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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春天过去(出书版完结)-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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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想,朋友们如果知道了,是否会惊讶?是否会祝福?他们又该如何面对傅昭阳呢?
    想着想着又忍不住叹口气,就觉得自己庸人自扰。邵声的心意尚且不明了,就已经假设了这么多可能。
    莫靖言一时希冀,一时揣测,只盼着假期快些过去,等天气转暖就又能在岩壁下和他重逢了。
    开学后第一周,莫靖言在BBS看到方拓上线,二人聊了几句,简单交换了假期见闻。莫靖言忍不住问道:“这学期少爷还给你安排了特训么?我能继续去蹭么?”
    方拓很快回复,“我回来就问了师父,他说最近夜里太冷,岩点冻手。”
    莫靖言有些失望,“哦,酱紫啊。”
    方拓发了个笑脸,“:)莫莫姐你也想爬了?我也是啊,手痒痒得想挠墙。”
    莫靖言心想,我何止想挠墙,简直想挠人。少爷忽然之间就无声无息,好像人间蒸发一样。没有训练的生活一下少了盼头,变得平淡乏味起来。
    虽然夜间方拓不再特训,但攀岩队的日常练习依然按部就班地进行。大多数队员在家蛰伏了一个假期,吃得好睡得好,难免添了几斤秤。这段时间乍暖还寒,不大适合岩壁练习,队员们便拿出更多时间进行有氧和重量练习,恢复体能。
    方拓在BBS上对莫靖言诉苦,“我跑20圈只比假期前慢5分钟,引体少做两个,就被师父训了一顿。他好魔鬼!”
    又说,“压筋的时候师父痛下杀手,简直是在废我武功啊!!!因为他说在家练习不了跑步和力量有情可原,柔韧性也荒废了就罪无可恕。”
    莫靖言笑,“本来就是,隔天练习几分钟就好。”
    方拓打了一串省略号,“……我每天吃太多,弯不下腰。”
    莫靖言大笑, “哈哈哈哈。”
    方拓发消息说:“我觉得,师父最近脾气不好。”
    莫靖言想了想,回复道:“因为你底子好,少爷才严加要求。他们马上毕业,迫切希望新队员能早日挑起大梁。你在队里,应该知道他们那一批老队员对这个集体是怎样的感情。而且这一批高手就要走了,你如果不抓紧练习,的确可惜。你体谅一些,他对你是恨铁不成钢。”
    方拓发了个笑脸,“嗯。我特别爱和莫莫姐聊天,真像个大姐姐,让我觉得心境平和。”
    莫靖言在屏幕这端哑然失笑。不知何时这些形容词竟然也和自己关联在一起,仿佛昨天,她还是别人眼中懵懂天真、娇声娇气的莫小妹,现在居然成了小师弟眼中心境平和的大姐姐。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继续更欢迎大家踊跃冒泡
    第十八章(下)
    三月刮了两场大风,骑车走路的人都歪歪斜斜的,林荫道上掉了一地枯枝。大风吹开一树树浅嫩明艳的春花,长空一碧,煦日和暖,前几天还穿了羽绒服的学生们纷纷换上薄绒衣和风衣,还有俏丽的女生已经穿上短裙。校园里的气氛随着气温的上升而热闹起来,在兴致昂扬的朋友中,莫靖言显得有些郁郁寡欢。开学后她明显感觉到邵声的疏远,夜里的特训依然没有恢复,她怯怯地发了一条站内信息,问他现在夜里的气温是否已经可以练习了。
    邵声回复说:“正在准备毕业论文答辩,时间有限。”
    她又问,“那你放弃方拓了?”
