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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ne眼底滑过一丝淡而又淡的质疑,随即抽出口袋里的手帕给她仔细擦拭,却被她悄无声息地躲开了,手中还拽着那深蓝色手帕一角。
徐安柏刻意挤上一两抹笑,说:“你松手。”将手帕往自己这一方拉,他偏偏却又不松,两根手指死死捏着,像是要将她整个人扯进怀里一样。
气氛凝滞,时间纠缠着一团团的乱麻,缓慢地往前挪动。
徐安柏先一步泄气,觉得没意思,抬脚要从这氛围里跑出来,也顾不得这一手的液体,放下杯子往一边走去,却也只是堪堪迈出几步,忽然被身后面的男人拉着手臂,下一刻,暖暖的风吹拂在耳后敏感的一点。
Nene说:“晚上别走了,Amber。”
早就不是多少年前负气离家的女孩,她怎会不懂这话里隐隐的邀请。
徐安柏将手挡开了他,背身过去,轻声说:“Nene,我早就说过我们是不可能的了吧。”
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距离,她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仅仅是在耐心一点一点告竭的时候,听到他坚定的口吻。
“其实,我一直都没忘记你。”
无端的想起他们分开前走过的岔路口,细雨霏霏里他苍白的脸色,那时候他说要离开是因为厌旧。
可现在想要回来,却又偏偏是因为念旧。
只是时光荏苒,等不到他回心转意,她便已经在泛黄的记忆里将他一点点剔除。
你想走便走,想来却没那么容易。
Nene也懂,不消别人点破,也谢谢她给予的最后一点余地。
手在那杯口上滑了滑,这才发现她无意中落下的手机。
只是抓着走到门口,铃声忽作,一个男声响在另一头,说的是中文。
Nene用不太灵光的英文对那头道:“不好意思,这不是Amber在接电话。”
对方怔了怔,半晌没有说话,直到Nene这边问了好几声,他方才说:“可以让她听电话吗?”
Nene只是略略一思索,便知道对方是鼎鼎有名的杜咸熙,因而作恶的因子活跃,很是骄傲地大放厥词道:“Amber已经睡着了,需要我叫醒她吗?”
那方声音低沉,很慢地说:“不必。”
挂了电话。
Nene尚且回味在这一来一去间的趣味,房门被人敲响,徐安柏来寻她的手机了。
问他刚刚在房间里和谁说话,Nene随口答道是有人拨错了电话。
徐安柏去翻看手机上那个陌生的号码,两片嘴唇动了一动,到底没有再往下问。
脚下踩着软绵的格纹地毯,还没走到自己房间就有电话过来,黄珊在那一头兴奋地说:“艾伦和你讲话。”
母子俩腻歪了好一会儿,黄珊连忙打住又将电话抢了过来,第一句就是,“杜咸熙问我要你电话。”
“然后……”徐安柏拖着尾音。
“然后,”黄珊嘿嘿一笑,“你猜。”
“然后你就给他了。”
“他神通广大,就算是在我这头碰壁了,也自然能找到新的方法。”
“所以你就做了顺水人情,把我卖给了他。”
“也不能这么说,归根到底,你们之间是脱不了联系的,你是小艾伦的妈妈,他是小艾伦的爸爸,你说不见就不见了?”黄珊在那头一本正经,“何况你现在又……哎,你说你再逃避还有什么用?”
徐安柏没多回答,挂了电话让自己陷在沙发里。
也不知道心里到底是如何想得,只是看着屏幕上那一串号码,多少次点了拨打,又惊得立刻挂了,折腾到肚子都痛了,这才不敢乱动,仰头倚靠在沙发上静静望向天花板。
半醒半睡间,耳边总有他依稀可辨的声音,用一种狡黠的,调皮的,若无其事的语调,说“哎,你听着,再也不能离开我啦”。
也还是离开了,分隔在不同的两个世界。
徐安柏倒没想到会在离开这天又遇见杜咸熙。
Nene几乎是在碰面的同一瞬间就紧紧挽上了徐安柏的细腰,她有本能的反抗,他澈然的双眼轻轻一眨,说:“Amber,你还是乖一点的好。”
便看到杜咸熙阴郁着一张脸往他们这头走过来。
没有很生分的走过,连一句招呼也不打,但也只是限于匆匆的一笑,徐安柏心里是有千万只小兔在挠,面子上依旧装作是淡淡的,像她妈妈教她的,一贯冷漠的摆出张假脸。
Nene开玩笑地说,这么巧。
可彼此都知道并非如此,杜咸熙苍白的面色,眼底隐隐的青色,还有下巴上冒出的胡茬。
与英俊非凡,收拾得干干净净的Nene一比,几乎低下去一个头,可他看向徐安柏的眼神灼热,有种难以言说的锐利的精光。
徐安柏穿了一件稍薄的长裙,尽管是宽松的设计,却依旧不难看出微突的腹部,杜咸熙额角神经直跳,紧张地去握她的手。
Nene只是伸手一揽,徐安柏便在他怀里变作依人小鸟,他很骄傲地说:“Amber并不想和杜先生有多瓜葛。”
他用眼神示意一边的保镖,要众人先带徐安柏去车里。
她不多言,低头,垂目,两手握拳握得紧紧,在人高马大的保镖中疾行。
杜咸熙在后面喊她,她装作听不见,心却揪得紧紧的松不开,呼吸不畅,自觉快要窒息。
Nene揽住情绪激动的杜咸熙,也顺利化解他抡来的一拳,笑着说:“我是在一堆混混中间活过来的,你这点花拳绣腿还伤不了我。”
杜咸熙瞪着双眼,怒目向Nene。
他仍旧不恼,凑近他耳边,一字一顿地说:“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我和Amber是不得不准备结婚的人了。”
面目可憎,言语又极近挑衅之能事,杜咸熙几乎发狂,Nene还是不冷不热地奚落,在他拳头再次砸来的时候,有保镖替他接住。
车上,Nene紧紧握住徐安柏的手。
车外,无数的歌迷聚集而来,不知道杜咸熙用了什么法子冲到最前面,拳头狠狠砸着车窗。
徐安柏能听到他在喊:“徐安柏,你下来,我有话对你说!”
