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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我在新闻里看到了,你被记者偷拍到的时候,是在我家外面的马路上。”
他沉默了几秒钟,终于承认:“是。”
她浅浅的啜泣了一声,眼泪从眼角滑下来,仿佛怕惊动什么一样,轻轻的问:“为什么?”
“我只是很想你。每次我回去,总觉得还能再找回你一样。”他笑了一下,声音还是淡淡的,“虽然我一次都没有再看到你。”
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你知道我想听到的不是这三个字。”
她哭得说不出话来。
他沉默了一会,终于说:“你在哪里?我很想见到你。”
“对不起,”她还是重复这三个字,泣不成声,“我知道这次的事给你带来很大的麻烦,我离不开……”
他问:“你也是身不由己的,是吗?他是不是把你软禁起来了?”
她吸了口气,说:“是。”
她还是没有和他说怀孕的事,也许是不想在这种关键时候,更增加他的顾虑。
他很果断的说:“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你不用担心太多。”
他说要处理,可是该怎么处理呢?这是爆炸性的丑闻,霍志谦手上有证据,那卷视频带子,还有她自杀的医院证明,每一条,都足以置他于死地。
她沉默良久,他终于说:“等一切都结束,我想见见你。”说完后,不确定的加了句,“好吗?”
她哽咽着,语音模糊的说:“好。”
他挂断电话,她在枕头里埋头痛哭。世间那么多轰轰烈烈的爱情,而她和欧阳,甚至算不得一对情人,他们几乎没有一天平心静气的好好相处过,那么多的误会纠缠,她不堪烦扰,只觉得累了,很累了,可是当她真的从霍志谦口中听到欧阳要身败名裂了,坐牢了,内心却溢起一种万箭穿心般的痛。
可是欧阳并不是一支箭,他是刻骨的毒,从她六岁那年起,就渗透进她的生命,蔓延到她的呼吸血脉中,想到会痛,不想也会痛。千刀万剐不过如斯,粉身碎骨不过如斯。
不是没有得到过,只是他们都不懂得珍惜。
所以失去了,才后悔莫及,痛苦万分。
很多人生离死别,很多人至死不渝,而她,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有意识到过,她爱他。直到刚刚那一刻,在电话里听到他的声音,那久违的声音,那些尘封心底的,终日惶惶的,无法理解又不敢触碰的莫名感受,原来,这是爱。
原来,她曾那样爱过他,所以会在纠结选择中痛不欲生,所以会因为旁人的纷扰而误会,痛恨他。
只因为爱。
原来,一直是爱。
他说爱她,她从不相信,或者不敢相信。直到这刻,她才确定,就算她会害他坐牢,害他失去一切,他还是会爱她,一直爱,到现在还没有停下来。
如果可以,她真的宁愿这辈子不曾认识过欧阳。这样,也许现在,他会过得很好,而她也会很好。
没有得到过,亦不会失去。也就没有这么多痛苦。
指端逐渐的下移,停留在自己的小腹上,他的出现,如同流星从她的生命中曳过,却做不到不留痕迹。也许是阴错阳差,她为他留下了血脉。如果他将要坐牢,她也会告诉他:
我和孩子,都会等你。
*
半夜里,她睡到迷迷糊糊,感觉到颈子上一圈湛湛的凉意,激起皮肤上一阵战栗。
她朦胧的睁开眼睛,黑暗里看到霍志谦那一双透亮的黑眸,吓得“啊”一声叫出来。
他的手掌成环状,抚在她的脖颈上。那姿势看样子像要扼死她,可是他的手并没有用力,甚至没有贴着她的皮肤,只是保持着这个姿势,虚浮的打量着她。
她有点害怕,身子向后挪了挪,他还是没有松开手,她这才看见他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里,握着她下午塞进枕头下面的手机,顿时心虚起来,目光也垂了下去。
霍志谦审视着她,瞧见她这种目光,便知道自己什么都猜中了。
他硬生生的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按在了背后的墙上,声音冷得如同一把冰刃:“你用这个打给谁了?”
她偏过了头,不敢看他,可是被他捏着下颌强迫着转回脸来,又一次的质问:“你打给他了?”
她是认定了他不敢对自己怎么样,索性把心一横,生硬的说:“是,我打给欧阳了!我把你的一切计划都告诉他了!”
“你敢!”他压抑着胸中翻腾的怒火,大掌锢在她的颈动脉周边,渐渐收紧。
她的呼吸愈发艰难,只苍白无力的看着他。他的脸渐渐变得不清楚,声音也是忽远忽近的:“我真是不该放过你。你这个女人,简直是没有良心的。你是我的妻子,却帮着别的男人来拆我的台!你把这一切都告诉他又能怎么样?就算他把全国最好的律师团都搬来也没用了!这个罪名他是坐实了!”
她奋力的昂起头来,迎视着他:“就算他会坐牢,我也会等他。而你,总有一天会遭到老天的报应的!”
他一震,目光如同淬了剧毒,用力的盯着她。同时手上的力量不断加紧,五指的指骨发出“咯咯”的响声。她只觉得每一次呼吸都夹着剧痛,喉骨在他的用力下几乎都要被捏碎了。
“我只是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你这么冷血的女人!我为你做了多少?你不爱我,刻意疏远我,我可以每晚在外面磨蹭到深夜,在公司睡,在书房睡,你对他念念不忘,我装作视而不见,甚至在你和他发生那样肮脏不堪的事以后,我也能一声不响的带走你。我以为我做了这么多,你至少会对我有一点点用心,可是我深夜不归,你照样不闻不问,甚至我把我们的订婚戒指送给了别人,你也能还能保持着冷静自持,我就没想过还有什么事能让你上心的!哦,每次他一出事你就会心神不宁,我只要做了什么针对他的事,你一整天都会坐立不安。你在我面前,连演戏都不屑!你觉得我是在利用你么?我给过你机会,哪怕你稍微做得像一点点霍太太的样子,我都不会这样不给你留一分情面!”
