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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他眼中那般调戏不羁的神韵,纯良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将两个人都拖上了车,强忍着泪水咬着牙,没有将他们送回家,而是心事重重的来到了绍育市。
在去往绍育市的路上,纯良留心从后视镜中观察着后座两个醉酒的男人,仍然是糊里糊涂的,并没有清醒的迹象。
纯良难免有些悲哀的苦笑着,想不到商竹衣都已阴阳相隔,还这样阴魂不散的纠缠着自己的生活,她竟看不出那个姿色平平又不堪一击的女人到底有什么魅力,能把这样两个如精英般的男人,迷惑得神魂颠倒的。
她一路都没消停,心里都在暗自数落着商竹衣,倘若说仅是南宫俊为其痴迷也罢,可如今就连季牧爵,也心心念念着放不下她的话,纯良岂能允许这种荒唐的事情发生,更不允许这样悲剧的情况出现在自己身上。
早已安排了人手调查,很快就将商竹衣墓碑的地址发到了纯良的手机上,她一刻也不停歇,径直开往后山,她此刻只想尽快结束这一切。
纯良有些想不通,怎么墓碑会建在这荒郊野岭,恰好此刻又是晚上,虽说车上又两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可却只她一人清醒着。
独自开着车,沿路黑漆漆的,她难免有些心里发毛,可她为了让这两个男人振作起来,强憋着一口气,一鼓作气的将车开了过来。
待纯良历经千万精神斗争,终于是来到了商竹衣的墓前,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将车停稳后,纯良动作麻利的下车,打开了后车门望着这两个男人。
季牧爵和南宫俊不知何时就已经呼呼大睡了,想他们也是千杯不醉的人,走过多少应酬,如今喝成了这副落魄样儿,真让她有些心灵,这到底是喝了多少酒?
又或者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这其中百般滋味,也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纯良意味深长的暗想着,将季牧爵和南宫俊从车里拖了出来,便不管不顾的直接放倒在了地上,山上不如城市里,尤其是夜晚到清晨这个时间段,格外的阴冷。
冷风嗖嗖的吹着,本来还在睡梦中的季牧爵和南宫俊,也被这突然降低的温度给冻醒了,二人从地上挣扎着坐起。
南宫俊揉了揉朦胧惺忪的双眼,刚睁开眼,有些讶异此地的陌生,晃了晃头打量周围的环境,引入眼帘的,便是那商竹衣的坟墓。
他整个人随即楞在了原地,先前只是听季牧爵说商竹衣离世的消息,就已经让他撕心裂肺,可现如今,如此真实的看到她的墓碑矗立在眼前,心头才更加的肝肠寸断。
这冰冷的墓碑,便是曾经那个眉眼弯弯的人儿?是曾经那个即使似被全世界背叛却依旧挺直腰杆,坚强面对的人儿吗?这真的是他心心念念难以忘怀的姑娘吗?
直至此刻,南宫俊才终于理解了那句话,也如此真实的感受到了那句话:谁也说不准明天和意外哪个先到。
分明那日还活蹦乱跳在自己面前,昔日一同工作的画面还历历在目,此时此刻,却独留一块儿冰冷的墓碑给他,商竹衣!你怎能如此狠心弃我!
在这荒无人烟的后山,仅此一座孤坟,多凄凉多冷漠,多让人鼻酸至极。
南宫俊怎也是堂堂一个七尺男儿,许是酒精刺激着神经,又或许是此情此景的确让人触景生情。他眼睛却有些发酸了,自己那样宝贝着的女人,却因为一场突发蹊跷的意外离去,突然的让他不肯相信。
她生前的种种浮现在了他的眼前,模糊了他的双眼。
想起她在面对季牧爵和纯良双宿双飞时,故作坚强的样子,想起她在多少人的胁迫下,仍然坚持不捐肾,却只因纯良的哭诉而心软的模样,想起连自己最后都恳求她捐肾时,她单薄的身影与眼里无助的泪花。
至此他便不愿再回忆下去了,他惊觉原来自己是如此的混账,南宫俊痛恨自己曾经犹豫着,没有立刻将她拥入怀中。
若于商竹衣相恋的是他,他定会好生对待她,绝不会让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更不会独留她一个人躲在角落里伤心难过。
可老天总是造化弄人,商竹衣竟然如此突然草率的走了,将无限愧疚的他,抛洒在这尘世中,受尽心中千千万万的煎熬,商竹衣,你真自私啊!
南宫俊心头万般感慨着,惊觉清醒的季牧爵心里也不好受,此地他死也忘不掉。
那是他后知后觉才深爱的女人啊!商竹衣离世,怎么可能没有他的失职,让他怎能不难受,怎能过好剩下的一生。
再一次望着她的墓碑,季牧爵的眼里充满了悲痛,只是不语,他的泪水,早就在那晚便哭干了。
一旁观察着两个男人的纯良更是悲痛至极,心头不服气不甘心的念头通通跑了出来,一个是她的弟弟,一个是她从小到大爱着的男人。
而如今这两个人,却又双双为了她最痛恨的女人悲伤到不能自已,自暴自弃着。
她不甘心,到底自己有哪里比不上商竹衣的,论样貌才情她纯良都是数一数二的,她竟不知商竹衣有什么地方值得让这两个人牵肠挂肚的。
尤其是看着他们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纯良更是满肚子的火,无从诉说。
终于还是按捺不住怒火,纯良气愤的上前指着商竹衣的坟吼道:“你们在酒吧买醉不就是因为见不到她吗?你们想要见她是吧!好啊,我成全你们,我这不就带你们来见她了!”
