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曲终了,霍清宁略施小计便把冷太太转到那个中年的洋行买办手里,面上还维持着一脸的恭敬和遗憾。
“她又在向你哭穷?”东少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一手搭着霍清宁的肩,问。
霍清宁皱了皱眉,微微不耐,拿掉他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你不去陪你那些莺莺燕燕,跑这角落里来干什么?”
“我是来告诉你,你那位杜小姐已经来了。”东少说完,拿眼瞟向右边的桌位,却不防瞟到了一抹淡青色的身影正坐在那抹杏色身影的旁边。又回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霍清宁,心里哀嚎,“我真是命苦的帅哥啊!”迈开一双漂亮长腿,笔直地朝着那最会装淑女的女人——苏茗走去。
东少适时地眼睛一亮,脸上绽出微笑,伸出手递到苏茗眼下,“这位小姐怎么看着眼生?赏光跳一支舞?”
苏茗身上穿着杏色旗袍,头发盘起,双脚并拢,扬起一抹淡如青烟的柳叶眉,看他一眼:端的是勾人的蛊惑眼神,配上他那旖旎的微笑,只觉说不出的厌恶,将头一瞥,却不理会。
不过片刻时间,东少的鼻梁上开始冒出点点汗珠,突然,从旁边斜斜地伸出一双手来,轻搭在东少手背上,却是付太太——冷舒亚。东少不争气地对着付太太冒出些许感激来,他知道自己很可笑,居然想为那个男人腾时间和前情人在一起而来冒这种风险。两人相拥走向舞池的同时,东少还不忘向苏茗恶狠狠地剜一眼。
苏茗看到,不过轻扯嘴角表示不屑。这种花花公子,哼!心里重重地将他腹诽一顿,眼神却在场内搜寻那个风神俊朗的身影。
终于,霍清宁走出阴影,向着苏茗走过来。清俊的脸上浮起淡淡微笑,低沉清冷的声音响起,“苏小姐赏光?”
苏茗抬头对着霍清宁一笑,慢慢地站起身来,把手轻轻放在他手心里。霍清宁手心温暖干燥,轻轻放在她的腰际,两人走向舞池。
霍清宁又闻到那种淡淡的花香,有点甜,于是开口闻到,“苏小姐,不知我可否问一下苏小姐用的是哪种香水?闻起来味道很好。”
这原本是一句很轻佻的话,要是旁的人问这句话,苏小姐的脸上又得青白青白的了,可是问这话是霍二公子,苏小姐粉脸微红地回道,“不是香水,是栀子花晒干放在衣橱里留下的香味。”
“哦,这方法倒是别致。可是哪本古书里遗留下来的方法?”霍清宁带着她转了几圈,就看到在舞池里的东少和付太太。
“是先父想出来的法子。”苏茗轻轻回答。
离得很远,霍清宁还是看到东少眼里的嘲讽之色,随口答道,“是吗?想不到令尊也是这么一个妙人。”
“霍二公子,我们换个舞伴如何?”不知何时,东少已经转到了霍清宁的身边,看着苏茗,脸上依旧是那幅公子哥逗弄花骨朵的调调。
“当然。”霍清宁说完就松开虚放在苏茗腰上的手,一转手接过了东少怀里的付太太。
苏茗尽管不情愿,却不能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被眼前那只笑面狐狸带入怀中。
霍清宁看着怀里那个纤瘦的人儿,百感交集,最后脱口而出的仍是那句,“最近身体如何?”
