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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恨纠缠-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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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隋木转去吧台取一瓶红酒,拔了橡木塞,倒往两个高脚杯,一手提着一个,递去徐安柏手里。

    她在心烦意乱中喝了一大口。

    隋木倒觉得好笑,抬手在她紧缩的眉间轻轻一弹,“怎么说也是我们隋氏的危机,你却看起来比我还忧心忡忡。实话告诉你,我现在更担心的是你。”

    徐安柏并不理会,隋木这个人她清楚的很,不轻易露出他失控的那一面,然而过度的乐观总像是一种假象。

    他敏感、脆弱,甚至在被她那些忽冷忽热的那几年里磨得有些神经衰弱。

    徐安柏说:“你不要低估一个母亲的耐力、韧性和胆量。”

    她把这件事的始末告诉隋木。

    木楚山逃跑后的第一个晚上,她就接到他寻求合作的电话。

    方法很简单,不过是用申河最后的一点价值来狠敲杜咸熙一笔。

    因为对象是杜咸熙,所以尽管隔阂巨大的父女俩还是在这关卡站成一队。

    尽管中途出了不少岔子,结果还是朝着他们设想的方向发展。

    并不复杂的一段故事,想要串联到一起直至成功,却是着实不易,隋木自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上,自白雾里慢吞吞地想。

    如果这对父女仍旧决定不和呢,徐安柏一怒之下把他父亲揭发。

    如果杜咸熙不会一意孤行吃下专利,就听之任之放之呢。

    这一盘棋走得何其凶险,木楚山是吃定了徐安柏会妥协,徐安柏则确定杜咸熙在意她……否则这大幕拉开,台上的演员一早跑光,还唱个什么戏?

    这便是致命的两处弱点。

    站在隋木的立场,他是一点儿也不相信徐安柏的话,但也想不出来徐安柏为什么要骗他。

    徐安柏正一仰头,饮尽杯中的所有酒,“隋氏变成这样,有一多半是木楚山的责任,如果当初不是他说服你收购申河,说不定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可申河的窟窿是胡净阁捅的,他现在又举着大棒朝隋氏过来了。这个人实在是不简单,你可以质疑他的人品,但你不能忽略他的能力。”隋木食指点着雪白的烟卷,灰烬落在桌面,他怔怔看着那燃成灰黑的碎屑,忽然笑起来,“不知道是福是祸,他这一闹,我反而心静下来。这两天总是在想,是不是真的要先成一个家,那种正常的,先生,太太,不必要太过相爱,就那么平凡地过日子。或许在危机又来的时候,彼此间给一点搀扶和安慰,会来的比较轻松。”

    徐安柏说:“你是真的喜欢上郗兮了吧,不然哪里会有这么些多愁善感。”

    隋木耸耸肩,“不知道啊,只是听她说她自小在福利院长大,很想要一个家的时候,心也会觉得有一点点的痛。她没有对我做过什么坏事,相反的,是我一直在辜负她。”

    这还是那个游戏花丛,却片花不沾身的隋木?

    只是徐安柏完全没有将心思放在这个男人的转变之上。

    他说郗兮是自小在福利院长大的。

    而在不久之前,似乎还有另一个人这样告诉过徐安柏。

    胡净阁说,“我是一个孤儿。”

    “你母亲出钱资助过我呆过的那家福利院。”

    “决不能放弃生活之中的希望,可我想要的还不仅仅只是希望这么简单。”

    现在想来,他想要的还真是不简单。


    第四十章


    要查到郗兮和胡净阁一同长大并不是一件难事。

    徐安柏母亲赞助过的福利院很多,但她亲自去过的只是屈指而已。

    徐安柏很快便能锁定目标,而慎重起见,她亲自过去跑了一趟福利院。

    老院长早已退休,现有的一个也在这院里干了几十年,看到她递来的胡净阁的照片时,几乎是一眼就能认出来。

    “很优秀的一个孩子,是我们院里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拿到全额奖学金,进入最好私人高中的孩子。虽然他现在改了名字,模样也变化很大,但还是可以一眼认出来,毕竟是从小望到大的。”院长微微眯起眼睛,陷入一重思索,“以前大家都喊他是小竹竿,因为个子很高,人又很瘦,那时候他和院里的一个女孩子最好,每天形影不离,她的名字倒没变,后来做了演员,或许你听过她的。”

    徐安柏皱着眉,“郗兮?”

    “对,就是她,咦,你是怎么猜到的?”

    病房里,郗兮也想不明白,徐安柏是如何猜到的?

    徐安柏说:“从你一开始和隋木在一起就让我觉得不对劲。隋木不是什么好男人,比他优质的男人一大把,你这种堂堂影后怎么会屈尊降贵单单挑选了他。而最让我真正对你起疑心的,应该算是你向他求情为我担保的那一次。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秘密的一件事,你的消息居然会有这么灵通。我想来想去,可能告诉你的不外乎是杜咸熙和胡净阁。

    “那时候,我确实怀疑过你和杜咸熙之间是否有什么私情,你们会不会联起手来一起对付我,你甚至不惜让黄珊特地告诉我是你揭露了我和杜咸熙的地下情。只不过你拨错了算盘,让我一眼就看出了破绽。黄珊那个人,我和她认识十年,她一个皱眉我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她那么认真地演戏,用力过猛,连自己僵硬的表情都感受不到,我又怎么可能猜不到是有人指使?你无非是为了要离间我和杜咸熙之间的关系,其实何必做那么多小动作,我和他之间本来就只是一场金钱交易。”

    郗兮忙着将东西一一装好打包,背对着,脸上尽管铁青,但因为看不到对方的脸,尚可用背影装一装镇定。

    她说:“你真把自己当福尔摩斯了,不要说我听不懂你在讲什么,就算是听懂了,我能这么轻易就承认?”她深吸口气,告诉自己一定要笑,转过身来,倚着床,果然就镇定自若,“我要准备出院了,隋木也许已经在楼下等我,如果你来不是帮忙的话,我希望你至少不要碍事。”

    郗兮亮起逐客令,可徐安柏还并不想走。

    她双手环在胸前,淡淡笑道:“他来了么,我正好也有事要告诉他。既然你说这一次的事并非意外,可我又确确实实没有在背后推你一把,那这个世上最不想看到你有孩子,千方百计要破坏你幸福的人……会是谁呢?”

