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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尔连忙放下笔去追胶带,看到不远处坐在位子上的孟冬时,吓了一跳,肩膀都吓得抖了一抖。
孟冬啃着馒头,留意到乔尔的眼神,似乎对他有些误解,便也不甘示弱地回瞪了乔尔一眼。气氛顿时有些尴尬,乔尔拿了胶带也没敢再看她,直接回了自己的座位。
这小个子存在感真弱,乔尔在教室都抄了十几分钟的木兰诗都没留意到她。而且,刚才从教室后门进来的时候,似乎没看见她啊,莫不是撞鬼了?要么,就是孟冬人太小了,再加上衣服灰不溜秋的,乔尔把她和桌子看成一个整体了。
将三个水笔绑好,乔尔又开始抄起来。虽然一下子捏三个笔很累,但是写一行的功夫就能出三行的字,乔尔看着心里还是挺乐呵的。
宋郁沉也早早吃完午饭,回教室抄木兰诗。
一开始瞥见乔尔捏着三只水笔的手,他还对着乔尔嗤笑一声。等他自己写完一遍的时候,也忍不住开始模仿乔尔的做法了。
两个人分别抄着自己的份儿,抄到中午自习的时间都过去一半的时候,十遍才写完,可中午的作业还没写呢!
宋郁沉一琢磨,这样效率太低了。中午作业都没写完,二十遍的木兰诗也只完成了一半,还不算中午吃饭省下来的那点儿时间。
“喂,乔尔,我们商量一下吧,这样再写下去,作业和木兰诗都写不完了。”
乔尔本来堵着气,不准备搭理宋郁沉了,奈何跪倒在二十遍的木兰诗之前,便稍稍收起脾气,暂时跟宋郁沉统一战线了。
“嗯,你有什么办法?”
见乔尔的反应,宋郁沉知道有戏了,便拉着乔尔,又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
“中午作业就数学作业最要紧,我们各自做,时间肯定赶不上,下午第一节课就是数学课。这样,我做前面三分之一,你做中间三分之一。然后,我们互相再抄一下。过会儿等有人做完数学作业了,再问他们借来抄最后的三分之一。这样,大部分人做完数学作业的时候,我们也做完了。然后,午休的时间再抄木兰诗。”
乔尔琢磨了会儿,觉得可行,便放下抄木兰诗的笔,开始写数学作业了。
果不其然,按宋郁沉的算计,果然大部分写完数学作业的时候,他俩也差不多边做边抄完了。等到午休的时候,木兰诗也只剩下七八遍了。
宋郁沉抄得无聊,见其他人都趴在桌子上睡觉了,嘴里闲得难受,又忍不住拉乔尔聊天。
“喂,你知道为什么孟冬会转到我们班吗?”
乔尔本来打算跟往常一样无视他,但是听到孟冬的名字,忍不住摇了摇头。
宋郁沉顿时来了劲儿,有些小兴奋,连带着抄木兰诗的笔都转得快了。
“据说,是在其他班被欺负了。好像她爸的事情在那个班传开后,整个班都针对她。而且,你知道他们班的班主任吗?就是那个嘴碎,私下里被我们骂碎嘴肥婆的钱燕。她带头针对孟冬,后来就变成整个班集体针对她了。集体孤立倒是轻的,我听她们邻班的说,还有几个混社会的女生,为了树立威信,拉拢人心,经常下课后堵她甩嘴巴子。”
乔尔听得一愣一愣的,孟冬以前在的班级是他们前面那栋楼,跟乔尔他们这栋楼还有好些距离。
