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名老僧正是觉悲高僧,此时他穿着一袭袈裟,虔诚坐于佛前,而他眼下的模样,却是让我吓了一跳。
只见觉悲高僧的脸上手上,他的皮肉已经层层溃烂开来,大量的尸水从他的身上流淌而出,浸湿了身上僧袍。
诸多僧人的佛法,此时都注入到觉悲高僧的身体之中,可奈何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里不禁一酸,眼下觉悲高僧的这番模样,无疑是因为转嫁了我的尸毒所制。寺中僧人虽然在为他净化尸毒,可尸毒深种,却是效果甚微。
就在这个时候,佛堂之中的梵音戛然而止,身体正逐渐溃烂的觉悲高僧缓缓松开了合十的双手,微微转过了头,看向了我。
“施主,来了?”
我点点头,随后一步步走进了佛堂之中,周围的诸多僧人在觉悲高僧的示意下,纷纷恭敬离开。
“高僧,您这是何苦?”看着觉悲高僧此番模样,我的心里一阵愧疚。
对此,觉悲高僧摇了摇头,流淌着尸水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平和的笑容:“贫僧自幼修佛,一心只想度化世人,规劝世人弃恶从善。可不想,贫僧并无慧根,渡化不了世人,唯独只能渡化自己。”
觉悲高僧对自己心中所修之佛的执念太过深种,以至于在面临生死的时候,也坚决不回头。
他的佛,只存在于大同社会,他向往的是无欲无求的极乐净土。可人间纷扰,又怎有这么一片净土可供他安身?
觉悲高僧心向极乐,可他终究尚在人间。
“施主,不知你现在打算去往何处?”
觉悲高僧笑着,丝毫不曾理会那些源源不断从他身上流淌出来的尸水,朝我说道。
“晚辈打算离开,前去一个不该去的地方。”我回答道。
“所去之地,可否有佛?”觉悲高僧问。
我摇了摇头。
觉悲高僧再问:“那么,施主心中,可否有佛?”
对此,我再度摇头:“可是,我心中的佛,与高僧您的佛并不相同。”
“哦,原来如此。”
觉悲高僧点点头,却也不再言语,随后微微颔首,默念佛经。
“可觉悲高僧,不管如何,您的慈悲我会铭记于心,这一次,我专程带来了一位前辈,他可以替你解身上尸毒。”
见觉悲高僧不曾理会于我,我连忙朝他说道。
说着,我看向了沉千帆,此时沉千帆正站在佛堂外,未曾步入半步。
“沉前辈,还请您进来,替觉悲高僧解除尸毒!”我当即朝沉千帆说道。
可是,沉千帆却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向了我:“杜明,你真打算让我进佛堂?”
我点点头。沉千帆当然得进佛堂,觉悲高僧此时已经浑身溃烂,总不能让他再移身出门相迎吧?
对此,沉千帆也没有异议,所幸点点头,一脚跨入了佛堂之中。
“嗡嘛智牟耶萨列德……”
然而,让我感到万分诧异的是,就在沉千帆一脚踏入佛堂的瞬间,整个佛堂之中忽然佛力涌动,而在佛堂中央的一尊五米高的释迦摩尼佛像,却是发出了一阵阵梵音,整个佛堂也在瞬间剧烈颤抖了起来!
全本欢迎您! t1706231537
第一百九十八章 阴棺门下
在佛祖面前,僧、道、人、鬼结为一体,庄严佛堂,僧能进、道能进、人能进、鬼能进,唯独心有杀念者不能进!
