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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会儿,素秋感觉有些无聊,打个哈欠准备再躺一会儿,眼角却不期然地瞥见个人影。
那人身材细瘦结实,没有戴帽子满头红发,步态轻盈,很像是曾见过的爱伦哥哥。
素秋纳闷地看他走远,不明白这么早他怎么会来道林家。而且他出现的位置也很奇怪,忽然间就走进了她的视线,竟像是从窗口出发的。、
早餐是浓巧克力和咖啡,还有鸡蛋、刚出炉的吐司面包、熏肉。大家昨晚一夜足睡,精神都很好,一边用早点一边相互打趣,餐室气氛很轻松。
艳春见素秋脸色虽然苍白精神却还好,略放下些心,递给她熏肉盘子。
素秋取了几片熏肉,将盘子传给道林,一边随口说:“早上我看到爱伦哥哥了,他来得真早。”
道林的手顿了顿,然后漫不经心地取肉:“他来送牛奶,我们这区的住户都订他们农庄的奶制品。”
素秋回忆了一下,想起早上别墅外似乎并没有停送奶车,不由更觉奇怪。
她刚准备再问,艳春执起壶给她续上巧克力,轻声提醒:“面包快凉了,还要个鸡蛋吗?”
“不要了。”
素秋回答,对艳春的举动也感到不解。一向在饭桌上惜言如金的艳春,今天竟然反常地说话,他的早点明明还没有用完。
她低头喝热巧克力,一心思考艳春的事情,忘记了再问爱伦哥哥的事。
道林感激地望一眼艳春,艳春却已经接着用早餐,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
休敏锐地嗅到了其中蹊跷,他冲劳伦斯眨眨眼睛示意有问题。
劳伦斯仍有点犯困,对他的示意无动于衷地点点头,继续喝咖啡。
休沮丧地掉开脸吃吐司,不再试图同他说话。
早饭后大家去钓鱼,厨师在湖边支起烤架,准备用他们的收获当午饭。
劳伦斯恢复精神,积极参加到钓鱼的行列中去。
休不耐烦久坐,提议去骑马。劳伦斯喜欢钓鱼,他不便强拉,道林又是主人不好离开其他客人,所以他将目标锁定艳春。
“余,咱们绕湖骑上几圈,好不好?”
艳春正在装鱼饵,还没顾上回答,一边的素秋已在警惕地接口说:“我哥哥骑的不好,你请别人吧。”
上次艳春和丛放赛马的事情,已经深深印记在素秋心里,她是无论如何不肯再让他骑马了。
艳春知道她的心思,微微一晒对失望的休说:“等一下,我洗过手就去。”
“哥哥?!”素秋不赞成地瞅他,眉毛竖了起来。
“放心,只是随便骑一骑。哥哥保证不和休比赛,好不好?乖。”
艳春温言安慰,待她勉强点头才和休去骑马。
他们骑上黄马黑马,放松缰绳任马儿自己溜达。素秋默默看了他们半天,确认艳春真的在履行诺言才放下一点心。
劳伦斯朝素秋招手,笑着说:“不用紧张,休马术很好,他会照顾你哥哥的。秋,来,帮我装鱼。”
素秋坐过去,将他钓到的一尾鱼从钩上解下来放进水盆里吐泥,一边低声解释:“我哥哥从前骑马出过意外。”
话说完,她心里不由一动,有些怀疑那次意外的真实原因。艳春一向待人平和知礼守规,那天却反常地激烈,现在想想很是奇怪。
她若有所思地注视和休边骑马边谈笑的艳春,见他态度温和神情优雅,无论如何同那天的事情联系不到一起去。她不禁陷进沉思,连爱伦哥哥再次出现都没留意。
爱伦哥哥驾着辆马车驶进道林家车道,车板上放着葡萄和当天新出的奶酪。
家务女仆赶上去取订的奶酪,那匹拉车的马却忽然像受了惊猛地一跳冲向恰巧打旁边路过的艳春和休,眼看就要撞上艳春的黑马和他本人。
休急忙在艳春马臀上甩了一鞭子,待它向前跑开恰好抓住冲过来的惊马缰绳,努力使它安静下来。
“你是怎么赶马车的,怎么会让马受惊?”
