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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相思听话,手一下握紧手里的叉子,稳了稳心神,看着聂时勤摇头,“不冷,快吃吧。”
聂时勤又盯着聂相思的手看了会儿,见她没再抖了,又才继续吃东西。
而这时,服务员敲门走了进来。
聂相思看过去,就见服务员手里端着一大盘小龙虾放到了战廷深面前。
聂相思傻眼,盯着战廷深。
“几位慢用。”服务员说完,便退出了包房。
战廷深知道聂相思在看他,不过他并没有再去看他。
拿起桌上的一次性手套,戴到手上,便开始一只虾一只虾的剥。
手法极其熟稔,迅速,整得跟专业的似的。
没一会儿,战廷深便剥好了一盘虾,淡定的抽掉手套,将虾盘推给聂相思。
他没说话,甚至于,依旧没看她。
仿佛这个动作,是习惯使然。
聂相思看着盘子里的虾,只觉喉头堵塞,眼眶干涩。
“叔叔也知道我妈妈喜欢吃虾吗?”聂时勤瞅了眼那盘虾,大眼纯亮的望着战廷深问。
战廷深听到聂时勤开口,这才看了眼聂相思。
聂相思低垂着眼,他看不清她眼底的颜色,不过却能清晰看到她根根分明抖动的睫毛。
刚摘掉一次性手套的大手微微攥住,战廷深喉头上下滑动了下,缓缓说,“我不仅知道你妈妈喜欢吃虾,我还知道你妈妈很多事。”
“那叔叔跟我妈妈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么?”聂时勤想了想,说。
战廷深深沉的眸光烙印在聂相思身上,声线几分哑然,“珍宝。”
珍宝?
聂时勤不理解的看着战廷深,不明白他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聂相思却在这时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再去拿点吃的。”
说完,聂相思拉开椅子,朝包房外走了出去。
战廷深握紧抵放在桌上的拳,攥得更紧,一双黑眸,暗无边际。
……
在翟司默锲而不舍给战廷深打了不下五十通电话后,战廷深才终于接了起来,告诉他,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
结束电话后,不消二十分钟,翟司默便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
聂时勤一见他,立马警惕了起来,小胖手抓住身边聂相思的手,竖着眉毛盯着翟司默。
显然,之前在科技馆排队买票时,聂相思和翟司默的一番拉扯,让小家伙误会了。
翟司默一进包房,一双眼睛恨不得长在聂时勤身上,眨都不带眨一下的。
这个小家伙是小相思的儿子,那岂不就是某人的骨肉……
太神奇了!
这几个字,完全可以概括翟司默此刻看到聂时勤时,所有的心理感受。
感觉到小家伙抓着自己的手越来越紧了,聂相思眼尾扫了眼对面直勾勾盯着聂时勤的翟司默,粉唇轻抿,看向聂时勤柔声解释,“宝贝儿,别紧张。他不是坏人,他也是妈妈的朋友。不会伤害我们的。“
又是朋友?
聂时勤眼睛眨了眨眼,抬起小脸看着聂相思,“他也是你的朋友?”
聂相思刚要点头。
翟司默在这会儿突然开口了,而且语气相当认真,“小家伙,按照辈分,你得管我叫姥爷!”
聂相思、聂时勤,“……”
姥、爷?!
战廷深一张俊颜刷地黑沉,冷眸凉飕飕的盯向翟司默,狞笑,“那我该管您叫什么?”
您?
翟司默方,“……”。
第221章 永远这么霸道、强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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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司默方,“……”
聂相思扫了眼某人一下黑如锅底的脸,竟是忍不住想笑,细白的贝齿微用力咬了口下嘴唇,才没让自己真的笑出声。(全本小说网,HTTPS://。)
“妈,你又在发抖,你真的不是冷么?”聂时勤突然说。
聂时勤话音一落,翟司默和战廷深便朝她望了过去。
聂相思微囧,因为忍笑一张小脸白里透红,大而亮的眼睛蒙着一层薄薄水汽,慌忙把头垂得低一些,小声对聂时勤说,“妈妈不冷。”顿了顿,“真的。”
聂时勤眨眨眼,小胖手往下滑,抓住聂相思的手轻轻搓。
聂时勤的小动作一下暖了在场三个大人的心。
战廷深轻扫了眼聂相思的脸,眸光在她微卷的嘴角定格了秒,长眉往上一条,满脸的黑气就那么一点点散开了去。
翟司默还是方着,某人连“您”这个字都说出口了,问题貌似有丢丢严重。
翟司默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悻悻看着战廷深,弱弱说,“小相思叫我翟叔,小相思的儿子不管我叫姥爷,叫什么?”
战廷深冷冷扔给翟司默一个“你迟早会被你自己蠢死”的眼神,幽哼,“那我要不要也跟着思思叫你叔?”
“噗……哎哟,嘿嘿嘿,别别别,可千万别……”
翟司默傻乐,“你要叫我叔,我都感觉我自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战廷深皱眉,懒得搭理翟司默。
翟司默在脑海里脑补战廷深叫他叔的画面,肩膀登时抖了抖,受不了的把头往桌上磕了磕。
“妈妈,你这个朋友没事么?”聂时勤看了眼翟司默,伸出一根短肥的小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头。
“噗……”聂相思握住聂时勤的手指拉了下来,忍俊不禁,“这个叔叔比较活泼而已,没病。”
“噢。”聂时勤认真点点头。
翟司默,“……”感觉自己的一世英名就这么毁了!
