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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就叫护士给我把吊瓶拔了。”
我按下了床头的铃子,就要掀开被子,打算下床。
“你干什么?”他一手就按住了我的手,很凶地跟我讲话,“回床上躺着。”
我愣愣地看他,忍不下眼里的泪水,“你别这样。你这样我会以为你对我有感情的。宥然啊,我真的受不了你对我一点的好。明知道那是怜悯,甚至还夹杂着厌恶,但我就是会当真。”
“你好好躺着。”他放开了我,不耐地松了松领口的领子,我看见他捻着纽扣的手因为用力太大骨节都有些发白。
我嗯了一声,“我知道你也忙,能腾出时间陪我很不容易。你回去吧。电视台的工作我会辞掉的。虽然没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但万一有什么娱乐记者挖掘出了我的不好的历史也会影响你。你放心,我会另外找工作的。”
“为什么不休息?”
我笑了笑,“婚约上面明确规定了,家庭的开销用度各自平等分担。”
我如果没有收入,我就没有钱分担。
要来的婚姻,再不堪,我也希望将它好好维持下去。
不能让他看不起,也不能让他接济。即使在他心里,我已经卑微到了尘土里,总要有一两个地方让自己抬起头来。
他听懂了我的意思,冷笑一声,“好,真好。”(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49章 离院
(全本小说网,。)
刚才我已经按下了铃子,护士进来了,看了看我的吊瓶,此时也正好需要拔针。
我将手伸过去,护士对我笑着聊天:“林小姐真让人羡慕啊。”
我一愣,不知道这话是从何而来。
“有一个大明星男朋友,还这么体贴。”
他是大明星没错,可外人并不知道我们的关系。我只怕影响到他,连忙摇头,“你误会了。他不是我的男朋友。”
护士一边收瓶子,一边看张宥然,“不是吗?那他为你守床,到现在都没休息?”
我点头,“他只是心好。”
是啊,他只是心好。
对我好,并不妨碍他的心里有达之。
三天之后,张宥然才给我办了离院手续。
我先是将辞呈递给了徐编导,徐编导还有意挽留:“年轻人遇见一点挫折很正常,怎么就打退堂鼓了?小林啊,你的业务水平很好,很适合在电视台发展。你若愿意继续干,我向你保证,不出一年,唐艺芸的话筒就是你的!”
我去意已决:“真的不用了。”
“好。”徐编导说,“那你稍等一下,我给你一个东西。”
我于是坐在沙发上,一边刷朋友圈,一边等。
突然看到林达之发了照片,还没点开,编导就回来了,递给我一个薄薄的信封:“小林啊,这个给你,希望对你有帮助。”
我打开信封一看,是一封推荐信。
他说:“郑总的事情,我也有错,但也帮不了你,实在抱歉。我知道你就算离开了省台,也还是要一样找工作。这里面有省台十多位著名老师亲笔写的推荐,会比一般的推荐信有分量的。”
郑总的事情,我对他是有看法的。
但他这样一说,我反而豁达了。
这一辈子总要遇上很多人,有的人给予拥抱,温暖心灵,有的人给予耳光,让人警醒。无论是好人坏人,总在让人成长。
回去之后,我开始登陆各大招聘平台,投递简历。
却始终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也难怪。作为我这样一个一流城市二等学府毕业的三无学生,要特长没特长,要才华也没才华,要学历没学历,要背景没背景,混得还是人才济济的播音主持行业。新闻专业的来跟我抢饭碗,中文专业的来跟我抢饭碗,就连艺术院校的同学们也跟我抢饭碗,我不被刷掉才怪。
初试通知都没收到几个。
每天浏览邮箱,总是空空如也。
自从我出了院,张宥然就一直驻扎在片场,也不知是为了躲着我,还是真的工作需要。我也懒得去想太多。我一个人在家,就看看书,跑跑步,做做饭。每天研究菜谱,拓展我的厨艺,日子倒也过的惬意。
终于有一天,我正从超市回来,接到了广播电台的电话:“你好,请问是林菀之小姐么?”
我点头:“我是。”
“我是上星电台的,我看你在找工作是么?”
上星电台?我不记得我向他们投递过简历。
不过,这三天我投递的简历少说也有几十份,有一两个不记得很正常,所以我也没细想,
如实回答道:“是。”
“有意向来电台发展么?”
“挺好的。”
“嗯,那我向你简单说一下……”
是个午夜情感栏目在招主播,让我三天后去世初酒店十九层面试。
我专门下载了个听广播的软件,一溜下载了十多个午夜情感栏目来回听,模仿着他们的说话,又把大学的书都翻出来,重新温习了一遍专业知识。
希望能过吧。
早晨,我吃过了早饭,换了一套淡绿洁白相间的职业装,拎着公文包,提前到了酒店大厅。
一边上电梯,一边温习着已经准备好的自我介绍,想着自己一定不能紧张。
到了十九层大厅,令人惊讶的是,我并没看到其他的应聘者。
按照电话通知的房间号,我在走廊的尽头,找到了面试的房间。
我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一声:“进。”
我推门,一进去是狭长的走廊,黄栌色的细毛地毯一路铺过去,脚步踩上去,瞬间无声。
走廊的尽头是客厅,窗帘是半掩着的,屋里也没开灯,光线有些昏暗,并不像面试房间应有的光明敞亮。
客厅的沙发上,一个男人穿着睡袍,正在看电视。
我立刻发觉出不对来,转身就要走。
那个男生却突然叫出了我的名字:“林菀之?”
