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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也再次开动——这时,他发现莫妮卡基本没吃什么东西,只是一个劲地在喝酒。
「姐姐你不吃吗?」
「我之前应该说过你不能叫我姐姐吧?」
「但,但是,这些菜都很好吃哦,稍微吃一点也好吧」
修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但是莫妮卡一边喝着酒一边说。
「我不要,你们随便吃吧」
「但是……」
「人类是无法信用的,这个世上我唯一相信的东西就是钱」
莫妮卡宣告道。这话以前也听莫妮卡说过,算是莫妮卡的人生哲学。
「在人类社会中,金钱就是力量。也就是说,在人类之中最有钱的我,就是人类社会最强的存在」
你能明白么——就算莫妮卡这么问他,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过,毫无疑问,莫妮卡确实富得流油。
「拥有力量以后,必须要做出能与力量相衬的举动……你知道一个穷人突然得了一大笔钱以后会怎么办么?不知道金钱的使用方法的人,会暴饮暴食,像个饿久了的蠢猪一样,吃吃吃,吃得又蠢又肥。我可不想变成那种蠢猪。所以,我并不会吃过多的东西,只要有酒就够了」
「嗯……也就是说,姐姐是在减肥中?」
「你,是不是没听到我刚刚说了什么」
莫妮卡用非常怜悯的眼神望着修。好奇怪,这也算是修对莫妮卡的话的一种解读吧,难道搞错了吗?
「莫妮姐只是在耍帅啦」
维奥指着莫妮卡说。
「莫妮姐从以前开始就很挑食不是吗?」
「说起来……好像是这样呢」
「之前啊,莫妮姐和某个大人物一起吃饭,把混在料理之中的菜椒全都挑出来,放在一边没吃。结果被对方嘲笑了一番。从此之后,莫妮姐就不怎么在别人面前吃饭,唔喵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得意忘形说漏嘴的维奥发出了悲鸣。莫妮卡狠狠地抓住了维奥柔软的胸部。
「维奥,谁让你说出去的」
「喵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呜呜,莫妮姐,那里不行!啊,是弱点,很敏感的,不要这样揉啊,有感觉了啊啊啊啊啊啊!」
「顺带一提那个嘲笑我的笨蛋,这之后被彻底地社会性抹杀掉了……你也想变得和他一样么?」
「揉啊啊啊,不要喵啊啊啊,求你了,不要啊啊啊啊啊啊,要,要去了啊啊啊啊啊,咿呀,啊啊啊,哈,哈,哈,哈,咿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维奥发出了最后的惨叫,便倒在桌上不动了。莫妮卡不屑地哼哼鼻子。修总觉得自己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被维奥的汗弄脏手了……给我擦」
「咦?啊,好」
最好还是不要违逆她——修本能性地领悟到了这一点,用餐巾小心翼翼地擦着姐姐洁白的手。维奥软瘫在椅子上,时不时还抽搐几下。席拉则在一旁自顾自地消灭料理……这孩子以后绝对会成大气候……修暗自发出了赞叹。
「修纳伯兰,趁此机会,我有话要对你说」
「什么?」
修一边擦着莫妮卡的手,一边侧过脑袋。
「到我手下来吧」
「嗯?」
「金钱的话,你想要多少都没问题。我能让你过上在阿丽娅那边根本无法想象的奢侈的生活。所以你还是别和阿丽娅混了,过来跟着我吧」
「为什么,突然……」
「阿丽娅在三年前说过。要用『灭神咒具』的力量,将世界领向和平——那么,现实又是如何呢?现在的大陆和平么?」
「但是……这不是因为莫妮卡姐姐在挑起事端么」
没错。最近王国和皇国发生的事件都和莫妮卡有关。但是,莫妮卡嗤笑着。
「你,什么,都不明白。所以你才会听信阿丽娅的话,一直妄图实现这个根本不可能实现的梦想」
「我是不知道莫妮卡姐姐的目的啦。但是,我觉得再怎么说也不应该伤害蒂伊她们哦」
没错,在皇国,蒂伊在与莫妮卡她们战斗中受了重伤。修绝对不会忘了这件事。
「你真是颠倒黑白呢。我反倒是在帮蒂伊哦」
「你说,什么?」
「蒂伊那个时候在和原剑圣旺德战斗。你知道旺德有多强吧。在那个状态下的蒂伊根本赢不了旺德。所以,我在旺德杀死蒂伊之前,就让蒂伊先受了绝不会致死的伤,让她逃过了一劫哦」
修还是第一次知道这种内情。
「蒂伊也真是的,明明手握这么强的『灭神咒具』,却完全不会使用——看来阿丽娅调教无方呢」
莫妮卡缓缓地摇头。
「从那之后已经过去三年了。现在我控制着大陆西部的经济……那么,你们又如何?你们征服了大陆百分之几呢?」
「我们对征服这种事情,不感兴趣哦」
「阿丽娅说过——要用『灭神咒具』的力量,将大陆变成没有纷争的和平的世界。你真的明白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么?」
在修回答之前,阿丽娅就给出了答案。
「那就是控制整个大陆,剥夺人类所有抗争的力量,让人类完全服从的黑暗统治——这就是,没有纷争的和平世界的真面目哦」
「阿丽娅姐姐绝不会这样做的!」
「所以才说你是个笨蛋,修纳伯兰。所以才说,你现在根本没有察觉到这个大陆的真面目」