休制住惊马,责备地问爱伦哥哥。
艳春带马立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抚摸惊马耳朵和颈上长毛,让它感到舒服。
湖边钓鱼的人都丢下钓具,跑向事发地点。道林表情惊怒,素秋则吓得脸色更加苍白。
“余,你没有事吧?”道林急急地询问,一面上下打量艳春。
“哥哥,你怎么样?”
素秋也担心地问,手合在胸前。劳伦斯急忙扶住她的胳膊,以免她支持不住昏倒。
艳春扭头望了他们一眼,平淡地回答:“我没事,多亏了休。只是马惊了,不关他的事。”
他冲爱伦哥哥方向点点头,神情温雅。
爱伦哥哥脸色阴沉,盯了艳春一眼再看看道林不悦的面色低下头,没有说话。
“大家继续,既然没事也没必要停止娱乐。”道林和气地对大家说,然后扭头看着爱伦哥哥,“你,到我书房去,我有话要问你。”
爱伦哥哥不情愿地搔了下头,迟疑片刻仍是下了马车同他回别墅。厨师的助手拉马车回车道。
众人安慰休和艳春几句回去继续钓鱼,都觉得是件小事,而且已经圆满解决,没有再担心的必要。
休忿忿地瞟一眼别墅,对劳伦斯说:“那家伙明明有意要撞余,亨利怎么不让他道歉?太过分了。”
“没有这种事,刚才你在外道没看清楚,他的确没有错。亨利没有理由让他道歉。”艳春温声驳斥他,转眼看到素秋担心的脸,心里一软轻声说,“素,真的不要紧。你不用这么紧张。”
素秋觉得手心里全是冷汗,心仍在乱跳。她勉强吐口气,小声说:“哥哥,我想回去了。”
“我也不想再待下去了!劳伦,咱们也走吧。”
休跳下马赌气对劳伦斯说。劳伦斯愕然,打量他们几眼有点为难。
艳春也下了马,将两匹马的缰绳都握在手里,才对素秋说:“能不能忍耐一会儿,等下午再走?亨利好心邀请咱们来作客,如果现在离开会让他很难过。”
劳伦斯也鼓起勇气望着休说:“余说的有理。亨利是咱们的朋友,我们不能让他伤心。”
休撸一把金发看艳春一眼很为他不平,却终于什么也没有再说,只嚷着要喝咖啡。劳伦斯无奈陪他进别墅,艳春和素秋坐在湖边的矮椅里。
“哥哥,你以后,不要再骑马了,好不好?”
素秋望着湖面闪烁的波光,过了半晌才轻轻对艳春说。
艳春听她声音仍在发颤,内心生疼,温柔地回答:“嗯。”
素秋想不到他会这么痛快地同意她这个近乎荒唐的提议,怔了片刻扭头去看艳春。
艳春一脸温情地凝视着湖面,眼睛温润得像是染了山间岚气,人如谪仙,语似清风,素秋不觉看呆了。
注意到素秋的目光,艳春努力不让自己扭头和她对视,执起钓杆开始钓鱼,心里却满是柔情和忐忑。
不晓得道林与爱伦哥哥是怎么谈的,总之那之后再遇上艳春,爱伦哥哥的态度明显和缓了许多,不再怀着莫名的敌意。
道林回去别墅的次数逐渐增多,和爱伦哥哥的关系渐为圈内朋友察觉。众人都是惊异万分,不明白一向眼高于顶的道林怎么会忽然喜欢上个乡村粗鲁少年。
之前了解道林对艳春感情的劳伦斯和休就更是不能理解,感觉道林是疯了,既而对艳春充满了同情,似乎以为他被抛弃了。
艳春解释过几次,俩人才消除了对道林的误解,但对爱伦哥哥仍不能产生好感,偶尔见面也生疏得很。
道林对自己的选择有过后悔有过无奈,最终却默默地承担了所有不解。
他爱的人不爱他,爱他的人他不爱,世界就是这么奇怪地运转,他无能为力。
学期结束后,素秋和爱伦都获得了极好的成绩。琼斯稍差,但对自己的成绩也很满意。多莉和马丁成绩属于中上,他们并不太在意,忙着做暑期归划。
多莉热情邀请素秋他们去芭蕾训练班参观,实现他们长久以来的期望。
