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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瑞修对此没有异议。现在，恶灵已经被捉住，除非他还有同党，否则这个案子的进程到此已经基本终结。雨也在这时停了，他和王晴儿、李若凡三个人分工合作，用了一天时间，将两个位置再次检查了一遍，没有错过一个边边角角。最终，他们给出了没有异常的结论。
与岑军告别之后，三个人直飞回鉴证署。王晴儿并没有急于审问这个恶灵，而是告诉何瑞修晚上好好睡一觉。李若凡回鉴证署之后，便不再参与后续的事情安排，也是独自回了第六局。
第二天一早，何瑞修醒来，发现王晴儿如以往一样准备好了早饭。吃罢之后，王晴儿道，“今天的主要任务就是审问这个恶灵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配合。”
何瑞修道，“试试看。就算不配合，他也不能再做恶，案子也可以结。”
王晴儿点点头，“好，走。”
在一间经过特殊布置的问讯室，王晴儿将那颗装有恶灵的缚灵珠取出，轻轻一抛，浮在桌面之上半米高处，慢慢释放出一层淡淡的灰雾。恶灵这时候居然主动发声，“呵呵，你们还挺沉得住气。现在，想要来审问我了？”
王晴儿道，“审不审问，你作为一个罪灵，我们都可以结案。但是，就像是我们以往的习惯一样，我们想知道前因后果。对于你，一个修炼了这么多年的灵体，如果一心向善，就算不成正果，也能渎去生前罪过，投个好胎。可是为什么，你居然选择这条路？”
那恶灵道，“我本因仇恨而生，又怎么能那么容易向善？反正现在我被你们所捉，把事情告诉你们也无妨。首先，我有名字。我的名字叫，公孙述。”
“公孙述？”王晴儿听完，复述了一句。
恶灵回应道，“没错，公孙述。我自成为灵体到现在，应该已经有两千多年，快两千一百年了。”
何瑞修听到这里，大概算了算，“那，你生的年代，应该正是西汉东汉交替的时代。”
公孙述道，“没错。确切来说，是东汉初年。你们对我的名字，可能不熟。但是有一件事，可能你们听过。”
王晴儿问他，“什么事？”
“汉光武帝刘秀，一统中国西南地区最后一次大规模作战，广都成都之战。战后，有一件臭名昭著的事情，便是东汉大将血洗成都。”
何瑞修听到这里，立即想到了历史上的记载。他不禁也联想到了这个公孙述的身份，“难道，难道你是当时蜀地成国的国君公孙述？”
“呵呵呵，”公孙述笑了笑，“小伙子看来对历史了解颇多。没错，就是我，公孙述。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了。这两千多年来，我的身份和骄傲早就消磨殆尽，能有人记得我，我就还算是比较满足了。”
何瑞修深吸了一口气，“但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恶？历史对你的记载，当年对国家的治理，奸盗绝迹。且不说你的战略如何，但是至少可以看出，你不算是奸恶之人。”
公孙述回答道，“有时候，改变一个人的，是仇恨。而这仇恨，实际上应由当年的吴汉来承担。”
“吴汉？”何瑞修不解，反问了一句。
公孙述道，“没错，吴汉。当年，吴汉奉汉光武帝刘秀之命，来攻打我蜀地，我与他激烈交锋，但是，我误解了占卦时所谓的‘虏死城下’的解意，一心求胜，使我军不得天时地利，反被其所败。我与吴汉一战，我重伤而死。本来，我若在那时回归灵界，便不会再有后续之事。但是，在我国家危亡之刻，我又怎么会屈从于灵使，跟他们回灵界？更何况，我作为一国之君，虽然在位短暂，却也带有龙气，灵使也奈何我不得。所以，我就飘在蜀地，看后续战争会如何。”
“可是，可是，让我最没有想到的是，我属下大将延岑，居然会背叛我的意愿。那时，我被刺成重伤，回城之后，我将后事托付给延岑，希望他指挥军队，与汉军死战到底。我知道，汉军也是缺粮少药，若能在坚持几天，定可使其退兵，为我国争取一段的生息之机。但是，这个延岑，居然在我死后的第二天，在成都城头树成白幡，打开城门，带着残部向汉军投降！”
“这样的背叛，作为曾经的一国之君，谁能忍？可能他延岑也没有想到，尽管他开城投降，但吴汉对这个与汉军打了十年仗的老对头，没有半点感激之意，直接将他推出去斩首。说实话，那时，我心头也是多了一些的畅快之意。”
“可是，这种解恨的畅快只是暂时的。你们不会想到，这个吴汉，是有多么的残暴。他虽然身居汉朝高位，是一名战功赫赫的将军，可是骨子里却是凶狠无情，嗜杀成性。他将我的尸体上的头砍下，同时又将我公孙氏所有人员满门抄斩，上至白发老人，下至哺乳之婴，这是何等的惨绝人寰！”
“这个时候的我，已经彻底愤怒了。如果说只是兵家胜败，我还不会如此放不下，但是，在我辛苦创业的基业被毁时，我公孙家族，灭于一人之手，这是何等的仇恨与耻辱！对于吴汉，我必须要报复。可是，那时候的我还没有能力直接杀他，因为我是一个普通的游魂而已。所以，我要找机会，等待下去。”
“终于，我发现我的机会是什么了。吴汉入成都之后，按照刘秀之意，善待成都百姓，以至于百姓对他感恩戴德。对于我来说，这是如何的一种心痛！这些百姓啊。当年我在位之时，你们对我尊丛迎逢，受了我多少的恩惠，可是现在，你们怎么不想想，眼前这个吴汉可是把你们的君主全族斩杀的恶人？我心中不平，我也不允许在成都，再次出现这样一个被百姓奉为圣人一般的人，特别是他吴汉！”
