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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刚想要开口,胸腔的伤口就剧烈的疼痛起来,他极力稳住情绪,咳嗽了一阵子,慢慢平复下来。刚才,他差一点就忍不住要失控了。
“你不就是瞅准了这一点,才对她下手的吗?要怪只怪我棋差一着,叫你摆了这一道!”
“过奖。”霍志谦不紧不慢的将炼乳倒入咖啡,慢慢的搅动着,“姜还是老得辣,年轻人还是多多历练得好。”
“哼,”欧阳讥笑了一声,“你不是已经达到目的了吗,还想绑住她做什么?”他深吸了口气,突然转过神来:“政府的新项目……欧氏也会退出竞争,你满意了吧?”
“欧世侄,别这么说,”霍志谦轻轻笑了起来,摇动着手指,“当初我们可是最好的合作伙伴,一起整垮了一批大中型金融企业,比如天瑜,嗯?如今放眼整个A市,也就只有你,够得上资格和我一较高下,我可是对咱们这场较量非常的上心呢,你怎么能这么轻易退出呢?”
欧阳的脸上波澜不惊,看不出什么表情,先前的震怒稍稍收敛,如今竟能挤出一抹笑来:“那我倒是忘了,霍总最擅长釜底抽薪,倒打一耙。你把收买顾正烈逼死韩卫梁的罪名全都往我头上一扣,自己摇身一变,唱起了红脸儿,可真叫晚辈的学到了不少东西。”
夜色一点点降下来,窗玻璃上跳跃着的灯火,倒是流离不定。两人都在笑着,只是中间莫名的一种僵持在打破,那气氛无端的诡异起来。
“过奖过奖,收买顾正烈这么绝的招数,若不是欧世侄聪明过人,依我这老糊涂,是决计想不到的。”
兵不厌诈。欧阳只觉得胸臆间充斥着一股懊丧感。早在他第一次发现韩笑和顾少白交往时,就派人调查过顾正烈这个人,得知他的品行和正在天瑜就职,就曾打过这个算盘。只是那时她与韩笑并未闹得这样僵,犯不着用这样狠辣的招数。后来韩笑屡屡为了顾少白罔顾生死,他便慢慢的动了心思,他知道霍志谦发展至今,银泰始终在金融界呼风唤雨,与他背后的那点不干不净的黑社会背景撇不开关系,于是由他设计布了圈套,霍志谦着人执行,先让人故意输些钱给顾正烈,然后将他诱到澳门去豪赌,在他尝到些甜头后,一次让他输得血本无归。在黑社会的逼债之下,顾正烈走投无路,再由霍志谦出面,以许诺顾少白大好前程作饵,使顾正烈不得不为他们办事。
一来使得韩卫梁乖乖下台,天瑜唾手可得,二来也绝了韩笑的心思,让她和顾少白再不可能。偏没想到,他算漏了霍志谦的心思,在这之中,他竟然也对韩笑起了心思,竟然趁火打劫,将所有罪名推到他身上。起初他以为霍志谦是想用韩笑要挟他什么,他还能静下心来慢慢的等着,毕竟,有所图的人是对方,他只要静待对方提出要求,可是渐渐的,眼看婚期在即,霍志谦竟然没有一点儿反应,这下,着急的却是他自己了。
他慢慢的清醒过来,心底却早已凉了一片:“霍总果然是一个成功的商人,霍总的这一次奇招,令我很是钦佩。”他话里有话,显然讽刺他不择手段的利用一个女孩子。
霍志谦当然听得出弦外之意。
只是轻浅的笑着:“欧世侄也是后生可畏。只是一个成功的商人,就要懂得衡量什么对自己有利。”他指了指桌子上那一份堪称“丧权辱国”的合约,“虽然条件令我很心动,不过我想欧氏的董事会是不会同意欧总这样乱来的。”
欧阳的眸光一震。这份合约,当然是没有经过董事会批准生效的,只是他私下里拿来与霍志谦交换韩笑的筹码。他一直以为霍志谦只是诱骗韩笑来达到一些更大的利益,可是没想到,他压根没打算点头,难道他想狮子大开口,换得更多的东西?
