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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沉默着将手机紧紧攥在掌心半晌,直到掌心被硌得生疼,终于深吸一口气,收起手机,从沙发上站起来跟主人告别。
“蒋晨浩,我有事先走了,麻烦你帮我跟蒋伯伯说一声,我很感谢你们今天的热情招待,菜真的很好吃。”我一边故作轻松地朝他咧嘴笑着,一边挎上斜挎包转身往外走。
蒋晨浩只是朝我点点头,微微皱着眉头站在原地目送我离开。
我没有时间去想他的黯然神情是什么意思,拉开大门干脆利落地走了出去,门在身后合上之前的最后一秒,韩茉儿尖利的惊呼突然穿过门缝无比清晰地传出来:“思哲!你怎么把杯子捏碎了!”
我闻声全身僵住,下一秒,立马转身去扑门。
可还是没有来得及阻止门在面前重重合上,撞击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作者有话要说:电脑坏了,哎……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
我来不及转身,身体还没离开门,就被人一把拉住手臂猛地往外走。这么野蛮的人,除了杜珉南,还能有谁。
他走得实在太快,身上有股夹枪带棒的怒气,我手腕被他死死扣住,必须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步子,好几次都因为脚下被绊而差点摔倒。到了车边,他打开了车门便将我塞进去,自己从另一侧上车。
车子被他开得了一百六十码,很快,蒋晨浩家的别墅小区就被抛在了身后。车子飞驰,路边景物急速闪过,我感觉胃里有东西在不断翻涌,最后终于忍不住,大喊停车。
车子猛地一震,刹车停下,我一把推开车门,捂住嘴冲到路边便弯腰吐了起来,吐得昏天暗地。
早先在蒋晨浩家里的时候,我就觉得胃不大舒服,所以在二楼的时候特地去了趟洗手间,但情况并未得到好转,也不知道是不是今晚吃多了的缘故。
几乎连胆汁都吐了出来,我才觉得好受一点,清理了一下撑起身子又往车边走。
车门未关上,杜珉南一直坐在驾驶座冷眼旁观。我重新上车,手带上车门,背靠座椅歪着脑袋看窗外,目光找不到焦点。杜珉南并没有立马开车,我们彼此无话,车里此时一片安静,氛围压抑得有些令人窒息。
我肚子里还是难受,喉咙经刚才那么一吐现在也跟着难受,不得已,微微皱着眉闭上了眼,靠在座椅上小憩。黑暗中,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渐渐隐去,没有了杜珉南,没有了我自己,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一片沉静。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我昏昏沉沉快要睡着的时候,激烈的摇滚乐突然在车厢安静的空气里爆炸开来。我吓得身体轻轻一颤,睁开眼,一下子就被从梦境拉回现实里,愣愣看着杜珉南正将手从车载音响开关上收回。
错愕几秒,我伸手去关。音乐声戛然而止,车里恢复宁静。
但不想,下一秒,杜珉南又开。
我又关,他又开……
重复几次,我终于受不了,愤然冲他大喊:“你怎么这么幼稚!”
他不回答,眼中散出轻忽的眸光,盯着我。我扭过头不看他,硬生生避开了他的目光。
天空在这时下起了细雨,青黑色苍穹中,细密的雨丝隐约可见,打在车窗上,留下几道雨痕,渐渐聚集起了水流,就好像是玻璃在流泪,支离破碎的眼泪。
我收回视线,揉了揉自己有些酸痛的太阳穴,刚才被音乐声惊醒,此刻,睡意全无。茫然地看着车上的电子时钟,上面显示此时已接近晚上十点,抬头,目光扫过后视镜的时候,发现杜珉南正透过后视镜看我。
我与他沉默着对望片刻,终是沉不住气,开了口:“回家吧。”
他不回答,依旧盯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强调的语气重复一遍:“杜珉南,回家。”
“扔掉。”他突然说。
我疑惑,看着他。
他眼里闪过某种残忍的情绪,身体朝我这边压过来,语气冰寒:“我叫你,把那件衣服扔掉。”
我愣了愣,在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蒋晨浩送我的那件连衣裙时,轻轻一声笑出来,很不屑。
“你凭什么这么要求?”我扬起下巴,挑衅地看他,“哦,对了,因为那是别的男人送我的衣服,你见不得,见不得自己的专属物品打上了别人的烙印。”
我笑得云淡风轻,目光飘忽地扫过杜珉南的脸,就见他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看不出丝毫喜怒。
他总是这样,当我希望他有些情绪反应时,冷静自制到令人发指,而当我始料未及时,又说发脾气就发脾气。喜怒无常,阴晴不定。我无法掌控他的情绪,而他却总能轻易就掌控我的,这让我觉得自己在他面前的喜怒形于色很可笑。
我恨由心生,执拗地想要激怒他,口不择言:“杜珉南,你在这么要求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自己?今晚你为什么要等到离开客厅之后才发短信叫我出来,你怎么不当着你太太的面就这么做?还有上次在餐厅,你为什么不当着你太太的面把我从蒋晨浩的车上拉下来,为什么?”
