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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木高兴的跳起来,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后,对着苏颜喊:“生日快乐!”
苏颜愣了下,道:“生日快乐!”
很快苏颜也升了初三,每天拥有庞大的作业量之外还要进行长跑训练,为中考加分做准备,800米是苏颜的噩梦,而她的体育成绩也是全班最逊的,因此对于这种训练她也没怎么认真过,做做样子罢了。
反倒是司木比她上心很多,每天都会念念叨叨的问她情况,再之后索性放学坐在操场边做监督,苏颜绕着圈跑,他则坐在台阶上做作业,也是这个时候很多人才得知苏颜竟然已经有了弟弟,同时有了后妈。
苏颜一开始是很介意让人知道这事的,她并不觉得这种事有什么可炫耀可光荣的,但现在因为邹吉芬在对她和对司木的态度上并没有高下之分,而司木和她的关系也挺亲近,与其说是外人,事实上同其他亲生的并没有两样,因此也就不怎么反感让人得知实情了。
司木知道这一年对苏颜的重要性,每天懂事的也不吵着和她闹,其实以前也不怎么闹,就是爱跟在她身边,走哪跟哪。
但司木的懂事和监督并没有让苏颜取得好成绩,体育如此,其他科目也一样,总分加起来勉强占了个中等水平,苏颜上不了高校,最后选了所分数线较低的学校就读,虽然路远了些,但至少还算高中。
九年义务教育过后高中的学费于苏家而言就有些压力了,何况还有苏颜以后在校的生活费,这于他们而言都是不小的支出。
苏颜这个夏天没再只顾着疯玩,而是在一个私人单位做起了零工,农村的劳动剥削是很严重的,每天累死累活可能都挣不了几个钱,尤其是像她这样的孩子更是拿不了多少,但有,总比没有好。
陈群得知后也和她一块开始打工,陈群家的条件和苏颜家差不多,她这次考的比苏颜还差,只能上中专,本来打算直接辍学,但年龄实在太小,不上学能干嘛?
现在是这个季节最热的时候,他们做的是计件的活,有多少算多少,一个车间里摆几张长桌,一群人围着坐在那,手上的动作一个比一个快,比着赛似的。
累也就算了,问题还热,农村条件差,尤其是像他们这种并不正规的私人单位,更是把人当牛使唤,一个车间那么多人只有两只电扇呼啦呼啦转着,带出的风都是热的。
苏颜脸上的汗跟下雨似的没停过,她耸肩蹭了把,随后转头看一边的司木。
小孩全身也跟泡在水里一样,衣服裤子都渗出了汗渍,苏颜拿手背在他额头上抹了把,道:“你赶紧回家吧!吃饱撑着在这受苦?”
他用力甩几下脑袋,汗水像散花蹦出来不少,撩起衣服一擦,埋头又帮着苏颜装零件。
他道:“我不要回家,我不怕苦!”
前几天苏颜早出晚归,回来后也一脸疲惫的倒床就睡,司木看着心里不舒服,这就跟看着邹吉芬辛苦也会难受是一个道理,缠着她问了好久才知道跑出来打工了,这事邹吉芬和苏银国都知道,两人对于自家孩子勤工俭学没什么意见,自然不会阻拦。
司木不一样,这么久相处以来苏颜不算娇生惯养,但又何曾这么疲累过?尤其在亲自看到苏颜工作环境后,那种类似心疼的感觉便越发明显,尽管他现在不过才10来岁。
他是很不愿意苏颜来这个地方打工的,但苏颜主意大,尤其司木还小,他说的顶个屁用?没办法,也就只能硬跟着来了。
苏颜抬手又撸了把他额前的头发没再说什么,这小子执拗的很,脾气真上来了谁都说不动。
烈日炎炎,苏颜傍晚到家后脸色有些不太好,没多久开始捂着的肚子跑厕所,几次下来后司木蹙着眉心站在她面前担忧道:“姐,去医院吧!”
苏颜摇头,肚子难受的直冒冷汗,这几趟下来估计里面都空了,但就跟装满水似得不停‘咕噜咕噜’叫唤。
“估计中暑了。”苏颜舔了舔略显干燥的嘴唇,游移不定的看着司木,半晌后又道:“你知道中暑该怎么办吗?”
司木歪头想了想,吐出两字,“刮痧。”
“嗯,你刮过吗?”
“没有。”
苏颜沉默了,她很少中暑,以前偶尔有这情况都是在学校让陈群帮着刮的,但现在这个时间能找谁?尤其中暑症状还不轻。
当她在考虑是该等那两夫妻回来后让邹吉芬帮着刮一下呢?还是忍着到明天去了单位找陈群帮忙?犹豫不决的时候,司木磕磕绊绊的道:“我、我试试吧!看、看见过怎么弄。”
苏颜趴桌子上掀眼瞟了他一眼,不怎么信任,“行不行?”
“试试吧!”他蚊子叫似得又说了遍。
苏颜想反正不会缺块肉,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和现在一样,便道:“那你去拿东西吧,知道是什么吗?”
