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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一瘸一拐地找木棒,可是这里是江边,不是森林,哪里来的木棒?
她踌躇。
“就用那盏风灯的竿。”他清冷的声音仍是那样镇定,在这空荡荡的黑暗里听来格外分明,“小心一点,慢慢来。”
张婶如往常一样,天蒙蒙亮就披衣起来,开始干活。
正在给鸡跺吃的,忽听到门前沉重的脚步声。
不会是小偷吧?她心里这么想着,忙放下刀,走到院子门口细听。
脚步声并不算大,怪异的是有压抑的呻吟声,间而有一男一女两人轻微的交谈,她靠近门,听得那女的说,“就这里好不好?”
然后是一个男的清冷的声音:“不行,太近了,危险。”
“我不管,你不能再拖了。”接着便是一阵沉默。
走了?张婶兀自庆幸时,却传来一阵敲门声,她一惊,差点叫出来。定了定心,打定主意不开门。
敲门声并不大,却一直固执地响着,时间久到即使傻子也直到屋内不可能有人,可敲门声还一直响着。
“算了,看来没人。”张婶听得那个男人开口道,“敲了这么久,不是聋子都听到了。”
“不对,我刚听到这里有声音的。”那个女人似乎仍不放弃,还待要敲。
张婶瞅了眼屋内,去把刚才的那把刀拿在手里,拉开了门,透过门缝压着声音问,“你们找谁?”
入眼的是一对年轻男女,男的俊,女的俏,都有着极好的样貌。她一看,放心了点,又把门打开了点。
“大婶。”说话的是那个女人,“我们半路被人打劫,可否行个方便?”
“打劫?”张婶怀疑地看着他们,这一片治安一向好,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打劫的事情发生。
她退后一步,准备关门。
那个女的连忙上前一步,用手撑着门,陪笑着说:“大婶,我们真的不是坏人。”
张婶依旧戒备着,心想,坏人又不写在脸上,再说,就是你写在脸上,我都不识得。想着就要关门。
“大婶!”那个女的急了,隐约带了哭腔。张婶只觉手心一凉,低头看时便是一只晶莹剔透的玉镯。
“大婶,这是上好的羊脂玉,你拿着去当铺应该可以换一年半载的粮食。”她回过头看一眼那男的,接着又说,“我们只住两天,一定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张婶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男子低着头,似乎感觉到她的目光,骤然抬起头来。张婶这一看又是一惊,他一张脸一点血色也没有,白得好像她手心里的那一只羊脂玉镯,那男的仿佛站也站不稳,全依赖那一根木棒。
原来是受伤了,她心里想道,再看看手心里价值不菲的玉镯,退后一步,把门打开,“好吧,你们就住两天吧。”她心里想着:一个女人,一个受了伤的男人,估计也不会闹出什么事来。
第一缕晨光透进房间,屋里渐渐明亮起来。向晚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靠在霍清宁的床边睡着了。从来没有这么贴近这么安静地打量他,第一次见他,是在霍家宅子里,水晶灯光那么耀眼,她都看不清他的脸,只记得他低沉而清冷的声音,那么遥不可及。谁能想到现在,她只要一伸手就可以触摸到他温玉一般的脸颊……
正胡思乱想间,却见他蓦然张开了眼睛,她一窘,顿时羞红了脸,“你,你怎么样了?”
“还好。”他微微诧异于她的表情,只当她害羞于他对张婶的那一番说词。
“我们运气很好,村长的儿子刚好回来,他是绥州仁爱医院的住院医生。”她起身替他倒水,一面说道,“医生说,要注意伤口感染,要是发烧就麻烦了。”
就着她的手喝完一杯水,他才觉得身上昏沉沉的无力,突然一只冰凉的手探上额头。
“你发烧了!那医生昨天已经回去了!”向晚急得团团转,“这下怎么办?”