他也不是没打过架,也不是没看见过女生打架。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宋郁沉嘴里说出来的,肯定不是平常小打小闹那种程度。
“后来,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宋郁沉的声音压得很低,再加上班上静悄悄的,虽然屋内开了日光灯,还算亮堂,但乔尔仍觉得有种听鬼故事的惊悚气氛。
“怎么了?”乔尔听得入神,笔头不转了,说出来的话都在打颤。
“去年期末考试一结束,那几个混社会的女生又去堵孟冬了。那时还没正式放寒假,老师们都去批改卷子了,那几个人当着所有人的面又开始甩嘴巴子。本以为孟冬还是和平常一样不会还手,结果,那天跟撞鬼了一样,她突然扑到带头的那个女生身上,开始还手。”
屋外的风雨刮得更紧了,“呜呜呜”的风声配合着昏暗的天气,既凄凉,又可怖。
“反正,据在场的人说,孟冬当时跟鬼上身了一样,扑在那个女生身上,怎么也拉不开。到最后,还是那个女生被打得狠了,见了血,气息弱了,不怎么反抗了,她才停了下来。他们说,最后孟冬抬起头的时候,两个眼睛都是猩红的,表情特别狰狞。”
乔尔听得不是滋味,宋郁沉想要营造恐怖氛围,但越听到最后,他越难过。这种集体针对的暴力事件,不仅没有被制止,默许就算了,还不准别人反抗。
乔尔不由转过头,往孟冬的那个方向看去。怎知,孟冬根本没午睡,而是坐得笔直的,定定地望着他们这边。估计,刚才的话,她算是听到了不少。
像是在背后说人家坏话被当场抓到一样,乔尔郁闷地转过头,生起无厘头的闷气,不再理宋郁沉了。
宋郁沉见乔尔这反应,有点丈二摸不着头脑,忍不住吐槽了句。
“你又怎么了?怎么又生气了?我又没惹你。跟个小媳妇儿似的。”(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三十八章 阳光灿烂(一)
(全本小说网,。)
很多年后再回首,乔伊仍记得,那天是个久违的大晴天,阳光好得刺眼。
罗禹跟她说话的时候,乔伊只看得到他的嘴巴在动,却听不见他在说什么。教学楼前的水泥地被阳光晒得沙白,反射的光线一直在眼球里跳动,开着窗的办公室一丝风也没有。
就站了那么一会儿,乔伊的额头就开始流汗,可是浑身冰凉,手脚止不住地颤抖。
“老师,您能再说一遍吗?”意外的,乔伊的声音特别沉着,本以为也会抖得都说不出话来的。
罗禹也很难受,但是作为班主任,乔伊是他的学生,他有责任将这件事告知给乔伊。纵使是他这般插科打诨了二十几年的老嘴炮,此刻也找不出合适的词来安慰乔伊。
“你弟弟在学校门卫处等你,说是家里出了事儿。刚才门卫给我打电话的,我去看了,是一个初中模样的男生,应该不是骗子。所以,现在来通知你一下。”
乔伊点点头,往外走着,毫无知觉又回到了教室,坐到座位上。她拿着笔继续做了一会儿数学作业,又突然猛地惊醒似的,扔下笔狂奔而出。
这么好的天气,怎么会出现坏消息呢。
这个问题,乔伊以后想了很久,仍然想不明白。一般的坏消息,不应该都是在打雷下雨天吗?要么就是在冬季某个阴沉寒冷,下着小雨的某天。可是,为什么偏偏要在天气那么晴朗的一天呢?
