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麒麟书城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灼华年-第4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原以为陶灼华希望能够从自己这里得到一丝亲情,却原来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自始至终,他都被这个女儿避之不迭,她从未想过与他重续亲情。

    他以为以亲情为饵算计了她的往后,她却早便挥刀断却与他的从前。

    苏世贤楞楞地跌坐回椅中,哪里还有睡意?他命小厮倒了壶冷酒端到房里,自己连着饮了几杯,颓然躺在驿馆宽大坚硬的榻上,心思早已飞向长公主府中。

    梦里似有笙歌萦绕,依然是莺啼燕舞、婉转旖旎。白衣少年俊秀的面容在眼前放大,一双桃花目中眼波横流,朱唇含丹、面如敷粉,便似是二八娇人一般。

    有瑞安低低的喘息声,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声声如细雨般敲打着苏世贤的心弦。他如同暗夜的游魂,瞧着大红绡纱的幔帐在他面前半掩半现,瑞安的手缓缓伸向白衣少年的腰间,将那一缕碧绿的腰带绕在指间。

    少年身上的白衣与瑞安褪下的朱裙交织在一起,被风轻轻吹散在寸许长的金玉满堂地毡上。金丝与红线合织的一瓣瓣殷红的海棠花缤纷绽放,仿佛被夜来微雨打湿,片片如苏世贤凋零的心情。

    是梦是醒,苏世贤一夜分辨不清。有恼怒、有不甘,有机关算尽的寂寥与无助,还有那么一丝悲凉。他心里如翻腾的波涛,一浪高过一浪。

    多少怨、多少恨,都赋予东风,可惜无人说。

    第二日从驿馆起程,苏世贤已然恢复了他素日面目英毅、身格峻挺的模样。他只用了碗白粥,换了身浅茶色的便袍,便含笑出来与黄怀礼拱手致意,又命小厮去问陶灼华可用了膳,是否准备停当?

    菖蒲随着小厮前来回话,向苏世贤屈膝问安,特意禀道:“郡主那里都预备好了,叫奴婢报给大人知晓,咱们随时可以上路。”

    黄怀礼从侍卫口中晓得这父女昨夜曾经见了一面,好似隐隐有些争执,见今早苏世贤面色如常,而且双方都是息事宁人的模样,到存了些好奇的心思。

    已然将真相一把揭开,双方反而更加坦然。午间大队人马用了些自带的干粮,在一处树林间休憩。陶灼华扶了茯苓的手下来散步,遇到铺着毡席在林间席地而坐的苏世贤,没有远远避开,反而上前道了个万福。

    不过几个月的时光,陶灼华比他在青州府初见好似又高了几分,一袭烟水蓝黛纹宽边斗篷下,露出一角丁香色的百裥长裙,显得那样娇柔淡雅。唯有一双眼眸格外清湛,透着洞彻世事的明晰,有着别样的沉静与凛然。

    苏世贤有些恍惚,总觉得那双眼睛里透出的神情不似十岁稚龄的女孩子,却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同。他再仔细地瞧着陶灼华去看,露出一丝迷惑的神情。

    不想轻言放弃,不想总被头上那顶绿帽泰山压顶,苏世贤冲陶灼华露出慈爱的微笑,随手将毡毯上的蒲团递过去:“出来透透气也好,陪着父亲坐一坐吧。”

    茯苓趋前一步接了蒲团,却并不安置陶灼华落坐,而是又平平整整放回到毡毯上。陶灼华一手笼着披风,另只手扶着旁边一株老桑的枝干,冲苏世贤浅浅笑道:“午间日头正好,灼华想晒晒太阳,呼吸些林间的新鲜空气,便不陪大人了。”

    想要打蛇便只能打在它的七寸,瞧着陶灼华油盐不进的样子,苏世贤脸上笑意不减,和煦地说道:“去走走也好,晚间再来陪着父亲说说话,我有些陶家人的音信搁在心上,昨夜想了一宿,觉得还是说与你比较好。”

    陶灼华便立住了脚步,一贯风轻云淡的脸上见了些涟漪。她扶着老桑树的指节略略泛了白,明明有些紧张,偏偏故做镇定地问道:“大人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舅舅他们在海上有什么变故?”

