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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听,既是喜悦,又是为即将开战的李家内战,挂上忧心。
冬季虽然太阳起的晚,但眼见外面浓雾渐开,是隐隐有丝光亮的痕迹了。
大家都忙碌了一夜,安知雅安排他们几个去休息,自己回到夫妻的卧室。
蹑手蹑脚走近床边,见丈夫睡的熟,有上次的教训,倒是不敢用手去碰触他了。
赵鹏定点走进来观察病人的情况,看到她坐在床边,应是一夜没有合眼,说:“嫂子,你去睡吧。李队这里我们会有人定点来照顾的。”
“他那个伤应该是不能穿鞋,多久才能好?”安知雅只是抬起头,冷冷静静地问他。
赵鹏与她接触,本来就没有杨朔多。杨朔近来对她改观显著,常说她机智过人,非一般女强人能比,口气中难免中流露出身不由己的钦佩。今听她这简单的一句问话,覆盖的却是多层含义。没有错,李墨翰若是一天不在外露面,都会被敌人起疑心的。但是如果露面了,脚上的伤要该做什么解释,才能服众不让人质疑。
撒谎,每个人都能撒。但是论撒谎的技巧,不是每个人都能演绎得完美无缺。
他们可以为李墨翰的伤做出许多种谎言,比如说摔伤、冻伤、烫伤、压伤诸种,不过要是对方真追问起来,用药、伤愈时间、找谁处理、怎么治伤等各方面都需要几个人团队合作,面对外头完美配合的一致口供,而且李墨翰受伤的原因,必是要符合一个能经得起推敲和考究的科学根据和情理根据。
只因,李家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安知雅这话,这冷静到极致的眼神,都在表明:这事儿真要瞒住敌人,必须连自家人都瞒得住。而且,现在有某种情况迫使他们,李墨翰出外营救被夹伤这事非得瞒住敌人。
不知觉中,赵鹏光是顺着安知雅的思维去想,在原地干杵了有十几分钟,愈想愈和杨朔一样暗然敬佩她,又是眉头紧皱,在考虑这其中的层层顾虑和关卡。
“赵军医,如果你同意,把小禄先叫来,可以吗?”面对赵鹏,安知雅知道对方是丈夫队里的大将,不管赵鹏以前是否真是冷漠对过她,她于公事上是必要给予其尊敬的,所以在昨晚上给丈夫处理伤况时,她都是要先询问赵鹏的意思再动作。
与丈夫的人相处好了,对自己有益处,经过昨晚上的经历后,安知雅益发认定这个必要性。其实,如果昨晚上他们先和她通好气,想要把丈夫瞒个天衣无缝都不难。
赵鹏抬头看她一目,眼中似有所思,旋身出去。
趁这空档,安知雅起来给自己倒杯温水,喝点水,暖暖胃,提个神。
丈夫一倒,等于塌了半边山,她想睡,也得把事情安排妥了才有可能。不然整日里心挂挂的,她和丈夫都别想睡得安实。
赵鹏再回来时,后面跟了小禄和杨朔。
丈夫应是吃了药,不易被惊醒。安知雅懒得动了,且有意让丈夫能听见,就此让他们三个坐在这屋子里商议。
小禄是到了今早上安知雅让人来叫,才知道昨晚上自己堂哥受伤了的事情。他不隶属于李墨翰的这支队伍,现处于休假中。李墨翰这边的公事,一般都是绝不让他参与的,因为有违军队里面的保密守则。
为此,杨朔进来后,和安知雅先小声说了这方面的难处。
安知雅一方面不免是感觉他们的条条框框太过古板,就像第一次见他们一样,不会一点变通既是让人感到不近人情,又是定有什么缺憾;一方面她能理解这些部队的规矩之所以能立下,必是上层有一些深思熟虑的结果,她这个外人随便插嘴评论指手画脚,肯定是不合适的。
一番思量之后,素知道这位杨中校对自己颇有微词,语气委婉恰当并带有些敬意的征询:“杨中校,你看这样的理由成不?这事其中的来来去去我们自己几个人知道可以了。而且,小禄过来,只是帮着掩护他这个伤。好比当年抗战,我们的部队不是在特殊情况下需要找人民大众做掩护工作吗?”
