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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我点头。
他说,“你演技真棒,虽然是个配角,可把那主角都秒杀了!以后肯定大红大紫!”
我当然知道这些都是客套,也就垂眸,笑了笑。
既然见到了老同学,不寒暄一下,总觉说不过去,“你呢?如今在哪里高就?”
他指了指身后的货篮,“就这里啊。我就在这里上班。”
看他的穿着,应该是超市经理或者秘书什么的吧,我不好细问,只能笑笑来缓解尴尬。
他看了看表,“快到中午了,有时间吗?可否赏脸,老同学一起吃个饭?”
“不了,我家里有人生病了,需要照顾。改天吧。”
他也不勉强,把电话递给我,“那方便留个电话吗?”
我输入了自己的手机号,再递还给他。
回到了家,张宥然已经醒了,自己在厨房里下面。我把采购来的东西提进厨房,他转过头看我:“回来了?”
我嗯一声,从他的手中接过筷子,“我来吧。”
他退身坐在了餐桌前。
我回身看他一眼:“坐着干嘛,去休息啊。”
他的脸色还是不太好,人也仿佛一夜间瘦了,脸上的轮廓更加分明,也就凭着身板直,看起来不那么虚弱,倒多了分慵懒。
他拿起玻璃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躺了一上午了,骨头都松了。”
“那就到卧室,裹上被子坐着。你穿这么单,发烧加重了怎么办?”这么一想,我觉不对,连忙把灶火关掉,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像没那么烫了。”
他把我的手拉下来,看着我的眼睛,语气温柔,“好了,我已经好了。”
我想他一定是发烧烧糊涂了,才会这样对我说话。
但我又那么希望他是真的。
转眼大四,宿舍有两个同学考研,有两个同学签了电视台,只有我还没有着落。学工办的老师帮我写了推荐信,让我进了省台实习。我被分配到了要闻栏目组,跟着一个中年老师学习。老师很严肃,对工作也是一丝不苟。
以前都只是在课本上学习,第一次进入实战,各种不适应。我从来不知道原来做新闻是这么累的事情,要求所有栏目组成员电话二十四小时开机,一旦有采访任务,不出半个小时到达事故现场。
这已经是我第三次半夜接到电话了,我一看来电号码,电打一样起床,穿上外套就去采访。定然是收拾的声响有点大,宥然在对面的卧室睡的正香,被我吵醒。
我十分不好意思:“对不起,打扰你休息了。”
他打开了灯掣,倚在门边,问我:“大半夜的,你去哪?”
我说:“突然来了采访任务。”
他哦一声,“是哪儿出事了吗?”
我实话实说:“还不知道。”
“有车来接吗?”
我摇头,“说是现在去电视台。”
他转身就要去取外套:“我送你去。”
他的发烧刚好,我可不想他大半夜又着了凉,而且第二天他就要进组,我连忙拒绝:“不用了,真的不用了。你继续休息吧。”
他点头:“好。”
原来是城北发生了车辆连环碰撞事故,一辆卡车横冲直撞,将数辆私家车装翻,伤亡惨重。栏目组赶到的时候,现场一片狼藉,马路上到处都是血,到处都是哭声和哀嚎,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汽油味和焦糊的味道,混合在一起,难闻而刺鼻。警察和医生来来往往,运送着伤者和亡者。
担架上的面孔有些勉强辨认,有些都已经血肉模糊,叫人不忍直视,只觉触目惊心。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地上的血汩汩流着,沾湿了我的鞋子和裤腿,明明夜晚风很清凉,可我还是满头汗。
我不晕血,却是被吓到了,我手脚开始不听使唤。
我想起了王强杀人的场面。
那样一把菜刀,从人的脖颈插下去,血液喷薄而出,溅了王强一身,也溅了我一脸,血流从我额头上淌下来,滴在地上。许多年之后,在梦里,我的视线依旧是凄红一片。
摄像师已经架好了摄像机,在对我招手:“小林,这边准备好了。你快点过来!”
我勉强走了几步,却晕得厉害,视线又变成了凄红凄红。
我陷入了巨大的懵然中,听不见了周围了声音,四肢无力,膝盖也发软。
我知道我不行了,但我不能晕在这里。
我死死地打直了双腿,但无济于事,眼前这一片血红在视线里越来越大,突然一双手扶住了我,“菀之。”
我感激地转头,却看不清那人的面孔,也辨不出声音。
他就这么扶住了我,一只手轻轻拍着我的脑袋,让我可以靠着他。
胸膛的温度通过衣服传递出来,暖的让人迷醉,他身上的气息也很干净好闻,清新的洗衣液的清香,这感觉很熟悉。
我张开眼,居然看见了张宥然。
我惊讶不已,他怎么会来?他什么时候来的?
他说:“大半夜的,我不放心。”
我终于直起了身子,虽然头还是发昏,但好歹意识清明了。
“你不放心什么?”
他抿了抿唇,没说话。
只要有事不愿告诉我,他就沉默。
他不放心什么?
他还能不放心什么?定然是他的达之妹妹了!
我万万没想到他对达之已经宠护到了这个地步,就是自己生病初愈也要来阻止我,看看我是不是在害她!
张宥然啊张宥然,我就是费尽心思、放弃尊严地得到你,又有什么用呢?