他的声音还在她耳边喋喋不休,她疲倦的合上了双眼,只觉得像做梦一样。
呼吸越来越困难,她还不如就这样死了好。
等到霍志谦终于如梦初醒般松开了手,她已经人事不知,陷入了昏迷。
深夜里急救铃被按响,值夜班的小护士揉着眼睛,老大不情愿的走进来,开了灯,看到白炽灯下面霍志谦惨白惨白的脸,和韩笑痛苦发青的脸色,睡意顿时去了大半。
她赶紧上前去摸病人的脉搏,给韩笑量血压,又把氧气管给她插上,在看到她睡衣敞开的领子里,白皙的颈子上那一圈乌紫发青的痕迹,很明显是被人掐住了咽喉遏止了呼吸,心底顿时一跳,抬起头犹疑的看了霍志谦一眼。
护士没有说什么,主治医生也赶来了,经过一番抢救后,确定韩笑没事,霍志谦才苍白着脸走出病房,站在走廊上抽烟。
走廊的座位上丢着一张今天的报纸,不知谁刚看过扔在了这里。
头条大标题是:欧氏痛失两亿四千万合约,管理者身陷丑闻,决策屡遭董事团质疑。
欧氏的董事会,他已经暗中收买了一半的成员。弥天大网已经撒了下去,只待慢慢的收网。只是,鱼儿毫无挣扎的入网,这出人意料的顺利,总让他感到莫名的不安。
无妨,在明天的例会上,欧氏一大半以上的股东就会投票弹劾欧阳的CEO地位,加上他自己官司缠身,一时间绝无可能找到办法脱身。
算算时间,只差不到十个小时了,十个小时以后,他最大的敌人便要一败涂地,从此再无翻身之日。
他把心头莫名的攒动归结为因兴奋而激动的心跳。
早上八点钟左右,韩笑醒了过来,靠在枕头上,脖子里那一圈乌紫的痕迹仍然触目惊心。
霍志谦去看过她,两个人四目相对,一言不发。他转身离开。
终是到了决裂的地步,他知,这世上再没有一个人会如芊芊那般懂他,这世上,也只有一个芊芊罢了。他早已心灰意冷。
病房里静谧如昔,韩笑已经看到报纸上的新闻。这几个小时恐怕是欧阳最难熬的几个小时,她坐在床上,眼睛一瞬不瞬的睁着,看着窗外。就算他不知道,她也在陪他一起等着,一起度过这最困难的几个小时。
可是她没有等来欧阳的电话,也没有等到霍志谦回来向她炫耀胜利的喜悦。当几名身着警服的人推开病房门时,她愣住了。
第二天几乎全城的报纸都报道了欧阳这一仗漂亮的反击。
面对董事会的弹劾,他看似毫无反击之力,却在最后关头,亮出了美国总公司的底牌。是了,欧阳早年还在学生时代,就已于美国发家,后来回国后才在国内创立欧氏,建造属于自己的神话帝国。可是A市的传媒不会知道,他的对手,包括公司内部的股东,都不会知道这件事。
然而,在股东们质疑因为他个人的丑闻导致公司连连失去大的合作项目时,美国总公司的注资无疑让他们张口无言。
而就在同一时刻,原计划将会列席会议的银泰霍总却因为停车场突发爆炸事故,没能参与会议,那一帮老奸巨猾的股东们顿时失了主心骨,在欧阳承诺年底增加分红后,纷纷倒戈投诚。
胜利的号角一旦吹响,便如连锁反应般,快得令人目不暇接。在欧阳身上最大的这起官司,因为重要证人姚助理突然反口,向警方承认是受了银泰高层的贿赂,在欧阳和韩笑的咖啡中添加了能够催口情的药物,并暗中安装针孔摄像机,拍下视频片段用以要挟两人。
形势急转而下,欧阳一下子变成了令人同情的受害者,相反,由于姚助理的证词中刻意提到了“银泰高层”,首先起诉的霍志谦反而成为冷血狠毒的伪君子。
最直接的反应便是股市了,欧氏的股价从今天早上开始就开始一路猛涨,到收盘时已经连续三个涨停板,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银泰的股价一直低迷不振。
一连串的反应令韩笑也瞠目结舌。没想到欧阳早已做好了万全准备,先前看似走投无路,不过是为了这最后一刻打出最漂亮最有力的一记反击。
在这急速扭转的形势中,唯一有一点,是韩笑怎么也想不明白的。
那就是发生在霍志谦车里的微型爆炸。
据警方的描述,他们在事故的车子里找到电线被动过手脚的痕迹,而爆炸的原因也是由于电线短路引起的自燃性引爆,很显然这起爆炸是人为的。
霍志谦的伤势并不算特别严重,因为他坐在后排,倒是开车的阿斌,发生自燃的核心位置极靠近离合器,他在发动车子的一瞬间引起爆炸,受伤较为严重,手臂大面积皮肤烧伤。
警方已经开始介入调查这起案件,到医院来也是例行的询问韩笑口供。停车场内四处都装有监控摄像头,除非是职业杀手,否则不可能避过每一个角度的摄像头。而如果凶手是专业的,也不会只用电线短路这种拙劣的引爆手段。
警方由银泰大厦的监控室调出带子后,很快就锁定了犯罪嫌疑人,当他们将那卷带子拿到韩笑面前让她辨认时,她几乎说不出话来。
“怎么?认识吗?”警察已从她的表情窥到了什么。
她只是捂着嘴巴,先是点头,尔后又剧烈的摇头。
“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