两人哀情的将目光转向了纯良,她有些歇斯底里的继续喊道:“但是你们瞪大眼睛看清楚了,这就是你们心心念念的商竹衣!她已经化为灰尘埋在这地下,她已经不在了!不在了!你们能不能清醒一点!”
季牧爵似乎是不想面对这残忍的真相,掩面不知在想些什么,南宫俊更是将千万泪水的情绪都写在了脸上。
“商竹衣早在花店起火的那天,便葬身于火海之中了,她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块冰冷的墓碑,而你们还活着啊!你们还是活生生的站在这里呀!难道你们要为了她,为了一个死去的女人,不顾自己的前途,不顾家庭的前途?!”纯良紧紧咬着下嘴唇,她绝不能任由这两个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为了这么一个女人继续堕落下去。
“难道你们要为了她?放弃你们自己吗?!别傻啦!人死不能复生,就算你们喝死商竹衣也不可能醒过来,更何况那样一个寻常无奇的女人,你们有什么好为她……”
“你闭嘴!”纯良正激动的想数落商竹衣时,却便被南宫俊厉声打断,他忍无可忍的站起来,眼眶早已泛起涟漪的泪花,一步步紧逼着纯良斥责道。
“够了,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姐姐,我叫你一声姐姐,你站在这里说这些难道就不觉得良心有愧吗?你现在的身体里器官正有她的一部分啊!”
想到身体里的肾·器官是属于那个女人的,纯良恨不得现在就开膛破肚的取出来,一解她心头之愤,但是她却不能,太憋屈了。
“倘若不是竹衣善良,现在死去的人应该是你吧,若不是因为你的出现,她又何苦会沦落至此,要逃到那个小花店去生活,又怎么会发生意外火灾的事情?”
见纯良被堵的脸色铁青说不出话来,南宫俊也不暇顾及姐弟之情,心头只有商竹衣的继续辩解道:“纯良,你怎么现在变得没有一点感恩的心,她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你怎么还能如此不堪的说她?倘若不是知道你是我的姐姐,我又怎么会随波逐流的逼竹衣捐肾!都怪我,都怪你们,害得竹衣无依无靠!”
南宫俊自责的狠狠锤打着自己的头,可现在说什么,商竹衣也不会再醒过来了。
“我……你这样说,好像是我的错一样,你们为什么没有一个人为我着想一下!”纯良看着自己的亲弟弟都在帮着自己讨厌的女人来说数落自己,她心中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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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你···自私
“自从她出现以后,你们的眼里心里便只有她了,我还这么年轻便得了那样的病,我又岂能好过?从小受了那么多苦就算了,在医院里一住就是好几年,牧爵还娶了别的女人!你以为我过得有多逍遥自在!”
纯良被南宫俊说的委屈极了,这么多年吃过的苦更是像电影画面一样浮现在她眼前,这么多年的坚强终于化作泪水倾泄在那苍白的脸庞。
“终于!终于出现了可以医治我的肾?源,这就表明我以后不用再受那样的苦了,我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的生活了,不用再靠药物苟且的维持自己的生命!”纯良激动的大笑两声说道,双眸中闪烁着难以言喻的兴奋,那许是求生的欲望。
“那我为自己的生命争取一下,难道有什么错吗?她可怜,我又何尝不可怜呢”纯良苦涩的笑着,她直觉得南宫俊真是不可理喻,只因商竹衣死了,便将她视为弱者去同情吗?她付出了多少努力,才苟且偷生的活了下来,又有几人看到过?
南宫俊被纯良如此激动的情绪堵的有些哑口无言了,他心中其实也很清楚,这些年纯良在病魔的折磨下也从未好过,可他无法接受那样说商竹衣,静默许久,才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你……自私!”
正当他们两人如此争吵的时候,季牧爵只是静默无语的站在旁边,与世隔绝毫不理会两人情绪激动的争吵,静静地站在那里,依旧深情的望着墓碑,不言不语……
纯良何等的不甘心!,她从不觉得自己为了活命如此行为有什么不对的,她将这一切罪过都强加在了商竹衣的身上,便恨透了这个打乱了她原有生活的女人。
她将视线转向了季牧爵,看到他那般深情温柔的望着墓碑,纯良更是心头像被剑刺中一般,她可没有忘记来这里的目的,想起刚才的失态,定让季牧爵对她有所失望了,不行!她需另想一计挽回季牧爵,更不能再让他们沉迷在商竹衣的悲痛当中了。
三十六计苦肉计,纯良当机立断便撕裂的哭了起来,双腿更是软弱无力的跪倒在坚硬的石头上痛哭道。
“其实你说的这些我懂,我也是人,我的心也是肉长的,商竹衣第一次见我时,便救了我,虽然后来因为牧爵的关系,我对她多了几分隔阂,可她仍然是那么的善良,在我最后生死危机的时候,还是能够放下一切恩怨来救我!”
纯良的脸庞浮现出了回忆往事的欣慰笑容,可这一切却都只是她天生的逢场作戏。
“可上天总是如此不公平,明明是这么善良的姑娘,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就这么不幸离开了,你们以为我不难过吗?我只是从来不在你们面前如此哭泣罢了,可我都接受了,你们为什么不能面对现实?我相信竹衣就算在九泉之下也是想看到你们好好的生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颓废堕落。”
她的眼泪如瀑布般哗哗的流着,这一番话说的声情并茂,仿佛她真的为了商竹衣的死非常伤心的样子。
可显然她这一番话是有作用的,季牧爵和南宫俊突然都沉默了,开始认真思索起来,想到这些天自己的确有些自暴自弃的情绪,可生活还是要继续的啊。
安安静静的山上,只有纯良一人的声音,她讲着讲着停了下来从指缝偷偷观察季牧爵和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