“所以，我开始不停地尽我所能，来影响他的思维。无意中，我发现我居然能进入他的身体之内，直接影响他的思想。我在他体内，发现了他骨子里的野性与嗜杀，所以不断地去诱导他做出决定。终于，我成功了。吴汉下令屠城，屠杀成都城内的百姓！”
“事情一传开，他一个东汉将领的威名，定将一落千丈，而所谓的东汉正义之师，也将会在百姓心中成为一个谎言而已。并且，我知道，只要我在他的身体里呆着，我就能更多地影响他的思想，到最后，说不定还能鼓动他策反弑帝。虽然我已经不可能复活，但是，那样要么他遗臭万年，要么他失败后，也会被诛灭九族。”
“所以，我决定，就这样和吴汉耗下去，直到把他彻底毁灭。而且，很快我见到了我的成果。光武帝刘秀得知吴汉屠城之后大怒，派出特使专门到成都，对吴汉的恶行给予谴责和惩罚。吴汉原来是光武帝最信赖和重用的大将之一，有如此的结果，可想而知我是多么地兴奋。”
“不过很快，我发现，我错了。这个光武帝并不是个一般的人物。他得知吴汉屠城之后，既考虑了吴汉自身的原因，也排查了其间的疑点。他觉得，吴汉开始三天对百姓那么好，却突然一反常态，不排除是中了什么邪。因此，他让特使带来了龙纹鞭。这根龙纹鞭，使用他自己的鲜血浸喂过，同样是沾有龙气的阳刚之物。”
“在外人眼中，刘秀因为愤怒，使用龙纹鞭击其背，是在惩罚他。但是，只有我知道，这可能就是刘秀的高明之处！龙纹鞭下，我受阳刚之气所震，很快便被驱离了吴汉的身体。并且，我的魂魄之伤，在我那时的灵力水平下，一时也难以修复。为防意外，我带伤隐于成都，慢慢修炼。”
“时日渐长之后，我心中慢慢平静下来，但是仇恨从未淡化。我知道后来吴汉死了，甚至也关注过他的后代。只是，我的灵体修复速度还很慢，修为增长也很慢，我无法直接对他们产生任何的伤害。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一个道士。”
“道士对我说，看出我是一个受伤的灵体，而且时日也不短了。只要我答应他三个条件，他不单帮我无条件修补魂魄，还会传我一套修炼之法。对于那个时候的我，感觉真是天上掉了个馅饼一般的好事。所以，我答应了他。”
“他给我的三个条件，其实听起来很简单。第一，他送我去一些人体内，让我把这些人内心深处隐藏的情绪发掘出来，并按这种情绪行事。第二，他让我帮他，除去一个宿敌。ip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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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 故意为之
在叙述这些过往的时候公孙述的言语平和几乎没有带什么情绪。说到他认识一个道士，然后道士改变了他后，他停了一会儿，才又继续说那些过往的经历。
“那个道士向我提出三个条件。第一，他送我去一些人体内，让我把这些人内心深处隐藏的情绪发掘出来，并按这种情绪行事。第二，他让我帮他，除去一个宿敌。第三，他让我追随他一年时间。这三个条件，听起来很简单，为了让他帮我修补魂魄并且传我修炼之法，我答应了。”
“这三个条件，执行起来却并没有那么容易。第一个，进入人的体内，激发人们潜意识之中的恶念，实际上要求我先修炼一种特殊的法诀。三个月后，我修成，也就获得了到现在，我还在使用的这种能力。那之后，我一共进入了三百多个人体内，都是各个地方的官员。我也发现，原来这些官员，内心之中都有不为人知的，从不表露出来的恶意。无一例外的，这些人皆因被恶念操纵而暴露出来，不管通过什么方式，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第二个条件，让我帮他除去一个宿敌。他的宿敌，其实是他的师兄。二人法力不相上下，而他让我做的，便是将我打成重伤，然后诱其师兄救我，在他师兄最虚弱的时候，偷袭他的师兄。道士的计划得逞，而我的伤，比认识他之前，实际上更重。”
“第三个条件，便是我追随这个道士一年。一年时间里，我躺在他随身的葫芦里，随他奔走东西。他不时地使用一些道法来医治我，却迟迟没有完成对我的修补，也没有传我修炼法门。一年到头之后，他居然将我投入炼丹炉中，以猛火炼化，明显就是想毁我于无形。我知道自己受骗了，一时之间感觉万念俱灰。”
“不过，也许是我多少还是原来的帝君身份的原因，就在我即将被完全炼化之际，突然风雷大作，一道闪电击中了炼丹炉。炼丹炉炸裂，我仅剩的部分残破驱体得以解脱。这时，我发现那个道士也被这雷所伤，倒在边上。冒着完全灭亡的风险，我进入了他的身体，想看看在他的内心深处，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害我。可是一进去，我才发现，原来那一切都是他策划的阴谋。”
“这个道士，居然是吴汉的转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居然转世后留有前世的记忆，在修习道法之后，知道是我的灵魂那时候左右了他，造成了他的屠城。所以，他想尽办法找到了我，然后，利用我去除掉一些他看不惯的官员，或者是让那些官员名誉扫地。最后，他觉得我没有了价值的时候，就想把我彻底抹除。”
“那时候，我很想杀了他。但是，我的身体不允许。我的灵魂已经虚弱到几乎就要崩溃的程度，所以只能离开这道士的身体，躲到比较安全的地方，慢慢自行修炼修补。这一修补，就是近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