“没关系。”霍清宁镇静地开口,“我身子底子好,你只要做些常规的措施就好。”
张婶坐在院子里择菜,望一眼房间窗户,笑得神秘兮兮。原来是逃家私奔的啊。也难怪那个女孩不肯说实话。不过,那男子的家里也太狠心,怎么能拿着枪追出来呢,这不?伤的还是自家孩子。
“张婶,”向晚的脚还没有完全消肿,她跌跌撞撞地奔出房间,“发烧了该怎么办?”
“怎么啦?”张婶连忙放下手中的菜,“你男人他发烧了?”
此时向晚也顾不上害羞,连忙听张婶的吩咐在院子里打了井水又拿了烧酒进屋去。
“擦身?!”向晚惊叫起来,不是绞块毛巾覆在额上就好了吗?
“对啊,你要不停得拿烧酒给你擦拭,这样才好散热。”张婶递过毛巾和烧酒,还不忘交代,“你擦的时候要用力点,这样才有用。”一边说着一边关上门出去了。
“你,那个……”向晚借着咳嗽声掩饰尴尬,“张婶说你需要……”
“我都听到了。”霍清宁直接说,“不用那么麻烦。我睡一觉就好了。”
到了次日上午,霍清宁的烧没有退下去反倒愈加严重了,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的,嘴上撩起一溜青紫的水泡来,脸色却苍白的可怕。
朦朦胧胧中听到两个交谈的声音。
“张婶,这么下去不行,能不能去城里找个医生?”
“医生?这怎么行哦!你不知道这一来一去有多少路,再说我愿意去人家还不愿意来哦……”
后来只觉手臂上一凉,人便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迷迷糊糊间只觉身上一阵沁心凉,霍清宁惊醒过来,原来向晚解了他脖颈间的两颗纽扣,正在用烧酒帮他擦拭。
两个人隔的这样近,她身上淡淡的花香萦绕在鼻尖,他只觉一阵眩晕,仿佛透不过起来,挣扎道:“什么时候了?”
向晚只觉浑身血液都向头顶冲去,面上像要烧起来似的,“大概三点了。”
他仿佛被她的表情感染到了,半晌脸上浮起一个微笑来:“我好多了。”
“我把你的表给张婶了,让她当了找个医生来。”向晚的声音有点懊恼,乡下人赤裸裸的贪婪,得了一只羊脂白玉的镯子还嫌不够,若不是他的病拖不起,而她身上实在没有值钱的东西了,也不至于把他的东西拿了去当。
“我的表是一个英国大使送的。”看着向晚不着边际的样子他决定直接点出重点,“我的表很贵。”
很贵?向晚愕然,堂堂霍二公子难道会在乎一块表?!她转过头看着他苍白冷峻如岩石,眼神却又那么温暖……磕磕绊绊地回答,“我赔你一块好了。”
霍清宁眼里的笑意更浓,语气已经明显地不怀好意了,“这表是定制的,全世界就那么一块,你要怎么赔我?”
全世界就一块!
向晚傻了,那怎么办?
还没等她想出办法,那厢已经开口,“向晚,过来扶我起来。”
“哦!”她傻傻地跑过去浮起他,又觉得不对,“二公子,你要拿什么,我帮你拿。”
“衣服。”他简洁地回答。
哦,好。衣服。
可是——“二公子,你要衣服干什么?”