霍志谦像是窥出了他的想法,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我看的出,欧总对你的小女朋友非常的上心。这份合约对我来说也许是百利而无一弊,但是,它比不上一个人在我心里的地位。所以,我拒绝。”
欧阳端在手里的咖啡剧烈的震了一下,几滴浓浓的液体溅了出来。这句话,比当初他知道霍志谦过河拆桥时,更让他倍受打击。他说:这份合约,比不上一个人在他心里的地位……那个人是谁?是韩笑吗?
不,不可能。他们才认识多久,怎会有这样深厚的感情。他本能的否认这一想法,可是心底却涌起更多的恐惧,害怕这一切会成真。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真是千般算计,到头来自食苦果,反而亲手把她推向了别人的怀抱。
霍志谦又扬起那不冷不热的笑容:“欧总与其在这里游说我,倒不如求一求你那小女朋友,比较有效。我可是亲眼看着她为你掉泪呢,说不定她会心软?”
他知道,他们其实都知道。韩笑这样的女孩,表面上看起来柔弱,其实骨子里有一股韧性,只要她认定的事,不管是对错,她都会闷头脑子的载进去,不撞南墙不回头。这种关头去对韩笑说明一切的真相,她只会以为这是他更深的阴谋,继而永久的拒绝他。
欧阳闭了闭眼:“既然她选择了你,我尊重她的选择。”
“那就好,既然她选择了我,她今后的事,也不劳欧总操心了。”
这场谈话终将是无疾而终。欧阳略显吃力的站起来,面色已经恢复了冷凝:“那么,我们就在政府的新项目上,再一较高下吧。希望到时霍总可别再用什么胜之不武的手段。”
虽然他极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一想到明日,那个人,即将成为别人的妻,语气就显得咄咄逼人起来。
相反,霍志谦的态度却一直是淡淡的,在欧阳离开后,又独自在座位上坐了一会,凝着对面那杯没有加糖的浓黑色咖啡,怔怔的出神。
就在来到这里之前,他也以为自己会答应合约上的内容。毕竟,上面的条件太诱人了,一旦签下了这份合约,只怕十年内,银泰将成为A市金融界当仁不让的龙头老大,再无人能出其右,而欧氏再怎么翻腾,也不可能撼动银泰的地位了。
商人本来不就该唯利是图的吗?他接近韩笑的初衷,也不过是为了那拿捏住欧阳的死穴,免得将来他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如今,他可以换得更好的东西,他却拒绝了。
那一刻,几乎是本能。
脑海里浮现的是那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她笑的时候,她强装独立的时候,她在飞机上疲惫的睡去的时候……
他从虚幻的泡影中挣扎出来,猛的摇了摇头,不是的,一定只是因为那张脸,那张酷似他前妻的脸。
芊芊……芊芊……他这一辈子,唯一对不起的人呵。
因为歉疚,才会不由自主的想要对那个人好一点儿吧。
因为遗憾,才会用尽手段想把她留在身边吧。
六十七、婚礼
翌日,是个晴朗的好天气,仿佛为了映照这个日子。
韩笑穿上名家设计的婚纱礼服,仍是一脸素颜,坐在化妆室里,对着镜子,怔怔发呆。
身后,不知何时,霍志谦已经出现。
厚重的落地窗帘掩住了外面灿烂的阳光,也掩住了他脸上那一抹晦暗的颜色,从镜子里能看到的只是他一身白色礼服,修长的身形,宛若童话里的王子。
他倾下身,随手拿到搁置在梳妆台上的一把桃木梳,悠悠道:“来,我替你盘发吧。”
这是新娘子礼仪上的一部分,由新郎为自己的新婚妻子盘发。霍志谦自然不可能会这种女人家的手艺,大约是婚礼前刚刚学了一点吧,镜中看来,他的表情闲然自若,手法算不上熟练,但却应付的来。
将她的最后一缕散发固定好,他放下梳子,手指轻柔的穿过她的发,露出那一截光洁白皙的颈子。
镜中的她,始终低垂着头,长睫在眼下划出一道阴影,随着他盘发的动作,略微的颤抖。
她在害怕吗?害怕这一刻的到来,还是害怕嫁给他?
