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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认识吗?”警察已从她的表情窥到了什么。
她只是捂着嘴巴,先是点头,尔后又剧烈的摇头。
“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这个人是霍先生公司的员工?”
她无法回答。因为摄像镜头里模糊的背影,竟然是顾少白!
几个不同角度的监控摄像头,连续的拍摄到他进入地下车库,和怎样撬开车门的全过程,就算她不说,警方也会很快查到他身上。他怎么会这样傻?明知道停车场里到处是摄像头……况且,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韩笑踟蹰不语,警方虽然知道她有所隐瞒,也逼问不出什么。
她刚刚能够下床走动,就叫护士扶着她到了霍志谦的病房。他和阿斌都是烧伤,为了防止感染,都住在ICU无菌室里。她只能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远远的打量他。
古人说,成王败寇,仅仅是一夕之间,那个扬言要让她和欧阳做一对亡命鸳鸯的男人,便已经躺在了这里。究竟是运气,还是注定。
她并没有感到幸灾乐祸的快感,或是舒了一口气,胸臆间的只有浓浓的惋惜。商场上阿谀我诈,危机四伏,许多人为其穷极一生的争斗,到头来,万贯家财仍不过是黄土一杯。就像她的父亲,从三十八层的高空坠落,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只扔下天瑜这样一个沉重的担子。
她叹了口气,转身慢慢的离开。步履蹒跚,就像一个花甲的老人。
晚上,警局再次打来电话,称是有人到警局自首投案,承认了在霍先生的车上动过手脚,请她来警局一趟,辨认疑犯。
韩笑的内心震动。她大约猜到,顾少白从一开始决定这么做,就已经没有抱着侥幸逃脱的心理。他已经做好了自首、坐牢的准备。韩笑不解的只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韩笑在警察局终于见到顾少白。他穿一身白的衬衫,就像学生时代她初次见他时那样,一身整洁,笑容干净,仿佛有阳光的气息。
只是如今,他的眼角淬了血丝,看起来疲惫,仿佛几夜没有睡好的样子。
她困惑的凝着他,问:“为什么?”
他抬起眼睛看她,目光那样认真,让人情不自禁的沉溺。就像是透过她,看到许多年前,那个抢过他的照片,一笔一画写着“我的小白”的天真女孩,就像是看到那个为了他,跪在地上堵住枪眼的勇敢女孩,就像是看到那么多灿烂美好的回忆……而此刻,它们正如手心的流沙,无论他怎么攥紧,仍是缓慢的流失,他甚至能够听到它们流走的声音,沙沙沙沙,他惶恐,他害怕,他曾经试过挽留,可是没有用,流沙流走了,当他再张开手心,其实已经空无一物。
只有他还在骗自己,还在紧紧的握着手心,告诉自己,其实她还在,一直被他牵在手心。他们说好的,要牵一辈子。
他最后一次,注视着她,说:“我爸爸应该告诉过你,是两家公司合伙要整垮天瑜。其中一家,是银泰,而另一家,则是欧氏。你大概不知道,欧阳和霍志谦两人是合作多年的伙伴了,后来不知因为什么事撕破了脸,你争我夺,不肯让步。而你,成为他们利用的核心。我爸爸对不起你,可是他也是受人胁迫。我希望你能原谅他。还记得那时候在电梯里,我说过,以后你遇到困难,我一定会帮你。我知道你的婚姻生活过得不快乐,我不能帮你解脱,我只好杀了他……”
回去的路上,韩笑坐在车里,把额头抵在冰冷的车窗上。车厢里起初是静静的,渐渐的,听得见小声的啜泣。
窗外是黑丝绒一般的天幕,有什么一划而过,如流星般闪烁。韩笑捂着脸,痛哭失声。
*
回到医院,韩笑什么也不想,倒头大睡。
第二天起来,她听到枕头边什么一直在震。迷迷糊糊的在床畔一阵找,拿到手里一看,竟然是上回顾少白带到医院来给她的那只手机!
这支手机她只用过一次,号码除了给她手机的顾少白外,就只有欧阳知道了。
她揉了揉眉心,觉得精神恍惚,听到他在电话里问自己:“现在方便见面了吗?”
霍志谦车子爆炸入院,欧氏的形势也扳了回来,她现在应该不会再被软禁起来。她“嗯”了一声,欧阳的声音变得轻松而愉悦:“我想立刻见到你。”
记得那时他说过,等一切都结束,想要见见她。如今,一切都结束了吗?
她说:“我在仁心医院。”
“好,我马上来。”
他挂断电话,韩笑看看手心暗下去的屏幕,再看看依旧晴朗的窗外,觉得心底,仍是一片空荡。
这个世界就一直是这样,不管你昨天是前途未卜,还是今天忽然形势逆转,太阳一样会从东边升起,再从西边落下,变化的,只是人的心境。
欧阳还没到医院,负责照料她的护工先过来告诉她:“霍先生醒了。”
她正好有几句话要跟他说,于是站起来说:“扶我去看看他。”
霍志谦已经移出了ICU,正躺在床上挂水,他侧着脸,被子把鼻子以下捂得严严实实,遮去了大半张脸,韩笑静寂无声的走进去,好半晌都不知说些什么,等近一点,才看清他似乎是睡着了。
他睡得不太安稳,眼珠还在微微动着,仿佛是在做梦,白腻的额头上沁着一点薄薄的汗。她一直觉得他残忍,可以不择手段,可是病倒了还是跟个常人一样,脆弱,需要保护。
她索性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下来,药水挂到一半,护士走进来给他换瓶,韩笑怔怔的看着。似乎是被这动静吵醒了,霍志谦倏的睁开眼睛,韩笑躲闪不得,一时间四目相对,觉得有点尴尬。
护士帮他换好瓶,他慢慢的坐起来,盯着她的脸。
韩笑一瞬间还是觉得害怕,那些话,她想了许多遍,觉得一定要对他说,可是面对这样苍白脆弱的他,她突然有些说不出口。
可是霍志谦都替她说了:“你是来跟我离婚吗?”
