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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初次与不文明的教员对阵,素秋她们失败了,不过顾校长不会就这样放任法玛露的。
五十五
等待在草坪上的女孩子们见她们三个回来,脸上没有喜悦,只是愁云密布,立刻明白了事情不顺利,纷纷围上前询问。
刘娣口才便给,将经过情形详细地说了一遍,最后说:“顾校长和素秋用法文说过几句话,我们没听明白,只知道说过后顾校长就认为我们有证据但不肯拿出来,所以我们才会失败。”
女孩子们都将目光转向始终低着头的素秋身上,没有人提问,都只是期待地望着她,希望她可以有个明确的解释。
避无可避,素秋困难地抬起头,心里面对眼前这些对她们三个代表抱以热切期望的同学们感到万分抱歉。
“顾校长要我重复那天的那些脏话,我不肯,所以她才会这么认为。”
她的嘴唇微微泛紫,尽量说得简短明确。
“咦?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不说出来?”
“如果说了,顾校长就不会这么想了。”
“现在大家都被法玛露侮辱,你为什么不肯说?”
“你怎么可以辜负我们的期望?”
“现在又不是顾忌小节的时候,重复那些话也只是为了证明我们是对的!”
“你全了气节,却带累我们有理不能伸,太自私了!”
……
女孩子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将矛头指向素秋,批评她不应该只顾自己的清高而不顾集体利益。
素秋低垂着头听大家遣责,心脏不受控制地收缩微微发痛,她却始终保持沉默,不为自己辩解。
在人群外的金小小发现素秋脸色发白,嘴唇慢慢泛紫,更将一只手捂上胸口,她就是一惊,急忙排开面前的同学挤过去搂住素秋的肩膀。
“你们这么多人围攻她一个,不觉得害臊吗?她是没有按顾校长的要求去做,可是即便做了,也证明法玛露的不当,又能怎么样?顶多就是让她向我们道歉而已,咱们刚才的目的不也是这个吗?难道学校会因为她的不当开除她?没有得到道歉,就让你们去攻击一起念书的同学吗?到底谁更自私?”
金小小目光凛冽地扫视众人,美丽的脸上冰冷而愤怒。
女孩子们被她的话震住,一时没人说话,只是互望都有些不自在。
过了片刻,一个刚才吵得最凶的同学勉强辩解:“可是她明明可以做到,却不去做,连累我们这次集体行动失败,这又怎么说?”
“虽然失败,可是顾校长说仍会继续调查,事情并没下定论。而且法玛露要求开除我们三个时,被顾校长拒绝了,还批评她。这不正说明顾校长还是相信我们的吗?”刘娣也站出来支持素秋,挽住她另一只胳膊。
何欣然也向素秋的方向迈了一步说:“没错,事情并没有结束!我们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我们却可以决定将来怎么做。我提议,今后凡是上法玛露的课,大家都不要行礼。她不尊重我们,我们也不必尊重她!”
女孩子们被她这个新的提议吸引,忍不住又开始议论,群情再次激奋。几个胆小的学生见事情要闹大,悄悄开溜,也没人去理会。
素秋忽然抬起头,脸色依然苍白地反对:“不行,不能这么做!向学校反映教员的过失是咱们的权利,可是不向教员行礼就违反了校规,性质是不同的,学校不会同意咱们的作法。”
“你刚才就不肯担当,现在又来说这种话,胆小鬼!”一个同学不屑地撇嘴。
“对!你和我们不是一条心,我们不需要你!”另一个同学也说,斜眼睛看她。
刘娣气得圆睁双目,撸了撸袖子就准备和她们大吵一番。
素秋拦住她,神情坚定地对女孩子们说:
“小节和大义不过是诡辩者的托词,文人的气节是任何时候都不能丢掉的。我刚才之所以不肯重复,不是不肯担当,而是不愿意因为一个不值得我牺牲的人沾污我的灵魂。心灵纯洁的人永远都不会说出那些话,如果说了就意味着遭受了污染!我们在这里学习,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成为社会所需要的人。试问,一个人空有一身本事,却心灵不洁、思想不纯,能够实现顾校长期待的为国为民的愿望吗?恐怕到那时,不是碌碌无为,就是走到相反的方向去吧!”
女孩子们呆呆地听她谈论心灵的纯洁与将来的理想,面上都有些羞愧。
她们都曾听过顾校长在开学典礼上的期望,也曾经受到过感动和鼓舞,认为女子的确应该为社会进步奉献力量。可是她们却没有想过要做到这一点,光有知识是远远不够的,还必须要拥有一颗无私纯净的灵魂方才可以。
沉默半晌,一个同学抱歉地对素秋说:“对不起,余素秋,刚才我说了不该说的话,请你原谅。”
其他女孩子们如梦方醒,也纷纷表示歉意。
草坪上的气氛变得平和,可是每个人面上仍旧对事情的处理结果有些忿忿不平。
素秋脸又红上来,低下头感到异常难堪。刚才她只是凭着一腔奋勇,道出了内心的想法,并没有多做考虑。现在冷静下来,她才发觉自己实在是太冒失,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提高嗓子讲话。这在从前是她想都不敢想的,而真正的淑女也不会这么做。
“真厉害!吵架我一定吵不过你。”刘娣冲她吐吐舌头。
素秋更觉困窘,望望金小小。
金小小见她脸色好转,总算是松了口气,横她一眼:“没事凑什么热闹?自己有病不知道?”她话说得冰冷,扶住她的手却不松开。
素秋知道她面冷心热,刚才又多亏她的支持,就不以为意地笑笑。
女孩子们虽然不再责怪素秋,可是仍有许多人在何欣然的带领下坚持不向法玛露行礼的决定。部分老成的同学赞成素秋意见,不同意这个举动。
大家争论半天,谁也不能说服谁,班上的女孩子们就此分成了两派。
回到宿舍,何欣然拉住素秋的手,诚恳地说:“素秋,咱们虽然对事情的看法不同,可我们永远都是好姐妹。”
素秋本来以为自己反对何欣然的主意,她会生气,现在听她这么一说,反觉自己小人之心。
她连忙反拉住何欣然的手,微笑着说:“那是自然!咱们不是培华六侠吗?”
