漾漾,她也不能免俗,可再无知她也知道,她和徐丞相不可能,她是宁家嫡孙女,自家就是再落魄也不会让她为妾。
等等,莫非……徐夫人病了?
宁朝朝搅着手里的绢帕,期待又有些不确定?可徐大人和夫人鹣鲽情深,短时间内未必会另娶啊?
宁老侯爷看着孙女的目光更急愧疚,可他相处的办法比被一顶小轿抬入徐府让孙女自由的多,就算孙女没有成功,就算她德行亏损,他发誓,宁家始终会有宁朝朝一席之地!
“你……半个月内,要让徐相喜欢上你!”
“爷爷!爷爷!你病了嘛!”没病为什么说胡话!
宁老侯爷叹口气,没有瞒她,除开妖后,和实在丢人的朝事隐去,其他的都和孙女说了一遍:“你就当救救徐大人……”
宁朝朝目光呆滞的看着爷爷,她从未想过如此平凡的自己,有一天对她生活的地方如此重要,重要的让她觉得害怕……
“这件事,天知地知,你懂吗?在外人眼里,你就是爱慕徐相大人,大胆追求的孩子。”懂吗?他也会去说服那些保安派,他会以不抬入徐府更容易攻心为由,保他孙女只是名声有损,而不是以妾的身份身陷后宅,再无自由。
他没有与妻母商量,是因为郭大人尚且义无反顾的送了孙女入住乾凉殿,他却在这里至万民于不顾,跟众人耍心眼,欺负保护他孙女。想想,他都没脸!
可他看着孙女干净单纯还是孩子般完全信任的双眼,他做不出将孩子一生葬送的决定。
……
宁朝朝大概懂了,真的吧,或许她一夜之间就长大了呢。在得知比她更让小姐妹嫉妒美貌的郭姐姐突然入住乾凉殿成了皇上后院的女子后,她好像真的真的懂爷爷的意思了……
宁朝朝带着侍女,来到避暑之地唯一的一条河边,她不聪明,看着不远处安静钓鱼的男子,这位以往只是远远看一眼便再不看多看的男子,从来只是传说的人,就算抛去爷爷的话,暗恋他都是很简单的事。
但宁朝朝更知道,这位比她父亲还年长的大人,也比父亲更有本事。
宁朝朝深吸一口气,大着胆子让侍女留在原地,走了过来。
突然一只箭从深林中激射而出,没入她脚边寸许,箭尾还在铮铮轻颤,吓的宁朝朝顿时脸色苍白,腿软的缓缓坐在地上。
少忧方又依着树闲闲的站好。
徐知乎看也没有看一眼周围的情况,沉静的世界中仿佛除了面前的河什么都没有。
宁朝朝破罐子破摔的坐在地上,哭泣声在青山绿水间不死不休的回荡,一方面是吓的,一方面是真的伤心,她虽然出身不如他,可也是被家里捧在手心长大的小姑娘,平日里见的最多的外男就是表哥,她怎么能不害怕,不想哭。
少忧看眼日头,再看眼还在蹲在地上的小姑娘,隐隐皱眉,她没玩了是不是,哭了没有一个时辰也有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