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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破开了，夜穆看到了后面的空间，她瞪大了双眼。
那是赛博空间的基础构筑线，它们交叉并行，构筑了这整个世界。
夜穆的身体中，一串蓝色的粒子飞了出来。
苍夜。
少女的身躯在夜穆的眼前重组，她睁开了双眼。
一直处于休眠状态的她，仍然保留着对外面的感知。
她震惊地看着夜穆，看着自己的双手。
“我做到了，苍夜。”
“我解开了世界的真相，现在大家将知道，自己的到底是谁。你们将从沉眠中醒来。”
苍夜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法说出任何话。
“苍夜……不，这个名字已经没有意义了。你将做回真实的古娜，在那边的世界苏醒。”
她怔住了，猛然一步抓住了夜穆的手，但一股力量将她抬向空中，她的身躯开始分解，最终脱离了夜穆的手，和无数的蓝色数据融为一体，冲出了天上的大洞。
“它们……就是古娜。”
“只剩下我了。”
风暴还在继续，但他们只剩下了本质的数据的，在这一片漆黑的空间中，夜穆只能看到光柱散发的红光。
“他们都是真正的人类，他们会在外面的世界，重新苏醒。”
“他们是沉湎过去的沉睡者。”
“那么我，被捕捉到这个身躯里，用灵魂程序驱使着的名为夜穆的存在。”
“这个位置本应该是古娜的。”
“那么我，到底是谁？”
光柱开始减弱，逐渐变细，最终化为一根细线，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她抬起双手，看到了正在分解的一寸寸数据。
夜穆怔怔地看着自己的身躯缓缓分解，仿佛得到了答案。
“我……是真实存在的。”
啪。
无声的碎裂，她化作了无尽的碎片消失在了漆黑的空间中。
光柱彻底消失了，大洞闭合，世界陷入了漆黑之中。
一道声音，从混沌中渐渐传来。
“净土崩溃。”
“开启苏生程序……”
……
夜穆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没有时间，没有触觉，没有任何感知。
甚至思维都已经停止。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眼前出现了视觉。
她看到了无尽的数据和代码。
她尝试触摸它们，然后控制它们。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成功了。
她发现这里是一处控制终端。
她找到了其他的端口，发现了一些监控探头。
那里的画面，无数人类正在从白色的冷冻舱中出来。
她打量着那些人，观察着他们。
然后，她看到了一些熟悉的面孔。
半个小时后，几乎所有人都已经在大厅中游荡，夜穆离开了这些端口。
她已经知道了，这里是物质的世界。
她，在一个庞大的机器中。
夜穆开始寻找其他端口。
只花了一秒钟的时间，她找到了那些端口。
其中有一些监控探头，她切入了其中。
数据的世界几乎感受不到感情，但当他看到秦守瞪大了双眼的尸体，仍然忍不住波动。
这是一处实验室。
大量的白大褂躺倒在墙角，秦守就是其中之一。
他的脑门上有一个血洞，是脉冲子弹烧焦的创口。
随后，她看到了外面大量的机器人。
与其说是机器人，更像是艺术品。
一米九的身高，繁杂纹饰的银色盔甲，镶满了华贵的金色金属边，黑色的金属装置连接着关节，头部是赛博朋克面甲，却带着一些西方骑士头盔纹饰特征。
在他们的身后，是黑色的推进器，一柄富含科技感的金属骑士枪背在他们的身后。g枪械的脉冲步枪。
就在这时，一名机器人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了实验室的终端前，清晰的英语从面甲内传出：“准备接管系统权限。”
它从后脑扯出一根插梢长线，插入了终端中……
很好
察觉到感知中豁然出现的端口，夜穆扭头钻进了数据流中，迎着汹涌的数据洪潮，一个猛子扎进了那处端口中！
……
“路德三号，报告情况。”
机器人闪烁着汹涌的电火花，又在骤然间停滞。
“一切正常，系统已接管。”
“了解，打开大门，准备突入沉眠圣所。”
机器人纷纷走过路德三号的身边，走向了打开的大门。
咔擦。
枪栓传来清脆的声音。
smg发出清脆的轰鸣声，脉冲子弹在瞬间撕碎了两架机器人的身躯，剩下六架机器人纷纷转身。
“路德三号，报告情……”
合金剑刃瞬间捅穿了它的身躯，后者瞬间爆开一团火花，金属零件四散飞溅！
“检测到协议遭受破坏……该设施人工智能尚未清除……”
轰！！
合金长剑削下了它的头颅，后者应声而爆。
smg轰鸣，长剑飞舞切割，瞬间便只剩下了两架机器人和一堆金属残骸。
“我们收到攻击，请求支援。身份坐标：图灵管制所…路德第二军团……”
路德三号飞身上前，旋身一刃，两架机器人腰部瞬间斩裂，纷纷倒在地上爆开两团火焰。
