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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韵瞥了一眼女儿,看了看手里的热牛奶,心里发苦,叹道,“定是有人在葛玉怀面前搬弄是非,而吕静想进言,又摸不清他的心思,所以让你来探探我的口风。糊涂啊,葛玉怀没有表态,其实就已经表态了。他这么上蹿下跳,平白失分不说,恐起波折。”
刘玉婷更糊涂了,茫然问道,“表什么态?”
谢韵干咳几声,喝了口鲜奶,咬牙说道,“置身事外。”
省政府大楼的一间休息室。
华海天正站在书桌前,凝神屏息的写毛笔字。
自从代理省委书记以来,他每天都要挤出半小时,练练书法。
无远弗届。
四个字饱满圆润,深得颜楷之精髓。
“常凡,你的志向是什么?”华海天一边低头望着这四个字,一边漫声问道。
一旁的常凡被冷不丁问起,稍微一愣,便很快接口道,“自然是跟随省长,建设天南,造福百姓。”
一问一答,问的泛泛,答的也泛泛。
华海天呵呵一笑,没有再说下去,转而问道,“最近江湖庙堂有什么有趣的事?说来听听。”
常凡小心翼翼的把茶杯端来,放在书桌的右上角,笑道,“还真有件小事儿,是关于任凯的。”说着有意看了看领导的脸色。
华海天呵呵一笑,没有说话。
常凡明白了,领导想听,就笑道,“我也是无意间,在司机班听了一嘴。说龙城有个绰号叫白头翁的人,风评不是很好。他在一个小面馆里调戏女孩儿,正好被任凯撞到,先是一通骂,后来又动了手。被打的跪地求饶,还报了警,和平区副局长接的警,到了现场一了解,就把这事儿按住了,逼着两方和解。那个白头翁嚣张跋扈惯了,什么时候受过这等闲气,就对底下人有些过分的举动。谁曾想,遇了个棒槌,反而被……”故事还没讲完,就被打断了。
“呵呵,有点意思。你没往深里了解一下?”华省长笑的极为含蓄。
常凡眼中闪了闪,笑着说道,“还真让您说着了,我特意打听了一下,被调戏的女孩儿有两个,其中一个正好是魏司令员的小女儿魏立华。”
华海天依旧含蓄的呵呵一笑,摇头问道,“老魏知道后,要拍桌子了。”
常凡跟着也笑了笑,接着说道,“谁说不是,魏司令员向来重女轻男,这要是知道了,还了得?”
华海天慢慢的端起茶杯,淡淡的说道,“我听说谢部长也牵涉其中?”
常凡心中一凛,笑着说道,“这个白头翁的母亲正好是谢部长的乳母。两家有些来往。”
华海天轻轻的吹了吹茶杯里的水,便不再作声。
常凡装作看桌上的字,也不再讲下去。
“这幅字,你拿了去,送给那小子。”华海天喝了口茶,淡淡的说道。
接到常凡的电话,任凯刚把郭建军送走,因为喝了酒,便让冯三把他送到省政府。
到了地头,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常凡从大门口把他带到办公室。短短的几步路,总觉得无数只眼睛隐在身后的黑暗里,紧紧地盯着他,让他不寒而栗。
“无远弗届。”任凯望着铺在案头的四个字,嘴里喃喃低语。
“惟德动天,无远弗届,满招损,谦受益,时乃天道。老弟,你太招摇了。领导虽然有意回护,你也要略微收敛才是。”常凡看着眼前的这位,笑嘻嘻的说道,心里却怎么也理解不了,省长为什么如此看重此人。
任凯听了,点头称是,又笑着问道,“常哥,华省长在写这幅字的时候,有没有说过什么?”
常凡失声笑道,指了指他,就把所讲的故事又重复了一遍。
任凯听了,反而皱起眉头,半晌没有作声,好半天才轻轻问道,“就这些吗?”
常凡见他面有异色,也觉得奇怪,又想了想,才说道,“省长刚写完这幅字,问了我的志向是什么。”
任凯嘘了一口气,点头笑道,“谢谢常哥。”说着就去卷那副字。
常凡哈哈大笑,横跨一步,上去拦住,叫喊道,“不说清楚,不许走。”
任凯被他的样子逗乐了,摆摆手,也笑道,“我也是猜测而已,不一定作数。”说完找了支铅笔在一张便筏上写了一段话。
常凡凑过去,上写着,“志之所趋,无远弗届,穷山距海,不能限也。”落款是金缨。
送走任凯,他急忙返回华省长的休息室。领导还没有休息,正在批阅文件。
他装作无意,笑着把刚才的事儿说了。
华省长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个短音,“嗯。”便没有了下文。
冯三把车开的很慢。
任凯这次没有坐副驾驶,而是坐在了后边。
从车里向外望着,路灯一盏接一盏的向后倒去,心里却迷雾重重。
现在的华海天可不是一个月多前与自己握手的那个华海天了。
如今他大权在握,再无掣肘,正是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的时候,怎么会为了自己这个小人物,费这种心思?敌人的敌人是朋友,莫非他也对那人有想法?
正琢磨着呢,就觉得浑身一震,耳边“咣”的一声巨响。
车被追尾了。
冯三第一反应是回身将任凯按到,四下观望。
直到肇事司机站在车前,不住的拍门,冯三才推开车门下去。
丁建国。
任凯吃了一惊,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他是怎么从里边出来的?