心不是我的,终究不是我的。
我缓慢地拨开他的手,笑得疏离,“张宥然,你放心。既然你已经是我的丈夫了,我就不会对达之做什么。你不用这样小心翼翼地提防我。你我同在一个屋檐下,虽然是婚约所逼,没有真感情,但我真的不想你这么提心吊胆,这样挺累的。”
他的笑容明显僵住。
“再说,我若真的要对达之做什么,她躲不掉的。”窒息感还未散去,我深吸了一口气,“一则,绝不会选在半夜,还亲自动手。二则,不会让你知道。”
他又是好半天没有说话。
我被夜风吹得瑟瑟发抖,我不打算再听他说话了。
我怕他一开口,就是伤人的话。
摄像老师大概是等急了,又喊了一遍我的名字,我高声应了一句,“来了。”
刚才的修整,我总算恢复正常,播报也没有出错。随行编导看了看效果,打出一个合格的手势,跟着摄像师傅上了车,把采访资料送回电视台。我跟着警察和医务人员一起,在现场帮忙。我也做不了什么,也就只能帮忙抬担架,来来回回好几趟,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旁边一起抬担架的医生说:“附近医院的医生也来了,你累了就歇歇吧。”
我看现场也清理的差不多了,也就打算回,余光看见张宥然还在这里。
他满手是血,正与交警一起,在解救一个被压在倾翻的车辆下的中年男子。
我站了一会儿。
他那边的伤患也被救出来了,他这才起身,也看见了我:“菀之,一起回吧。”
我说:“不了。我还要回电视台。”
电视台已经上班,栏目组正在开会,我拿了个笔记本,轻手轻脚地落座。编导却一下点了我的名:“菀之。来了。”
我立刻起身,“是。”
大概是太过学生气,会议室的同事都笑了起来,编导也笑了,对我喜笑颜开:“刚才还跟郑总聊起你呢!说你们两个是初中同学,渊源很深嘛!”
我一愣:“郑总?”
什么郑总?
他指着第一排的男子,“世初芙蓉的老总郑成京啊!咱们栏目的冠名企业老总!”
那男子也站了起来,“嗨,又见面了。”
可不就是初中那个倒霉同学郑成京?(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36章 纠缠
(全本小说网,。)
编导对我招了招手,“坐那么靠后干嘛?坐到这边来!”
我只好在全栏目组同事的眼光下,坐在了郑成京旁边。虽然是圆桌,不分上下位,可我毕竟只是一个实习生,坐在老大旁边,还是觉得如坐针毡。
好在话题立即翻了篇,大家又开始研究下一期节目的主题,每个人上报一个选题和分析报告。会议结束,我收拾了笔记准备回办公大厅,路过编导办公室的时候,编导突然把玻璃门打开,露出一张不算温和的脸:“林菀之,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我进去,打开笔记,眼观鼻鼻观心地坐着,静候领导的指示。
谁想编导大人突然就换了脸,一下笑容满面,“你跟郑总交情怎么样?”
以前是听过拉客户这样的事情,但从没经历过,也觉不太可能发生在我身上。不过他这样一问,倒让我警觉起来,“我们是初中同学,关系很一般,甚至还打过架。”
不过,这些话,是实话实说。
“是吗?”总编显然不相信,“那为什么我听郑总讲起你,说你们以前关系很好来着?”
我倒听得一头雾水,“不可能吧。”
“哈哈,也有可能是时间太久远了,你们都记不清楚了,才会记差了。但没关系啊,现在能见面就是缘分嘛!”
编导不愧是老江湖,话题转的十分圆润,“电视台打算新开一个栏目,依然是我做编导,现在万事俱备,只欠赞助了。这件事我跟他提过好多次,都被他打哈哈过去了。你们交情深,你去帮我说服他,肯定行!”
我为难:“徐编导,我真的不骗你。小时候因为和他打架,我初中都没上完,就被责令退学了。我和他关系十分不睦,你叫我去说,我怕给你说砸了。煮熟的鸭子,都给你飞了。”
“不会的!”徐编导已经现出了不耐来,“就这么说定了,你要是说服他。我就跟人事部门打招呼,让你进电视台。这样的话,你不只是新栏目的主创,还是新栏目的功臣呢!”
能进电视台,那可是我的梦想。
这个诱惑太大,就算不能成,也抱着努力的态度去试一试吧。
没过一会儿,编导就把新节目的有关资料送了过来,“好好看看,记熟了。跟郑总交流的时候,也有的话题谈!”
我连连点头,“好的好的。”
这可关系着我的前途大事,自然不敢怠慢。拿起资料,就看起来。原来新栏目是个娱乐访谈,形式倒是新颖,但跟风嫌疑很重,其他电视台珠玉在前,我们电视台想突破很困难。我又到最后,翻了翻预算,一个月出不了四期,四期的冠名起价就是八百万。
对于这么一个还没打出名头的栏目,简直是坐地要钱!
郑成京就是再有钱,和我交情再深,他又不是傻瓜!怎么可能白给你钱!
这么一想,我进电视台的事,估计没戏!
正看得入神,一个人影突然投了过来,我抬头,就看见了郑成京那张有些阴柔邪魅的脸。这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阴魂不散得可以。
我还没说话,他一手就抢过了我手里的抽杆夹,翻了翻,“哟,林记者在忙什么呢?看稿子呢?”
果然一副公子哥的样儿,这么多年都没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