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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何子岚心间亦喜亦悲,情绪跌宕起伏。她有些害羞地侧着双目,冲陶灼华娇羞笑道:“嫂嫂有话请说,子岚自然愿意伶听您的教诲。”
“子岚,我只希望你这个懦弱的性子往后要改一改”,陶灼华从腰间系的荷包里取些茉莉花粉,仔细替何子岚将那些泪痕盖过,认真同她说道:“你记着我一句话,幸福要靠自己去争,不能等着旁人赐予。”
见何子岚眼中愧疚,陶灼华轻轻一叹,再重重说道:“还有一句,我晓得你这些日子为着子岕担忧,瞧瞧你清减了多少?你们一母双生,从前又是相依为命,自然姐弟情深。唯有一样,忧能伤身。你这般自苦,岂不是叫真心怜惜你的人心疼?便是雨浓,已然私下里问过我几回,我每每无言以对。”
想要分隔这两姐弟话终是说不出来,陶灼华只得委婉劝解何子岚保重身体。何子岚面上一红,低低叹息道:“是子岚的不对,叫您与大家担心。”
陶灼华言尽于此,车轮辘辘间已进了宫门。她同何子岚先去德妃娘娘处问安,德妃关切地问了陶雨浓下考场的情形,却又笑道:“这孩子有些志气,放着现成的官身不要,偏要自己挣下功名。便是今日下考场,连子岑他们两个去送送也一力拒绝是,生怕叫人晓得他沾了皇亲。”
两人都笑着点头应是,德妃眼力极尖,瞧得何子岚脸色有些不自然,便不再多问。只说是下雨天不必来回奔波,叫小厨房蒸了新鲜的金银卷与松瓤糕,留两人在长宁宫用了膳,才命绮罗与锦绫使人送了她们两个回去。
端午节的前夕,黄氏喜滋滋随着陶超然从波斯回到大阮,第一时间便给宫里的陶灼华递了信儿。陶春晚前些日子一朝分娩,诞下龙凤双胎。虽然当时吃了些苦头,好在陶春晚每日由阿西陪着散步,自是身康体健,母子平安顺遂。
且不说阿西乐得一张嘴咧到耳根,阖都阖不笼。他抱抱儿子再亲亲女儿,又笨手笨脚服侍着行动不便的陶春晚,扎煞着一双手不晓得该如何舞旋。
阿里木更是龙颜大悦,孩子还未出三朝,他便亲赐名字,又早早册封了世子与郡主,更对陶春晚赏赐无数,赞她为皇家开枝散叶有功。
小世子与小郡主行满月礼时,阿里木再颁下圣旨大赦天下,免了波斯国内一年的赋税徭役,算是替小世子与小郡主祈福,更令百姓们感恩戴德。
若不是挂念着陶雨浓不日即将放榜,还有陶灼华婚期在即,黄氏实在不舍得两个抱在怀里娇娇软软的小人儿。如今回到家中,她轻嗅着自己的身畔,好似依然有两个小人儿甜甜的奶香味儿,怀里却空落落好似少了许多东西。
瞧着舅母声情并茂的来信,陶灼华眼角眉梢更是掩盖不住的喜意。她命菖蒲为自己更衣,旋起的银错金樱色双凤织锦宫裙拂过脚畔楸楸的额头,引来小牛犊般壮实的楸楸欢快的吠叫。
虽不晓得陶灼华在欢喜什么,楸楸却极通人气,它感染着陶灼华的欢喜,旋风一般自她的脚畔跑去,在殿内轻快地撒着欢,又如风般跑回她的身边。
“乖乖留在这里,等我去长宁宫请旨,带你一同回舅舅家里沾沾喜气”,陶灼华弯下腰来点着楸楸油亮的鼻头,眼前不觉又浮现出前世的楸楸在水间起起伏伏、自己却无能为力的画面。
过往已矣,连卑微如草芥的楸楸都获得了新生,身畔一位一位亲人更是活得有滋有味。陶灼华眸间结了喜悦的泪花,她挽着袖间金银双色的流苏长披帛,在转身时悄然将那滴泪水拭去,在湛蓝如海的天空下,唯余了灿烂的笑容。
瞧过了东湖的龙舟竞渡,看过了何子岑在舟上擂鼓的飒爽身姿,端午粽的香气还未散尽,陶府门前便迎来了送榜的报喜人。