战廷深瞟了眼聂相思和聂时勤,严峻深刻的面庞有了丝笑模样。
……
翟司默来时,聂相思几人已经吃了一阵。
所以翟司默开始吃时,聂相思已经吃饱了,刚剥大闸蟹,虽然戴着手套,可取下手套还是觉得手油腻腻的,于是聂相思便起身离开包房去洗手间洗手。
洗完手从洗手间出来,拐角时,一只大手猛地伸出,一把拽住了聂相思的胳膊。
聂相思惶恐,下意识的就要惊叫,惊惶之下,眼角余光扫到那人坚毅的侧脸轮廓,滑到喉咙口的惊叫声,硬生生变成了,“你要干什么?”
战廷深不予理会,途径楼层安全出口时,强行拖着聂相思拐了进去。
聂相思直接被他拽着胳膊抵到了墙角。
聂相思只觉得眼前昏昏暗暗,惶惑之余,心尖更是提到了嗓子眼,呼吸短促,大眼战兢的眨动。
“别怕。”
一只大手忽地握上她的腰,炙热的温度滑进她的身体。
聂相思反而抖得厉害。
战廷深松开擒住聂相思的手,往上,轻捧起她苍白的脸,沉遂的冷眸悬浮着点滴柔软和疼惜盯着她,“别怕。”
聂相思抬起眼皮,乌黑的大眼抑制不住的涌出晶莹水汽。
战廷深微俯下身,捧着她脸的手掌紧了紧,额头抵着她微栗的额,冷眸深处压抑的浓稠情感一个不留意便会溢出。
聂相思本来就已经被他推挤到了墙角,可他仍旧在不停的往前,似乎要将她整个逼嵌进墙壁里般。
被他这样逼困着,聂相思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
大约也是缺氧的缘故,聂相思的脸也由苍白变成了粉红,轻张着唇辅助吐息。
“告诉我,这几年,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委屈?常常哭么?就不……想我么?”战廷深声线喑哑,他说话间喷薄到她脸上的气息分明滚热,可聂相思的脸,却在转瞬间蒙霜般的白了层。
眼球里好似有千万根细针同时在扎着,聂相思乌沉明澈的眼眸渐渐转红,细细的血丝一缕一缕勾织在她的眼眸里,“你问我这个干什么呢?有什么意思吗?”
聂相思的声音很轻,又哑,若非两人靠得够近,根本不容易听到她说了什么。
战廷深冷眸迸涌出猩红,“聂相思,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狠心?”聂相思嘴角勾出一抹苍白,盯着他,“我有你们狠心么?”
战廷深眼阔猝然缩紧,声线沉哑,“什么意思?”
聂相思吸气,只觉得吸进肺部的空气都带着冰刺,浑身都疼了起来,“你没资格质问我,责怪我。”
聂相思的声音哑得厉害,眼角的泪倔犟的卡着,她就那么瞠大眼睛,不让眼泪往下滚。
战廷深凝着聂相思忿恨委屈的眼眸,眉头的折痕加重,缓缓道,“四年前除了bǎngjià,还发生了什么?”
bǎngjià……
想起那次bǎngjià,聂相思一颗心仿佛被人狠心扔进了冰桶里,冷得她牙龈都开始打颤,“bǎngjià还不够么?你还希望我发生什么?”
聂相思喑哑着嗓音质问。
“听着!”
听着聂相思充满恨意的声音,战廷深完全受不了,更不喜欢这般跟她拐弯抹角的说话,压低长眉,紧凝着她,沉沉道,“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我凭什么听你的!”聂相思满心恼恨,倒倔了起来。
“因为你没有别的选择!”战廷深凌凌盯着她。
聂相思,“……”几乎咬碎了一口牙。永远,永远都这么霸道,强势!
见她双眼越发红润,战廷深微闭了闭眼,将眼底的阴翳压回眼眸深处,再次看向聂相思的双眼,多了抹清明。
因为从两人再次见面,无论是第一次,还是第二次。
他都能从聂相思的眼神,神态以及言辞间,察觉到她压抑的恨和恼。
不应该,对不对?
分明,分明是她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狠心的没有回去找他,让他饱受永远失去她的痛楚和折磨。
该恨,该恼的那个人,也该是他,不是么?
可现在的情况却恰恰相反。
她倒成了那个理直气壮该恨该恼的人了。
所以,这其中必然有误会。
战廷深冷眸忽而快速掠过一道精光,盯着聂相思,“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你觉得呢?你觉得我应该知道些什么?”
聂相思眼角的泪到底滑了下来,她眼底的泪光却泛着冷。
战廷深不由得握紧她的腰,一道暗色悄然覆上他清冷的眼眸,“你都知道了。”
哽咽声从聂相思唇间溢出。
聂相思双眼通红,揉满了痛色,哑泣道,“是,我都知道了。我知道你当初为什么收养我?知道我聂相思在你们战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而我对你战廷深而言,也根本不是我想象的必不可少,我是死是活,你从头到尾根本就不在乎!不仅是我,还有孩子,你也不在乎!”
聂相思一声声一句句的控诉,如闷锤敲进战廷深的心。
战廷深控制不住的揉她的脸,从聂相思眼眸滑下的泪,在他手掌心晕开,铺满了她的半张脸,“你这么认为的,你就是认为的!”
“不是么?”
聂相思大声道,一张脸不知道是被他揉红的还是情绪太过激烈,“难道你刚开始收养我,不是因为你父亲撞死了我父亲,你们因为心虚所以才收养的我?你们收养我,却不告诉我车祸的真相,高调宣扬你们战家对我聂相思有多好,不就是为了渲染你们战家仁德慈善么?你们不觉得卑鄙么?是你父亲战津撞死了我父亲,可你们却利用我……”
“有必要么?聂相思,我问你,我有必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