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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通天塔是大晋千年未有的大工程,也是古往今来最大的工程项目,甚至远远超过了当年建造始皇陵的规模。而如此大规模的人事调动,自然让天下人颇有微词。尤其是当今天灾不断,各种异象让人惶恐不安。
通天塔位于洛阳城南八十余里的位置,已经算是进入了秦岭山脉东线的边缘地带。再往西南方向,就是一望无际的巍峨山脉,往北则是浩瀚广阔的滔滔黄河。
历经七年的建造,通天塔已经接近完工。
数千丈的青铜色塔身,犹如支撑天地的巍峨天柱,其上密布细微的黑色纹路,看起来好似某种装饰的花纹,又好像是蕴含了天地至理的符文,让人忍不住沉迷其中。而若是仰望通天塔久了,甚至给人一种直视天地本源的错觉,让人不敢相信这是人类能够建造。
哪怕是亲手建造了这等不可思议建筑的修行者们,有时仰望巍峨浩瀚的天柱都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在通天塔的四周,有着一方纵横十数里的巨大营地。
不过因为通天塔已经接近完工,所以此地常年驻守的数十万民工早已经散去了七七八八,只剩下数万人进行着简单的维护。除了这些民工外,此地常年驻扎十万人的精锐禁军,全都是皇室最忠诚的守卫者。
虽然此地人员庞大,但因为建筑接近完工,大半的民工都已经散去,所以也还算得上安详。
可是今日,此地的安详被彻底打破,出现了大量嘈杂的争吵,以及宛若海啸般沸腾的怒喝声。
在偌大的营地外,数万百姓将大营围了个水泄不通。在百姓的前方,则是数以百计身着儒裳的儒家弟子。他们一个个神情激动,显然是此次抗议的鼓动着。
为首之人不过二十许,面容谈不上多英俊,但棱角分明的脸廓也颇有几分英气。他脸色涨红一片,挥舞着拳头,高呼道:“奸佞误国,耗费千万民力铸造通天塔取圣上欢心,实乃荒谬至极。”
“奸佞误国,奸佞误国!”
其他儒家弟子紧随其后发出震天的怒吼声,带动数以万记的百姓高吼起来。他们的声音巨大,犹如海啸般冲击着偌大的营地,甚至连远方正在维护修整通天塔的工人们都隐约可闻。
大营内,数以千计身着甲胄的士卒急速赶来,自大营内布下了重阵防护。
“娘希匹的,这些人到底哪来的。”一位身着将军服饰的粗犷汉子望着大营外群情激奋的百姓,忍不住眉头紧皱地骂了起来。
“还不是那些儒家弟子,现在一个个以为自己是救世主,恨不得在朝堂上指手画脚。噗嗤,听说他们还列举了当朝四大奸佞,以及陛下登基以来的十条罪状,要陛下清理朝堂,下罪己诏,真是可笑至极。”一位文士打扮的中年人嗤笑道。
“什么,这些狗屁不懂的家伙竟敢如此肆意妄为!他奶奶的,真当俺老张的刀不敢见血咋地。信不信俺这就带兵出去,杀光外面只会犬吠的垃圾。”粗犷将军眉头竖起,眼睛瞪得好似铜铃一般,高呼道。
“咳咳,将军慎言。此事陛下既然没有出声,自然有其原因,我们还是莫要随意插手的好。咱们的任务只是守护通天塔,何必自找麻烦。”中年文士额头满是冷汗,赶忙劝住了想要大开杀戒的将军,心中有些哭笑不得。
大营外,随着守卫将领的出现,人们的情绪显然越发激动。
“随我冲,推倒通天塔,以正天下视听。让圣上听听百姓的心声,明白奸佞误国。”领头的儒生满脸舍生为死的大无畏之色,挥舞着手臂向大营冲去。
随着他的带头,数万人犹如海啸般挤垮了营地大门,冲向了严阵以待的数千守卫。不知是谁太过紧张,一支利箭自守军划向了人群,而后好像引发了连锁反应,数以百计的利箭撕裂虚空,发出呼啸的声音向着人群冲去。
“咻咻!”
