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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省下钱与你多吃几顿爆肚,我连回家的车票都舍不得买,从来都是一路逃票。被人抓住,轻则挨骂赶下车。重则,嘿嘿……。一千多公里的路程,知道要被赶下几次才能到家吗?可你却以为自己吃爆肚已经是对我极大的怜悯了!哈哈。”
“过生日送你件衣服,却从来不见你穿。问你,你说舍不得。后来才知道,皇甫家的大小姐怎么会穿仿品呢?可是,你知不知道,即便是仿品,也是我在外边发了一个月的传单才换来的。哈哈。”
……
一件件小事儿被翻起,如同鱼鳞被揭开,连着肉带着血,触目惊心。
任凯一边小声的说着,一边扶着墙慢慢的坐起,靠在墙根儿望着三张神色黯然的脸。全然不顾自己已经泪流满面,前襟尽湿。犹自说道,“三年的感情,说分就分。不问青红皂白。哈哈……算了,不说了吧,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
皇甫秀秀心如刀割的望着靠墙坐着的男人,早已泣不成声。
任凯抬手抹了把脸,冷笑一声,望着佟京生的眼睛逐渐眯了起来,直呼其名,说道,“佟京生,看在小柴的面上与你暂时合作而已。今天的账且记下来,山水有相逢,咱们迟早要算一算的。”
一九一、一切皆有定数
听了任凯的话,佟京生笑了笑,用手指着他,说道,“我等着。全本小说网;HTTPS://。.COm;不过,千万不要让我等太久。”
任凯微微一笑,却不再作声。
秀秀泪眼婆娑的瞪着他,问道,“原来过往的种种居然让你如此狼狈,也难为你记得这么清楚。呵呵,都是成年人了,毋庸讳言,门第这个东西,不论咱们承认不承认,它确实存在。这个我无法辩解。至于你说的不是一路人。我……却要问一问。三年的朝夕相处换来一句‘不是一路人’的绝情话,那你跟云小容算是同路人了?”
任凯面有惭色,低头不语。
秀秀拍案而起,冷笑道,“刚才不是挺能说的吗?一提到云小容连头也抬不起来了?怎么?心虚了?还是理亏了?”
皇甫秀山听了,诧异的看了看任凯,眼里满是疑惑。铁青的脸终于缓和下来,干咳一声,说道,“秀秀,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不提也罢。再说,跟……跟这种人又有什么可说的。咱们还是走吧。”
佟京生目光闪烁了一下,怒道,“秀秀,跟他啰嗦什么?他已经疯了。”
任凯长叹一声,神色变得有些沮丧,腰板也塌了下去。
秀秀没有理会旁人,遥指靠在墙根儿的他,一字一句的说道,“二十年前,我问了你一个问题。你避而不答,却只让我毫无保留的信任你。为此,我心中有结,不得已远走海外。今天,我还要问同样的问题。只是此刻,你我再无相干。你总不能再隐瞒下去了吧。”
任凯轻轻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没有作声。
“那天,我在门外敲门,你在不在屋里?”秀秀盯着他,缓缓说道。
皇甫秀山与佟京生一起望过去,眼都不眨的看着。
任凯轻轻点了点头,不敢开口。
“云小容在不在屋里?”秀秀咬着嘴唇,眼里含泪。
任凯慢慢的向墙上靠了靠,一脸平静的说道,“在。我们都在。”
皇甫秀山与佟京生心下一松,却有些不忍,齐声劝道,“秀秀,你又何必让自己心里不痛快。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走吧。”
秀秀的泪瞬间掉落下来,勉强开口说道,“云小容向我示威,说你们……,是不是真的?”
任凯鼻子里哼了哼,淡淡的说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晚上什么都不做,你信吗?”