素秋接受了邀请,问艳春可想同去。艳春正在准备暑期画展,也不愿意干扰素秋正常的朋友交往,就叮嘱几句小心并没有跟去。
虽然略有失望,素秋却仍对看到的东西惊讶不已。
宽敞的训练厅里有整墙的大镜子,落地窗下是亮锃锃的扶手,厚重的橡木地板光滑如水,整间训练厅明亮舒适。
身穿紧身练功服的男教练穿行在学员中间,不时纠正他们的动作,态度认真严厉。
学员们都是女孩子,从十三岁到十八岁不等。她们上身穿着露颈练功服,腰间系条薄薄的短裙,脚上是绸舞鞋,随着留声机放出的音乐轻快地跳跃旋转,从地板的一端飘至另一端,身姿轻盈得像是小燕子。
琼斯和素秋、爱伦、马丁靠门边坐在椅子里,看多莉和其他学员练习,礼貌地保持着沉默。
卸下平日的长裙,多莉的美好身材一览无余。那两条修长的双腿灵活地踏着舞步,短裙不时飞扬,露出里面的紧身短裤。
素秋脸上发热悄悄打量其他人,见没有人表现出不自在,连一向腼腆的琼斯都在脸色正常地认真观看。她暗忖自己实在是保守,定定神再看时,神色比刚才自然了许多。
休息的时候,学员们都随地而坐拭汗喝水。
多莉坐到马丁旁边将一只脚搁在椅面上提长筒袜,短裙滑下去露出她雪白的大腿。她神态自若,素秋却又发窘,忙忙地别开目光。
教练在指导学员们练习中间曾注意过素秋几次,这时走过来礼貌地用带外国口音的法语问:“这位小姐,冒昧地请求,您能不能站起来?”
素秋一怔,琼斯急忙挡在她身前说:“对不起,她只是来看看,不打算练芭蕾。”
教练惋惜地上下打量素秋纤细的身材,说:“如果小姐在十三岁之前来找我,我一定会让您成为世界舞台上最耀眼的芭蕾明星!太可惜了。”
厅里聊天的声音顿了一下,众人都向素秋看过来,目光中有惊讶和好奇。
素秋抬头望了教练一眼,起身礼貌地说:“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我并不想当明星,不管是在什么年纪。”
教练的两只黑色大眼睛炯炯有神地盯住她的身体,似乎从中看到了巴黎芭蕾大剧院内疯狂的观众在欢呼:“如果现在开始练习,还是有希望的。您真的不打算成为明星吗?”
“是,我是中国人,将来是要回国的。我们那里没有芭蕾。”
素秋肯定地拒绝,只是神色间有丝忧伤。灾难深重的祖国,许多民众尚在温饱线上挣扎,他们不需要芭蕾,他们需要的是粮食以及文化。芭蕾,距离他们实在太遥远了。
“我的上帝!您是中国人?我一直以为您是日本人。”教练大吃一惊急忙道了歉走开,一边嘀咕,“明明是日本人的骨架,怎么会弄错?”
多莉忍不住激动地对素秋说:“你真不考虑一下吗?安德烈教授是芭蕾界的权威,有他的保证,你一定会成功的。”
素秋慢慢摇头,他们只看到现在她的模样,不了解几年前她还是个小胖妞儿,还有心脏病。她不是生来就适合跳舞的,这一切都是艳春努力的结果。
琼斯送素秋回玫瑰天堂顺便上楼喝茶时,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当作新闻讲给艳春听,对素秋的选择深感惋惜。
艳春闻言转头去看素秋,神色有些复杂。
素秋边泡茶边笑着说:“你又夸张了,琼斯。人家只是提了一句,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他是安德烈啊!这个俄国人的名字有谁会不知道?从他手里出了多少明星,你知道吗?”
琼斯如数家珍地道出几个著名芭蕾明星的名字,每个人都在各国芭蕾舞团占着首席。
素秋仍然笑着给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