我一听声音,居然是郑成京!那个罪魁祸首郑成京!
“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似乎比我还惊讶,上下打量了我的穿着,“你这是要面试?怎么会进我的房子?”
我眯眼,“你的房子?”
“对啊。”他丢下手里的遥控器,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我老婆去你那里大闹不够,回来还跟我吵!我嫌烦,就干脆住酒店了!我都已经住了两星期了!你呢?你还没跟我讲,你怎么会到我这里?”
“我……”我自己都觉得荒唐,“我说我是来面试的,你信吗?”
“面试?谁通知你来面试的,你把号码给我看看。”
我翻到电话记录页,给他念号码。
他猛地拍自己脑门,大惊失色,“完了!完了!完了!这是我老婆的电话!她肯定是猜到你辞职了,要找工作,才冒充电台面试的!”
我这才明白过来!我是中计了!
郑夫人还真是有能耐!她把我引诱过来,是不是还打算把我揍一顿呢?
想起那天的场景,现在还心有余悸,我看了看表,离她通知我面试的时间只剩半个小时了,此时不走,还真等着她来捉奸么?
我刚转身,就听到了门锁开合的声音。
“咔嗒。”
我太过紧张和害怕,居然就立在房间中央,不知该进该退。
我不能再被她打一顿,就算郑成京在场,我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拉住他老婆,我怕我没有任何胜算。
我要报警,我要报警。
我开始在包里掏手机,手却怎么也不听使唤,哆嗦个不停,我翻了半天才找到手机,刚按下一个1键,就听见了走廊里梁鞠声如洪钟的吼叫:“郑成京!你他妈的给老娘出来!”
我惊慌失色,去望郑成京!
他一把拽过我,就把我往卧室的衣柜里推,“拜托,你就先将就一下。千万不能让她看到你!一旦让她看到你在我的房间里,别说是你了,就是我也没命了!”
我还要说什么,他已经大力关上了衣柜,还落了锁。
我握着手机,大气都不敢喘。
透过衣柜的门缝,我看见他们两个在拉扯,梁鞠很是气愤,一边走,一边在到处转着搜查,大喊大叫着,“那个婊‘子在哪里?快说,那个婊‘子在哪里?”
郑成京也在吼,“你能不能理智一点!什么婊‘子不婊‘子的!这里就我一个人,哪有什么婊‘子?!”
“你少他妈给我装蒜!你就是狗改不了吃屎!我就不信了!我明明看到她进了你房间!还不见了?人间蒸发了?”
两个人的声音此起彼伏,震得人耳膜疼。
“梁鞠,你这样设局有意思吗?啊,有意思吗?”
“承认了是吧?她就是来过是吧!”梁鞠已经进了卧室,一个衣柜一个衣柜的翻看,我手在发抖,眼看着她狂躁地拍着我身前的衣柜门,指着衣柜对郑成京道:“给我打开!”
“没有人!”
“不打开是吧?你看我能不能砸开?!毁了你那个小贱人的脸我可不负责!”说着,梁鞠拿起了当摆设用的镇纸就开始砸锁,力度之大,震得我心尖也在颤,尖锐一声,锁子落了地。
梁鞠一把打开了衣柜,就看见了我。
歪嘴一笑:“我说在的吧!”
我一把捂住了脸,静等着她的耳光呼上来。
如果被打在所难免,我也希望自己好受一点。
可我预料的狂风暴雨并没有来临。
因为,有人敲了门,“有人吗?”
梁鞠心生不悦,翻着白眼问,“谁?”
“是我。我妻子在里面吗?”
梁鞠没好气地回答:“不在!赶紧走!”
“可我看见她进来了。”那人已经进了内屋,我听见他向我走过来,我连忙将手从脸上拿开,就看见了张宥然如神祗一般从天而降,声音一如既往的磁性,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果然在的。”
我简直要喜极而泣。
别说是梁鞠,就连郑成京也愣了:“你什么?你妻子?”
“嗯。我新婚妻子,林菀之。”他一手指着我,暖意融融的视线却一直笼罩着我,笑容温和儒雅,“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瞧了梁鞠一眼:“嗯,说来话长。”
梁鞠显然还是不肯放人,两手叉腰,眯眼皱眉,依旧是恶狠狠地瞧我,“你有老公还勾‘引别人?这个老公是假的吧?”
张宥然替我回答了:“证是很久以前就领了,但一直没办酒席,也难怪你们不知道。”
余光中,我瞥见梁鞠的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怎么可能?”
“骗你们就没意思了。”他对我招招手,让我过去,我简直如获大赦,立刻就跑过去挽住了他的胳膊。
他依旧是看着我,笑容明媚而亲和,对梁鞠说,“做明星就是有一点不好。婚姻和恋爱容易曝光在闪光灯下,很难维持。这就是我隐婚的原因。”
他毕竟是有头有脸的公众人物,还是一个外人,又明确表示了和我的关系。
梁鞠这一耳光,是绝对不会煽下来了。
他低头看我,修长的食指轻点了我的鼻子,“请问,我们可以走了吗?”
明是在问我,实是在问梁鞠。
梁鞠也听出来了,大概是信息量有些大,她一时半会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