“无耻!你刚才说的那些,不过是想掩饰你无耻的借口!你这个王八蛋,连这种话都能说的出口。我……”秀秀越说越气,低头四处找东西,却只摸到一把茶壶,搂头就冲任凯砸过去了。
任凯长叹一声,闭上眼睛,连躲都没躲。
“啪”的一声,茶壶落在地上,变得粉碎。
可惜,没有砸到。
皇甫秀山与佟京生害怕女孩儿受刺激太甚,急忙联手将她抱了出去。
女孩儿这时迸发出的力量简直有些惊骇世俗,不停的挣扎,不住的叫骂,两个大男人都差点抱不住她。
三人走后好半天,任凯才扶着墙慢慢的站了起来,走到桌子旁,看了看桌上的凉茶,想都没想,便拿起来一口喝了。
“唉。此情此景,是不是喝酒要好一些?”门外一人拎着一大桶白酒和几个饭盒,走了进来。
“妈的。做戏而已,用得着下脚吗?那一脚差点没把我踢死。我当时真有些怀疑,你是不是想假戏真做?我的大师兄。”任凯懒洋洋的看了来人一眼,骂道。
来人正是佟京生,不过与刚才相比,少了正义凛然,多了猥琐躲闪。
“哎呀,小师弟。你看你。是你非要让我陪着你演戏。现在却又来怪我,真的好难伺候。再说了,我要真的踢,就算是一块铁,也早让我踢断了。别啰嗦了,搭把手,把餐盒摆一摆。我跟你讲,这桶里可是五十年的五粮液。是秀山慷慨解囊,友情赞助的。”佟京生哈哈一笑,眉眼都找不到了,哪里还能看出刚才怒目金刚的半点影子。
任凯嘻嘻一笑,连连点头,说道,“倒满,快倒满。”
六个餐盒,麻辣豆腐干、酒鬼花生、酱牛肉、卤猪蹄、泡椒凤爪、凉拌海蜇皮。
两人喝了几杯后,任凯啃着鸡爪,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她怎么样了?”
佟京生呵呵一笑,说道,“我还以为你能忍到后半夜再问呢,看来,你也不像你讲的那样,能看的开嘛。”
任凯长叹一声,悠然说道,“是啊,这下被你抓住小辫子了,我自罚三杯。”
说完就去倒酒,却被佟京生一巴掌打开了,嘴里还直嚷嚷,“滚开点,五十年的五粮液。你这是罚自己呢,还是罚我呢?”
任凯咽了口唾沫,捏了几颗花生摆到自己跟前,不满的说道,“妈的,喝点酒,跟要你命似的。快说,秀秀怎么样了?”
佟京生小心翼翼的给两人把酒倒满,才说道,“唉,还能怎么样?要我说,你这么做,纯属画蛇添足。反正你现在是单身,她也一直没有嫁人,就混一起过得了。”
任凯慢慢的饮了杯中酒,淡淡的说道,“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几个小时前,你还在撮合我跟孔燕燕。这一转眼,新娘就换人了。拜托,你有点立场好不好。”
佟京生听了,拽过半只猪蹄,低头一通大啃,好半天才说道,“秀秀……秀秀刚才吐血了。”
任凯一阵大咳,眼泪都下来了。
“其实,既然秀秀的父亲已经去世,你又何必瞒着她,让他恨你?”佟京生一仰脖儿,干掉一杯,又操起酒桶给自己添满。
“你不了解她。她自小一帆风顺,又被家里宠着,所以性子难免有些执拗。看似刚强,实则易断。要是让她知道了实情,怕她过不了自己这关。既然已经瞒了二十年,那就继续瞒下去吧。”任凯好容易才平复下来,低头望着杯里的酒,淡淡的说道。
无意中突然看到佟京生的杯子已经满了,可还是不住的往进倒,急忙喊道,“酒,酒,妈的,老子多喝一口,你比比个没完,现在却往桌子上倒。”
再看佟京生正呆呆的望着自己身后,满脸的尴尬。
任凯心里一动,怒道,“就知道你没安什么好心,硬的不行,就来软的。打算把我灌醉了,问我的口供。”
佟京生叹了口气,慢慢的放下酒桶,说道,“别演了,你回头看看。”
任凯只得转身,首先入眼的自然是秀秀憔悴的面庞,以及满是委屈的星眸。之后便是皇甫嘉良与皇甫秀山垂头丧气的站在那里。