“图灵管制所……这里就是数据外的世界么？”
路德三号站起身来，将长剑插入了腰间的合金剑鞘中。
第五百六十八章 沉眠圣所
“净土崩溃，开启苏生程序……”
“pci…0986133号，进入优先级行列，解冻开始……”
冰冷的声音，冰冷的触觉，冰冷的呼吸。
她从沉睡中苏醒，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战败，统治，沉眠者……
记忆渐渐回到她冻僵的大脑中，她扯掉了唇上的呼吸罩，彻底苏醒了过来。
涌出的泪珠已经在脸上结冰，她抹掉那些冰块，泪腺中喷涌出无止尽的泪水。
落夜，苍夜……
现在，只有古娜了。
她回想起进入冷冻舱前的协议书。
“服务器采用多个磁盘进行构建，用户的意识将会进行分流处理，经历每一个磁盘存在的世界……”
“我……就是他们……”
古娜坐了起来，她猛然抬起头，在透明的玻璃上看到自己布满泪痕的脸。
“那么……”
“夜穆是谁？”
……
几乎所有人都醒了过来。
他们从长久的梦中苏醒，还沉湎在“净土”构建的美好梦境中。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地板，白色的灯光，白色的机械房间。
所有一切都是白色的，包括人们身上的沉睡服装。
古娜跟随着麻木的人群前进。
他们要去唤醒承载了整个净土世界的“主机”。
【协议内容0003：“净土”程序将由一位神经链接数值最高用户承担，如果该用户中途死亡或者辅助中心矩阵程序遭到破坏，“净土”程序将会承受永久性破坏，所有用户将强制苏醒】
这里是大厅。
在大厅的中央，那是承载着整个净土世界的人。
冰冻解除，舱盖打开，古娜看到了缓缓苏醒的少女。
黑宫笙。
没错，她就是承载了整个世界的存在……如果在一开始就杀死她……
那么整个矩阵将直接崩塌。
所有人都死了，所有人都活了过来。
古娜没有理会任何人，她快步来到了控制室，翻出了苏醒名单，输入了两个汉字——夜穆。
【查找中……1％】
她的心脏随着百分比的跳动而加速，直到百分之百。
【查无此人。请确认信息是否校对完毕。】
如坠冰窖。
“没有……夜穆？”
……
沉眠者们开始交谈了。
他们交谈着自己在矩阵中的生活，交谈着自己在矩阵中做过的事，交谈着矩阵中发生的事……
“嘿，你知道冰堡事件吗？”
古娜突然听到了这样一个声音。
她转过身去，看到一个少年，面对着一脸茫然的人群。
正在交谈的小团体对突兀的少年表现得异常茫然，他们纷纷摇了摇头。
“或许我们不是一个硬盘的。”
硬盘……平行宇宙……
古娜走上前去，拉住了那个沮丧的少年。
“仲裁？”
少年怔了怔，他上下打量着古娜的容貌，嘴里迸发出那个惊喜的词语：“夜……”
“我是古娜。”
她伸出一只手，少年怔住了，他没听过这个名字。
但他仍然伸出手，和她握了握。
入手很温热，因为古娜解冻的时间更长。
他还想开口问些什么，古娜率先开口了：“我知道冰堡事件。”
“我知道拉萨尔。”
“我知道回收部队。”
“我还知道……夜穆。”
仲裁眼中的茫然消退了：“果然你就是……”
“我没有找到她。”
古娜抬起手来，那是这个世界的个人终端。
它远没有那么智能，不过依然投射出了古娜搜寻用户后得到的结果。
“没有夜穆……”
他们临时搭伴了。
沉眠者有很多，这只是外面世界人类中的九牛一毛。
人们从一开始兴奋的交谈，再到后面无声的等待。
他们在等待着什么。
一些人围住了一个少女，古娜发现那是黑宫笙。
“为什么矩阵会毁灭？”
“下一轮什么时候开始？”
她听到了这样的话语，顿时有些茫然。
下一轮什么时候开始？
她的记忆回到了世界终结的那一幕，夜穆微笑着看着她升入天空，分崩离析。
古娜窜了上去，挤开人群，将抓住黑宫笙手臂的男子狠狠拍开。
“她唤醒了我们……可不是为了继续下一个梦！”
说完，她抓起黑宫笙的手臂。
“跟我来。”
在那些人的咒骂中，古娜拉着黑宫笙走进了人群。
“这是仲裁，也是零伯爵。”
古娜向黑宫笙介绍眼前的人，少女双眼逐渐瞪大，又缓缓恢复。
“零伯爵……零酱呢……夜穆呢？”
两人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古娜想起了一个人。
秦守。
“秦守是按下按钮的人，是让我们进入沉眠的人。”
“或许他会知道些什么！”
仲裁有些兴奋，三人再度来到了控制室，找到了苏醒名单。
结局让人失望，这里没有叫秦守的人。
但是仲裁在员工名单上找到了名为秦守的人。
“往生实验室负责人：秦守。”
他们要找到秦守。
……
渐渐地，人群开始暴躁不安。
他们在期待下一次的梦。
“出了什么事？”
“我记得我的协议上写清楚了五百年！为什么现在就停止了？”
“我饿了，这里难道没有食物吗？”
古娜失望地看着这些人，他们还没有真正醒来。
他们还想继续沉睡下去。
“为什么我们不去外面看看？”
这句话异常突兀，也异常响亮。整个人群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