利箭破空之声传来,守卫将领与中年文士望着破空的利箭,不禁同时神色大变。
完了,要出大事!
皇宫,议政大殿。
莫尘神色冷漠的端坐在奢华的龙椅上,文武百官神色紧张地立在两侧,低垂着脑袋不敢抬首,甚至连呼吸都尽量屏住。
中央的走道上,十数位或大或小的官员跪伏在地,为首的正是当朝左丞相,儒家最顶尖的大儒苏威。
苏威头发花白,略显消瘦的身影跪伏在地显得异常凄惨,掩面哭泣道:“陛下,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张尚此人粗鄙无礼,视百姓儒生为草芥,肆意屠杀抗议的百姓与儒生,造成了上千人的伤亡,此等行为简直丧尽天良。”
“陛下,此役伤亡普通百姓九百三十二人,有秀才位的儒生四十五人,进士位的儒生十四人。若是不能重罚张尚,实在是难以平息天下人的怨愤之语。”
众官员纷纷哭诉,让大殿显得有些嘈乱。他们个个语气悲愤,仿佛不杀了张尚,莫尘就是严重的失职,不称职的皇帝。
莫尘神色冷漠,斜睨了下方哭诉的众人一眼,而后看向文武百官,淡然道:“诸位爱卿何意?”
文武百官沉默不语,数秒没有人回答。
“怎么,诸位爱卿是聋了,还是哑了。”莫尘右手食指在龙椅的扶手上轻轻敲击两下,发出清脆的金属声。
那声音好似蕴含了无上魔力,压住了众人的哭诉,又好像在所有人的心头响起,让他们忍不住心肝一颤,顿时清醒了过来。
文武百官神色微变,心蓦然提了起来。自从莫尘登基以来,虽然大小事务一人独断,但从来没有如同今日这般严厉的语气。
这事,闹大了啊!
“微臣有罪,请陛下宽恕。”
他们心中冰寒,更不敢轻易掺和儒家的破事,纷纷跪伏在地叩首谢罪。而中央哭诉的官员渐渐没有了声音,他们一个个小心地对视,眼中满是凝重与担忧。
事情似乎有些不对,陛下生气了!
众人想到这里,心慢慢沉了下去,多了几分不安。
第228章 问罪
“既然知道自己有罪,那就好好跪在地上反省,想想自己到底错在哪里。”莫尘冷漠地从众人身上扫过,话语冰冷没有点滴商量的余地,让跪伏在地的文武百官脑袋垂得更低,就差将头埋在地里了。
他们心中欲哭无泪,又带着几分郁闷。我们就是客套一句,哪里真的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众人无奈,但又松了口气。
莫尘虽然态度冷淡,但至少说明这场风波不会波及到自身。哪怕是有,也只是一些小小的问题罢了。
而苏威等人神色僵硬,一个个眼神闪烁,满是不安之色。
莫尘并未理会文武百官的小心思,转而看向苏威等人,眼眸深邃犹如无尽混沌,声音飘渺带着几分叹惋,以及质问:“苏威,你也是三朝老臣了,又是当朝左丞相,想来不会不明白大晋律吧。寡人还记得,当年通天塔之事是交由你负责,其中就有向张将军传旨一事。告诉寡人,当年寡人吩咐此事,又给张将军下了什么旨意?”
