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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拿着自己钻营十分不满。
滴下来的泪水落在烟水蓝的裙裾上,倏忽消失不见,唯有那浅浅晕开的水渍,似是叶蓁蓁模糊晦暗的心。
谢贵妃的话虽不全是为着自己,却总归有那么一星半点的道理。与其这么干耗着,再过得几年,可就是真得韶华渐逝,谁又会是她一世的良人。
叶蓁蓁胆怯地抬起头来,轻轻描了谢贵妃一眼,又黯然垂下头去。这一次眼中的泪水如珠如线纷纷坠落,她不禁哭出声来。
“傻孩子”,谢贵妃一手揽着她,一手拿帕子替着脸上的泪水,无奈地说道:“你这般落泪,到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岂不是平白让人伤心?既是不愿说,本宫便替你说出来,你听听对不对?”
叶蓁蓁俯在谢贵妃怀中,听得对方那娇甜软糯的声音在自己头顶缓缓响起,字字如冬日惊雷:“蓁蓁,你心悦赵王殿下,又怕本宫不肯成全,这才将心事藏得严严实实,弄出这身病来,本宫说得对不对?”
唯有自己晓得,今日这病,只有一小半是为着谢贵妃方才所说的理由,更多的原因却是为着何子岑对陶灼华的那片心。想要达成心愿,还离不开谢贵妃帮忙。叶蓁蓁紧咬了嘴唇,虽然不说话,又再次泪落如雨。
谢贵妃心里恼怒,却不得不抚着她的头发言不由衷地道:“本宫与德妃的恩怨与你们下一代无关,更不想把你牵涉进来。只是你可曾想好,你既然随了本宫这段时间,说不得德妃早便划了界限,赵王殿下可是你能托付终身的人?”
见叶蓁蓁在自己怀里不住地抽泣,显然十分伤心。谢贵妃又道:“本宫也不瞒你,我已求了陛下允许,二月二便会收下楚王这个义子。自己的儿子自己说了算,你若是愿意,本宫全当多个女儿。如此亲上加亲,岂不是能护你一生一世?”
拿着对自己的疼惜来换取父亲旧部对何子岩的支持,这如意算盘打得够精,叶蓁蓁心里实在不齿,却只做瞧不清谢贵妃对太后之位的图谋。
她从谢贵妃怀里抬起头来,立起身子冲对方轻轻一礼,有些欢喜又有些伤感地说道:“蓁蓁的心思,其实自己也瞧不明,今日不说也罢,到是要先向娘娘您贺喜。若是您收了楚王殿下,蓁蓁也算多了位兄长疼惜,一定要好生预备份大礼。”
见叶蓁蓁顾左右而言其他,谢贵妃恨得咬紧后槽牙忍了又忍,方缓声说道:“正是,来日方长,你是个聪明孩子,回去好生琢磨琢磨,必定事事想得通透。”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举荐
二月初一,本是陶灼华依例觐见德妃娘娘的日子。
她这里并未得着宫外关于那位隐医的准信,想着再求道出宫的恩典,便先领着茯苓去了长宁宫。茯苓使人往里通传,陶灼华便立在树下等候。
过不多时,绮罗着了件青缎掐芽的坎肩挑了帘出来,向陶灼华微微一福,带些歉意地说道:“郡主殿下,对不住您,娘娘连日身子不好,到如今还未梳洗,吩咐奴婢向您说一声,今日便不请您进去了。”
陶灼华心知依旧为着那块黑斑,也不晓得如今是什么样子,便往旁斜跨了两步,低低与绮罗说道:“姐姐请借一步说话”。
绮罗随着陶灼华立到了一旁的花墙下,陶灼华冲绮罗说道:“麻烦姐姐您再通传一次,就说为着娘娘的烦心事,我有心替她分忧,请娘娘容我进去说话。”