佟京生干咳几声,急忙说道,“秀秀,这主意可是他出的。你要打要骂,冲着他一人就行。我们绝无怨言。”
任凯听了,咬了咬牙,眉头一皱,手扶在肋下,说道,“刚才那一脚,真是把肋骨踢断了。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到你们。哎呦呦。疼死我了。”
秀山与嘉良,一见他那副痞赖样子,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年前,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秀秀咬着下唇,眼泪哗啦啦的直往下流。边流泪边慢慢走上来,去撩任凯的衣服。吓得他直哆嗦,自言自语的说道,“突然又不疼了,真奇怪。”
佟京生咧了咧嘴,喃喃自语道,“确实真够无耻的。”
秀秀默不作声的撩起任凯的衣服,一大片乌青露了出来。
皇甫家的三人立刻对着佟京生怒目而视,几欲上前殴击。
佟京生心里一颤,暗道,怎么下脚这么重,这小子还跟自己吃喝不误,骨头确实够硬。
任凯拽着衣服,干笑道,“看着厉害,其实不打紧,不打紧。”
佟京生急忙上前,说道,“没事儿,我用酒揉一揉,淤血散开就没事儿了。嘉良,你到外边那屋的窗台下边,随便拿一瓶白酒过来。”
还没等嘉良应声呢,秀秀一拍桌上的酒桶,说道,“就用这个酒。”
任凯急了,赶忙阻拦,干笑道,“这个酒,度数不够,还是拿外边的合适,嘉良快去。”
秀秀“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梨花带雨,连屋子里都一下亮了许多。
众人一听,齐齐松了一大口气。
秀秀刚笑完,便又哭了起来,慢慢的靠在任凯背上,说道,“四十多岁的人了,还是这么不爱惜自己。酒难道比命也重要么?”
佟京生哈哈一笑,煞风景的说道,“那要看是什么酒了。”
秀秀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又柔声对任凯说道,“你之前与佟京生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多谢你还念着我。只是,经过二十年,我这执拗的性子早已经改过了。”
任凯被女孩儿靠着,闻着淡淡的花香,身子僵的厉害,脑门上的汗也多了起来,干笑道,“刚才跟佟京生多喝了几杯,说的有些话没经过大脑。其实,你哪里执拗了?师兄,是你说秀秀执拗了吗?”
佟京生急忙摆手,说道,“你这种人最不是东西。求着我演戏的是你,现在刨坑要埋我的也是你。秀秀别听他忽悠,刚才就属他演的卖力。谁知道他现在是不是还在演?”
秀秀咯咯一笑,说道,“行了。我真的没事儿了。不用你们这样。这里不是叙旧的地方。我就先走了。等你出来,咱们再好好的谈一谈。”说完又是一声长笑,飘然而去。
嘉良与秀山冲两人摆了摆手,也离开了。
“看到没有?一切皆有定数,岂是人力所能强为?”佟京生拿起酒桶晃了晃,给两人重新倒好酒。
任凯皱了皱眉头,看着他说道,“嘉良这时候跑来这里,你不觉的有些奇怪?”
佟京生抿了一口酒,看了看他,说道,“我倒是觉的你挺奇怪的。当侄子的来看姑姑,有什么奇怪的?”
任凯微微摇头,缓缓说道,“奇怪的不是人,也不是事儿。而是这个时间。”
佟京生的目光凝了凝,迟疑了一下,说道,“你的意思是……”
任凯端着酒杯,喃喃低语道,“功成不解谋身退,直待云阳血染衣。你这是何苦呢?”
一九二、张恒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