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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仕途艰险,尔虞我诈不知凡几,这两人确实属于异类。只是,于东来经此一役,怕是要止步于此。可惜了。不过,自古以来,义不行商,善不为官。以他的性情,也许反倒是好事儿。”谢韵拿起咖啡,抿了一口,微微摇头,由衷叹道。
“部长,您为什么……”高文娟看着领导的脸色,问出了纠结自己一晚上的疑问。
要知道,之前几次援手,起码有个遮掩,并没有断掉归路,说句不中听的话,见势不妙,尚可调头。而这次搞出这么大的动静,简直就是赤膊上阵了。尤其是这一晚上,电话不断,甚至同是常委班子的人也或旁敲侧击,或指桑骂槐的跳将出来。
谢韵这次没有丝毫退缩,回答起来非常官方,又相当的绵里藏针,“新闻媒体是我们用来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的最尖锐的武器。有些问题,我们不清楚,可群众意见却很大,为什么?重大情况应该让群众知道,重大问题要经过群众讨论。这是中央领导关于舆论监督的重要指示。我只是严格按照这个指示来做工作。”
说这些话的时候,高文娟就在身边,打心眼儿里为领导捏着一把汗。所以,她就更糊涂了。因为,她分明看到了领导内心的虚弱,说明这一仗,胜负难料。
谢韵听到心爱弟子的问话,呵呵一笑,慢慢的喝了一口咖啡,起身走到窗前,指了指渐明的东方,缓缓的说道,“文娟,你来看。”
高文娟跟着她站在窗前,顺着她的指头望了过去。
片刻之前还混沌不堪的天际,仿佛被利斧劈开了一样,变得黑白分明。虽然光亮暂时没有完全爆裂出来,不过,其势头已是不可抵挡。
谢韵用手指轻轻敲击着咖啡杯,淡淡的说道,“这艘船上,可能有这样那样的私心,可没有一个人愿意黑白颠倒,混沌不分。那个叫今夕何年的地方,不就是有些人的销金窟吗?以前忌惮这样那样的阻力,不能轻举妄动。现在,好不容易有人布局,要铲除这颗毒草,我们身先士卒做不到,可擂擂鼓,以壮声势还是可以的。”
高文娟听着这些貌似非常普通的话,心里感动不已。明白自己离开的日子只怕是更近了,否则,眼前的这位领路人不会把话说的这么直白,直白到家长里短,毫无违和感。便重重的点头,说道,“老师,我记得了。”
谢韵闻言,也只是呵呵一笑而已。
师傅引进门修行在个人。这口大缸里,又有多少能把持本心,不为世俗沾染?
光明区委大楼。
蔡照先望着一脸淡然的于东来,心中钦佩不已。“东来,以前打过几次交道,是我误会你了,现在说声抱歉。”
于东来第一次因为皮远山被带走,参与后期调查的人里边就有蔡照先。
于东来到现在还记得蔡照先拍着桌子狂吼,“这里,你既然进来了。就不要想着能利利索索的走出去。”
结果,只睡了一晚,他就出去了。为此蔡照先在多种场合表态,要盯死他。
于东来轻轻摇了摇头,含糊的笑道,“蔡检察长严重了。”
蔡照先抬手拍了拍额头,哈哈一笑,说道,“说实在,别看那人手段了得。可我不服他。阴谋诡计算不得本事。不过,我服你。真的,要是退回去一千年,你也是关二爷那样的人物。”说着伸出了大拇指。
他大部分时间都跟于东来在一起,非常明白于东来究竟顶下多大的压力。别的不说,昨晚第一个电话,连他都快顶不住了。
即将接棒省纪委书记的马天泽。
马天泽破格被留任,接棒常委、纪委书记的事儿,在龙城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而于东来深受老马慧眼识人的大恩,而且被屡屡提拔,更是人尽皆知。
马天泽的电话非常及时,几乎是在他们围而未动的时候响起的。
“狐死首丘;兽犹如此;人何以堪?”
这是老马的原话。
于东来听了,保持沉默。直到电话里传来长叹一声后,自己挂断。
为了监督彼此,两人的电话都不能私下接打。
所以,蔡照先知道那是老马。
虽然限于知识水平,听不懂这句文绉绉的话,可他毕竟也是在官场厮混了大半辈子的人,如何还不清楚这句话背后代表的含义?
即便如此,他也没有从于东来脸色看出丝毫的异样。仍然面露微笑,言语有度,举止有节。
至于后来又有或求情、或试探、或幸灾乐祸的电话,他越发的感觉到于东来的厉害之处。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居然为了那人,连身家性命都肯压出去。这岂不是说,那人更是深不可测?