“就这样了,你也知道的。”付太太幽幽地说,“怀沙①,你不用再管我了,就让我这么下去好了,也不要去理会我母亲的话。”
霍清宁叹一口气,眼神看向远方,“舒亚,我们一起长大,如今你境况不好,我这点担待总还是要有的。”
“怀沙,我……”付太太红了眼眶,却说不出话来,哽咽着低下头,露出一段雪白的膊颈,瘦削的双肩轻轻抖动,“当年,是我对不起你。”
①怀沙,霍清宁的字
第 9 章
霍清宁忽忆起幼时景象,那时冷逸先尚在,冷家也算是豪门世家,两家时有走动。冷舒亚的身体不好,时常卧病在床,手里卷着本书看,头发向后挽起,露出光洁的额头,乌润的眼睫粲然,身上混着淡淡的药香和墨香。
那时的他受着着药香和墨香的吸引,总喜欢往冷家跑。舒亚就在里屋唤他:“清宁,清宁,你帮我把架子上那本《饮水词》拿一下。”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嘲笑她:“冷太太说这是淫词艳赋,说是不准你看的!”他从小就老成,对着别人从不喊伯父伯母,只喊先生太太。
“你胡说!”冷舒亚撑起半个身子笑骂他,“大老粗一个,当然不明白其中的美?”
“哦,就算是我不懂。”他也笑,依着床沿坐下来,“那你倒是说说美在哪里了?”
“呐!你听好了。”说着,舒亚开始坐直身子,慢慢地诵读起来,“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霍清宁慢慢苦笑,“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何时他们之间也变成了这样子?
水晶灯管慢慢亮起来,舞女靡靡的声音渐渐弱下去,琴师在这个时候挑起一个高音。晚宴算是正式开始,众人纷纷走出舞池。
“亚亚,我到处找你。”一个国字脸,皮肤黝黑的男人走过来,看见霍清宁拥着付太太出来,不由一怔,继续对这付太太说,“亚亚,邢副官告诉我说他才离开一下就把你丢了,可是急死我了。”说完,像是才看到霍清宁般,道,“怎么不介绍一下这位先生?”
付太太急忙站到丈夫的身边,对着身侧的丈夫说道,“这位是霍二公子。”又对霍清宁说,“这是我先生付平远。”
“久仰,付司令。”霍清宁伸出手去,礼貌地说,“付司令这么年轻就升到江防司令这样的职位,真是好本事!有付司令这样的英杰在,我们老百姓可以高枕无忧了。”
那付平远像是没看到眼前的手,冷淡地颔首,说道,“我们军人为国家自是天经地义,不像有些人,只知道赚国民的钱!”
霍清宁依然只是礼貌地淡笑,丝毫不介意地放下伸出去的手,仿若从来不曾听出他话里的刺。
“付司令!久仰久仰!”老远一个声音传来,却是东少,携着苏茗,正在向这里走来,走到近处,才笑嘻嘻地说,“付司令,您可是第一次来,有什么事千万别客气,尽管吩咐!”
这话说得客气,分明是讽刺付平远这一介暴发户,最近才有资格踏进这上流社会的宴会。
“好说好说。”付平远也是笑得客气,“你们继续,我们先失陪下。”说完,挽着付太太开始往那群穿长袍马褂的老头子那里走去。只见半路冷太太又急急走过来,用她那独特的大嗓门叫嚷道,“哎呀,女婿啊!你们今天总算有空来了啊!”
身后的邢副官也要跟着离去,旁边一个人一把把他拖住,“刑少爷,好久没见你了啊!不够朋友啊,来,喝一杯!”话说这邢副官以前也是和他们一起打球跳舞的同伴,但又没人真正拿他当同伴,只因他那竹竿身材和粉嫩皮肤向来是众家少爷调笑的对象。
如今在军中磨炼了一阵子后,总算有了三分男人的样子了。他也不傻,自是明白这喝一杯不会有什么好事,正想脱开身子,却没想被东少撵过来,脸上笑得鬼鬼地,凑近他,问,“我问你啊,你这细皮嫩肉的怎么保养的啊?”见那邢副官涨红着一张脸就要发怒,东少连忙换个话题,一本正经地问,“啊,那你家司令怎么样啊?”
