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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愁走过来说道：“兄弟，走吧，饭钱不要了。”
客人不干，坐在椅子上耍横儿：“甭跟我说这个，我不差你这顿饭，没有你们这样儿的，我就想问问你们，开饭店还有往外撵客人的？”
钟离愁一拉椅子坐下，看着客人说道：“别跟我耍混蛋，你这样儿的我见得多了，敢开饭店就不怕闹场子的，有本事你就给我‘开彩’，没本事就滚你娘的！”
客人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钟离愁骂道：“你他妈再说一遍！我给你店砸喽！”
钟离愁嗤笑一声，唤道：“死丫头。”
张小莹上去就是一嘴巴，打得客人转了个圈儿，捂着脸找半天，嚷道：“哎！打人！”
钟离愁笑得很得意，说道：“谁打你了，别血口喷人，我店里有监控，你可以报警查监控。”
客人嚷道：“我现在就查监控！”
钟离愁嗤道：“你算哪根儿葱啊？你得报警，警察才有资格查监控，你想查监控，你配吗？”
客人嚷道：“我一个电话就砸烂你的店。”
钟离愁说道：“你试试。我店里店外都有监控，这条街从东到西都是监控，有道路监控，有共享单车监控，各家商户也都安了监控，你砸一个试试。”
客人冲上来想踹钟离愁，却被张小莹一脚踹了出去，倒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随即歪倒在地，捂着肚子大声叫唤。
钟离愁站了起来，说道：“赶紧滚，别他妈跟这儿碍眼。”
客人嚷道：“我要报警！你们打人！”
钟离愁皱紧了眉头，张小莹又要上去打客人，徐四制止道：“小莹。”
张小莹回头看徐四，徐四说道：“这人好像就是想赖在这儿，或者宁可去派出所也不愿意回家。”
张小莹说道：“跟家里人闹别扭了呗，咱还管他这个呀？”
徐四说道：“你没发觉他身上有阴气吗？虽然不重，但不是活人应该有的阴气。”
张小莹盯着那位客人看了片刻，说道：“还真是，太微弱了，不注意还真发现不了。”
钟离愁说道：“完了，我让人捅了一刀，漏了元气儿，感应力都变弱了，师兄，交给你了。”
徐四走过去，离着客人一米多远，问道：“你是要现在报警，还是先跟我到包间儿去聊聊？”
客人瞪着徐四说道：“聊什么？你们打人！”
徐四说道：“都告诉你店里有监控了，你这样有意思吗？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不敢回家啊？”
客人嚷道：“那我这是自己摔的啊？”
徐四又走近了些，蹲下身轻声说道：“如果我告诉你，是鬼打的你，你相信吗？”
客人的眼中划过一丝惊恐的神色，随即垂下眼帘，没有接话儿。
徐四说道：“跟我去包间儿吧，咱们聊聊。”
客人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低着头说道：“走吧，我跟你去。”
张小莹嗤了一声，扭脸儿对古芊芊说道：“走，咱俩找山伢子去。”
古芊芊摇头，轻声说道：“我想听听是怎么回事儿。”
张小莹说道：“有啥好听的，等四叔问完了，你再问四叔不就行了？再说了，你可拿着情书呐。”
古芊芊皱眉，当着这么多人，也不能把情书塞给张小莹，只能很郁闷地跟着张小莹下楼去了。
进了包间儿，不等坐下，客人就问徐四：“真是鬼打我？”
徐四反问道：“那你觉得呐？”
客人没说话，坐在了靠门的位置上。
徐四笑了一下，也不知道他选那个位置是就近呐，还是为了逃跑方便。
徐四坐在他对面儿，隔着一张十人用的大餐桌儿，看着他说道：“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鬼打你，另一个就是我们这些人里面，有一个绝世高手，可以用无形的气打你，你选哪个？”
客人讪笑了一下，看着徐四问道：“你是什么人？”
徐四答道：“我姓徐，大家都叫我徐四，给面子的叫我四哥，我懂点儿法术。”
客人又讪笑了一下，说道：“别开玩笑。”
徐四说道：“行，那我就是绝世高手，可以发放外气，把你打了你也没脾气。”
客人定定地看着徐四，半晌才问道：“我挨打之前，刚才那位老板说了一句‘死丫头’，这个死丫头是？”
徐四说道：“反正不是人名儿，没人会给孩子取名儿叫死丫头，你字面儿理解就行了。”
客人的眼神变得异样，问道：“你真的懂法术？你们店里真的有鬼？你们这个深夜鬼食堂真的给鬼做饭吃？”
徐四不回答，说道：“真的也好，假的也好，对你来说不重要，你要是愿意呐，就跟我说说你为啥不敢回家，你要是不愿意，那就请你离开，或者你可以报警，让警察带你去派出所过夜。”
客人收回目光，低下头，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开口说道：“我叫杨瑞，杨树的杨，祥瑞的瑞，我养了一只黑猫。”
杨瑞其实是个通俗来讲，信邪的人，他养猫都挑全黑毛儿的，就是听人说黑猫可以镇宅避邪。
昨天下了班儿以后，跟哥们儿出去喝了顿小酒儿，回家的时候儿已经挺晚了，大概是夜里十一点多钟。
杨瑞自己住，房子是买的，父母给掏得首付，本来是结婚用的，只不过因为房本儿写名儿的问题，对象儿跟他吹了，婚也没结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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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自己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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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自己求