那样,难受得哭出来的时候,就没有雨水能够掩饰了。
跑向门卫室的时,乔伊心里还抱着残存的一丝希望,可等到跑到门卫室,保安开了门,见到了乔尔的身影时,乔伊竟然有种“这一天终于来了”的错觉。
本来还在咬着嘴唇拼命忍耐,可是在看到乔伊的一瞬间,乔尔就忍不住哭了出来。
乔尔一哭,乔伊知道,天,真的是塌下来了。
姐弟俩抱头痛哭了很久,门卫室的保安都不忍心地抹着眼睛走进了里屋。
不知过了多久,乔伊起身擦干泪,然后给乔尔擦了眼泪,整理完衣服,最后坚定地拉着他的手,说:“弟弟,我们走吧。”
走出校园的那一刻,乔伊内心深处有所触动,她知道,从踏出校园的这一刻,她的人生就此改变了。
姐弟俩坐在去人民医院的公交车上,乔尔一边克制着情绪,一边跟乔伊说着发生的事情。乔伊一面听着,一面忍耐着想要吐的欲望。
公交车的司机是个急脾气的人,车子也开得很急,仿佛知道乔伊、乔尔的心事似的。
乔尔当时还在教室上课,班主任孙常青就把他喊了出去。然后经常跟乔帅一起打牌的宋单,宋纪的爸爸,突然一身酒气的出现在乔尔面前。他跟乔尔说,乔帅生病了,还挺严重的。
乔帅已经被120接走了,以前的几个牌友一起坐宋单家的面包车跟着去医院,顺便把乔尔带到镇上,让乔尔去学校找乔伊,然后姐弟俩再坐车去医院。
乔尔说着说着,又忍不住哭了出来。乔伊紧紧抓住乔尔的手,柔声说着:“没关系,姐还在这里,别怕!没事儿!”
姐弟俩磕磕绊绊跑到医院的时候,乔帅已经脱离危险转到重症病房了,宋纪的爸爸在医院门口等着姐弟俩,也是满头大汗。
坐在医院走廊的时候,乔伊又不自觉捏紧了乔尔的手,手劲儿很大,可乔尔也似毫无知觉似的,不知道疼痛。
宋单在一旁捏着香烟盒,想抽几根烟,随即又想起医院禁止抽烟,便只好抽出一根香烟直接放嘴里嚼着。今天可是个大好的日子,来的路上可是遇到了好几辆婚车的。
乔帅今天不知道发什么疯,突然打电话给宋单,说几个牌友聚聚,而且,一定要到。说得神神秘秘的,宋单还以为他是中了彩票还是怎么的,便趁着宋纪妈上厕所的功夫,赶紧骑了小电驴出来了。
大伙儿火急火燎地赶到了,乔帅却什么话也没说,将牌桌收拾干净,而后拿了好几瓶酒,就这么喝起酒来。
已经有相当长的时间没有见到乔帅了,大伙儿看见的时候,都差点认不出来了。以前就瘦,现在是瘦得皮包骨头了,而且脸色蜡黄蜡黄的,肚子还有些鼓鼓的。
宋单只一眼,就知道乔帅情况已经很糟糕了。
乔帅自顾喝着酒,其他几个牌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宋单上去,一把摁住了他拿着酒杯的手。乔帅另一个手放下酒瓶,而后也紧紧握住宋单的手腕,重重摇晃了几下,笑着说了句把所有人都震惊到的话。
“兄弟们,让我喝吧,这是最后一次陪你们喝酒了。”
其他几个人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所有人都沉默了。不过,虽然好打牌,好喝酒,但除了乔帅外,都真汉子,震惊归震惊,倒是沉住了气。而后,一个接着一个坐了下来,给自己的酒杯满上了,一杯一杯往嘴里灌着。
乔帅见了,也把酒杯往嘴边送,被宋单气得一手打碎在地上。
“够了!”其中一个牌友把喝空了的酒杯重重往桌子上一放,然后冲着宋单吼了句,“你看看他那个样子,肚子都鼓成那样了,现在坐在这里都吃力!”
宋单松了手,沉声问了乔帅一句:“多久了?”
“08年汶川地震前查出来的,不过,我放弃了。”乔帅眯着眼,不算艰难地回忆了一下时间,他深刻地记得,那些惨烈的画面。
宋单暴怒地想在乔帅脸上狠狠揍几拳,可是,见了他脸色又下不了手,只好抡起桌子上的酒瓶,反手砸在了小店的墙上。
“你怎么不想想乔伊,乔尔!你让两个孩子怎么办?!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两个孩子想一想啊!你怎么当家长的!你还是男人吗?!”
“你别说了,我就是混蛋,我早就不想活了嘛,所以才主动放弃了。再说,乔伊、乔尔都大了,这不,喊你们喝酒,不就是有事拜托你们嘛。”
乔帅说得轻飘飘的,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