我忿恨地瞪着他。
他不说话,只留给我一个凉薄的侧脸,少顷,终于扭过头来看我,脸上挂着一丝笑容,淡淡的嘲讽,深深的无奈。
“安染……”
他唤我的名字,两片薄唇一启一合,喑哑低沉的声音便从唇间被缓缓吐出,很轻很轻,像一缕烟,很快便消失在空气里。
“你很残忍。”他盯着我的眼睛。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
我残忍?就因为我逼着他在她太太面前做那些事,他就觉得我残忍……
我微笑着看他,语气不急不缓:“多谢夸奖。”
我一直以来都不愿意去碰触的问题,今晚,还是无法避免地被捅破了。
我并非真心想要逼他去做些什么。
难道他还能为了我去跟他太太离婚?这样的痴心妄想,我从来不曾有过。但不管怎么样,我都没想到他会给我一个这样难堪的回答,即便是撒个谎,像肥皂泡一样易戳破的谎言,也远远好过那苍凉的一句:安染,你很残忍。
话都说到这份上,也好,都清楚了,彼此心里都对自己的身份有了个明确定位,再也不会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我抬起头看他,再度开口,已经敛去了所有情绪:“回家吧。”我真的累了,连一个鼓励自己坚持下去的借口都找不到了。
杜珉南这次没有再拒绝,也没有为难我,发动引擎,一口气将车开到了半山别墅。
车停在了院门口的路上,窗外,雨丝如麻,细细密密地网罗了整个世界,我迟迟没有推开门下车。沉默着看了这雨幕半晌,我回过头来问杜珉南:“你今晚在这儿过夜么?”
他目不斜视,脸朝着正前方:“回去早些休息吧。”淡薄的声音在略带潮湿的空气里扩散,凉意沁入心脾。
我无声的笑了笑,说“好”,下车,快步朝别墅里跑。
跑到半路的时候,杜珉南从身后喊我:“安染!”
我停住脚步,回头看。
他开着副驾驶座车门,一手撑在座椅上,隔着长长的距离看着我,唇动了动,声音不大,却穿透雨幕,字字清晰地传进我耳里:“如果这真是你想要的,你给你。”
我身体立马僵了僵,反应过来后,又是一声轻笑,毫不在意地语气对他喊了一句:“谢谢你,但我不需要。”说完,便毅然转身继续朝里跑。
他给我,他能给我什么?一纸婚书,还是一纸离婚证书?都不会是。
他是杜珉南,是那个在商场上步步为营、运筹帷幄的男人,他所做的每一件事,包括在公众面前营造出的好男人形象,都像棋局上的一步棋,环环相扣,组成庞大的利益关系,最终交汇出他追求的成功。
一子落错,便是满盘皆输。像杜珉南这样的棋场高手,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为了我,动一步,输全局?
我不信,只怕,他自己都不信。
我受够了他的喜怒无常,也受够了他令人难辨真伪的虚情假意。我想要的,他永远给不了我。既是如此,倒不如现在就拒绝,也免得日后被困在他一时兴起建造的承诺围城里,走不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昨天将之前写的一个校园短篇改了发了,水瓶女和双子男的浪漫故事,名字叫《爱情这件小事》,两万多字,已完结,有兴趣的亲可以去看看O(∩_∩)O
☆、无恙
日子一天一天过得很快,也很慢。我已经渐渐习惯了每晚在别墅里一个人入睡,早晨起来去上课,下楼也不见杜珉南的踪影。
他这一周来别墅的次数屈指可数,即便来了,也不会多做停留,几乎次次都是坐一会儿就走,已经很久没有在这里过夜。
连着几天不见他,我的心稍稍松缓了下来,每天忙碌着课业,加上自己故意将那些不愿意去想的事抛到了脑后,倒也过的轻松惬意。
他最近一次来的时候,难得大发善心地留下陪我吃饭,但偏偏那么不巧,那天恰逢我肚子再次不舒服,饭吃到一半就实在忍不住,搁下碗筷往洗手间冲去吐了。
这些天他不在,我也没什么心情好好吃饭,胃里本就空空如也,对了马桶吐了半天,感觉连内脏都快吐出来了,满嘴苦涩。
漱口,清理,出来时就见杜珉南正身体倚在门框上,皱着眉看我。
我瞥他一眼便转移了视线,径自往前走,一边走一边不带语气地说:“你放心,不会是什么绝症,我小时候就曾经生过肠炎,很可能是旧疾复发,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背上一桩人命案子。”
我话里的嘲讽很明显,他却是好像完全没听见,话音落下好久,当我再次转过身看他时,就见他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动作站在原地,眼睛直勾勾看着我,一脸若有所思的神情。
我张了嘴正想喊他,他却在这时突然迈开腿就大步往我身边走过来,走过我面前的时候,不做停留地拉起我的手便直接往大门方向去,只说了一句:“我带你去医院。”
我已经懒得挣扎,任由他小题大做地把我塞进车里,车一溜烟就开去了医院。
在医院的各个科室之间来回奔波,我被他拉着里里外外地做了个全身检查。具体检查了些什么名堂我不清楚,只知道,已经出来的那些化验报告显示,身体健康状况完全无恙。
还有那几份未出来的,那天去做检查时,医生叮嘱我的取报告时间,也就是这几天。
杜珉南每次来别墅都不忘问起这个,但每次当他从我嘴里得知又一份报告显示我身体某个机能无恙时,看起来也并不是如我想象的那么开心,看我的眼神里包含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我看不懂,也就干脆不去追究。
这些天以来,我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了学校里。蒋安至家教的那份活儿已经被我正式辞掉,最主要的原因是,洁洁哥哥的案子判决结果出来了。
虽然有遗憾——韩肖钰毫发无伤,不需要蹲监狱,但也有令陈家一家人相当满意的判决结果,就是赔偿金达到了整整500万,韩家一次性付清。
拿到钱的第二天,洁洁就把我借给她家应急的钱还给了我,有了这笔钱,我出国的费用算是有下落,也就不需要再通过做兼职赚外快。
当然,除了这个,还有一些其他的原因,我在跟蒋晨浩提出辞职要求的时候不愿提及,现在仍然是不愿提及。
回想起当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