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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五身上肉多皮也厚,见纸婆婆气的脸色都发了白,担心对方不理会他,他嘿嘿一笑,故意奉承着说道:“还是婆婆见多识广,不愧是做棺材的老前辈,知道的事比田里的麻雀都多,让我不佩服都不行。”
“有你这么形容的吗?什么叫做知道的事比田里的麻雀都多,敢情老娘这么多年的学问就只能和四害相比吗?”听了这话,纸婆婆更是气得没边。
“呃,我这人也就这点文化,你别见怪,否则我要是说你的学问比仓库里的老鼠多,比灶房里的蟑螂多,比茅坑里的苍蝇多,您老还指不定会被我气的折了寿,明明是想表达一下我的敬佩之意,却气伤了您,那多不好意思。”王老五的话也够嘴贫的,往日不见他嘴巴子灵巧,看来他今天脑子少有的开了窍,说话一套一套的,听得纸婆婆又好气又好笑,还辩不了什么理。
“去去去,一边呆着去,说的什么狗屁话,也不觉得丢人。”纸婆婆懒得理会,直接打发道。
王老五见没戏,只好在院子瞎转悠,本想看看那些土屋里放着的棺材,可是大门紧锁,里面黑漆漆根本看不清,他也只得作罢。
好一会儿,感到对方的气消得也差不多了,他这才上前问道:“纸婆婆,你学问高,你跟我说说,哪里的棺材是最好的呢?”
纸婆婆翻着眼皮没有理会他,王老五讨了个没趣,忽然他脑子一动,故作识趣的说道:“既然婆婆这么不待见我,我看我也别在这瞎杵着了,我还是回我的破窝睡大觉算了,再见。”
说完王老五转身就走,只是走路的步伐出奇的小,以往一步迈出去的距离现在四五步都没走完,几乎是在地面上蹭着脚面在那一点一点的挪动着。
纸婆婆闷闷地出了一口气,她挥手说道:“算了吧,你那点小心思还瞒得过老娘吗?就你这么个走法,天亮前能出这个院门才怪,回来吧。”
一听有门,王老五笑呵呵的跑了回来,才到近前,纸婆婆出其不意的跳了起来,对着他的脑壳就是一记爆栗,疼得王老五一咧嘴,痛呼一声。
拍了拍手,纸婆婆得意洋洋的说道:“跟老娘玩花花肠子,你还嫩了点,行了,礼尚往来,我们现在扯平了。”
王老五揉着脑袋瘪了瘪嘴,只能自认倒霉。
“刚才你问什么来着?对了,你是问哪里的棺材好吧?有句俗语不知你听过了没有?叫做住在杭州,穿在苏州,食在广州,死在柳州,说的就是柳州的棺材板最好,不仅木料上乘,做工也是首屈一指,什么梓木,楠木,都属那里的最好。”
“这说来的话,婆婆你这棺材铺里的棺材也有柳州的了?”
“这倒没有,我们这么偏远的地方,又不是什么大县城,要那么好的棺材干什么,就一村穷嗖嗖的土农民,即便我能弄得来,也没人买得起,那种亏本舍财的买卖,老娘会做吗?”