耳听安知雅转思之间,帮他们把向上级汇报的借口都拟好了,如此通情达理,杨朔眨眨眼,以前那些看她不顺眼的地方去掉了大半:“都听嫂子的。”
比起杨朔和赵鹏,小禄和她毕竟相处的久,了解她多,没有什么误解。在她和杨朔说话的时候,他向赵鹏了解更细致的情况。
赵鹏与他说着说着,忽然冒出一句:“你这兄嫂,忒厉害了些。”
“怎么说?”小禄早知道安知雅不是很厉害而是特别厉害,还是很感兴趣地问。
“我只知道,我们今后夹在她和李队之间,更难做人了。”赵鹏愈想到安知雅那副事事尊敬他求问他意见,而实际上他已经不受控制地被她的话绕着转时,愈是感到了一股被诱拐了的毛骨悚然。
拍拍他肩膀,小禄笑着裂出一排白牙,因为终于有人和他一样凄惨了:“这不,我能躲的话,尽可能躲着他们夫妻一块在的时候。”
两人的悄悄话说到这里,不约而同都谨慎瞟向安知雅那边,害怕被安知雅发现了的心虚胆颤。
与杨朔说完话,安知雅回身转过来,触及他们两个往回缩脑袋的小动作。她眼睛微微一眯,口气却像是什么都没有看见,招呼道:“坐下来谈吧。我给你们冲杯茶。”
小禄论拍马屁,在部队里向来是数一数二的,忙拦住她:“嫂子,您现在有身孕,这种活儿我们自己来可以了。”
杨朔给她搬张椅子,赵鹏去给她拿牛奶温热。
看来都对她有所改观了。
安知雅对这个现状感到满意,当然不可能真把自己作为官太太作威作福的。趁小禄冲茶的时候,翻开自己的包裹,拿出一包精致的点心,犒劳丈夫的一帮兄弟,表现军嫂的好形象。
然小禄他们几个吃着她亲手做的点心,好吃是好吃,但内心里苦不堪言:今后这个人情又欠下了。
立下了让小禄作为给李墨翰治疗的医生这一计划,几个人又协商出了李墨翰受伤的借口:晚上夜里风寒,清早起来李墨翰到书房办公,想要关窗,没想到窗户不牢,一扇窗玻璃倒下来,砸在李墨翰脚上并被尖利的碎片割伤。
这样的脚伤与被铁夹夹伤有一定的相似性,处理的流程差不多。小禄本在部队的,给李墨翰用部队的伤药也不奇怪。
紧接下来,杨朔匆匆忙忙跑出去,让人制造窗玻璃意外事件的痕迹。
安知雅整整衣物,给自己的脸上化些淡妆,掩盖一夜没有合眼的疲倦。
之后重要的这一战,仍是需要靠她。
招来小惠,先做一番吩咐:“我走后,估摸二十分钟后,到二房放先生受伤的消息。隔上几分钟,再到大房和三房放同样的消息。”
“是。”小惠不需问她这么做的用意,点个头,灵巧地瞬闪出门。
这孩子,近来被她训的脑子愈来愈灵活了。
安知雅深深感慨,移步先上老祖宗的小洋楼,向老祖宗和公公婆婆汇报丈夫被窗玻璃砸伤的事。
走到老祖宗住的小洋楼,全姨给她开的门,见她大清早一个人过来,有些吃惊。然当她问起现在老祖宗房里有什么人时,全姨一如既往为她服务,细心地答她话道:“和以往早上一样,太夫人和长孙长孙媳妇一起用餐。有人一起吃饭,现在老祖宗吃的也比较多了。”
近来自己婆婆苗雨清与老祖宗的关系改善不少,得益于两人现在心里都想通了,李明德更是尽可能带老婆和老祖宗亲近,不为自己和老婆也得为自己儿子着想。
安知雅稳步走上楼梯。
全姨在后面献殷勤问:“太太用过早餐没有?”