“知道。”司木说完转身飞快的跑了出去。
回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一只瓷碗,里面是白酒,另只手拿着调羹,走到苏颜面前先让她审视了遍,随后巴巴的看着她。
司木人矮,苏颜为了他能方便动作特意搬来了他的小板凳坐上,然后探手将自己背部的衣服缓慢拉了上来,随着布料逐渐往上显露出白皙的大片背部,上面还有着胸衣绑过的痕迹,年轻充满朝气的身体这时也有了些性感。
司木愣愣的看着,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直接的看见一个异性的身体,尽管只是一个并不隐私的部位,但也让他莫名觉得脸热,体温阵阵的往上涌,他还不能很好的解释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但潜意识里明白正常情况下不可能看到这样的情景,他觉得有些羞涩不禁低头移开视线,拿调羹搅拌碗里的白酒。
“喂,我准备好了,你快点!”苏颜等了好一会对方没反应后忍不住催促道,她并不知道司木心里在想什么,对于一个小自己四岁的孩子她不会把他当异性看,自然更不可能去思考太多,而且以她对司木了解估计他还不懂何为男女之分。
司木被她的突然出声吓了一跳,手中的调羹碰到碗沿发出一声脆响,他吞了吞口水,然后抬手往苏颜背上刮去,光滑的调羹边沿和底下的皮肤产生的摩擦让他更觉异样,目光随着上面浮现的红痕而变得水润。
苏颜确实中暑了,没几下就有红痧爆了出来,司木拧了拧眉,但手下的力道一点都没有减轻。
可就算他再努力也不过是个孩子,没多久就手软了,苏颜很轻易就感觉到了这一点,她道:“休息一会!”
司木看了她后脑勺一眼,并没有坚持,而是低了头显得有些沮丧。
刮个痧整整刮了半个多小时,苏颜坐的整个人都僵了,她起身动了动四肢,感觉比之前清爽了很多。
司木站在她身后目光游移的看着她,脸上红扑扑的仿佛涂了胭脂一般,苏颜转身瞧见后愣了愣,道:“脸怎么这么红?又热了?”
司木有瞬间的慌张,摇了摇头,大声道:“没有!”然后端着碗跑了出去,看的苏颜一阵莫名其妙。
没多久便开学了,苏颜一个人拎着大包小包去了学校,看着周围其他有家长相陪的学生,她抹了抹额头上的汗,也没多大反应。
☆、回忆初(九)
高中的课业量是初中所无法比拟的,一天24小时被安排的异常紧凑,就连吃喝拉撒睡都得挤着时间过,回想之前的生活苏颜竟开始觉得奢侈起来。
学校每两到三周放一次假,也就是说苏颜每月回家一到两次,对这一现象每个人都无所谓,包括苏颜在内,当生活被课本习题排满的时候,她也已经没有任何心思去缅怀或惆怅,她甚至连抱怨当下的时间都没有。
只有司木例外,他不是个容易产生习惯的人,但一旦有了所谓的习惯后就又很难再戒掉,当他发现上学不会再被人拽着领子警告走边上点,也不会有人在饭点不耐烦的叫他快点吃饭,睡觉前后对面的那张床上更不会再有一个睡眼惺忪的人,他开始觉得少了苏颜原来也会如此不适应,而对于苏颜开始上高中的新鲜感也顿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说的苦闷,司木又开始变得沉默,比以前更沉默。
已经11岁他不会知道,前两年和苏颜形影不离所产生的依赖,影响的不单单是现在的他。
大半月后苏颜几经碾转回了家,刚下城乡公交便听见身后有人兴奋的喊:“姐,姐!”
苏颜转身,看见司木挥着手奔过来,端正清秀的脸上是极度灿烂的笑容,他一把牵住苏颜拎着包的手,笑的有牙没眼的又唤了声:“姐!”
“啊!”苏颜愣了愣,被他这么兴奋的反应有些吓到,随后道:“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
昨天司木有给苏颜寝室打电话,自然知道她今天回来,他几乎每天都打,但能找到苏颜的次数很少。
“等多久了?”苏颜看着他红扑扑的脸,“你怎么来的?”
“不知道!”他没注意时间,“走路来的。”
“走过来的?得大半个小时吧?家里人知道吗?”
“知道,我和他们说了!”司木仰头高兴的看着她,他现在的身量还比苏颜矮不少。
苏颜皱眉,怎么说都还是个小孩子,走远路这么过来他们也放心?
换了只手拎东西,另一只虚虚搭住他的肩,“走吧,看车!”
司木任她领着走,目光扫到她手上的东西,“姐,我帮你拎。”
“不用。”袋里是换洗下的衣物还有一些课本,虽说不多但也挺沉,司木那小胳膊小腿肯定吃不消。
苏颜本打算叫辆黄包车回去,但这么一来又得花钱,数额不大可也够她在学校吃两餐的,现在于她而言最重要的就是能省则省。
“你还能走回家吗?”苏颜低头问司木,“不行我们就坐车。”
司木看看停马路口的一辆辆黄包车,坚定道:“能走。”
“真的?”
“嗯。”
“那走不动了就说。”
“好。”
过了大马路车辆便少了起来,苏颜放开他让他一个人走,自己则时不时的换着手拎东西,其实还是有点沉。
越往后就越偏僻,零星的也有几个年纪小的男男女女经过,苏颜突然道:“你几年级来着?”
“六年级!明年就能上初一了。”
“谈恋爱了吧?”司木到苏家的时候9岁,现在也就过了两年,时间不长,但在苏颜看来自己依旧算是看着他长大的,所以对于司木的长相没太大感觉,可别人只要见过的都说司木长得好,想来在学校也该是混的不错。
这个问题有些突兀,司木愣了愣没反应过来。
苏颜以为他没听懂,又道:“就是女朋友,十一岁了吧,现在孩子早熟也该开窍了,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司木明白过来后顿时涨红了脸,他和学校里的同学关系都不亲近,也不怎么和他们说话,人际关系简单的同时对很多事也显得比较懵懂,可这不代表他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