深知宫里头没啥秘密可言,伴随着谢贵妃前来探视,外头早已是漫天风雨。绮罗晓得关于德妃娘娘脸上生斑的事情已然传遍了宫闱,陶灼华那里知道也不稀奇,她正色说道:“不是奴婢不肯替郡主通传,连日来太医们毫无办法,奴婢只怕娘娘心情不佳,反而迁怒于您。依奴婢的意思,您不如先回宫去。”
陶灼华轻轻摇头道:“姐姐,德妃娘娘对我有恩,但凡有一线希望,我也想请娘娘试试。至于迁怒不迁怒,此时到顾不了那些,麻烦姐姐再跑一次吧。”
绮罗见她说得诚恳,话也有些道理,便重重点头道:“冲着您对娘娘这片心,奴婢便再跑一次,只盼着娘娘快些好起来,也不枉她那么仁厚慈善的一个人。”
德妃娘娘其实早已梳妆,只是懒得精心装扮,身上披了件半旧的流月黄宫装帔子,乌黑的发髻简单盘起,连一星半点的装饰也没有,脸色也明显憔悴了几分。
她听了绮罗转述陶灼华的话,到也觉得心暖,只是无言一叹,究竟没报多大希望。将炕桌上搁的青纱遮了面,德妃娘娘便吩咐绮罗道:“难为她一片心思,到比宫里那些势利眼强上许多,叫她进来吧。”
陶灼华随着绮罗进到了里头,锦绫正将刚刚熬好的中药端了进来。德妃娘娘偏着身子接了这药,皱着眉递到唇边轻轻叹息,终究舍不得一线希望,将这苦药尽数饮了下去,又慌忙含了枚蜜饯。
见端妃娘娘依旧是以青纱敷面,陶灼华晓得是没有改观,只想瞧瞧那黑斑的根底,揣摩一下青州府那位隐医有多大把握。她便忍不住大着胆子央告道:“娘娘,灼华斗胆,可否请您摘下面纱,容臣女一观?”
绮罗只怕德妃娘娘怪罪,慌忙劝道:“郡主,娘娘身上不舒坦,这几日都有些畏风,因此才以青纱覆面,您这要求不大合时宜。”
德妃娘娘听得绮罗遮掩之辞,只是苦笑着微微摆手,自我解嘲地说道:“阖宫里尽数知道,你又何必再替本宫遮掩?灼华,你既然要本宫撩起面纱,大约是有几分道理,本宫便让你看一看。”
素日里听绮罗等人说起,陶灼华寻常无事,爱鼓捣几枚药草,德妃娘娘死马且当活马医,只盼着陶灼华是自己的福星,她满含着希冀问道:“你是否通些岐黄之术?可有见过见同的症候?”
就着德妃娘娘掀起的面纱,陶灼华瞧见了那块已然有大半铜钱大小的黑斑,见底盘颜色十分深,已然长成块胎记般的样子,心里不由一沉。
自然晓得是痼疾难医,陶灼华替德妃娘娘掩了面纱,实话实说道:“娘娘,灼华并不谙于医道,只是想到娘娘这病,或许并非无法可医。”
德妃娘娘宛然一叹,本就没报大多希望,只做陶灼华也是些宽慰之语,不过又平添了些遗憾。此时委实不想听些不关痛痒地关怀,更没有与她述说闲话的心情,德妃娘娘便端了茶,叹息着说道:“你的心意本宫领了,这便回去吧。”
绮罗也轻轻劝道:“娘娘凤体欠佳,郡主还是先回去吧。”
陶灼华立起了身子,冲德妃娘娘盈盈拜道:“娘娘您先莫急,臣女还有话说。从前臣女在青州府时,有幸听说过一位名医甄三娘,她手里有项绝活,便是虽然不能将疾病根除,却能依着心思略做挪移。”
德妃娘娘心有所感,听着似乎有些名堂,又将端起的茶碗放下,指了指一旁的绣墩叫陶灼华坐下,感兴趣地问道:“你到是说说看,她怎么能将疾病挪移?”
陶灼华的目光在德妃娘娘脸上轻轻一扫,落在她青纱下头的斑痕位置,轻声说道:“灼华是想,似娘娘这块黑斑长在脸上委实不好去除。娘娘若是同意,臣女想举荐这位名医,请她试试将那粒黑斑挪到娘娘腋下。”
黑斑挪到腋下,便连自己都瞧不见,若能果真如此,便是意外之喜。
德妃娘娘恍然间又瞧到了希望,虽然对陶灼华这一说法闻所未闻,还是急切地问道:“你不曾骗本宫?世上果真有这样的人物?”