杨瑞昨天晚上是打车回的家，一进单元门儿，就感觉到背后一阵发凉。
从常识上来讲，人喝了酒之后血液流速加快，身上会发热，从车里下来，接触到夜里的冷空气，再推开本来合拢的门，造成空气流动，身上感到发凉是正常的。
但是杨瑞信邪嘛，就觉得不对劲儿，在单元门口儿站了好半天，腚大点儿个地方，前后左右看了好几遍。
没有，啥都没有，后背那股凉气儿也散了。
杨瑞就上楼，掏钥匙开门，门一开，背后又是猛然一凉，然后就看见小黑，就是他养的那只纯黑的猫，突然从卧室里跑出来，蹲在正对着门的地方，两只眼睛发黄，身上的毛儿都炸着，喉咙里发出低沉而不安的威胁声。
凉意瞬间漫延到全身，杨瑞傻愣愣地站在门口儿，跟小黑对视着，但是很快发现，小黑其实没看他，而且转过头去，弓起了身子，朝着客厅里沙发的方向‘嗷’的叫了一声。
这一声吓得杨瑞两腿一软，差点儿坐地上。
小黑保持着攻击姿态，开始一声接一声的嚎叫，杨瑞直接把门关上，头也不回地跑下楼去。
冲出单元门，隐约还能听见小黑的嚎叫声，杨瑞从心里往外的发冷，宁静的夜色也显得分外诡异。
杨瑞不知道去哪儿，就坐在单元门口儿的台阶儿上，小区里昏暗的街灯，照得整个小区鬼气森森，杨瑞心里更加的害怕。
坐了半个多小时，杨瑞想上厕所。
别的事儿都好办，想上厕所这种事儿忍不了，而且小区里没有公共厕所，再说就算有，杨瑞也不敢去。
又忍了几分钟，感觉要爆浆了，杨瑞咬了咬牙，站起来回家！
回到家后，发现小黑已经正常了，像往常一样，目中无人地躺在地板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舔着自己的前爪儿。
杨瑞走到小黑跟前儿蹲下来，伸手去摸小黑，小黑就用两个前爪儿抱他的手，跟他玩儿。
杨瑞心里踏实了，赶紧跑去了厕所。
这一宿，杨瑞都睡得不踏实，睡梦里总能听见小黑的嚎叫声，一宿醒了好几回，每回醒过来，都能看到小黑蜷缩在床角里。
杨瑞心里还是觉得不对劲儿，因为小黑平常是不在床上睡的，就算偶尔跑到床上，也是趴一会儿就走，可今天晚上，为什么一直睡在床角里？
就这样迷糊到天亮，杨瑞起了个大早去上班儿了，但是下班儿后没敢回家，跑来了食味小厨，因为他也看到了广告，食味小厨开夜市，他打算在饭店里过夜，虽然不舒服，但总比在外面待着强，最主要的是有厕所。
徐四哑然失笑，问道：“你去住两天酒店不行吗？”
杨瑞没说话，住酒店不是花钱多嘛，在饭店里要份儿饭多便宜呀，就算晚上还要清一次场，再排队进来就行了，只是没想到这家店真敢撵客人，结果就吵起来了，还挨了揍。
徐四说道：“有句老话儿说得好，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你连自己的家都不敢回，那不擎等着让别人占吗？”
杨瑞哭丧着脸说道：“我也不想让人占呐，可我不会法术啊。”
徐四摇了摇头，难怪鬼会选他，气弱的人是容易招邪祟。不会法术的人多了，阳间不会法术的人占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要都像杨瑞这样儿，那这阳间还能活人吗？
徐四说道：“我告诉你，孤魂野鬼最喜欢占活人的家，尤其喜欢睡活人的床，你别觉得你出来躲两天他就能走，你越是不敢回家，他就越是待得舒服。”
杨瑞张大了眼睛，惊慌地问道：“那咋整啊？”
徐四笑，故意说道：“那能咋整，房子让给他住呗。”
杨瑞愣住，有点儿搞不清徐四是开玩笑还是说真的，就说道：“那不行，房子是我买的，贷款还没还完呐！”
徐四说道：“那你就回家，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
杨瑞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徐四，说道：“不对吧，那电影儿里可都是鬼害人，鬼一点儿都不怕人。”
徐四说道：“我跟你说的是现实，不是艺术夸张。”
杨瑞问道：“那你的意思是说，现实里鬼不害人？”
徐四皱眉，答道：“当然不是，只不过你碰到的应该不是害人的鬼。”
杨瑞又问道：“为什么？你凭什么那么肯定？”
徐四反问道：“你是做过什么亏心事，还是害死过人？”
“没有啊！”杨瑞不自觉地提高了音调儿。
徐四说道：“那你为什么担心会碰上要报仇的厉鬼？普通的鬼就算想害人，也没有那个本事。”
杨瑞皱着眉头琢磨了一会儿，说道：“可是我害怕呀……对了，你不是懂法术吗？你帮我看看行吗？”
徐四跟他扯了这么半天的闲篇儿，就是在等他这句话。阴阳之事不能上赶着给别人帮忙儿，不能说‘哎你家闹鬼，我会抓鬼，我给你看看去’，一定要事主自己求。
让事主自己求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听话，另一个是好要钱。
听话的意思就是让他怎么配合就怎么配合，不会添乱。至于要钱嘛，那是必须的，非亲非故，不能白帮忙儿，就是扫大街掏大粪，不也得拿工钱吗，没工钱谁干呐？
当然，精神病儿除外，可也得有人敢用精神病儿才行。
徐四说道：“让我帮你，我可是要收费的。”
杨瑞愕然道：“还要钱呐？”
徐四皱眉，说道：“多新鲜呐？你喝风吃土啊？我不要钱，我拿什么活着啊？”
杨瑞说道：“你这不是开着饭店呐嘛。”
徐四抬手指了下他身后，说道：“出门儿左转是楼梯，恕不远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