都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不明确自己的心吗?
他轻轻笑着,嘴角的弧度却有些冷了。手指眷恋的抚摸过她的发,真的很柔顺,就和当年的芊芊一样。当时他们结婚,他还是个穷小子,没有能力给她最盛大的礼仪,唯一能做的,也只能是为她盘发。一丝一缕,细致的盘好,为此他曾经跑进理发店,跟美发师傅学了很久,只为她能在婚礼上,成为最漂亮的新娘子。
他取出一旁化妆盒里的珍珠簪子,为她将盘发高高挽起,这个寓意是好的。
代表了,他从此以后,是她的丈夫。
可是坐在梳妆台前的女子,显然不是芊芊,因为她脸上只有淡淡的忧伤,而不是甜蜜的幸福。她并不是心甘情愿嫁给他的,就像他一样,娶她也是动机不纯的。
这个世上,到哪还去找他的第二个芊芊呢?
终于,她抬起眸子,清澈如水,嘴唇微启,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被他携住了手,他唇边的笑意更深了,仿佛什么都没察觉到,只是说:“下去吧,时间差不多了,别让宾客们等太久。”
他往前走了一步,可是她仍停留在原地,手掌被他握着,固执的想挣脱出来。
他转身,对上她仰起的脸孔,眼神是那么飘渺和不确定。
“你将来……真的不会后悔吗?”她的声音很小,充满了无助。说到底,她也不过还是个小孩子。
他笑了:“这句话,你应该问自己吧。”那笑意的眼底,确实骤然涌起的冰冷。“好了,别让神父等太久。”
这一次,他没有在停留下来等她,而是拽起她的手腕,几乎拖曳的将她带出去,腕骨被硌到,生疼生疼的。
是后悔了吗?可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从没有这样怀疑过自己的决定。她知道一切都来不及了,可是仍然疑惑,如果这一步她走错了,将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他们选择举办婚礼的酒店,是一家依着海边的度假酒店,海景自然是很好的。不远处还有私人的港湾码头。偶尔能看到游艇在海面上疾驰而去,留下一长串白色的泡沫。
教堂是用很漂亮的彩色琉璃瓦制成,自助餐饮台和新人行走的路径上方,都有绿色的藤蔓密实的覆盖起来。正午时分,日头正好,琉璃瓦折射出迷人的气色光彩,从那密密麻麻的绿荫缝隙里漏下来,洒在新人的身上,缀成点点碎金。道路两旁都铺满了昂贵的香槟玫瑰,旖旎的芳香沁入鼻间,依稀还能看见上面的露水。是谁的眼泪,落了一地?
韩笑的脸上,是一种从未有过的肃穆神色。虽然她一直知道结婚是一种神圣而严肃的礼仪,可是那应该是幸福的,微笑着的,可她的表情,只会让人觉得僵硬。
宾客间窃窃私语,她越发觉得不对劲,可是实在不知道哪里不对了,不远处的前方,庄严的神父还在等待着他们。她只觉得不安,可是手掌被身旁的男人牢牢攥住。
直到路过一对贵妇,听到她们的小声谈话,她才明白,新娘是应该由长辈牵手陪同走上红毯,再送到新郎手中的。而她头上的白纱也没有放下来。
霍志谦也许根本不打算这么麻烦,只想着把她押上神坛了,更不屑亲昵的为她揭开白纱。
一切,都是自己自作自受吧。她虚浮的笑了笑,任他牵着自己的手,手腕上已经被硌出了一道红痕,可是她毫无所觉,他也像丝毫没有察觉,仍是大步向前走着。
观礼的人群中,发出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