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的父母非但健在,他还有一堆侄子侄女,这表示在他这一辈应该有更多的
兄弟姊妹或堂表之类的。
这阵子大宅子之所以如此空荡,只是因为家人们全去美国探亲了!
他甚至不叫「佐罗」,他连名字都骗她!
她紧紧按着刺痛的额角,闭上眼睛。
「该死的!你们全部给我进屋子里去!」大熊发怒了。
一堆人给他吓得全身僵住,连跑来跑去的小鬼头都像一二三木头人停住。
「呜,哇……」
「呜呜呜,哇……呜……」
一个开始之后,其他的全部开始了。顷刻间,小孩子的哭喊响彻门廊。
「唉,有话好好说,干嘛用吼的呢?」父亲大人叹气。
佐罗闭了闭眼睛,咬紧牙根,额角青筋爆跳。
为娘的到底比较敏感,隐约知道儿子和漂亮小姐之间有问题产生了。
「好了好了,大家全进去,咱们让小瑞与台湾来的小姐好好聊聊。」
前廊顷刻间清场,只剩下郎霈小两口,与他们两人。
凌曼宇突然觉得万念俱灰。
连一个口口声声说爱她、希望她留下来的男人都藏了一堆秘密,她不知道自
己还能相信谁。
「曼曼,你听我说,我就是想告诉你之前来不及告诉你的事……」
「佐罗、瑞恩或不管什么名字,」她的头痛得快裂开来。「这真是一件可笑
的事,我竟然连你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或许她从来没有认识过他。
「求求你,给我一个机会解释清楚。」他轻轻说道。
但是她累了,她真的累了。
过去几个星期犹如走马灯一般,转得她头昏眼花,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不断蹦
出来,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该看往哪个方向。
现在,她只想待在一个自己熟悉的地方,让她可以理出一切头绪。
「郎霈,我好累,我想我可以躺下来,睡上一百年都不会醒……」她的额头
抵在郎霈胸前,闭上眼轻轻地说:「请你带我回台湾好不好?」
第九章
滴滴、滴滴——
一只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把闹钟按掉。
睁开的眼睛继续盯着天花板,而已经盯了半个多小时。
已经不需要天天早起了,定闹钟只是多年的习惯难改而已。
回台湾的第二天,她便约了经纪公司的好友出来,详详细细说明自己的心愿,
最后辞掉经纪人的职务,并且把一部分股份卖回给她,回复为一个单纯的小股
东。
官方说法,她目前失业中。
凌曼宇约莫可以想象,父亲大人知道她辞掉工作之后,又会以何等批判性的
眼光看她——
「公司也是你自己说要开的,我当初可不就反对过?现在公司也给你张罗好
了,不过两三年,又说不干了,你这辈子做什么事都是半途而废。」
但她多年前就厌烦了为了取悦他而活,她不会再让这些话伤害她。
只要他仍然是铃当心目中的慈祥爷爷,她可以在如斯的父女关系里找到平衡
点。
起床盥洗、更衣、梳发,接着发呆的地点移到客厅沙发。
本来以为回到熟悉的环境里,混乱的心会找到平静。可是,回到台湾已经三
个多星期了,她只觉得每天的茫然感有增无减。
你对自己其实很没有自信,但是你懂得用坚强的面具武装起来。
你天生不喜欢将就环境,却又不喜欢战斗,所以若有任何东西让你不意,你
通常选择转身就走。
原本听了觉得刺耳的话,却在冷静下来之后,一点一滴地沁进心里。
她终于发现佐罗有多么了解她!
在外人眼中,「凌曼宇」无疑是成功的——
「她」出身书香世家,外貌姣好美丽。「她」受过高等教育,永远衣履光鲜,
周旋在一群影视名人之间,顾盼自得。「她」是个称职的经纪人,又拍得一手
好照,世界上似乎没有什么东西是「她」想要而得不到的。
只有她本人知道,自己的内心有多么空洞,对未来有多么茫然无依。或许父
亲终究说中了一件事,她这生注定一事无成。
厌烦了在家对着天花板大眼瞪小眼,她抓起车钥,离家到东区去。
在街上闲晃时,四周购物人潮如流水,一点都看不出是普通上班日,可是她
仍然觉得孤单。
「嗨,曼曼!」突然有人拦住她。
原来是之前合作过的一位连续剧制作人。
「嗨,黄姊。」她回一声招呼。
「我听说你已经辞职了?可是那间经纪公司不是你开的吗?」黄姊好奇地打
量她。
「我和陈小姐一起开的,因为我还有其他计画,所以暂时退到幕后当纯股东。」
她微笑解说。
「原来如此,真可惜,我觉得你干得满好的。」黄姊看一眼腕表。「我赶时
间,得先走了,再联络啰。」
「Bye…bye。」
其实两人都知道,倘若她不打算继续留在影视圈发展,将来联络的机会大概
不高了。
行进路线转向仁爱路。
整排青伞般的行道树被风一吹,摇曳着沙沙轻语。
闭上眼,恍惚中有种回到塞里亚那,午后坐在前廊聆听树语的错觉。而且一
回眼,那个男人会倚着门柱,灰色的眸心含着浅浅笑意。
凌曼宇睁开眼,不由自主地回头。
繁忙的台北车头,面无表情的行人匆匆走过。
没有艳日,没有海洋,没有沙滩,没有熟悉的大胡子。
什么都没有。
她错了。
她以为这只是一场短暂激情的艳遇,自己不会想念他。
她也以为自己对佐罗一无所知,其实,她记得他的许多事。