“哦,那你卖的这些棺材看来也只是普通的货色了。”王老五似有了悟的说道。
“你小子找打是不是?怎么,就你一个穷汉子,还嫌弃起老娘的棺材来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份穷酸样,不说别的,我这随便拿出一副棺材来,你苦一辈子也别想买的到。”纸婆婆一翻小母狗眼,看不起的在那说道。
“是了是了,我们是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只能喝西北风,不像婆婆你,吃着白米饭,穿着绸缎衣,发着死人财,攒着棺材本,你过得这才叫人过的日子,我们那就是阴沟里的泥鳅,翻来翻去也是那个臭样。”
“桀桀,羡慕啊?那你也想个法子发财啊?没钱的话就别啰嗦,这就叫命,知道吗?”得意了两句,纸婆婆转念一想,似乎觉得刚才王老五说的话有些不太对味,正想琢磨一下,王老五的话声又传入了耳朵。
“纸婆婆,刚才听你说要办桂芳的丧事需要用什么柳木棺材,又是什么四角棺又是什么七星板,还有什么棺材钉和勺子勺头的,这需要多少时间才做得好?总不能让桂芳的尸身就一直用石灰敷着吧?时间万一拖长了,那我可不干。”
“瞧你这个猴急样,真把自己当成财主催租了是吗?”纸婆婆回了一句。
“那哪能呢,现在是社会主义国家,哪还有什么地主老财,有的只是农民老大哥,况且我也没钱,付不起你的棺材钱。”王老五说着一本正经的大实话。
“那你还啰嗦什么?吵得老娘耳根子都疼。”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是没钱买棺材不假,也没求着您老送副棺材给我,这不是之前你让我扶着你回棺材铺,说可以帮我处理桂芳的后事,我这才跟着到了这里。现在我们也别再绕弯弯了,有什么话你痛快一点说如何?”耗了大半夜的时间,王老五终于把自己最想弄清楚的事情问出了口。
一听这话,纸婆婆发出了好似夜猫子的笑声,之后才说道:“终于憋不住问出口了?老娘等的就是你这句话,现在我们不妨把话挑明了,只要你答应帮我做几件事情,别说一副棺材,孙桂芳的后事我全包了,你不用出一分钱,也不用操一点心,你说如何?”
“真的,你没有骗我?”王老五激动的问道。
“骗你?你一个穷光棍,要钱没钱,要长相没长相,要家底没家底,除了有着一把子牛力气之外,你有什么好骗的,就你这号人,要不是老娘正好有事需要用人,平时送到老娘的棺材铺,我也不会正眼看你。”
见王老五似乎有些不太相信,纸婆婆用手一指院中西墙边的土屋说道:“瞧见没有,那间屋子里正好放着一副柳木的棺材,用来做孙桂芳的寿棺再适合不过,不信的话你可以先去看看。”
说完纸婆婆从腰间拿出了一串钥匙,三下两下来到土屋外,“咔”的一声,把门上的大锁给打开。
进屋之后,纸婆婆点燃了屋内的油灯,借着灯光王老五放眼看去,可不是嘛,在屋内正中央的地方摆放着一口黑色的大棺材,这口棺材做工十分的讲究,用的漆水也很不错,整副棺材不仅没有一丝的毛边,就连一点气泡也没有,放在地上黑沉沉的犹显端庄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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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纸人
王老五来到棺材前,认真的这瞅瞅那瞧瞧,脸上没有一丝的马虎大意。一旁的纸婆婆看了,鼻子哼哼了一声说道:“怎么样,老娘的这口棺材还不错吧?实不相瞒,这口棺材所用的柳木,乃是百年以上的上等柳木,是我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平时有人出高价我都不舍得卖,今日便宜你小子了,这笔买卖你绝对划算。”
王老五用手摸着棺材板,又敲了一敲,声音沉闷而通透,入手冰凉而厚重,确实是一副不可多得的上等棺木。
“纸婆婆,棺材的事我不懂,你能再跟我说说吗?”王老五问道。