陶雨浓前些时寒窗苦读的心血没有白费,世代经商的陶家出了第一位进士。
踏踏实实的年轻人没有辜负陶超然一番心血,他不但金榜题名,而且殿前御试高中,被仁寿皇帝钦点了探花,一时名噪京城。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陶雨浓儒雅温文,又是仪表堂堂,那一日锦服华冠,胸前配着红花骑在骏马之上,与同科的状元、榜眼一起出宫自东大街游历,一路往西再转西大街回至宫内。风度翩翩的少年郎斯文秀气,不晓得收获了多少艳羡的目光。
何子岚随着陶灼华等在东四大街流斛酒楼的二楼的雅室里,拿千里眼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外头翩然走过的陶雨浓。
似是有那么丝心灵的感应,陶雨浓行至流斛酒楼的下头,不自觉地抬头仰望,便瞧见了一身碧色旋花纹锦衣的女子满含羞涩地低头望着自己,生怕叫旁人瞧见,却又悄然躲回墨绿织锦的丝帘后头。
陶家果然如陶灼华所说的双喜临门,却并没有大肆张扬。如今的陶家行事愈发低调内敛,只是一家人摆了两桌酒席,请了刘才人母子、并何子岑兄弟与何子岚过来坐坐。再便是陶雨浓宴请了几位同窗好友,与大家约着一同往国子监几位传道授业的夫子家里送了份厚礼,便专心等着朝廷的公文。
第五百四十九章 重归
陶雨浓并没有等待许久,他是同科的进士之中最早接到吏部公文的一个。
仁寿皇帝对这位才华横溢的男孩子早有偏爱,他依着最初的想法,直接将陶雨浓放在军需处中,专程为他配备了办公的衙门,将大阮历年来武器研究方面的资料都拿给陶雨浓过目,让这位年轻人尽情施展着自己的才华。
天资聪慧外加十分的勤勉,陶雨浓置身在自己所热爱的一方天地内简直如鱼得水。他虽得仁寿皇帝眷顾,又与当朝太子沾了姻亲,为人处事却十分低调,在同僚间口碑颇好。
陶灼华当日与何子岚的一番谈话,假黄氏之口又同陶雨浓说了一遍。陶雨浓面红耳赤之余,眸间亮若星子的光芒与微微上扬的唇角便说明了一切。
黄氏素来喜欢何子岚温婉恬柔的性格,细听陶灼华说了她的身世,心间又是无限怜惜。若说陶灼华曾拨动过陶雨浓孩提时代懵懂的心弦,何子岚才是真真正正驻足在他情窦初开的憧憬里头的那一位。
陶雨浓愈加专心地去完成自己的公务,谨记父亲的教诲,将仕途上所前进的每一步都迈得极稳。陶家人生性豁达,不曾因为当初的商贾身份便自怨自艾。今日成就官身,且是皇室姻亲,亦不曾有丝毫的飞扬跋扈。
黄氏悄悄与陶灼华说定,只待她的终身大事一了,便就要寻合适的机会求娶这位温柔和顺的六公主。这喜上添喜的好事,黄氏心里藏不住,便悄悄往波斯写信,与陶春晚一同分享。
伴随着初夏的第一场雷雨轰隆隆落下,自是万象更新,陶灼华与何子岑的喜期终于渐近。
陶灼华是阿里木一口认下的公主,阿里木无暇亲自前来贺喜,预备的添妆却是一批一批运到了大阮,给足了陶家与陶灼华面子。
阿西顾念着陶春晚的身子,本不欲答应她回大阮参加陶灼华的婚礼,奈何陶春晚一力苦求,牵着他的衣袖便是一番恳切的说辞。
“咱们从前海上漂泊,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大家都是吃过苦的人,并不是天生的金尊玉贵。我的身子早便康复,咱们带着一双儿女同行,路上多带些人手,并没有什么不可以。”
阿西素日便拗不过娇慵可人的妻子,更何况陶春晚产后添了些珠圆玉润,一双明眸间散落着星光格外醉人,便如一汪深潭令阿西沉沦其间。