    他说:“怎么会,还有攀岩队的日常训练呀,我给他加码了。”
    莫靖言委屈,心想,你明知道我不能参加日常训练。
    她有些难过,不知是否因为自己和傅昭阳彻底分开,他的朋友就要和自己划清界限了。她实在没什么借口去找邵声,只能企盼在校园里游荡时和他邂逅,或者是从思睿和方拓那里听到关于他的只言片语。
    而平素看似悠闲的邵声在毕业前变得异常忙碌,他忙于准备毕业论文答辩,每周去有色金属公司实习两天,用方拓的话来说,现在要和师父攀岩需要提前一周预约。莫靖言夜里自习或慢跑时,路过岩壁都会放缓脚步,或者是进去转一圈,期待着下一刻他慵懒的声线自身后响起,带着若有如无的笑意。然而每每都是失望,一个人拉上铁门,悻悻离开。
    隔了一两周,她在教学楼前遇到方拓,忍不住说道:“现在天气暖和,咱们晚上一起去练习吧。如果少爷有时间就去指导,没时间就咱们一起玩,你说怎么样?”
    “我倒没意见,天天爬也没问题啊。”方拓挠挠头,“只是师父估计来不了了。”
    莫靖言好奇,“他毕业论文还差很多么?”
    “不是啊……师父最近在学西班牙语,在附近学校报了晚课。”
    “不会吧……”莫靖言心中诧异,“他说去欧洲攀岩,难道要在西班牙长住?”
    “不是西班牙啊,是巴西……只不过葡萄牙语班太难找,师父说,学点西班牙语也差不多。”方拓觑着莫靖言的脸色,声音渐低,小心翼翼地问,“莫莫姐,你不知道么?”
    莫靖言强作笑颜,扯了扯嘴角,“知道什么?少爷怎么忽然想去那么远旅行啊?”
    “不是旅行啊……”方拓支支吾吾,“那天师父和公司HR打电话被我听到了,他不让我告诉别人呢。他们公司要选人去巴西两年,师父他……申请了。据说入职后培训一两个月,就直接去那边工作。”
    莫靖言心中无比震惊,呆呆地站在原地。巴西,足球,桑巴舞,串在长铁钎上的烤肉……除此之外,她对这个国度几乎一无所知。堂兄去了美国,想起来已经是很遥远的地方,两年多只回来了一次。而巴西,莫靖言连它在地球仪上什么位置都不是很确认。南美似乎也是很辽阔的一片土地,巴西到底在上面哪个方位,距离中国有多远,她没有任何概念。只知道,这个熟悉的名字,陌生的国度,是她从未想象、也无法触及的遥远。
    又到了紫藤盛开的时节,学生活动中心门前再次出现了速溶咖啡的宣传摊位,连音箱中播放的几首歌都和去年相差无几,莫靖言本来是背了书包去图书馆自习,路过时不禁驻足,心中隐约有一种奇妙的预感。果然,和一年前一样,《All I Have to Do Is Dream》轻快跳跃的曲调重又响起,让人忍不住想要摇摆身体。
    第一次听这首歌,她和邵声并排坐在岩壁下的海绵垫上。起初他不过是悠闲地躺在那里,戴着耳机闭目养神,被她骤然调大了音量,愠怒地跳起来,看到是她,反而笑了起来。别人眼中难以亲近的他,对她却有那么多耐心,无论她是小气的、妒忌的、焦虑的、失落的、伤心的,他都会静心听完她的话。而他的话语同时又像是神奇的咒语,念上几句,她心口上的阴霾便散尽了。
    第二次听这首歌,她看到“地质之花”和另一个男生牵手而行,心中无比轻松。或许就是因为知道邵声没有选择别人,潜意识里希冀自己才是他心中唯一重要的人。
    啊,是这样么?他是从什么时候在她心中安营扎寨的呢?悄无声息,便已经成了最难割舍的人。在离别即将到来之际,莫靖言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对于邵声的感情,远比原本以为的要更加深刻和久远。
    她站在广场边缘,煦暖的春风带来紫藤馥郁的甜香,她抬头望着歌声缭绕的咖啡摊,于是隔着往来的喧嚣人群,在那么多青春昂扬的面孔中,看到了自己最想见到的人。而巧的是,他也在路边驻足,安静地望着她的方向。
    邵声和她目光相遇,只停留了那么一秒,便笑了笑,转过身去。
    莫靖言顾不得矜持,闪身绕过行人,小跑着穿过广场。站在他身旁时,她气都喘不匀,心中百感交集,几乎要哭出来。
    “莫莫,怎么跑得这么急?”邵声笑,“上课要迟到了么?”他说得云淡风轻,好像二人并没有长久不曾谋面。
    “要是不跑,你,你就走了……”莫靖言鼓足勇气,“明明看到了,你怎么不理我?”