她记得他会固定走在她的右前方,这个角度正好让他的影子形成蔽荫遮挡她。
她记得他心情好的时候,总是胡子先笑,接着是眼睛,最后才是唇角。
她记得他最喜欢她肩膀连接颈项之处的那个小窝,每次做爱时,总是会先缠
绵不舍地舔吻着那一处。
还有他喜欢边开车边哼歌,但是平常绝对拒开金嗓,拿刀子抵在他脖子都不
唱;他喜欢故意装出凶巴巴的脸吓她,真的吓到她之后又会有愧疚感。
他是个意志坚定的男人,却是只心肠柔软的熊。
然后,凌曼宇明白自己为何会被他所吸引。
佐罗拥有一切她所渴望的特质——坚毅勇敢,脑头清晰。他完全明白自己要
什么,而且尽最大的力量争取。
他说得对,他是特殊的。
在她的心里,他是特殊的。
他是唯一一个真正让她心动的男人,但是她太习于故步自封,所以把他挡在
心门外。
凌曼宇转身回家,窝在沙发上,抱着自己继续发呆。
可悲的是,对于迟来的觉悟,她心中充满伤悲,却挤不出眼泪。
她觉得自己仿佛从里到外彻底的干涸了,一阵风就能将她如沙尘般吹散。
叮铃铃铃铃铃铃——
门铃响了十二、三声,她才恍惚从迷茫神游中回来。
「嗨。」
门外的男人向她打招呼。
凌曼宇定定望着不速之客,脑中感到无比的熟悉,又无比的陌生。
张狂的大胡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线条坚硬的下巴,薄唇少了虬髯的
遮盖,形状更性感分明,勾起时带点儿玩世不恭;挺直的鼻梁长度适中,灰眸
如春天的晨雾,蕴含无限深意。
之前的大胡子似乎有视觉放大的效果,所以当时只觉他体格硕大的惊人;如
今块头依然魁梧,却显得比例适中,优雅修长而不让人感到压迫。
这是一张五官立体分明、酷帅到极点的脸孔,目测年龄则比留大胡子时减少
十岁左右,走在路上必定勾引着每个女人回头看他。
他比锐恩本人更像当年的锐恩。若她第一时间看见的是这张原形,早已抓回
记忆。
「嗨。」她木然回道,混乱的思路还未决定该如何反应。
「你有一样东西掉在我家里,我刚才不巧路过附近,就顺道送来。」他从牛
仔裤后口袋抽出一本小册子,递到她眼前。
她的护照。
凌曼宇低头看了几秒钟,木木地接过来。
「谢谢。」
咚,门关上。
她坐回沙发里,继续发呆。
叮铃铃铃——
「还有一样东西你忘了拿。」
一大袋底片。
这是外景队遗失的专业用胶卷。
「谢谢。」照样接过来。
咯,门再关上。
叮铃铃铃——
「我又找到另外一样东西。」
这次是当时失踪的脚架。
然后是衣服、道具、闪光灯,甚至有一把洋伞。
凌曼宇站在客厅中央,望着堆了一地的杂物。所有当初遗失的东西,现在全
部找回来了。
她也找回了体内的水分和生命力。
胸口有一股暖暖的热气,血液开始在血管内奔窜。
叮铃铃铃——
她一把拉开,劈头问:「东西都是你偷走的?」
门外的男人无辜地挑了挑眉角,现在的他做这种表情,真是该死的诱人将他
扑倒!
「护照是查德偷藏起来的,底片是园丁鲍博拿的,闪光灯是麦可偷的,洋伞
是金洁收去的。」他一一把每样东西的下落交代清楚。「这些人都是附近的居
民,你没见过他们,他们却常常见到你,至于我,我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没做?依她来看,他做得最多!
「所以当时是真的有人偷偷跟着我,不是我神经过敏?」
「他们只是好奇兼决定助我一臂之力而已,毕竟若让你们如期完工,你随时
都会离开……」
他继续摆出无辜乖小孩的表情。只是这种表情出现在一个身高近两米的男人
脸上,实在缺乏说服力。
全身精力跟涌现时一样突兀地消失。她突然觉得好疲累、好疲累,几天几夜
没睡好那样的疲累。
凌曼宇倚着门。「佐罗,或瑞恩……」
「你认识的我叫做「佐罗」,那么我就是「佐罗」。」
她深深吸了口气。「佐罗,我不知道你究竟想要什么,但是我真的挤不出一
丝丝东西给你了。」
「我不是来「要」的,我是来「给」的。」那双灰眸温柔地望着她。「让我
进去好吗?」
「你不是说,如果我错过了,你不会留停下来等我吗?」她鼻头酸酸的。
「我说我不会留在原地等你——所以我亲自找上门来了。」他轻触她的脸。
凌曼宇咬了咬下唇。他的拇指滑过来,轻轻分开,不让她虐待这两片他爱到
极点的红艳。
她哽咽一声,扑进他的怀里。
心里一块巨石终于落了地!
直到这一刻,佐罗才发现自己有多紧张。
他紧紧拥着她,用力印上那思念了许久的唇。
「我觉得很开心,却又很生气……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她深埋在
他胸口,吸嗅着他的气味,那有着草原与海洋的旷野气息。「你为什么要骗我?
你到底是谁?那个锐恩又是什么人?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抱着她走进客厅坐下来,一下下顺着她的背心。
「锐恩是我堂弟,就是当年你在哥伦比亚大学见过的那个男人。」
「那个突然之间跟我告白的怪胎?他说什么对我一见钟情……慢着,难道我
就是他的命定情人?」她无法接受地抬起头。
不可能吧?若真的是,她会昏倒。当然这不表示她也相信那个传说,不过若
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