他瞅瞅包在百子戏春大红缂丝里甜甜入睡的一对小儿,捏一捏儿子胖得藕瓜般的小手臂,再点一点女儿粉嬾的脸颊,觉得两个孩子身康体健,只得选择妥协。
有了阿西的同意,两人再求到阿里木面前,阿里木思之再三,虽怜惜一双小儿子不足百日便要受颠簸之苦,到底是豁达之人,想得也更通透。
一则陶灼华与何子岑对他当日夺回帝王之位相助颇多,自己纵然不能亲去,阿西和陶春晚却该替陶灼华撑撑场面;再则阿西与何子岑两人都是将来要做皇帝的人,两人之间若能一直交好便是两个国家的福气。
他命人扶了一对小夫妻起身,和颜悦色对陶春晚说道:“父皇十分理解你的心情,超然兄拿着灼华当成自己的女儿,她便是你的亲妹子一般。我这里无暇分身,你们很该回去看看。”
瞧了瞧被乳母抱在怀里,已然学着吐泡泡的两个孩子正朝自己挥舞着小手,阿里木久经风霜的眼里全是慈爱:“说起来从前阿西随着父皇风里来雨里去、一路躲避胡里亥追杀的时候,也比他们如今大不了多少。依父皇之见,孩子早经些风霜未必便是坏处,你们只管带着孩子放心去,父皇准了。”
从前的艰辛与坎坷如今全成了悠长的回忆,陶春晚曾从阿西口中大略晓得这对父子当年的凶险。她冲阿里木深深拜了下去:“慈母多败儿,春晚谨记父皇教诲,对儿女绝不骄纵,身在皇室更须严以律己,绝不给父皇和阿西脸上抹黑。”
“去吧去吧”,重提旧日的话题虽有些伤感,阿里木到底豁达。他冲阿西与欣然说道:“阿西,咱们在中原待了多年,晓得那边的规矩。灼华是父皇的义女,你身为兄长,该背着她上花轿,再替父皇多难为一下何子岑那小子。”
一席话说得陶春晚扑哧掩面而笑,想起两个人为了躲避冗长无趣的皇家婚礼,曾与阿里木捉过迷藏。而那一段与阿西打马走遍大江南北的行程,将是她一生美好的回忆。
阿西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他重重点头道:“儿子谨遵父皇之命,必定不能叫何子岑轻轻松松便娶回灼华妹妹。”
“傻子、傻子,父皇是在说反话”,陶春晚轻屈着手指在阿西额上敲了一下,以帕掩面娇笑连连。“父皇巴不得他们小夫妻婚后顺遂,哪里需要你真得刁难?”
瞧着儿子的憨态,阿里木虽不苟言笑,唇角到底悄悄扬起。他冲阿西道:“也幸得春晚在你身畔,到叫父皇省了好些心。此去一定要替父皇祝福你妹妹与妹夫吉祥如意,再转达父皇的邀请,随时欢迎灼华与她夫婿来波斯省亲。”
夫妻二人双双应下,欢欢喜喜拜别了阿里木,顾及着小孩子的安康,一路行并走不快,身畔侍卫、仆从、太医、乳母,林林总总的人手带了一大堆。
小孩子十分争气,这一路到走得顺风顺水,反而比出门时更加白胖。
虽比预计的行程晚了三五日,并不耽搁陶灼华出阁。待进了大阮皇城回陶府下榻,黄氏惊闻他们竟带着那么小的孩子行了漫漫长路,将巴掌举得老高要给陶春晚些惩戒,瞧着女儿产生丰腴、依旧由红似白的那张脸,哪里能下得去手,只得重重拍在自己腿上,再恨恨叹了一声。
只心疼小娃儿受苦,黄氏瞧瞧这个、再看看哪个,生怕孩子少了根头发丝儿。冷着一张脸不理会陶春晚夫妇,却将孩子爱不释手抱在怀里,怎么疼都疼不够。
第五百五十章 国书
相较于波斯这边的随意,大阮写给大裕的国书便比较正式。
因是当朝太子大婚,太子妃陶灼华又是大裕皇朝上了玉牒的郡主,仁寿皇帝特意命礼部提前派了使臣,专程赴大裕皇朝递了国书,邀请瑞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