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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全本小说网,。)
伦敦西敏区,皇家阿尔伯特音乐厅内,各色人种,座无虚席。
这是华人音乐家张宥然的个人独奏专场。
静谧的漆黑中,一束暖黄的灯光映在中央,照着一位相貌英俊的男子。
随着他手指的流动,安详而沉稳的音乐缓缓响起,宛如天籁。
最后一声音符落下许久,却还余音绕梁,让人沉浸。
我在舞台边,突然大叫了一声:“张宥然——”
此时掌声如潮响起,可我知道他听见了。
我看见台上的他笑容明显顿了顿,在观众席中搜寻这个声音的来源。
我绕过安保人员,窜上了台。
他看见了我,神色有惊喜,又有不置信,呆滞地看了我许久,仿佛旁人都不存在,这才确认一般地唤着我:“……你还活着?”
全场哗然。
我快步向他走去,笑着答:“对,我还活着。”
工作人员要来拦我,都被他的手势阻止了。
他像恍然想起了什么,眸光闪烁,对着现场说:“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我要向大家介绍一个人。”
这声音沉静而磁性,现场陡然安静。
我看见他微笑转头,眸光温暖地看着我,向我伸出了手。
我也微笑,手覆上去。
另一只手,在衣服里面缓缓摸着刀。
听见他继续说:“她同我度过千山万水,艰难险阻,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她了。没想到……”
我闭上眼睛,握住刀柄,不假思索。
情到深处,他的声音愈发不稳,“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
“她是我,此生最爱……”
句尾未落,我手起刀落。
“嗤——”
声音通过话筒传出去,被无限放大,更加凄厉。
刀刃入肉,血流如注——
话筒落地。
我抬手,迅速又是一刀。
他死拧着伤口,双眼瞪大地看着我。
我的微笑一定是恐怖的,因为我再次抬起了手。
三刀。
四刀。
……
血流成河。
我咬牙切齿。
他怎么还没死?他怎么还没死?!!
全场都被这个场面惊住。
就在我还要捅的时候,安保终于冲上来,制服了我。
我面带微笑,束手就擒。
他已经人事不省,手却还死攥着我的手。
有观众冲上来,抬手就给了我一巴掌,撕扯着,哭喊着,飙着我听不懂的英文。
我只是笑,笑得满脸泪花。
对,我就是疯子。
我疯了,才会爱上他。
我疯了,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把心放在他的脚下,任他践踏。
我疯了,才宁愿自己挫骨扬灰,也要护他和他的情人周全。
我就是疯了。
我被遣送回国,再次被送进精神病强制治疗中心。
张宥然来看我。
他比起音乐会那天消瘦了许多,没有化妆的脸显得苍白而没有精神,嘴唇发着病态的白,眼眶下浓浓的黑眼圈,一张脸全靠着分明的五官撑出些英俊帅气来。
他说:“菀之,这些年,你过的好吗?”
我摇头:“精神病院里,每天都要吃大把大把的药,苦得要死,还让人犯恶心。每天还要打针,打得我整晚整晚睡不着。”
他像晴天霹雳一般,不动了,话也说不出来。
我说:“好在有恨你的心思存着,要不然我早就去死了。”
他低下头,又抬起头,眼眶红如血,嘴唇颤抖,半天,才漏出一句话:“你、你就那么恨我吗?”
我点点头。
恨。
恨之入骨。
他攥住了胸口的衬衣,仿佛喘不过气来,张嘴,又张嘴,才发出声音来。
他说:“对不起……”
这轻轻的三个字,仿佛让我这些年的苦楚都消弭了。
恨之切,不过因为爱之深。
张宥然,你不过仰仗着,我爱你,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当天晚上,趁着值班护士打瞌睡,我爬上了天台。
看着天台下面的车水马龙,我想了许多许多事,想起了过去。
……(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章 地狱
(全本小说网,。)
我叫王红。
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浑身是血的女人,是我的母亲。
我去拿毛巾,想要给她擦一擦,她却伸手,攥住了我的脚踝。
我看到她的眼泪混着血水在脸上流淌,表情狰狞而绝望。
她对我吼:“王红!逃啊!你不逃你还在这里干什么,等着你爸回来打死你吗?”
我无所谓:“那就打死我好了。反正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她的手颤抖着,想要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整张脸因为惊恐而扭曲。
我发觉不对,转头,只感觉右脸火辣辣地痛,整个人已经飞了出去——
肩膀被戳上了什么东西,血开始往外溢,我摸着黏腻的血,笑了笑。
最后的意识里,窗外的夕阳血红血红,凄迷中漾着那个男人的狞笑:“小兔崽子!活腻歪了……”
我醒来的很快,左肩膀痛不可抑,黏腻腻的,血没干。
床单上也都是血。
母亲跌跌撞撞地扑过来,手里拿着两瓶脏兮兮的云南白药,不停往我伤口上倒。
痛得我呲牙咧嘴。
她的眼泪吧嗒吧嗒就往下掉,呜咽着:“你爸不让我叫医生,我只好用手拔,两根钉子,五公分长……大夏天的,可别感染了……”
我一把打落她的手,两个小瓶顿时滚落。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妈你是猪吗?找这么一个男人,打算一辈子就栽到他手里吗?”