其他人都笑起来,刚才一直处于旁观状态的朱秀颖开口说:“就是要这样,该引和亚伯如果能够像你们这样友爱,就不会发生悲剧了。”
女孩子们课余都看过朱秀颖的《旧约》、《新约》,了解她说的是亚当的两个儿子因为妒忌而骨肉相残的故事。
现在听她拿那两个人来形容这两个,都有点想笑,又怕她生气,强忍住将话岔开。朱秀颖虽然一贯温和,可是却有些自闭,不喜欢和人过于亲近,所以大家对待她的态度要谨慎得多。
黄秋云本来一直为站在哪一边苦恼,现在终于释然,不由松了口气。理智上她倾向于素秋,可是情感上又不敢公然站到何欣然的对立面去。
这个表姐常让她感到害怕,每当想起被她推进有异味的厕所等那些事情,黄秋云都会打哆嗦。
她永远不能理解何欣然敢作敢当的爽朗个性,也弄不明白她每天怎么会有那么多精力去做一些在她看来很辛苦的工作,比如调解同学间的纠纷、帮助教员收教具器材、给没听懂课业的同学辅导等等。有时,她甚至怀疑她们身上流淌的血液里是否真的有那么一小部分相同。
作者有话要说:素秋的心灵是最纯洁的,所以容不下那些脏话,幸好同学们最后也都谅解了她。
五十六
培华风波过后那周开课的前两天很快平静地过去了,周三下午顾校长正在办公室里看文件,法玛露忽然闯了进来,失礼到连门都没有事先敲一下。
“顾校长!这个课我是没办法再教下去了,请您另请高明!”她气急败坏地冲顾校长喊,脸涨得通红。
顾校长微微皱眉,放下手头工作,请她将话说清楚。法玛露挥舞着手臂,大声地讲了一遍方才的遭遇。
原来下午第一节法文课应该是一年一班,法玛露经过周天的事情,决定暂时收敛一下恶劣的态度。毕竟这个教员的职位对目前经济并不富裕的她来说还是很需要的,可是学生们的反应却让她始料不及。
见她走进教室,负责在上课时带领同学起立行礼的班长何欣然端坐不动,其他同学没有得到她的指令也没有动作。
法玛露感到奇怪,破例用中文说了声“上课!”。
教室里依然静悄悄的,没有人起立,也没有人行礼。
她不由大怒,用蹩脚的中文质问何欣然。可是何欣然根本不理会她,面无表情的目视前方,仿佛她不过是只没事干乱嗡嗡的苍蝇。
咆哮了一阵也起不到应有的效果,法玛露没有办法,只好来找顾校长,希望可以得到她的支持。
顾校长有些头痛地按揉太阳穴,为这班难搞的学生苦恼。她明白学生们的心情,可是并不赞同这种违纪行为,因为这种作法会在学校里造成很坏的影响。
走进一年一班教室,她的目光扫过神情各异的女孩子们,沉声问:“谁是班长?”
何欣然起立,扬声回答:“报告校长,我是!”
顾校长认得她,点点头平静地发问:“听说你拒绝带领同学们向教员行礼?”
“对!”何欣然干脆地承认,头抬得很高,不屈不挠地和顾校长对视。
“不管你们有什么理由,不向教员行礼都是不对的。”顾校长注视她的眼睛镇定地说,内心却感到有些不安,为这个女孩子无惧的眼神。
“可是,顾校长,学生尝闻‘自爱者人恒爱之,自尊者人恒敬之’。教员如果不能做到自尊自爱,难道还要我们当学生的去继续尊敬她吗?”何欣然目光闪亮地回答,不肯屈服。
顾校长听她引经据典,不由有些哭笑不得。她背起手,严肃地面对全班学生问:“你们也都是这么认为的吗?”
有几个同学附和,不过声音都不大,显得很没有底气。何欣然气恼地扫视女孩子们,眉头拧了起来。
“这么说,并不是所有同学都支持你的作法。”顾校长将目光转回何欣然,继续说,“向教员行礼,是对教员这个整体表示的敬意,并不是针对她们中间的某个个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既然在培华上学,就应当遵守这里的规矩,不能任意妄为。如果大家都是想怎么作就怎么作,学校还怎么维持正常的教学秩序?没有正常的秩序,教员何以安心教学,你们学生又何以安心学习?”
“我……”何欣然被问住,心虚地低下眼帘。
金小小在座位上举起右手,顾校长冲她颔首示意。
“我愿意向法教员行礼。”金小小站起身说,环视左右,“我愿意行礼,是因为不想违犯校规。我们每个人坐在这里,想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大家不要因为一个不值得的人而失去在这里继续学习的机会。”
女孩子们听了金小小的话,都心有所动,有些人垂下头去眼眶开始泛红。
何欣然见大势已去,有些失落。她定定神,抬起头注视顾校长请求:“不管怎么样,我还是不愿意向她行礼。为了不影响大家,我请求顾校长免去我的班长职务。”
女孩子们都惊讶地望向何欣然,有些人又开始动摇想要继续支持她,更多的学生则在看过她后又转向顾校长。
顾校长平静地看着何欣然,慢慢点头:“你现在这个状态的确不适合再担任班长,等过一阵子我们再讨论你任免的事情。你们现在先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