    苏世贤极满意陶灼华的反应,他装模作样地摇头道:“你且放心去林间走走,并不是海上有什么变故。此间不是说话的地方,待晚上咱们父女再聊几句。”

    这一次陶灼华不再矜持,而是遥望了一下远处礼部的几位大人,略显黯然地点了点头道:“灼华晚膳后自当前去拜访大人。”

    陶灼华扶着茯苓的手转身,显然心绪不宁,落脚处又浊又重,竟然踏断一根林间的枯枝,发出清脆的咔嚓声。

    苏世贤眉毛轻轻扬起,瞅着那十岁的女孩子背影明显有些凄惶,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容。他手上端着杯大红袍,惬意地啜饮了一口,便将脊背靠上身后的大树,安然地闭目养神。

    不必回头也能想见苏世贤一幅计谋得逞的样子,陶灼华笼了笼身上的披风,转过几株虬枝苍劲的老树,步履早恢复了的轻盈,唇角露出丝细微的笑容。

    她轻轻拍拍手,楸楸便敏捷地从马车上轻盈地跃下,欢快地扑到她的脚边。

    命菖蒲与忍冬守着马车,陶灼华与娟娘和茯苓主仆三个,再加上小黑狗楸楸一起,顺着铺满了落叶的林间散步。

    树林的尽头是条小溪,士兵们将马匹喂饱,三三两两牵着它们过去饮水。

    陶灼华命茯苓去打些干净的清水,放在楸楸的钵里,自己便在娟娘铺在溪边的锦褥上坐下,瞧着楸楸在草地上撒欢。

    她拿帕子覆在脸上,遮挡金秋灿烂的阳光,一缕微笑波光粼粼般闪烁,宛如银月柔光无声地在面上绽放。

    苏世贤的演技太真,若不是自己亲自送走了舅舅一家人,几乎要被他这一番声情并茂的做派骗过。晓得陶家人是自己唯一的软肋,为了争夺与长公主较量的资本,苏世贤不惜撒下弥天大谎,只求将自己拿捏在手里。

 第八十七章 夜谈

    前世的切齿之痛太深太浓,纵然苏世贤不是罪魁祸首,也是瑞安长公主手上的帮凶。那狼狈为奸的夫妇两个今生开始反目成仇,陶灼华始终乐见其成。

    马匹们吃饱喝足,欢快地打着响鼻,由士兵们牵回队中。

    楸楸呆萌可爱,依然赖在草地上不肯起身。娟娘拿碎布替它缝了只圆球,里面填了些松软的棉絮,如今便是它的宝贝。

    它紧跑了几步,追逐着缓缓滚动的球儿,再轻轻跳到陶灼华膝上,发出快乐的吠叫声,那一双乌溜溜的黑眼珠闪着琥珀般的光泽,竟然露出憨憨的笑容。

    不知有汉、无论魏晋,小家伙有过那样短暂的前世,如今也迎来了它的新生。

    陶灼华轻抚着楸楸光滑油亮的短毛,不经意般便回想起它在水里百般挣扎的模样。即使是对于这样一个弱小的动物,生命也显得难能可贵,使得陶灼华倍加珍惜她与它两世的缘份。

    黄怀礼与礼部的同仁们闲儿聊了几句,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眼角的余光悄然瞥向那貌合神离的父女两人,一直围绕着他们打转儿。

    瞅瞅日影已然偏离了正中,见士兵们陆续牵着马匹归队,苏世贤缓缓立起身来,陶灼华也唤着楸楸往回走,黄怀礼这才招呼着众人动身。

    车队行走不快,马脖子下的铃铛叮当作响,在长长的官道上显得宁静而悠长。一行人走了两三个时辰,才在漫天夕阳映照的时候赶到了青阳驿的另一处驿馆。

    黄怀礼依旧照着往日的习惯,给陶灼华安排了一处僻静的小院。简单的梳洗过后,茯苓与菖蒲去厨房取了晚上的膳食,素的四菜一汤、一碟豆腐皮素火腿的蒸饺,连同一钵白粥,在不大的厅房里摆了桌。