她的呜咽更凶了。
“红红,你说我能怎么办……我们没有钱啊……而且他不喝酒的时候,其实对我挺好的……”
我挣扎着起身,将卧室门扣上,从床底下扯出半断了的电话线,插到桌上的电话里。
试了试,有声音。
我刚按下110,就听见了那个男人砸门。
“不想活了是吧?开门!再不开门,信不信老子我捅死你们——”
母亲不住在颤抖,哆嗦着。
我的声音也有些颤抖,对着电话里报地址:“阳春路北一巷34……”
“咔——”
门还是被他砍开了。
那个男人手里拿着菜刀,红了眼,看着我和我母亲。
我抓起一切能抓到的东西,电话、笔筒、杯子、台灯……全部往他身上扔,可他还在往前。
我抱起沉甸甸的音箱,扔了过去,他一闪身,我拉着母亲就跑。
风在耳边飕飕穿过,我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看不到那个男人了,才松懈下来,一下跪在了地上。
没歇多久,他就追来了。
我再跑不动了,只能开始嚎啕,行人都往我们这边望,却没人愿意帮忙。
就看着那个畜生,拿着刀向我们砍过来。
眼看着他的刀子就要砍上母亲的胳膊——
母亲却一把拉过一个行人,那刀刃不偏不倚砍在了那行人的脖子上——
竖着就插在了那人的脖子和肩膀中间。
血液如瀑布迸流而出。
那人瞬间倒地。
“杀人啦——”
霎时警车轰鸣。
来的还真是时候。
……
第二天我起了大早,把黑板擦了,教室打扫干净了,开始向同学们收作业。
收到郑成京桌前,郑成京说:“我没带。”
于是我在笔记本上写上了他的名字。
郑成京一把打落我的笔:“你别犯贱!”
我说:“我只是做一下记录,明天你把作业带来我再把你名字划掉。”
他却指着我的鼻子:“你他妈的不会听话是不是?”
我刚要再开口,他却一把推搡过来,我本就个矮,又瘦,他的力气极大,要不是扶住了桌角,我差点一个趔趄跌过去。
我抬起眼,听到他说:“收作业呢还!我妈在电视上看到了,你爸是杀人犯!你就是贱货跟杀人犯生的杂种!”
我眼睛辣疼辣疼的,止不住怒意,抄起了板凳,就往他身上砸。
他被我逼的连连后退,还嘴硬:“杀人犯的女儿,你也要杀人吗?”
我的眼睛一定鲜红:“对!我要杀人!”
他被我抓得满头满脸血。
很快,他母亲就来学校了,一哭二闹,无论如何必须要严惩犯错学生,要不然就把事情捅到教育局,让整个学校好看。
然后,我就被学校劝退了。
办退学手续的那天,我在走廊里听到了班主任的叹息:“多好的孩子啊。家庭那么差,成绩还年年前三。”
教语文的陈老师附和着:“谁叫她不走运呢!郑局的公子可是她得罪得起的?”
我抱着断了一个背带的书包,眼泪在眼眶打转。
身后的电视上,还在放着父亲杀人的新闻。
“王强杀人案已经告破,晋城市中级人民法院做出最后判决,判处嫌疑人王强有期徒刑二十年。今日,政法大学张教授对此案做出评价,认为此案判刑太轻,违背了罪刑法定原则,已联合多位法学专家向检察机关提起抗诉……”
我看着父亲被押上被告席。
我有一个杀人犯父亲。
所以,我没有其他出路,只有学习。
学习是我唯一的出路。
而如今,这个出路也没有了。(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2章 陪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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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刑事附带民事诉讼判决书下来了。
原来,王强不止家暴,还贩毒,赌博,借高利贷。
他是坐牢了,我和母亲却一夜之间负债五百万,继续待在地狱里,没日没夜,生不如死。
五百万啊,那是我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数字。
母亲只会哭,每天就抱着我,呜咽问我:“红红,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要不还钱,我们住的房子就要被拍卖。
还!咬着牙也要还!
我开始了每天只睡两个小时的生活,白天在餐馆做服务员,晚上在夜总会卖酒,周末去街上做促销。
为了省钱,我一天只吃一顿饭,每顿饭不能超过六块钱。
在夜总会卖酒,被揩油是常事。
我的裙子越穿越短,酒也越喝越多,收入也越来越高。
有天,一个肥头大耳的客户把一沓子钱甩在了我面前,手就开始不老实:“小姑娘啊,我看你长的还不错。跟哥哥我混吧,钱少不了你的。”
我望着茶几上那厚厚的、白花花的钞票,说不动心是假的。
可我不能收。
收下,我这辈子就真正毁了。
那客户笑了笑:“小姑娘,问你是看得起你,你可别给脸不要脸啊。”
我没说话,只是默默站起了身。
那客户也站起了身,一手用力把我拉进他怀里,一张油腻的嘴就凑了过来。
我一个巴掌上去,吼道:“你他妈的在做什么?老娘我是卖酒的,不是卖身的!”
他也是愣了:“奶奶的!你……”
他身边的几个彪汉立时就要来打我。
千钧一发间,经理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