有人在拉他,拳头抵在他的太阳穴上,Nene催促司机立刻开走,徐安柏急得额角冒汗,想说“不要伤害他”,可是Nene用双眼紧紧盯着她,问:“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难道你现在反悔了,想要回到他身边了?”
当然不是。
她心里还有气,以为只要不见,便不会有所反应,可是时间一长,他的音讯一失,她便更加窝火。
多少次,恨不得抛下一切回去质询,打点好行李,订下了行程,可偏偏在出发的最后一秒又改变初衷。
不停告诉自己,他都不在乎你了,又为什么还这样在乎他呢?
那时候气恼为什么不拦下她,为什么不去找她,为什么一次次让她等待。
可他现在找来了,她却更加气愤,一个人幡然醒悟的时间到底为什么要如此之久?
她被自己此起彼伏的心思闹得哭笑不得,口中讷讷说着“走吧、走吧”,耳边他的声音也越来越小,直到车子驶过一个街角,她转过头,早看不到淹没在人群中的他。
Nene说:“不要再想他,你现在只管吃好睡好养胖。”
黄珊也说:“你太瘦了,看起来比实足的月份少了很多。”
艾伦喜欢趴在她的肚子上和里面的那一个说话。
有一次,他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问她肚子里头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徐安柏捏着他的小下巴说:“你呢,你是喜欢小弟弟还是小妹妹?”
艾伦将脸贴在徐安柏的手心,很认真地想了片刻,说:“我喜欢小哥哥。”
徐安柏噗嗤一声就笑出来。
杜咸熙没有再来找过她。
黄珊闲下来的时候会带些好吃的给徐安柏,也是直到很晚方才得知那一天发生的事。
黄珊说:“Nene真是坏的不得了,哪有男人听见那种话还不死心的。倒是你,对杜咸熙到底是什么意思,想要他回来还是把他远远推开?或许你该听一听他想对你说些什么。”
徐安柏将她手袋里露出的一根棉花糖取出来,黄珊看见了,说:“在街口新开的甜品店买的,据说味道还不错,每天都有人过去排队。”
味道是真的很好,徐安柏总是选在一早,推着艾伦过去。
点一杯咖啡,几小份甜点,和这里的一两陌生人闲话几句。
店里的侍应生是个有着一头黑发的蓝眼睛小伙,爱在蔚蓝色的围裙里头穿一件面料很软的白色衬衫。
认识的那一天,她拆了一桌子的糖纸,小伙很清朗的笑,说真看不出来你能吃这么多。
清早的阳光颜色微黄,自装饰着白色绢花的窗户直射而来,落在他身子一边,他白色的衬衫一隅透亮,白皙的手臂上有光影浮动。
徐安柏一怔,思绪无端地自这一点缓慢飘至久远的过往。
彼时还是她离家出走,徘徊在街头巷尾无处安生。
某天混进一家,为派对做洗碗打扫的小工,那时候饿极了,在众人散尽的时候偷偷溜到会场吃东西。
小小的个子,穿一条脏的能出油的裙子,蓬头垢面,从这条长桌跑到那条长桌。
一直吃到肚子滚圆,心满意足后,抱着两手靠在桌腿边休息,这才发现半掩的门后有一双很亮的眼睛,目光炯炯地盯着她看。
她吓得面色苍白,颤着声音问:“是谁?”
穿着白衬衫,留着板寸头的男孩子笑着从门后跑出来。
个子已经很高,皮肤很白,逆着光,依旧看得出精致的眉眼。
他拿下巴对着她,样子多么骄傲,说话的时候带着一点少年特有的清脆嗓音,说:“呐,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吃这么多啊。”
窗外的灯火斑斓,光束自落地窗射在他稍显单薄的身体上,皮肤边缘几乎透明。
他仍旧在笑,说:“我刚刚在旁边看了你好久,今天是我的生日,怎么样,要不要一起出去放烟花?”
蓝眼睛的侍应生挥了挥手,徐安柏蓦然回神。
他说:“今天是我们老板的生日,晚上要不要过来看烟花?”
徐安柏点点头,忽然想到什么一般,又摇摇头,问:“你们老板是谁?”
侍应生说:“不知道他到底叫什么,但他和你一样是中国人。”
“还有呢?”
“还有……”
门上的银铃忽然响了一响,有人推开了这里的大门。
侍应生笑着说:“你自己问他吧,他过来了。”
徐安柏已经扭头看到了门口的男人。
个子很高。
皮肤很白。
逆着光。
却依旧看得出精致的眉眼。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我拖结尾的坏毛病真是一点都没变,明明一章就可以完结,每天写一点要拖这么久。
真的对不起大家,这段日子经历了一场路程很远历时很久的出差,生活上也出现了一个很大的转折点,我想以后还是要振作,一味的逃避总是很难解决……都不知道在说什么了。
非常开放式的结局,话说,如果有番外,我会另开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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