一二九、王莽谦恭下士时
任凯知道丁建国百分之百是冲自己来的。全本小说网;HTTPS://。m;不过,应该没有恶意。否则,换个生面孔成功机率更大。
他隔着车窗玻璃冷冷的望着丁建国,相信对方也能够看到自己。
“你怎么开的车?”冯三同样认出了他,站了个丁字步,随时准备抬腿。
车玻璃的膜不是很厚,丁建国影影绰绰看到一张脸,知道那就是任凯。他微微一笑,没有理会冯三的话,扶着车窗,低声说道,“有人打赌输了,如今让我来兑现。”说完缓缓的单膝跪地,嘴里兀自说道,“他还说,希望可以给大家一条路走。”
车玻璃摇了下来,任凯眯着眼睛看了看他,点头说道,“知道了。修车的钱我会找他要。这条路不好走,保重。”说完之后,车玻璃又闭合了。
丁建国呵呵一笑,迅速起身,开车离去。
冯三四处观望了一会儿,回到车里。
“三哥,走吧。”任凯闭着眼睛说道。
省军区大院,一栋三层小楼,依然亮着灯。
魏强放下电话,才发现手心里满是冷汗。
是陈功成打来的,内容也不是什么机密,可他听了依然有些胆战心惊。
“外示谦恭折节,宽让仁厚之象,实则怀藏倾轧嫉妒之心。王莽?呵呵。你做不了王莽!”他慢慢的在屋里踱着方步,冷笑连连。
听到楼下一阵嘈杂,接着是老伴儿肖文的声音。抬头看看表,已经十二点了,不由得皱了皱眉,走到门口,想了想,又绕回来,长叹一声。
肖文指了指儿子和女儿,又偷眼看了看楼上,压低声音说道,“这都几点了,还知道回来啊,小心老头子收拾你们!”
魏立华吐了吐舌头,嘻嘻一笑,搂着妈妈的胳膊,低声说道,“老头今天怎么回来了?”
魏立庭冷笑着说道,“收拾?无非是赶出家门而已,又不是第一次。”
肖文急忙上去拍了儿子一下,气道,“你是不是见不得家里安生?他再怎么说,也是你老子。”
魏立华也低声讥讽道,“少说两句吧,刚才在阮菁菁跟前也不见你这么硬气。”
魏立庭一时语塞,干咳几声,不再说话。
肖文一听,笑吟吟的说道,“立庭交女朋友了?快跟妈讲讲,干什么的?多大了?漂亮吗?”
魏立庭苦笑着说道,“八字都没一撇,小妹的话能信吗?不说了,困了,睡觉。”说完一溜烟,跑进了一楼的卧室,把门关好,不再出来。
魏立华立刻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咯咯笑道,“我也困了,睡觉去了。”说完一路小跑,上到三楼。
“两个兔崽子。唉……。”肖文笑着摇了摇头,转身上楼。她比丈夫小三岁,在省物价局工作,前年办了退休,一门心思等着在家哄孙子。
二楼书房的门依旧紧闭,魏强像贼一样立在门后,听到老伴儿的脚步声,急忙跑回书桌后站定。
“老头子,儿子交女朋友了。”肖文推门进去,满脸喜气的说道。
“哎呀,他都快三十了,交个女朋友,有什么稀奇。又不是第一次。你怎么还不睡?这都十二点多了,身体吃得消吗?”魏强的目光从书桌上移开,皱着眉头说道。
“家和万事兴。你说你整天板着面孔,给谁看?搞清楚,这是家里,不是部队。”肖文有些不高兴。
“家里就更要严格。咱们周围因为子女而败的家庭还少吗?对孩子们,千万不能放松要求。这是为他们好。现在可能不理解,等有一天理解了,会感谢咱们的。”魏强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
“你又听到什么了?自己的儿子什么样,我能不知道吗?”肖文年近三十才有了儿子,丈夫又常年不在身边,与子女感情极深。
“你看你,我就随口说说,你急什么?快睡觉去吧。再晚了,明天又该头疼了。”魏强别看为人强势,可在老伴儿跟前却直不起腰来,两个孩子跟他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也没几年,里里外外全是肖文一个人操持,有愧啊。
在桑拿房里,丁建国与纪清河真正做到了坦诚相见。
“他能明白吗?”纪清河舀了一瓢水直接就倒在了桑拿石上,热气蒸腾,口鼻都感到了灼热。
丁建国用毛巾捂着鼻子,慢慢适应着桑拿房里的温度,好半天才说道,“不要忘记他的绰号。一个人的名字可能与他本人有差错,但绰号却绝不会错。他一天到晚干的就是琢磨人的营生,怎么会不明白。也许看见我的那一刻就已经明白了。否则,怎么会让我保重?”
纪清河望着通红的桑拿石,摇头说道,“他最好真的明白,否则你就有危险了。”
丁建国看了看好友光溜溜的屁股,突兀的说了一句,“你的屁股真白。”
“我去。”纪清河觉得菊花一紧,赶紧用毛巾围起来,转过身骂道,“滚,老子挂念你的生死,你却把主意打到老子屁股上来了。有没有人性?”
丁建国舔了舔嘴唇,故意露出龌龊的笑容,说道,“你看你,太敏感了。屁股白又不是什么坏事儿。”
纪清河打了个冷颤,咽了口唾沫,骂道,“就不该让大洪哥把你弄出来。”
任凯没回家,原路返回那间小平房。
“你跟二拐、麻四交代一下,今后与丁建国发生冲突,不要留手。但要注意分寸。”任凯躺在土炕上,枕着胳膊,说道。
“有人把他放出来,就是专门对付咱们的?”冯三有些不解。
“说‘对付’这个词,不合适。”任凯仰着脸望着屋顶,笑着说道,“有些地方,最忌讳一家独大。就像邝聋子,以他的实力,完全可以一统龙城江湖道。可他为什么没有这么干?要有竞争,要有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