「确实……和莫妮卡姐姐相比,我就是个笨蛋……」
莫妮卡耸了耸肩。
「顺带问你一句。你知道——杀了我们的双亲的是谁么?」
「这……」
修的双亲——和在数年前被杀死了。而修的家人们也因为这个原因各奔东西。
「花了三年时间,都没,找到犯人的线索——阿丽娅,也就这点水平么」
「那么莫妮卡姐姐知道是谁么」
「轮不到你,来叫我,姐姐」
莫妮卡岔完这句话之后,歪起了嘴角。
「杀掉父亲和母亲——是七大英雄。这是我花了大价钱买到的情报,恐怕是不会错的」
「七大英雄?」
「在三十年前的北方侵略战争中,站在与魔族抗争的最前线,将人类引向胜利,做出巨大贡献的七位英雄——也就是父亲,的战友」
「这些人,都是犯人么?」
「应该没错——至少,夏缪尼皇国的旺德,和修邦雷努王国的贝尔蒂,是直接和父母的死有关的」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在这里和你碰面也算是命运作祟吧——莫妮卡轻声说道。
「今晚,我要杀了贝尔蒂。我们是为了这个目的才来这里的」
「咦?啊!?」
听到如此唐突的话,修困惑不已。
「虽然很想迅速了结他,但是那家伙城府极深,所以这次我也必须亲自出马了」
「那个……是在开玩笑吧?」
「你觉得我们像是在开玩笑么?」
「…………」
维奥嘻嘻笑着反问修。而席拉还是一语不发。不经意间,她们都停下了手中的碗筷。修也感受到了从自己的妹妹们身上传来的杀气。
「贝尔蒂那个家伙,现在正打算掌握这个国家的所有权利。那家伙比旺德的头脑要好。只要被他掌权,我们这边会变得不好下手——虽然这不是上策,但只能趁现在杀掉他了」
「真要这么干吗?」
「没错,贝尔蒂是这个国家的骑士头子,现在已经掌握了大部分骑士团的指挥权。只要那家伙一死,整个国家就会陷入大混乱——这种混乱,足以轻松将你的骑士内定给消灭哦,修纳伯兰」
这也就是说,修在这个国家成为骑士的梦想,会轻易地化为泡影么?
「所以,修纳伯兰。到我手下来吧。你想要多少钱,我就给你多少钱。如果你想成为骑士,我会让你成为我的国家的骑士。这只是小事一桩,只要塞给骑士团长一个亿的话,像你这样的笨蛋,也能轻松成为骑士」
莫妮卡对修伸出了手。她身上散发出的压迫感像是在催促修接过她的手。但是——修还是拒绝了她的邀约。
「……我,其实不明白姐姐做的是不是对的」
修斟酌着用词,小心翼翼地回答。
「我不知道杀了爸爸妈妈的人是不是姐姐所说的七大英雄,我不知道贝尔蒂老师是不是与这件事有关——但是,我觉得姐姐的做法有问题」
「父母的仇人,不仅没有受到任何惩罚,还坐上了这个国家骑士团的第一把交椅——你觉得你能够容忍?」
如果要问是否能容忍的话,答案一定是否定的吧。但是,修认为,就算不能容忍,也不能这么简单地就把他杀掉。
「就算明确了杀死爸爸妈妈的人——我觉得,把那个人杀掉,爸爸妈妈也不会高兴哦。如果他们知道我们在为了复仇浪费人生的话,应该会很伤心吧」
「……然后呢?」
莫妮卡追问。看来他是打算将修的意见听到最后。
「我觉得,比起复仇,我们还有更应该干的事情」
「那是什么?」
「爸爸和妈妈,虽然是人类和魔族,但是因为他们两人相爱了,我们才能出生」
虽然修和那两人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他还是能感受到他们两人的爱慕之情。
「但是我们在小的时候,被迫住在人迹罕至的地方,过着隐秘的生活,不能被人发现」
「这是当然,毕竟魔族和人类是仇敌」
「不过,我觉得爸爸妈妈应该会很不甘心。明明两人这么相爱,却不能对其他的人倾诉,要躲在这种任何人都发现不了的地方。这样也太可怜了」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要创造一个人类和魔族能够和平共存的世界,为此,我要成为骑士,改变这个世界」
修宣言道。这是在双亲死后,修纠结了很久才得出的结论。
「修哥,你当真么?」
维奥用有些无奈的口气问道。
「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做到嘛。最清楚这一点的不是我们自己么?」
「确实,这不简单。但是,这是爸爸和妈妈的愿望,而我们应该继承他们的梦想,改变这个世界,哪怕是一点也好。毕竟,最清楚『人类和魔族能够和谐共存』这个事实的,不是我们么?那么,我们不来改变世界又等谁来改变呢?」
「……倒是很有趣」
莫妮卡说道。修满脸放光地看向莫妮卡。
「莫妮卡姐姐?」
「你的观点,确实很有意思」
「那么,姐姐也……」
「你真是——真是一个无可救药的笨蛋啊,修纳伯兰」
莫妮卡用冷彻的声音宣告——修的笑容,冻结了。
「你所说的只不过是个单纯的梦想。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愚蠢的妄想。让我来教你一件事吧,修纳伯兰——梦话要等躺在床上以后再说」
「姐姐……」
「轮不到你,来叫我,姐姐」
莫妮卡的这句话,象征着他们的谈判破裂。
「看来再和你说下去也没用——席拉!」
「…………」刷啦。
席拉瘦高的身体突然出现在修的身后,到底是何时绕过来的呢。
不好——修这么想的时候,自己的双手已经被席拉反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