苏威闻言,脸色霎时间苍白一片,额头浮现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猛然五体投地的趴在了地上,微微颤抖道:“陛下,陛下之令,微臣怎敢忘记。通天塔关乎国家社稷,乃是大晋最重要之事。让张将军一定要保护通天塔的顺利建造,以及通天塔的安。。。。。安全,必要时刻。。。。。。。有着先斩后奏的权利。”
苏威说到后面,声音颤抖甚至出现了明显的颤音与停顿。
他的脸埋在地上,虽然看不到莫尘的神色,但也能感受到冥冥中传来的压迫,以及那比之刀锋还要锋利的眼神。此时苏威早已经后悔万分,悔不该掺和公羊学派的事情,更不该拿通天塔的事情做说辞。
只是时间不能倒流,历史更没有如果。
大殿内,一时间鸦雀无声,那些之前跳出来哭诉的儒家官员,早已经满脸哭丧之色地倒在了那里。
谁都能看出来,莫尘这次真的生气了!
“好,很好,看来苏丞相还未忘记寡人的命令。只是苏丞相既然没有忘记寡人的命令,又为何要明知故犯。”莫尘声音突然冷厉起来,说到后面声音明显提高,其中的怒色丝毫不加掩饰。
苏威五体投地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开口。
“来人,除去苏威朝服,打入天牢等待审讯。其他人等一律革职查办,交由大理寺处置。那些因为冲击通天塔而死伤的儒家弟子,革去身上所有的功名,并以叛国罪处置。张将军守卫通天塔有功,奖金万两。”莫尘声音冰冷,下旨道。
他声音平淡,谈不上愤怒,更谈不上喜悦,就好像在诉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可听在其他人耳中,却不亚于九天雷霆突然震怒,让他们忍不住冷汗直流。
一位左丞相被压入天牢,数位朝堂重臣被革职查办,这可是始皇帝登基以来最大的动作。相比之下,区区数十位有功名在身的儒家弟子以叛国罪论处,根本算不得什么大事。
而最让文武百官感到心寒的是,这些朝堂重臣全都是儒家的人,并且与洛阳最近闹哄哄的儒家弟子们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不得不担心,这是不是莫尘打算对儒家出手的开始。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我等一时糊涂,一时糊涂啊。”
“陛下开恩,我等。。。。。”
当禁军上前拔下众人的朝服,他们才从失神与震惊中清醒过来。众人满脸哀求,纷纷挣扎求饶。只是他们大多是文弱书生,如何能与最少先天境界的大内禁卫相比,很快就被拉了下去。
唯有苏威满脸死灰之色,没有挣扎,也没有求饶,默默地在禁军的看押下向着天牢而去。
一时间,朝堂上死寂一片,唯有苏威沉重的脚步声清晰可闻,让跪伏在地的文武百官心中复杂。
要出大事了!
洛阳,公羊学派集会地点。
“什么,左丞相苏威被压入天牢,我们试探始皇帝反应的人全都被革职查办。”吕大儒满脸惊骇之色,蓦然站起身来,不敢置信地看向前来通报的信使,惊呼道。
“小,小人只是奉命前来传信,知道的只有这么多。”来人显然被吕大儒吓到了,瑟瑟发抖地颤声道。
“好了,你先下去吧。”张大儒眉头紧皱,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前来通报的下人下去。
下人闻言如蒙大赦,赶忙疾步离开了大殿。
“该死,始皇帝他怎么敢,怎么敢这般?”另一位大儒满脸急色,隐隐又带着几分惶恐。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错估了莫尘的决心,也错估了他的狠辣。
本来只是一次小小的试探,试探莫尘对儒家的容忍程度,以及对现在局势的反应。但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莫尘的反应会这般强烈,动作会如此的无情。
一位左丞相,数位最少侍郎级别的朝堂重臣,就这么旦夕之间全都身陷牢笼!
“够了,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挽救,绝对不能让事情继续恶化下去。”吕大儒满脸怒色,在大殿内走来走去,厉声道。
“苏威是我们在朝堂最大的棋子,绝对不能就这么放任不管,否则我公羊学派必然颜面尽失。现在事已至此,始皇帝只怕已经没有了耐心,我们必须先下手为强,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