于东来没有把蔡照先的话放在心上。
现在外边传的最厉害的就是关于他与高千部的恩怨史,有人甚至连高中时期两人因为言语龃龉打过一架的事情也被挖了出来。
他没有理会这些,更没有想自己明天以后该怎么办。
他在担心任凯。同时也在犹豫,不知道眼前这种情况算不算好友所说的那种紧要关头,留在他手里的电话要不要把短信发出去。
三十多年的交情,让他非常明白那人的心性。
心机深沉、喜欢冒险。
在他得知针对今夕何年计划的时候,觉得简直就是蚍蜉撼大树。
可等他一步一步走过来,才发现自己所知道的计划,只是绞杀到中盘的黑白大龙里,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劫才而已。照这样看来,整个计划怕是庞大到无人能窥得全豹的地步。
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所有自己能想到的,那人早已经安排的妥妥当当。就像一个细致丰富的剧本,你只要照着演好自己的角色就行。不敢细想,如果这幕大戏里没有自己,那将会……
他永远忘不了见到高千部的那一刻,自己心里的那种颤栗。尽管事先已经明了,可仍然不能做到若无其事。
可就在大家以为高千部是这场权力争夺大戏的悲情主角的时候,真正的主角出现了。
廖三河吞钉自杀了。
没人知道,尚羁押在省二看的廖三河是如何知道风情老婆的丑事。
自杀前,他先与监舍的“同监”打了一架,被关了禁闭。
再看到他的时候,已经连动都不能动了。还没有送到医院,已经咽下最后一口气。
最后一程,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现,可能是哀大莫过于心死吧。
廖德兴在知道儿子的死讯后,脑溢血发作,被急救中心送到了龙城大医院。
躺在病床上的他,颤颤巍巍的打了一个电话。当时身边没有人。
不过,在天光大亮的时候,天南省委常委袁季平孤身一人,低调的出现在他的病房里。
一七零、再战
“德兴,是我连累你了。全本小说网;HTTPS://щww。m;”袁季平满脸疲态,愈见憔悴。
“季平,不相干的。是我惭愧啊,教子无方,那个孽畜五毒俱全,早一天晚一天,没多大区别。”廖德兴嘴歪眼斜,目光混浊,毫无生气。
“德兴,三河的事儿,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袁季平干咳一声,淡淡的说道。
“这个坎儿,我怕是迈不过去了。只是有些话搁在心里这么多年,临了,不想走的糊里糊涂。”廖德兴竭力向袁季平望过去,满眼期盼。
袁季平目光凝了凝,呵呵一笑,微微点点头。
“当年,我们两个一同服务梅正东。他准备从中提拔一人。无论年龄还是资历,都应该是我。而且,他确实也找我谈过话。可是,最后胜出的却是你。为此,我心结难解,才慢慢与你疏远。现在,你已经是贵为封疆大吏,而我,呵呵,一个将死之人。看在往日的些许情分,我想……”廖德兴说着说着,居然满面红光,差点坐了起来。
袁季平见他如此,心中吃了一惊,这分明就是回光返照,急忙起身按下急救灯。
“不要,季平,不要浪费时间。”廖德兴脸色大变,伸手一把将袁季平的手腕抓紧,有些口不择言的说道。
“德兴,你先躺下。日子还长,慢慢讲。”袁季平抬眼向外望去,却不见医护人员到场。
“季平,我想知道,你究竟到处有没有从中做鬼?”廖德兴眼珠子通红,脑门上的青筋根根凸起。
袁季平长叹一声,俯身坐在他身侧,缓缓说道,“按说,死者为尊,不该再指摘什么。可是,你既然心结如此之深。我若不讲清楚,恐怕……。这件事儿,我也是时隔多年后才猜出一点门道的。当初梅书记其实一早就定了人选。这个人选,既不是你,也不是我。”
廖德兴吃了一惊,意外的看过来,虽然没有说话,可不信任之色,一览无余。
“唉,说实话。我当初也是你这个样子。是李高远。意外吧。嘿嘿。”袁季平摇了摇头,又看看门口,才轻声叹道。
“他们不是一直都……”廖德兴人老成精,虽然半只脚已然踏进鬼门关,可思维却还非常清晰,不肯轻易相信。
袁季平眯着眼睛,仿佛在回忆,老半天后才说道,“他们是后来才真正闹翻的。”
廖德兴听了,闭起眼睛,意兴阑珊的叹了口气,说道,“如此说来,定是你后来居上,取代了他。”
袁季平干咳一声,没有再说下去。
廖德兴点了点头,慢慢的躺在床上,说道,“当年那件事儿,是我帮你善的后。我也从未问起,除了你,当时还有谁在场。如今,我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你也为此受了牵连。他们却毫发无损。嘿嘿。现在,我只想知道,除了梅正东与你,还有一人是谁?”
袁季平没有作声,静静的看着廖德兴,猛然大咳起来,边咳边呵呵笑道,“老朋友,你还是一点没变。唉,相煎何急。”说完,起身缓缓离去,一直走到门口,才驻足接口说道,“他想知道,可以直接来问我。何必为难于你。唉,后生可畏啊。”
话音未落,人已不见。
廖德兴躺在那里半天没有动弹,又过了片刻,才苦笑一声,扶着床边,慢慢的下了地,赤着脚来到窗前,猛的拉开窗户,刺骨的寒风像一把利刃,劈头盖脸的砍将过来。
其时,朝阳正一跃而起,道道金光将跟前的薄云铸成金边,煞是好看,让人不由得心生希望。
“我已经尽力了。只希望你们能够言而有信,说到做到。否则,就算做了鬼,我也要找你问个青红皂白。”廖德兴喃喃自语道,然后艰难的从兜里掏出一个手机,奋力扔出窗外。之后,人却缓缓的滑落在地。
不多时,大群的医护人员才冲了进来。
随后,龙城官网飘出一则消息,腊月初六,早间九点整,龙城市人大主任廖德兴因病逝世,享年六十云云。
“做鬼?呵呵,人啊,有时候比鬼还鬼。你说他是怎么发现的?”郭建军眯着眼睛望着窗外忙碌的人群,摇头笑道。
郝平原一脸凝重,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唉,任凯猜的不错。梅正东算一个。不过,听袁季平的口气,当时应该还有一人在现场。究竟是谁呢?袁季平周围的社会关系都查遍了,没有符合要求的人啊。还以为能从这里有所突破,谁曾想,呵呵……”郭建军苦笑连连,喟然长叹。
“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