“哟!看不出你小子还挺好学的,那好吧,我可以给你大致说说。就比如棺材的好坏除了木料的选取之外,还在于制作的手艺,你看它的外形前端大后端小,呈梯形状,这就要求用在棺材上的每一块板材必须斜面对靠,成型后每一部分也要体现出前大后小的斜面,因此做棺材的材料又叫做斜货材料。其中两个侧旁和盖顶却又斜中带弧,从材头正面看,整个棺材就好像一根半边圆木,这才是最好的样式。除此之外,有些棺材根据特殊要求,又着不同的制作方法,什么莲花棺,点水棺,宝盆棺。。。。。。”
听了好半晌,王老五也算是大概了解了一些,尽管只是些皮毛,但是比刚才什么都不懂来说要强那上么一点。
这时候纸婆婆说的也有些口干舌燥,从遇到王老五开始,她的嘴巴几乎就没有闲过,说了这么长时间不渴才怪呢。
看着王老五还有些依依不舍的摸着那口柳木棺材,纸婆婆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行了行了,该说的我也说了,该看的你也看了,走,现在跟我回屋去商量一下正事。”
王老五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那口棺材,心里想着这便是桂芳的寿棺,长眠的安息之所,一想到这,他就不由得一阵难过。
出了土屋,纸婆婆把门重新锁好,转身经过院子,来到了棺材铺的后门,门上照旧锁着一把铜锁,不过这把铜锁和现在的锁有些不同,从形状上来看应该是以前经常见到的枕形铜锁,长约七八厘米,和土司府大门上的铜锁挺像,只不过没对方那么长,具体来说,土司府大门上的铜锁又叫广锁,在古语中,东西为轴,南北为长,故而广锁又叫做南北铜锁或是长铜锁。
打开枕形铜锁后,王老五跟着纸婆婆走进了棺材铺里,进门的地方是一条拥挤的过道,两旁堆放着不少的纸札,屋内倒是点着一盏油灯,不过光线却很是昏暗,眼神不好的还真有些看不太真切。
还没走出几步,王老五就被脚下的那些纸扎绊了好几下,亏得他手疾眼快,扶住高高摞着的纸扎,否则这要是散落下来,非把整条过道都给淹了不可。
“我说纸婆婆,你也不是什么穷人,又开棺材铺又卖纸人纸钱的,那么大的房子你就不能收拾一下吗?你看你这过道,再挤点的话,就是我侧着身子也过不来,你还让不让人走了?”王老五抱怨着。
“让人走?谁说我这过道是给人走的?棺材铺有棺材铺的规矩,通往后院的过道一般除了这里的主人可以通行,活人最好还是别走,棺材本就属阴,棺材铺又是做白事的地方,免不了会聚集一些阴邪之物,如果这些东西只进不出,那么棺材铺就成了聚阴之所,不说买卖没得做,弄不好活人也跟着遭殃,不留条通道让他们通行是不行的。”纸婆婆振振有词的说道。
“瞧你说得还挺邪乎的,就像是真的一样,莫非这世界上还真有鬼不成?”王老五毫不在乎的问道。
“有鬼没鬼我说了不算,至于你,爱信不信,不过我看你印堂发黑,眼白泛青,恐怕你是被鬼缠过,看来你小子是要倒霉了。如果不想突遭横祸的话,我劝你。。。。。。”纸婆婆斜眼看了一下王老五,露出了一副坏坏的笑容。
“我呸,我王老五是什么人?一身正气百邪不侵,纯阳在身万恶不惧,说我被鬼缠身,那怎么可能?你不过是想吓唬我一下而已,真有鬼的话,你叫出来让我瞅瞅他长啥样?我保证赏他一记老拳,还买一送一,绝不让他吃亏。”王老五不信邪的说道。
“见过不要命的,没见过你这么不知死活的,既然你不信邪,那么老娘也没心情和你啰嗦,老话说得好,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我管你是死还是活,桀桀。。。。。。”发出了两声阴笑之后,纸婆婆不再理会他,径直穿过走道,来到了棺材铺的前堂。
前堂倒也宽敞,就是周围那些堆着的纸人看上去有些吓人,不得不说纸婆婆糊纸的手艺十分精湛,那么多的纸人每一个都做得惟妙惟肖,什么金童玉女,俊男美女,不光模样漂亮,就是神态也十分的逼真,特别是纸人的眼睛,在昏暗的油灯下还能闪烁着微弱的亮光,不注意的话,还以为是这些纸人活过来了一样。
也不知纸婆婆是不是故意这么做的,在前堂的圆桌周围堆放满了各式各样的纸人,大半夜的坐在桌旁,被各种纸人盯着看,心里会自在才怪。
纸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