陶灼华敛礼道:“不敢欺瞒德妃娘娘,从前舅母下颌生了粒黑痣,便是那甄三娘替她挪走,所以臣女才知道此人。”
这番话确是不假,不过甄三娘替黄氏挪移黑痣时,陶灼华只有三四岁,并不记事。真正晓得甄三娘的手段,却是到了后来她在洋溪湖畔隐居时,偶然从给她诊病的那位医婆口中听到了些当年的事情。
当时陶灼华心肺受损,那位医婆曾叹息自己不过是治标不治本,治不得五脏六腑里头的疾病。若得甄三娘相助,将疾病挪到肌肤,大约便可药到病除。
其时陶灼华万念俱灰,对多活几年少活几年并不在意,对自己心肺受损更是置之不理,因此明知道甄三娘与陶家有着渊源,也不愿再费事寻人。
如今见德妃娘娘与舅母当年情况相仿,这才提前命都一处的掌柜寻访。
德妃娘娘又惊又喜,迟疑地问道:“灼华,这世上竟有这样的奇人,怎么本宫闻所未闻,你莫不是说些谎话诓骗本宫吧?”
第一百六十五章 风光
陶灼华幽若青莲,亭亭而立,淡然笑道:“灼华不敢撒谎,更不敢打下保票一定可行,只是既然晓得有这么个法子,便一定要推荐给娘娘试试。”
一席话说得绮罗与锦绫都是眉眼璨璨,更听得德妃娘娘惊喜连连。她握着陶灼华的手道:“你放心,若是这位甄三娘医不好本宫,本宫也领你这个情。”
德妃娘娘坐立不安,立时要派人悄悄往青州府寻人。
陶灼华俏然而立,又脆生生说道:“娘娘,那甄三娘自称槛外之人,极少与人打交道,您便是派了人去,也不一定能请得动她出山。”
“那依你之见,要怎么寻她才好?”德妃娘娘双目一眨不眨地望着陶灼华,灼灼说道:“若她能医治得好本宫脸上的黑斑,本宫许她千两黄金,并且奏请陛下封她为国医圣手,享着太医院供奉的俸禄,这样可使得?”
陶灼华端然摇头道:“不瞒娘娘您说,这位甄三娘不求财不求名,因此才十分难请。她当日与我舅舅家里有些渊源,因此早先灼华才请娟娘出宫,要她使人先去替娘娘寻访。如今也过了几日,灼华想再讨出宫的牌子,去听听外头的动静。”
德妃娘娘不信什么槛外之人,更不信这世上有钱财与名誉买不来的东西,心里认做陶灼华有三分邀功之意,到也是人之常情。若真能请动此人替自己将脸上黑斑挪移,陶灼华多少存着点私心,也是首功一件。
此刻并不点破她的小心机,德妃娘娘将出宫的对牌赏了她,又问起了甄三娘在青州府的落脚地。心知德妃娘娘对自己的话半信半疑,大约是想亲自派人去寻,陶灼华依旧诚实答道:“甄三娘平常在玲珑山内落脚,时常替附近村民瞧病。”
陶灼华前脚出去,德妃娘娘瞅着她的背影瞧了片刻,心道这妮子心眼不少,竟然还搬动了陶家,将这故事说得惟妙惟肖。这时顾不得计较,德妃娘娘立时便命传何子岑入宫,将方才的一番话说给他,要他悄悄派侍卫去青州府寻人。
德妃娘娘抚着面颊上那粒黑斑,与何子岑说道:“你寻妥当人去青州府,先不用寻陶府的人说话,打听一下是否真有这个人,真有这份本事。本宫便不信守着金山银山请不动人,非要惊动什么地头蛇。”
倘有一线希望,何子岑也不希望瞧着母亲的下半生郁郁。这番话既是来自陶灼华,他又晓得她对青州府感情之深,不觉便信了几分。
何子岑用力点着头道:“母妃放心,儿子安排常青这便启程,马不停蹄往青州府寻人。若是请的不行,绑也要将人绑来。”
德妃娘娘满希冀送了儿子出宫,数着手指头盼天,整日耐心等候。
陶灼华那边出宫,自然是得了都一处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