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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看到莱曼的眼泪之后,仿佛一道闪电从脑海中划过,他终于想起,自己忽略了什么!
以温格的完美主义性格,能接受一直被蒙在鼓里的事实吗?
不能的话,主动问他吗?
成何体统?
他其实并非有意隐瞒,只是觉得球队处于比分领先状态下没办法发挥潜能,不足以逆转局面,才一直按兵不动的。
一如六年前那场决赛。
他知道自己的观点不会被接受,于是以此为借口,心安理得地藏起了秘密。
结果他忽略了,儿子闯下大祸时,主动揽下罪责的父亲。
现在父亲倒下了,生死未卜,儿子呢?
在思念中沉沦,在浑浑噩噩中消磨时间吗?
不!!!!!
既然无法逃避命运的安排,那就仰天大笑,或者长啸当歌。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
比赛第75分钟,伯纳乌球场兴高采烈的观众们,欣赏到一副让他们又惊讶,又好笑的事情。
那个在赛前扬言要给对手惊喜的家伙,与球队一同经历了噩梦般的75分钟之后,不急着垂死挣扎,反而发出了恶狼般的怒吼。
听清楚,看清楚之后,他们齐齐笑了,发了证明对方在哗众取宠,他们一起吹起了口哨,越吹越响,很快就盖过了所有声音,震的耳朵生疼。
于是他们只好停了下来,继续看比赛。
结果他们发现,对方居然还没完,还在无视正在进行的比赛,吼的声嘶力竭。
他们笑了,除了笑,他们觉得多余的事情会让对方觉得自己很有成就感。(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五章 只能是他
今天坐火车到兖州,途中对面一美女走到配电箱旁疯狂拽拉。全车寂静,我去,这美女是基地组织的吗?这时乘警走来问:“女士,需要帮助吗?”美女说:“这厕所门怎么打不开了。”
从伦敦直飞纽约其实快当的很,尤墨上午七点出发,下午六点还不到,人已经出现在新泽西州巨人体育馆附近的一家酒店里。
从一座世界金融中心到另一座世界金融中心,不一样的地方有很多,不过他只把自己当成了过客一枚,没有欣赏沿途风景的心情。
这是他第一次觉得心里没底,也难得心情不佳。
一直以来,在他脑袋里,胜负极重;在他心中,胜负极轻。
这一次,无论心中还是脑袋里,胜负都太重,以至于影响了心情。
这三年来,他曾不止一次地从噩梦中惊醒。噩梦的内容大同小异,大抵是此行无功而返,三年的期待与付出打了水飘。
三年而已,人生有很多个。他曾这么安慰自己,结果却不管用。
他不想在痛苦的思念中继续前行,他希望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家伙能笑着陪他晨跑,挥汗如雨地陪他训练,激动不已地为他呐喊助威。
他也明白,对方的心情比他好不了多少,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毕竟他有两女相伴左右,生活中从不缺乏精彩元素。而她生活在一个近乎封闭的圈子里,默默忍受体制内枯燥压抑的生活。
此行如果失败,若不放弃,四年的煎熬会把两个人同时逼疯;若放弃,心头刺一般的存在,同样会把容颜催老,韶光燃尽。
只许胜,不许败?
竞技的世界里,这句话是软弱的象征,是因为承受不了失败的打击,而用虚张声势来安慰自己。
他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这或许是又一次挑战吧。。。。。。虽然残酷了些,但只有这么想,他才能暂时忘却可怕的后果,全身心地投入思考与观察。
晚八点过,酒店房间里。
“早点休息吧,她们的四分之一决赛刚打完,要等明天才能动身过来这里。”
周晓峰说罢,苦笑满脸。
一路上两人的交流不多,最开始老爷子还以为他挂念阿森纳的处境,担心这一走会带来无法弥补的影响,后来才发现这趟女足世界杯之行在他心中的位置。
何止是牵肠挂肚,简直堪比朝圣之旅!
“嗯,其实不用开两个房间的,娟姐不太可能有机会在我这过夜。”尤墨报以歉笑,起身,却没有随手关电脑。
周晓峰仔细看了他一眼,确认神情如常后,稍稍放心下来,点头道:“尽量争取嘛,规矩还不都是人定的。”
尤墨咧嘴笑了笑,对老爷子的话深以为然,“您的球员时代大概也不让教练省心吧?”
听了这话,周晓峰乐了,一张快被伦敦的阴雨天漂白的脸上皱纹笑开了花,“可不是,曾指就批评我,说我不务正业,思想不纯洁!”
尤墨听的心中一动,眨眨眼睛道:“因为干妈的事情?”
周晓峰一楞,直叹气,“难怪晓兰天天说你是别人肚子里的蛔虫。。。。。。”
尤墨也叹气,直摇头,“天天说我坏话,难怪悠佳爱哭,馨雅爱笑。”
老人果然对小宝宝更上心,一听之下立马勾起了好奇心,问道:“有什么讲究?”
尤墨心知肚明老爷子的真实目的,也不点破,饶有兴致地解释道:“丹姐甩手掌柜当惯了,把馨雅养的皮实,谁都要。晓兰生活圈子太窄,把悠佳养成了小公主,只认妈。”
这番解释让周晓峰直点头,旋又转回话题,“你干妈当年可是大美人一个,我要不是舍得下本钱,花功夫,哪儿有后面的故事!”
尤墨猛点头,十分配合道:“那必须的,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这话深得老爷子欢心,一脸希嘘,“可不是,你干妈后来自己都说了,当时真没看上我,后来瞧我心诚才动了点心思。”
“您当时多大?”