众少爷直到这时才爆笑出来。这邢副官因为生得女相,以前没少被取笑,听见了这样的话,自是脸孔一板,离了开去。
霍清宁看着这些人唯有暗暗摇头,转身对着尴尬地满脸羞红的苏茗说道,“苏小姐我们找个地方去坐坐吧,不用理会他们。”
人不去就山,自会有山过来就人。只听见人群中的刘公子大声说道,“二公子,旁边的漂亮小姐是谁啊?”说完,众人仿佛才发现苏茗一般,对着他们俩一致地暧昧地笑。
有人开了头,自是有不怕死的冒出来,“对啊,谁都知道你霍二公子从来不在公开场合带女伴的,这次是谁破了这个先例啊?”
“二公子,说说有什么要紧?难道怕我们抢了去?”一个人说。
“难道我们这有谁有这能耐能和你二公子抢女人不成?”另一个又说。
像苏茗这种闺阁小姐,哪里听过这样无理的话?不知是气还是羞,脸上更是通红一片。
“这是苏茗苏小姐。”霍清宁还是那幅样子,对他们的调侃一点反映都没有,对大家介绍道。
“那这位苏小姐是霍二公子的什么人啊?”居然还有人冒出头来问。
闻言,霍清宁抬头向发声音的那边看去,面上带着淡笑,眼里却是冷峻地警告。
对上霍清宁的眼,众人都噤了声,讪讪地笑着。慢慢离开去。
霍清宁转过身,对着苏茗,又是一派温文的谦谦君子。看着她,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都让她迷醉。
------------------
I have a dream that; One day; my article clicks on the number and the number of words are equally many。
更新的比较少,主要是最近要考试,大家体谅。后天或者大后天应该还有一篇,不过不保证。但是下一篇偶在酝酿一个很狗血的情景。
第 10 章
梳、篦,发簪、华盛、发钗,环、佩、华鬘、腕钏,犀角、象牙、翠玉、白银、黄杨制成的;软缎,织锦,丝绒,旗袍,长裙,晚装,外套,披风,大衣,还有皮鞋和帽子,颜色各样,款式各异。抬头是珠宝,低头尽华服,所有女人孜孜追求的,不就是这样的生活?
如今苏向晚红透整个绥州城,这些当然算不得什么。自然,她不会去接受那些个老板的馈赠。她明白,得到的每一样东西,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就如同如今的她,得到了华衣美服,却失去了做人的自尊,现在她每次走在大街上,看到的每个人的眼神,都仿佛在挑剔她——一介舞女!如果,她收下了那些翡翠的镯子,貂皮的大衣,接下来要付出的将会是什么?自由?还是,身体?
“向晚,还没睡么?”娜娜走进来,依旧顶着那头蓬松的卷发,洗掉了粉的脸,蜡黄的还有着深深的黑眼圈,看着向晚堆了一床的衣服首饰,笑笑,“啧啧,向晚,能耐啊。姐姐我做了三年也不及你做三个月的。”说着,随手拎起一件晚礼服,不知道什么料子, “哧溜”一下就滑出了手心,布料柔顺,颜色旖旎,相必也是价值不凡。
“娜娜,谢谢你。”向晚看着她摆弄衣服,指点调笑,突然开口说道。
娜娜抬起头来,问,“你说什么?”
向晚挨着她坐下,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慢慢地说,“真的,娜娜,谢谢你。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让许老同意让我登台的,不过肯定是颇费了一番心力的。”向晚顿了顿,看着依旧笑着的娜娜,接着说,“我以前不明白这些,总是相信这个世上好人会很多,有人帮助我,我也觉得那仅仅是因为他们想帮我……”
娜娜转头看着向晚,这还是个孩子,从小被家人过分地保护着,不懂人情世故,不识世态炎凉,她有的,只是天真浪漫的想法,世界和平的奢望,家人和睦的企望……现在,她被猝然推进这个黑暗的沼泽,挣不开,逃不得。如同一个悲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