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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来之前还不忘揩油,亲了亲我的嘴,随后将我拉起来。
“走,睡觉去。” 他将我打横着抱了起来。
我愣愣地躺在他怀里,被他抱上了床。他自己也跟着躺进来,用被子包裹住我们两人的身体,手习惯性地环上了我的腰。
我窝在他怀里,身体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冷感,头痛也在渐渐减轻。
“睡吧。”我听到他在我耳边说。
随后,轻轻的一声“啪”,房间里的灯熄灭了。
黑暗中,困意袭来,我终于抵不住,渐渐睡了过去。
*
古人说,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用来描述最近发生在我和杜珉南之间的一切,再恰当不过。
不难看出,那天在雨里,他是想惩罚我,但不知为何,突然就改变了主意。
我躲过了这一场祸,于是在接下来的数天里,他对我态度都还算温柔,我的日子好过了不少。
在客房相拥而眠那晚的第二天,我特地问了李叔,杜珉南那天是不是去超市找过我。我记得很清楚,那晚在雨中,他咬牙切齿地质问我和别人去咖啡厅。
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还好有李叔帮我解答心中疑惑——
“那天先生一早到了家,见您不在,从我这儿知道了您去了超市,见外头天在下雨,便开车出去了。后来,回来的时候,就带了那个女人……”
李叔一五一十地把那天发生的事告诉我,脸上的神情有些疑惑,“您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
我朝他笑笑,说:“没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你去忙吧。”
我想,我大概明白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按照李叔说的,那天杜珉南确实大发善心去超市接我,但不巧的是,他没接到我,却见到了我和蒋晨浩一起去咖啡厅。
于是,后面发火、带别的女人来别墅、以及种种刻意为难我的行为……也就顺理成章。
我并不怪他,他的占有欲很强,这我早就知道。但我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反正,我和他相处,即便两个人都没有做错什么,也还是能闹到这么别扭的地步。我已经渐渐习惯。
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我坐在沙发上发呆,就在这时候,手机铃声急促地响了起来,拿起一看,是洁洁。
这丫头,自从放假以来都没怎么和我联系过,看样子是家里的生意很忙,现在总算想起我了。
我毫不犹豫地接通了电话:“喂……”
*
李叔听到我的声音,跑到客厅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我慌慌张张换鞋出门的场景。
“小姐您这是去哪儿呢?”
我拿起外套,一边往门外走一边回过头看他:“李叔我有事出去一趟,您不用帮我准备晚餐了!”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开了门出去。
“可是……”李叔的声音被关在门的另一侧。
我小跑着穿过花园往门外去,在别墅门口附近的盘山公路上幸运地遇上了一辆的士,招手拦下车,立马坐了进去。
“师傅,市一院,麻烦开快点,我有急事!”
静坐在副驾驶座上,我心里又忍不住开始为此刻正身处医院的人担心。
洁洁在电话里哭得不像样,说是哥哥陈贵出了车祸,被送到医院的时候人已经处于昏迷状态,现在正在接受急救,而肇事车辆逃逸,警方现在还在追查。
我在心里忍不住为陈贵感到难过。
虽然接触不多,总共都没见过几次面,而且几乎每次见面都是看到洁洁在和他拌嘴,但我依旧能感觉到这一对兄妹之间浓浓的骨肉亲情。
陈贵那么好的人,为什么却偏偏出了这样的事情……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是好人不长命,祸害留千年吗?我越来越觉得无法理解。
司机先生加足了马力,总算在半小时后到达了目的地。我付了钱下车,便立即马不停蹄地往医院里赶。
护士小姐给我指了急救室的方向,我有一路跑过去,跑到门口的时候早已经气喘吁吁。
急救室门口,洁洁正坐在泛着银白色光泽的金属椅子上,埋着头,只看到肩膀在不断耸动。
陈爸爸和陈妈妈都站着。陈爸爸身上还系着围裙,不停地来回踱着步,一看就是从店里一出来就直接来了这里。而肖妈妈靠着墙低声哭着,声音明显压抑着,大概是怕惹得家人更加心烦。
我放慢了脚步,轻轻朝洁洁身边走过去,最后在她面前停下。
她依然低着头,保持着刚才的动作不变。
就在我开始怀疑她是不是没有注意到我的到来,正想跟她开口打招呼时,就听到她的声音闷闷地传来——
“都是我,要不是我偷懒,哥哥今晚根本就不会出事。”
我正准备弯下腰的动作顿了顿,随后,用手轻拍她的肩膀,无声地安抚她。
她还是没有一点反应,自顾自地喃喃说着,更像是在自言自语:“本来今天该是我去送外卖的,但是我偷懒不肯去,我跟哥哥撒谎说肚子疼。哥哥那么疼我,当然就替我去了。可是,谁想到……谁想到路上就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是老天在惩罚我。是我懒,是我不懂事……可是,老天既然想惩罚我,那就让我被车撞好了,为什么要让哥哥承受这一切?哥哥是无辜的,该被撞的那个人是我,都是我不好!为什么我要偷懒?为什么!为什么……”
洁洁的声音已经变成了哽咽,一直不断重复着最后几句话,抱住自己身体的手臂越收越紧,指甲都快掐进肉里。
我看到她这副模样,心里止不住地感到心疼。她现在情绪这么不稳定,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能做些什么,来帮助她平静下来。
我在她面前蹲下,仰起头看着她,这才看清楚她的脸。
她眼睛又红又肿,如核桃般大,唇上有一排深深的牙印,一看就是自己刚才咬出来的,也不知道使了多大的劲。
我手扶上她的肩膀,声音无比坚定地告诉她:“洁洁,别这样。就算不为你自己,也为你哥哥想想,你哥哥肯定不想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再自责也没有用,你这么难过下去不是办法。你还有爸爸妈妈呢,他们的难过不比你少,你哥哥已经在病房,要是你再这样,你叫他们怎么办?他们还要靠你来支持鼓励啊!”