“大你三岁。”
答案有些出意料,尤墨一脸惊讶,“难怪说您不务正业!”
周晓峰却不以为然道:“可不是,运动员嘛,还没为国争光就想着终身大事,思想觉悟实在有点不及格。”
“后来呢?”尤墨迫不及待地问道。
“后来终身大事成了,为国争光歇菜了。”老爷子笑的很灿烂。
冷笑话效果还不错,尤墨楞了一下才试探着问道:“哪个前,哪个后?”
老爷子没有对那段堪称耻辱的回忆讳莫如深,平静的笑容仿佛是在继续之前的话题,“。。。。。。5。19之后我就退了。算是因祸得福吧,你干妈以为我是因为她被国家队开除了,结果当我又一次出现在她面前时,终于点头了。”
“事实真相呢,您后来告诉她了吗?”
“告诉了。对了,你知道当时为什么会引起那么大的反响吗?”
“前一年你们刚刚拿了亚洲杯亚军。”
“不错。。。。。。期望越高,失望越大。我当时拼命的想啊想,就是想不明白原因出在哪。后来觉得既然想不明白,那说明见识太浅,得出去走走才能看清楚。刚好国内那会体育界出国交流还算便利,我就在曾指的推荐下参加了教练员学习班,先去的南斯拉夫,后来又在法国学习了半年。”
尤墨听出了其中曲折,笑着问道:“看来说您不务正业的同时,他也看到了您身上与众不同的地方。”
周晓峰那张憨厚的脸上双目神采内敛,一点没有回忆往日荣光时激动难耐的倾诉欲*望,声音也是淡淡的,“曾指曾经和我开玩笑,说你小子能把追人姑娘的劲头拿一半来放在踢球上,都不止眼前这个水准。”
尤墨听的心中一动,悠然开口道:“人跟人不一样,您那会要是能把全部心思用在踢球上,大概还达不到当时的水准。”
周晓峰原本微阖的双目猛然睁开,内敛的神采毫无保留地绽放开来,“没错,我不觉得为国争光与追人姑娘有什么冲突,反而觉得只有心理踏实了,注意力才能真正集中,达到心无旁骛的境界!”
这话算是说到了尤墨的心坎里,不住点头,感慨道:“心在半空中飘着,脚自然踩不实地面。”
瞧着对面家伙一脸释然的模样,周晓峰心下长出一口气,叹道:“说是这么说,可惜当时年轻,容易受干扰,哪有什么意志坚定一说,还不是一样的随波逐流。”
说完又感慨,“这一点你做的很好,宁负天下人,不背良心债。”
尤墨笑了笑,点头道:“天下人在我心中一晃而过,良心债能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不错,一直以来,为国争光始终是运动员的最高荣誉,是拿来衡量成就的唯一准则。。。。。却没有想过,怎样才能真正的为国争光,而不是在一次又一次失败后,仍然蒙着头往前冲。”
“是啊,这么些年了,国足一遇大赛心理就出问题,原因其实一点也不难找。”
“嗯,集体项目就是这样,心思都放在怎样表现自己,怎样才能分一杯羹上,哪有人真正想这些问题呢?甚至连主教练都在考虑领导意志,群众看法,又有多少心思放在真正的竞技上?”
“看清楚后很失望吧?”
“可不是,颓丧了足足一年,后来要不是偶遇你干妈,还不知道多久才能走出来。”
“时隔好几年了吧?”
“嗯,原本都不打算吃这碗饭了,在她的鼓励下,又想通了。”
听了这话,尤墨没有急着询问答案,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老爷子。
周晓峰没打算卖关子,微微笑道:“有多大能力做多大事,男足圈子我趟不平,那就不去搅和,我到女足,到地方,到能给我真正施展拳脚的环境,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
尤墨微一点头,脸色严肃起来,“如果娟姐这次没拿到世界杯冠军,下来之后执意要退出国家队,您怎么看?”
周晓峰显然早有心理准备,闻言面不改色,声音依然平静如常,“什么样的人,做什么样的决定。娟儿是个重感情的姑娘,这份感情里不止有你,还有她那些队友,还有那份念想。所以不用担心什么,退与不退都是自己的选择,不可能每一件事情都做的完美无缺。”
尤墨笑了起来,眼睛眯眯着,很喜庆的样子,“是啊,人生要是没了缺憾,也太不真实了点。”
周晓峰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再难熬的时光,也不会停止不动。再尖的刺,也会被岁月磨平。”
“明白。”尤墨也起身,伸了个长懒腰,“那我不送您了。”
“早点睡,明天我去接她们,你还是低调些,省的她们兴奋起来忘了正事。”
“嗯。”
。。。。。。
第二天上午十点过,离两位爷下榻酒店不远处,赛事组委会专门指定的酒店门口。
大巴车缓缓停下,一个个身着运动装,拖着大行礼的姑娘们鱼贯而出,走到酒店门口却纷纷停下,驻足观望起来。
周晓峰当门卫已经好一会了,此刻被围观那是幸福满满。
这支女足国家队上上下下四十多号人,没人能想到尤墨会在这时候,出现在这座城市。甚至在看到老爷子现身,与姑娘们热情洋溢地打着招呼时,依然没人往那方面联想。
由于圈子既封闭又小,女足姑娘们没有不认识这位川中女足元老人物的,因此在打完招呼过后,齐齐羡慕起这位爷的幸福生活来。
“您是来旅游的吧,顺便看我们比赛?”孙纹两眼直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