沉千帆,是一个来自于鬼间的强者,我不知道他的手中之前究竟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存在,我与他认识的时间,才短短不过一天。
善者有恶,恶者有善,可终究本心难移,正因为如此,在他踏入佛堂的瞬间,就为佛欲阻挡佛门之外。
只不过,佛魔虽不两立,却并不代表邪不压正,昙花寺的灵气终究太古薄弱,而沉千帆的力量太深太深,虽有梵音绕耳,佛力涌动,可他的这一脚终究踏进了佛堂之中,那些从佛像压迫而来的佛力,一经接触他的身躯,便立即纷飞溃散。
佛力的外泄,使得佛堂之中释加牟尼像绽开了一道道的裂痕,大量的灰石不断从佛像间纷飞而出,将褐色的木板地面蒙上一层白灰。
“施主,还请止步!”
见沉千帆迎着万千佛力就要踏入佛堂,觉悲高僧面露惊愕,当即制止。
沉千帆果真止步,收回了踏入佛堂的脚,留步佛门外。
而伴随着沉千帆的退回,佛堂之中萦绕的梵音在这一刻尽数消散,万千佛力重归佛身,佛堂之中一切归于平静。
“你……你是魔!?”
觉悲高僧目光颤抖地看向了沉千帆,一口淤黑的鲜血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中大急,连忙安抚觉悲高僧平静心神。
沉千帆站于佛门外,微微点头:“我是魔,我也是唯一能救你之人。”
“觉悲高僧切莫误会,沉前辈虽然来自鬼间,可他此次前来,也是特意为您化解体内尸毒,并无恶意。”我轻轻拍了拍觉悲高僧的后背,帮他捋清气息,同时朝他如是说道。
然而,觉悲高僧摇了摇头:“他是魔,魔道入佛门,不言所予所求,均为玷污佛门清净,贫僧命虽低微,可终究身在佛门中,岂能因贪慕生时,而与魔人低头,弃佛之训诫不顾?”
“卑贱秃驴,顽固不灵,本尊给杜明面子,你竟不屑于本尊怜悯,你的命不救也罢,我倒要看看,待你圆寂之后,你的魂究竟归于地府,还是登临极乐!”
沉千帆仿佛也感觉受到了侮辱,朝觉悲高僧如此说道,只不过碍着我的面,并没有当面发作。
此时的我,陷入二人之间左右为难。
“觉悲高僧,修行也尚需有命在,沉前辈虽然来自鬼间,但是他此行并无恶意,还请您无需介怀。”我苦苦劝导着觉悲高僧,朝他如此说道。
然而,觉悲高僧沉默不语,他重新盘膝坐于佛前,开始念诵经文,他的皮肉此时已经开始融化,化作尸水不断从他身上流淌而下。
“沉前辈,您可否来帮帮他?”无奈之下,我只好看向了沉千帆。
然而,沉千帆却摇了摇头:“秃驴心中之固执,非我所能撼动,我若强登佛门,他佛心必毁,我若见死不救,他肉身必亡。你且好好劝说于他,让他从佛堂走出,只有这样,我才能施救。”
说罢,沉千帆也不再看我,随后转过了身,朝着寺庙外走去。
眼下的我心中颇为黯然,觉悲高僧此时所修的佛,已经不再是佛,而是他内心的一道执念,他将善恶分得太过清楚,以至于让自己迷失。
我劝说着觉悲高僧,昙花寺中的僧人也在我的恳求下来到他的面前,苦苦劝说于他,可觉悲高僧不为所动。
“唉,师兄一心向佛,却是陷入迷境啊!”几番劝导无果后,一名僧人不禁悲痛长叹。
对此,我沉默不语,所有的僧人都沉默不语,因为此时,觉悲高僧已经停止了念经,他的头微微低了下来。
尸毒侵入了觉悲高僧的身躯,一块块的皮肉化为尸水不断从他身上剥落,他脖子上的颈椎骨也因此裸露于外,看上去分外森然。
尸毒腐化了觉悲高僧的身躯,腐朽了他的心脏,他不愿接受沉千帆的怜悯,可他的佛法无从抵御这一尸毒,而最终,他在悲惨之中坐地圆寂。
“阿弥陀佛!”