韩笑不作声,他亦不动弹。只是看着她,那目光让她背上都起了一阵寒意。
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如今形势逆转,他反而自食其果,韩笑这时要离开,多少显得不够义气。可是她拿定了主意,就绝不犹豫:“是。我要跟你离婚。你同意的话,就在协议书上签字,你不同意的话,我就拿这张验伤单去告你。法庭一样认为我们无法继续生活。”她从身后拿出昨天刚刚从医生那里开具的验伤单,这一招,他霍志谦会,她韩笑也能现学现卖。她摸着自己脖子上那一圈瘀痕,说:“我想霍先生也不希望在这个时候雪上加霜,更多上一条家暴的罪名。如果你肯协议离婚,按照我们婚前的财产公证,我不会分走你的一分钱。我要的只是自由,别无其他。”
很好,干净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霍志谦看了看她,自顾自又躺下去,背对着她阖上眼睛:“我没意见。其他的,你去跟我的律师说吧。”
韩笑就只能看得到他的背影,隔着一层被子,其实还是薄削的。缔造再多神话,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孤单寂寞的男人。
这时候,一直守在外面的秘书敲门:“霍总,欧氏的总裁欧阳来了。”
韩笑一愣,随之往门外看去。欧阳大约是在她的病房没有找到她,所以到这里来。
只见霍志谦转过脸来看着她,目光是一种淡淡的透彻:“是我请他来的。你想不想知道一切的真相?”
真相……所谓的真相,其实韩笑已经不在乎了,就连顾少白告诉她,父亲的死,银泰欧氏两家公司都脱不了干系,她也没有那么的仇恨了。在亲眼目睹了商场上那么多的周旋算计后,恩怨情仇也不过源于一个“利”字,商人的所作所为不过是逐利而为,没有什么所谓的谁对谁错,谁叫,身家利益总是摆在第一位的呢?
见她不说话,霍志谦用眼神示意她身后的隔间。那是医院的VIP病房用来给病人家属临时休憩的房间,里面简单的只有一张床,用一扇磨砂玻璃的推拉门隔开,从外面绝对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脚步声已在门外响起,韩笑没的选择,闪身躲进房间里,拉上了玻璃门。
她坐在那张单人小床上,能够清晰的听见外面的一切声响。听到欧阳的声音时,她的心还是震了一下,双手不自觉的紧紧握起,掌心已是一片濡湿。
“霍总,别来无恙。那天在董事会上没能见到你,今日相见,知道你还安好,那我也就放心了。”
“呵,”霍志谦发出自嘲的笑,“被一只老鼠坏了我的全盘大计,算你走运。”
“是运气么?可我更觉得是实力。就算没有这场意外,你以为以你手头的那点股票就能颠覆我对欧氏的掌控吗?我一直隐而不发,造成被你逼入绝境的假象,甚至亲手毁掉两个上亿的案子,就是为了让你相信我已经走投无路,从而忽略对我在境外资产的调查。”
“你果然是够聪明,谁能想到一直以实业为主的欧氏,竟然是靠美股和期指发家?狡兔尚且三窟,我早该料到你还有第二手准备。”
“霍总过奖了。本来我以为有机会和你在董事会上交手的,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幸好你现在安然无恙,不然以后的日子若少了你这个对手,我也会觉得很乏味呢。”
霍志谦冷笑:“奉承的话不必了。成王败寇,以后在A市没有人能是你的对手了。”
韩笑听着这两人的对话,心中已经默默的确认,他们果然是多年合作的伙伴,才会对彼此这么的了解和熟悉。顾少白果然没有骗她。当初合作整垮天瑜的,果然是他们!
听霍志谦的口气,似乎已经心灰意冷,决意淡出争斗的圈子。的确,这一仗霍志谦是元气大伤,银泰恐怕再不具备和欧氏争斗的实力。这两只狐狸,终究还是斗出了高下。
“其实我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你身边的人。我曾经跟姓姚的说,你可以买通记者,别人就可以花更高的价钱反买过来,到我自己,却遗忘了这点。我把姚志杰安插在你身边,通过他时刻掌握你的动向,以为这是我最大的王牌,没想到最终,也成了我最大的败笔。”
听到霍志谦的话,韩笑不由的一怔,难道这个姓姚的助理还是个无间道,间谍与反间谍?
“早在他把加了药的咖啡端给你时,你就已经洞悉了我的全盘计划了吧?我佩服你的,也不过是你竟然能不动声色的将计就计,让事情完全照着我预期的方向发展。可是你暗中早已经将姚志杰反收买了吧?你竟然能让那段视频播出来!你真是够狠,不惜毁了自己的形象,连最在乎的女人也可以拉下水,我这才被你骗过了,以为你真的栽在我手中。这招将计就计,你可真是用到了极致。”
听到这,韩笑的呼吸一滞,差一点就从床上站了起来。她在当初得知这一切都是自己的丈夫密谋设局时,就已经够震惊的了,如今再听到霍志谦这样说,心痛得已经无以复加。她在心里默默祈祷着欧阳否认,义正言辞的摧毁这一切,霍志谦一定只是看到自己翻盘无望,故意这样说,好拆散他们两个,可是……
她听到欧阳的笑,那样轻松写意:“既然你连自己的妻子都能利用,我为什么不能也利用她一把?何况,霍总你若是懂得适时收手,我恐怕也就吃了这个哑亏,顶多占了点霍太太的便宜,可是霍总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拿这卷带子做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