“吃了一些。”安知雅淡然一句简明概要。
听出她有意带过,并且早上急着来这里定是有什么大事,全姨不敢再问扰她心情。
来到老祖宗的房间,全姨先进去汇报一声。
屋里三个人都知道安知雅是那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不敢让安知雅在外面等到老祖宗用完早餐。老祖宗先接过苗雨清递来的温水漱过口,一边急着向全姨训道:“不要让她在外面站着,外面风凉!”
全姨一听这话,记起安知雅有身孕的,慌忙打开门让安知雅进来。
进到屋里,明显暖和许多。婆婆苗雨清搬张椅子过来,要她坐下在吃饭的桌边,说:“你这么早过来,应该是没有吃饭。我去帮你弄碗热粥。”
拉住婆婆的手,安知雅摇摇头:“妈,不用麻烦,我吃过了的。”
听出她话里有其它意思,苗雨清向外走的脚立马不动了。
三个人看着安知雅一个,眼神里有太多的未知的因素。
“是这样的。”安知雅端得很沉稳,头垂的角度不卑不亢,口气也捏的刚刚好,“他说不要让我来说,说是说了怕大家担心。但我想这事终究瞒不住,还不如先说出来,主要是让长辈们安心。所以趁着他这会儿睡着了,我就过来了。”
“什么事?!”老祖宗和苗雨清异口同声。
“这事都有些怪我。因为这天气太冷,我睡的沉,没想到他先起床了。他去到书房关窗户时,那窗可能年久失修有些问题,砸到了他的脚。”做媳妇的,如果丈夫在家里出了意外,首先肯定要先检讨自己的责任,没有照顾好丈夫,这是礼仪上的作风,安知雅如流地先把责任归在自己头上,再轻而易举地撇清。
苗雨清问:“严重吗?”
其实安知雅自己能亲自来说这事,肯定是不严重。屋里三个人都清楚,所以苗雨清问,李明德和老祖宗都不开口,心里却是在盘转起安知雅有意提起的这个责任问题。
这边,安知雅面对婆婆的问题肯定是得回答的,最好是把丈夫的这个伤说的够模棱两可的,以便今后好安排工作:“重倒是不重,只是在这冬天,伤口愈合要慢一些。幸好出事后,我马上让人去喊了在部队当医生的小叔过来,现在都处理好了,小叔在陪着我丈夫,我才敢过来的。”
听安知雅这番话,条条是道,十分稳重,一切都在掌心之中。屋里三个人向来又都是信任得过她的,对李墨翰这个伤况到此都不怎么担心了,反倒是都更在意起李墨翰受伤的原因。
年久失修的窗户?
按理说,这姑奶奶住的小洋楼,现在几乎空置了,只是偶尔在阿源回来时入住一段时间,还有如今李墨翰夫妇借住这么几天。即使是这样,李家宅内的所有设施,都有定期派人在冬天之前进行检查修葺,以便过冬。论责任归属起来,应属于大房奶奶的问题。
李明德皱了下眉,道:“我想妈只是疏忽了。”
大房奶奶做错多少事都好,始终是李明德的亲生母亲。李明德没有理由怀疑自己的母亲故意伤害自己的儿子。
苗雨清本想哼一声,告诉自己丈夫别同情那心狠手辣的婆婆,然在接到安知雅递来的眼神后,闭上了口。儿媳示意的没错,这时候如果自己先开了这个口,倒是变成自己把脏水往婆婆身上泼,给自己和丈夫之间制造矛盾而已。再说了,现阶段无凭无据能指证大房奶奶。
比起孙子孙媳妇,默然的老祖宗是另有想法。睿智的老眼在安知雅苛刻的尖下巴上打量几下,暂时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