洁洁听了我的话,终于有了反应,抬起头看我。
“小染,你知道吗?其实我很关心我哥哥的,我也很在乎他!尽管平时我总是没大没小地跟他作对,可是,我心里清楚,他是我最在乎的人之一。小染,你明白吗?”她说着说着,便开始止不住地大哭起来,泣不成声。
我将她一把紧紧抱住,让她的头放在我肩膀上,一下下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她:“我明白我明白,我怎么会不明白呢?我都看在眼里。而且我还知道,不仅你在乎你哥哥,你哥哥也在乎你。越是这样,你就越应该坚强,坚强给你哥哥看!你说是不是……”
洁洁趴在我肩上哭得更厉害了,声音堵了在我肩上,鼻涕眼泪全部蹭到了衣服上,我一直在她耳边轻声哄她:“哭吧哭吧,哭出来了心里就舒服了……”哭出来了,心里也就没有那么多苦了。
她哭了好久,我就一直这么蹲着,蹲得腿都麻了,也不愿意动一动,怕惊扰了她。
最后,她终于不再哭了,从我肩上起来,抹了一把眼泪。我递给她一包纸巾,她又用力地了擦了一把鼻涕,这才算停止了哭泣。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跟我说谢谢,我不以为意地朝她笑笑,也跟着她站起身来。
无奈蹲的时间实在太久,一时间有些站不稳,身体就往一边倒了下去,好在洁洁眼疾手快地接住了我。
急救室大门上方亮着的红灯在这时突然熄灭了,在门前等待的四个人立马一下子围到了门口。
手术室的门被推开,医生身后跟着几个护士一起走了出来。
“医生,怎么样了?”
洁洁家三个人异口同声地问道,将医生堵在了门口。
医生拿下脸上的口罩,淡淡开口说:“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三个人一听到这话,都立马松了一口气。
但医生紧接着下来说的话,又叫他们刚放下的心悬得更高——
“但是,什么时候能清醒过来就不一定了。”
陈爸爸和陈妈妈一下子就愣住了,他们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医生话里的意思。
还是洁洁反应快,立马开口追问道:“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说、说我哥……”
她的声音明显在颤抖,
“我哥他是不是变成植物人了……啊?医生你说啊!”
她抑制不住内心的惶恐,伸手就去抓医生身上的白大褂。
医生被她拽得左摇右晃,甩开她的手,语气很无奈:“我们已经尽力了……病人脑部着地时受了重击,目前正处于重度昏迷状态下,能不能醒,就要看天意和病人自己的求生意识了。”
听到医生这话,陈家三口人立马都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静默。
我还清楚地记得上次见面时,陈贵是怎么和洁洁嬉戏打闹的,怎么一转眼的时间,就成这样了……
第一次,我这么深刻感受到,生命有多脆弱。
我不放心地转过头来看洁洁,就看到她一直愣愣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洁洁?”
我手搂上她的肩膀,试探地低声问她。
但她没有任何反应,就好像完全没听到我的话。
我从来没有见过洁洁这样子,心里一片慌乱。就在这时候,手术室的门大开,刚经过抢救还处于昏迷状态的陈贵躺在病床上被推出来了。
洁洁和她爸妈立马围上前去,一声声地喊陈贵的名字,喊着喊着,又忍不住开始哭起来。
我们一路跟随着护士走,直到陈贵被安排在重症监护病房住下。
“病人刚经过抢救,我们现在要对他进行二十四小时重症监护,请家属暂时出去。”
在病房门口,护士对我们下了禁行令。
我拉着洁洁,还有她爸妈就地停下,隔着玻璃窗,看毫无直觉的陈贵被护士转移到病房里的病床上,在手上插上了各种针管。
他头上缠着纱布,还能看到血迹,眼睛紧紧闭着,再也没有了平日里精神饱满的模样。
陈妈妈又开始轻声啜泣起来,惹得陈爸爸和洁洁强忍着内心的伤痛去安慰她。我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家人共同经历这样大的痛苦,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一群人朝我们的方向走了过来,我率先发现,转过身来看他们:“你们是……”
他们都面无表情,为首的那一个开口回答我:“我们是负责这起撞车事故的警察,现在肇事司机已经被找到了,需要带一个家属到警局去做些例行询问。你们是陈贵的家人吧,谁跟我们去警局?”
“肇事者?!”陈妈妈立马一声惊呼,“是谁把我儿子害成了这个样子!你们要让他坐牢!一定要让他坐牢!”她开始歇斯底里地哀嚎,陈爸爸和洁洁不得不上前去拉住她,这才没有让她往警察身上扑过去。
“警察先生,我跟你们去吧,我是陈贵的妹妹。”
洁洁一边拉着自己的妈妈,一边过头来告诉警察。
警察同意,于是洁洁就跟着警察走了。我不放心,也跟着她一起过去。
*
到了警局,洁洁被带去一边的房间录口供。我一个人默默走出去,站在了走廊上,呆呆看着窗外黑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