他边穿衣服边解释:“我的表太特殊,张婶很有可能已经被发现了。我们要马上离开这里。”
院子外忽然传来汽车引擎的微响,霍清宁蓦然直起身子。
第 39 章
屋子太小,除了床后根本就无处可躲,而从门窗出去也已不可能,来人明显已进了院子了。
“医生,就是这里。”
向晚听得是张婶的声音,心里缓了缓,就想去开门的时候,右边手臂忽然一紧,整个人就猝不及防地被霍清宁拖了回去,“等等!”。
仓促间只来得及把枕头塞进被子里,便拉着向晚躲在门后——如果真的有意外,那里是最快能逃出去的地方。
“如果有意外,你不要顾我先往村子外跑去。知道吗?”他低声嘱咐,“只有一辆车子,来的人不多,你不用担心。”
向晚看了他一眼,默默点头,
霍清宁在门后掏出手枪,把手枪上膛,必须一击致命,他在心里默默想着。
房门轻轻地开了,随着门开处带起了微风。门口悄然出现一个穿白褂的医生和一个背着医疗器具的助理,向晚松了一口气,正要张口说话,眼角却瞥见那个助手对着床就举起了枪管。
啪啪几声巨响,床上毫无反应,来人警惕地张望四周,开始缓步踱入。
“啊!”张婶受惊吓,开始尖叫起来。而那个医生也连忙躲在一边瑟瑟发抖。
“走!”向晚只觉被人身后一推,连忙往门外跑去。院门外尚有一个倚着车门而立的男子,看见向晚奔而出,抬起手臂。霍清宁反应极快,电光火石间已带过向晚俯下身去,两处几乎同时乌芒一闪,那倚门而立的男子突然双眼圆睁,尚来不及说一句话,便沿着车门软软栽倒。
房里的人早在张婶尖叫的时候便反应过来,因为顺手解决了一个张婶和那个医生,再出来的时候,便看到同伴死去的景象。他一阵恼怒,扬手对着走不多远的两人连连射击。
向晚本已跑远,听到身后的枪响声便又回过头来,这一回头,差点令她心神俱裂。鲜血如瀑飞溅,那人便这样倒在一片血泊之中。此时她再也顾不得答应过他什么了,她狂奔回来。跪抱着霍清宁,根本顾不得那人是否会下杀手,她的全副心神都在眼前之人身上。
他的黑色西装已几乎被学染成紫红,她惶然道,“二公子,你怎么样……”恍惚中似乎觉得眼前的人微微动了一下,竟然睁开了眼,往她左边瞥了一眼,她疑惑间,又察觉他的手几不可见地用力握了她一下。
那人被打中胳膊,追到门口,看到此副场景,扶着门框对着车那边狞笑道,“二公子,汪局长说你享了二十多年的福了,也是时候让贤了;他还说,你死后……”话未说完,那人突然像是见到难以置信的事,惊异地张大了嘴巴,颤抖着试图朝车后抬起手来,胸口却又啪啪连中几枪,只来得及挣扎地说句,“二公子,你果然,果然是……”便直挺挺地倒下了。
一切都平静了,向晚见他脸色苍白如纸,呼吸极为微弱,眼看着已命悬一线。她已泣不成声,急急喊道,“二公子,医生马上到了,求你,求求你坚持住……”
耳边听得远处又传来一阵汽车的引擎声。
“难道今日就要命丧于此吗?”她望一眼那明显往这个方向驶来的汽车,含泪的嘴角绽出一个微笑来,“也好,我们一起走。”
东少把他上下打量,见他气色不错,道:“你伤好得怎么样了?”
霍清宁不听还罢,一听只在心中把他咒了个遍。心中暗骂要不是你来得那么晚,我怎么至于天天晚上痛得睡不着觉在那里翻来覆去。而且每天吃的药都可以开药铺了。脸上却笑道:“托您的福,只是还有那么一点点痛而已。”
东少忍俊不禁,道:“你的笑完全是个假笑,你心里恐怕早骂死我了吧?”
霍清宁没有接腔,开口问道,“她怎么样了?”
东少斜睨他,“真没趣,我还和自己打赌你可以忍五分钟呢!”
霍清宁手握成拳,深呼吸两次平息了一下心绪,才又道,“真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那现在看完戏了,可否劳驾告知?”
“嘿,嘿嘿。”东少讪笑,“没事没事,她陪了你两天,现在在休息呢!”
霍清宁转过头,不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