    邵声“哦”地应了一声,目光瞟向教学区,“我们今天组里开会,说毕业论文的事情,我得赶紧过去。”
    莫靖言忍不住扁扁嘴,“我还以为,你是忙着去学西班牙语呢。”
    “也要啊,不过不是今天。附近没有学习葡萄牙语的地方,只好学个类似的,有些麻烦呢。”
    她有些委屈,“你真的要去巴西了?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
    “刚刚决定的,也没遇到你,没机会说呢。”邵声微一笑,“再说,我知道方拓他们会转告你的,这不是么?”
    那怎么一样?这么重要的决定,我当然想听到你亲口告诉我,好给我挽留你的机会。莫靖言这样想着,带了埋怨和不舍,微仰着头看向邵声。他表情平静,垂着眼帘,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此时他是这样真真切切的一个人,长手长脚,肌肉结实、肩膀宽阔,却并不粗壮魁梧;浓黑的眉毛,挺直的鼻梁,眼神清澈却从不会睁圆双眼,于是那些情绪都若有若无地隐藏在睫毛后面。莫靖言不知多少次和他碰面,但却从未像此时此刻一般,眼神胶着在他身上,不想离开。她有些羞怯紧张,一颗心剧烈地跳动,言词被堵在胸口;但又焦虑着想要找个理由,将面前这人留下来。呆了半晌,莫靖言醒悟自己的目光太过炽烈,不禁低下头来。
    她的长发柔顺地垂在脸旁,让人想要伸手拨开。而这一幕,此前曾有另一个人和她上演,那时二人甜蜜地微笑对望,幸福得让人嫉妒。邵声暗自攥紧了拳,不去触碰面前的女生,“没有事的话,我要走了。”
    “我……你……为什么要去巴西啊?”她略有哀戚地问。
    “补助比较多啊,是国内工资的几倍。而且,那里是个非常有活力的国家,可以冲浪、攀岩、滑翔;有山有海,有雨林;有桑巴,有足球,有嘉年华。”邵声一一细细数。
    可是,我去不了啊。莫靖言心中憋闷,那里没有我们带着大狗一同撒欢的景象啊;又或者,你曾描述的一切并不是你最向往的,一个激情四射的国度更让你热血沸腾。她嗫嚅着,“可是,巴西似乎好远呢,都不知道具体在哪儿……”
    邵声轻轻跺了跺脚,“差不多就在脚底下。”
    “那……我,我们说好的事,可怎么办?”莫靖言心酸,“你不是说要一起去野外攀岩么,还要养条大狗带着?你还说,以后会看我老年组比赛的啊。”
    邵声失笑,“莫莫,我是去工作,你别说的和我要上战场似的。我又不是永远不回来了,过几年,我们还是会见面的啊。”
    “可是,我还要等你教我攀岩呢。”
    “我不在,自然还有别人。到了下学期,你也可以再回到队里,现在女队中缺少生力军,你要努力啊。以后和方拓比比看,谁进步比较快。”邵声笑了笑,“有些事不要计较别人怎么看怎么想怎么评论,之前昭阳的确有他的不得已。现在楚羚要出国了,你回到队里,其实也是我……是每一个关心队伍发展的老队员乐于看到的结果。”
    “但是,即使回到队里,你也不在了啊。”莫靖言此时不再关心自己是否能回到攀岩队中,只是带了些倔强和懊恼,抬头看着邵声,不知不觉,脑海中这句话竟跑了出来。她连忙慌乱地补充道:“我是说,朋友走那么远,大家都会舍不得吧。”
    邵声一怔,平素戏谑的笑意变得柔和,“就算都在北京,毕业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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