这一刻,周围的所有高僧双手一一合十,郑重喊出佛号。
我的心里万分愧疚,如果不是我,觉悲高僧绝不至于遭陷如此磨难,可终究一切难以挽回。
“施主切莫自责,觉悲方丈圆寂,并非施主之过,只因方丈执念深种。”一名僧人朝我如此安慰道。
可即便如此,那种自责与愧疚感却依旧牢牢置于我的心头,挥之不去。
周围的僧人开始安置觉悲高僧的遗体,而我也像是失了神一般离开了昙花寺,来到了寺外。
昙花寺外,沉千帆依旧等在那儿,他看着我走来,问道:“死了?”
我点点头。
“一心寻死之人,他人无可救,走吧。”
说罢,沉千帆也不多做理会,当即迈步离开。
我颇为怅惘的朝着昙花寺看了一眼,留下了一口叹息,最终也无奈离去。
墨阳市,医学院,昙花寺,这儿的一切在这一刻已经彻底结束。而突然到来的沉千帆,却成为了我在这条充满死亡的旅途中,我的一个新的同伴,或者说是导师。
阴棺门,位于墨阳以东千里开外,一处地处偏远的山水间。
现代文明的发展,使得许多传承多年的道门空间一再被压缩,许多的道门都将山门建于远离繁华的深山野林中,偏安一隅。
而阴棺门也不得幸免。
阴棺门坐落山水间,可它并不如人想象中一般山清水秀,相反却是有阵阵瘴气萦绕期间。
阴棺门所处的山脉,名为朽冢岭,它所处的水,名为逆水泊。
朽冢岭,原本是附近一带山民用来埋葬先人白骨的坟地,随着阴棺门的到来,大量的阴气充斥其间,山中时常听闻鬼啸之音,令人毛骨悚然。
阴棺门所处之地靠海,每逢夏秋之季,海水会随着潮汐倒灌内陆,逆水泊的浪涛也会自西面而起冲击湖面,而逆水泊的名字,也因此而得来。
海水倒灌,自然引得海鱼丰盛,逆水泊之前本是一处传统渔场,可随着瘴气蔓延,许多乘船在湖中打渔的渔夫不是见了鬼就是遭遇各种古怪陆离的事情,久而久之,这片逆水泊成为了无人之地,却也被阴棺门置身范围之内。
曾经居住于朽冢岭与逆水泊的村民们,纷纷围了避讳离开了此地,这儿也自然而然的成为了阴棺门的山门。
而我和沉千帆,则在距离阴棺门山门二十里开外一处荒弃的山村里落下了脚。
我和沉千帆所去的这家农舍,已经荒废了很多年,由土砖堆砌的墙上出现了许多大大小小的窟窿,茅草盖的屋顶也有许多地方塌陷。
只不过,我本是农家出生,再加上离家后的这段日子早已习惯了风餐露宿,倒也感到无所谓,而沉千帆似乎也没有多少介怀,随即在这儿暂时休憩了下来。
“沉前辈,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在这荒村中落下脚后,沉千帆从农舍里拿出了一把陈旧的锄头,当即在屋前的一片空地上挖起了坑,我有些诧异的朝他问道。
“杀人,阴棺门人。”
沉千帆说着一挥锄头,一大块的干土被他挖出,垒到了一旁。
沉千帆的话,冰冷而又绝情,偏偏他此时埋头挖锄的模样,却是像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他的模样与他的话,形成了一个极大的反差。
“怎么杀?”我心里有些犯怵的朝沉千帆问道。
沉千帆抬起了头,说道:“只要是阴棺门人,你都可以杀,直到杀够了七七四十九人,你才可停手。”
听着这话,我的心里一慌,这沉千帆……感情是要把我培养成一个杀人狂魔啊!
“怎么,不敢了?不敢你可以说一声,我现在可以带你离开,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也不再多理。”沉千帆将锄头丢了一旁,朝我如此说道。
对此,我摇了摇头,说道:“可是,沉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