    陶灼华命菖蒲与忍冬下去用膳,只留了茯苓侍候。娟娘从里间另捧着只点心匣子出来,揭开了盖子,露出里头金黄色的长寿糕与芝麻酥,摆在陶灼华眼前。

    四个菜原封未动,陶灼华并不吃那些刚出笼的包子,而只就着半碗白粥吃了些点心,向娟娘悄声笑道:“拿着我舅舅钓我的胃口,我便叫他再得意得意。”

    娟娘会心而笑,以竹箸又夹了块点心搁在陶灼华面前的骨碟里,轻轻说道:“小姐如今古怪精灵,难怪叫我提前备下点心。”

    苏世贤果然命人留了心,留意陶灼华院里一行一动。见陶灼华这边匆匆便结束了晚膳,依旧是菖蒲提着残食送回。除却那白粥略减了些量,其余的几乎一点未动,心头的得意果然泛滥,晓得自己走对了这步棋。

    晓得过犹不及,苏世贤并没有托大。不是施施然等着陶灼华登门,而是依然命小厮前去请她来说话。

    这一次并没有叫苏世贤久等,不过一柱香的功夫,陶灼华便披着件秋香色绘绣唐草纹的披风,带着娟娘与茯苓二人,悄然走进了他的院中。

    上弦月弯弯如钩,轻轻巧巧挂上天边。整个夜空寂静安然,似绸布般缓缓铺沉。树下的藤桌上已然摆下茶水点心,显然是主人有意做一番深谈。

    陶灼华以目示意,娟娘与茯苓两个安顿了她后,便随着苏世贤的小厮一起退到院子外头,只留下这一对父女相对而坐。

    夜风拂过,吹动陶灼华身上的披风逶迤若水,那上头忍冬、荷花、牡丹、兰草交织的唐草纹细腻清晰,如月色下的浮光簌簌而动,越发显得小女孩刻意的镇静下有着别样的惊惶。

    苏世贤抬手斟茶,将陶灼华面前的杯子注满,往她面前推了一推。

    陶灼华将热茶捧在手中却并不喝,似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月色下她青绸发丝映衬脸侧,越发显肌肤赛雪,透着别样的苍白。

    她表情有些凝重,握着杯盏的手不自觉地颤抖,偏着头小声问道:“大人,您不要吞吞吐吐,我舅舅一家究竟怎么了?”

    只要有软肋,就不怕这熊孩子不上钩。一想到她在青州府对自己的桀骜不驯,还有失之交臂的《富春山居图》,苏世贤心里便一阵一阵的疼。

    如今虽然得意,面上却露出少许沉痛之色,苏世贤故意悲伤地说道:“还记得早先你舅父写给你的信么?嘱咐你安心等待是真,却是因为与你相见无期,故意叫你安心。其实他们早便到了京中,不过都被瑞安拘在长公主府,只怕你日后不受她挟制,才想出这个法子。”

    苏世贤侃侃而谈,越说嘴下越顺溜,将一派谎言精工织补,编成弥天大谎。他低沉地说道:“父亲从京城动身去青州府时,长公主派的人也同时动身,打听得你舅父他们并不在家中,立时便奔了京州拿人。”

    依着苏世贤的说法,当时京州码头已被封锁,陶超然一家并没有出海,而是早被长公主扣在京里,为的便是怕陶灼华日后不受操纵,先多了些挟制。

    陶超然那封信便是无奈而书,既是为着家人安危,又是怕陶灼华在长公主手上吃苦,才劝她安心听话。

    陶灼华听得一片鄙夷。她压下心间的讥诮,故意做出满脸疑惑,迟疑地问道:“灼华此去大阮,不过替苏梓琴为质。自己的生死尚在别人掌间,又如何能替长公主做事?”

    “你终究是太小,凡事瞧不通透”,苏世贤重重一叹,喟然说道:“你有着郡主的封诰,是上了宗人府玉碟的皇亲。大阮帝君顾忌两国的合约,并不会为难于你。日后替你指一门婚事,大约非富即贵,在大阮便是近水楼台。长公主但凡有所图谋,哪里会少了你这个内应?

    见陶灼华面色发白,苏世贤对自己这番说辞极为满意,他痛心疾首地说道:“陶家于你有恩,他们一家人的命都拿捏在长公主手上,又岂怕你不肯就范?”

    夜风簌簌而过,陶灼华低头沉思了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