    徐安柏作势便往病房外走,郗兮愣了几秒,突然因她关门的声响回过神来,立刻拔起腿往外跑。

    好容易在外头抓住她,死死拽着她的手不肯松,“徐安柏,你别去找隋木!”

    徐安柏死死望向她的眼,“我是为了你的安全,郗兮,胡净阁那个人靠不住,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伤害你。”

    郗兮两眼通红,“你现在去告诉隋木,才是真的会伤害我!对,没错,我是和胡净阁一起长大的,我们也曾经相爱过在一起过,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爱上了隋木,我是真的真的很爱他,不管这段感情的开头是否有过谎言和欺骗,但至少现在的我是真诚的,我也向你保证绝不会做出对隋木不利的事。只求你别告诉他,好吗?”

    “正是因为知道的了你的倒戈,胡净阁才会这么放肆起来,有过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你根本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样的方法来伤害你!”

    “我知道!”郗兮紧紧抓住徐安柏的两只手肘,拼命点头,“我会提防起来的,徐安柏,我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我也向你保证,我绝不会再做那些对隋木不利的事。”

    两个冷静下来的女人最终一人一位,坐在过道上蓝色的塑料凳里。

    许久,郗兮戚戚笑起来,余光睨着徐安柏,道:“我没有想到你的城府会是这么深,一直以为你只是个傻傻爱着杜咸熙、无可救药的笨女人。”

    徐安柏则问:“想不想来一杯咖啡,我请客。”

    只是短暂离开,端回咖啡而来的时候,郗兮却已经先行离开。

    徐安柏一个人又坐了许久,直到将直到咖啡都冷了,她方才三口两口很快喝了,电联小田过来接她。

    谁知到家之后,徐安柏便不舒服。

    上吐下泻,把家里的佣人们吓得不行,硬着头皮给杜咸熙打电话。

    徐安柏看见了,要去抢那话机。

    心里想得是,何必要去打搅他和林玲间用餐的心情。

    只是人小声微,没人理她,就听那阿姨用本地普通话说:“先生,不得了,小姐吐了好几回,你回不回来?”

    徐安柏急得不行,一个箭步冲过去,没料到地上的长毛地毯刺溜一滑,她整个人乱了重心,一个跟头往前一扎——

    有人尖叫的时候,她已经一个脑袋两个大,昏昏沉沉里支撑不住自己的头,用两只手扶着,却有温热液体自上方一路涌下。

    她抬手看了看,心内一惊,满眼触目惊心的红。

    徐安柏刚到医院,便遇上不知何时到达的杜咸熙。

    女人的心总是脆弱,尤其是在危机爆发身体受损这一刻,徐安柏也不例外。

    只是刚因他的出现而略微安慰,却又立刻因为看到自他身后走出的林玲而变得烦躁。

    杜咸熙也并非有好心情,他像是隐藏了多少的怒气在心头,见到对方全不说话,一味抿紧嘴,生怕张口便是将人骂得狗血淋头。

    打电话的阿姨心里吓得要死,一路走,两条腿一路哆嗦,恨不得此刻有个理由逃之大吉,好过看老板的脸色揣摩心思。

    这一路不算太长,刚刚进了急诊室,杜咸熙便大手一挥,“你先回去。”

    用了些成熟的忍耐力,没有将坏脾气彻底表露。

    阿姨几乎是感激涕零地退出去。

    杜咸熙扶徐安柏坐下,两手轻轻摸着她的头,带她半个身子靠到自己怀里。

    于他,是严重无比的伤口,露着肉,流着血,或许脑子也会有影响。

    可是于医生却是小事一桩,懒洋洋地抬头随便一看,啪啪敲了几下键盘,将打印出的单子递过来,“先去缴费。”

    杜咸熙几乎要拍桌子,“你看仔细点!”

    医生一怔,什么意思啊,晚急诊还遇见砸场子的了,也不是好惹的主,大声说:“这点小伤,我一天缝几十个人,你这个门外汉,在我面前装什么大爷啊!”

    杜咸熙气得不行,说着就要拉徐安柏去找私人医生,被徐安柏几个白眼钉在原地。

    一方偃旗息鼓,战役消失的太快太奇怪。

    只是在林玲自告奋勇前去缴费的时候,徐安柏这头却又发起脾气,“我不用她帮忙。”

    林玲立马委屈,“我也只是好心。”

    徐安柏的邪气来得是又急又猛,一手捂着头,一手指着门,“要么她出去,要么我现在走,二选一。她走的话,我的事她半点也不许碰,我走的话,随你们怎么样。”

    是全为了她才来的这儿,她要一走,岂不是一齐泡汤?

    林玲自己很识相地先退了出去。

    折腾了半晌方才缝针结束,又给了几颗药解她的呕吐症状。

    杜咸熙用湿巾给她擦脸上斑驳的血迹,只是目光聚焦至她眼内,却不知为何被她冰冷的注目而心内一惊。

    杜咸熙手指划着纱布边缘,小声地问她,“是不是还觉得疼?”

    疼,一直从心里堵到嗓子眼。

    稍一移动视野便是走廊尽头林玲瘦小的身躯。

    压死骆驼的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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