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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做人,还是做鬼,她都不愿意与林墨晟惹上关系。
“你确定?”林墨晟反问道,手上青筋尽显。
苏暮卿眉头蹙起,咬着牙关忍受着肩膀上传来的痛楚,望着他的双眸也渐渐的缭绕起冰寒,吐出冰冷的言语:“不去。”
闻言,林墨晟用力的将她从床上拽了下来,就在这时,苏暮卿手中的匕首已经出鞘,在他手上用力一划,当下鲜血流了出来。
林墨晟吃痛的抽回手,黑眸微眯起,瞧了眼她手中的匕首,阴沉着脸道:“你睡觉都带着匕首?”
“那又如何?若是不带着,可不是让某些采花贼得逞了?”苏暮卿冷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讥讽,白皙的手上握着一把锐利的匕首,上头沾染着一丝红色血迹,只是颜色有些不一样,正是当今皇上赐予她的匕首。
林墨晟垂眸望了眼手臂上的伤口,并不是很深,似乎她克制了力道。
他微张开唇欲说话,便是让苏暮卿冷冷的打断:“王爷,不要逼暮卿下重手,刚才暮卿可是有机会杀你,要不是念你是墨檀的兄长上,也许明日整个长安城都要热闹了。”
林墨晟眯眸看了她两眼,冷凝的声音从唇中溢出:“本王是不会罢手的,迟早你会求着本王让本王娶你。”
言毕,他一个纵身,黑色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下。
苏暮卿望着窗户划过的一枚,唇角的笑容讥讽之意更浓:“恭候这一天的到来,到时候暮卿不会让王爷您失望的。”
“表姐,朱儿,你们进来吧。”
屋门推开,寂静的夜晚多了一丝热闹。
安如璃满面担忧的开口道:“表妹,那睿王爷可是有对你做什么?”
苏暮卿笑着摇摇头:“没有,若要是他对我做什么,我早就喊你们了,怎得会一直只与他说话,不过最近他该是不会来找麻烦了。”
安如璃眉眼中闪烁着不解。
苏暮卿将手中的匕首递到她们面前,朱儿轻呼了声:“暮卿,你竟然在上头涂了毒药,你该不会是刺伤了睿王?”
苏暮卿轻颔首,笑着道:“这不正是上回从你那儿拿来的毒药么,弄点带在身上终归是好的。”
这点,安如璃甚是赞同,然而她眉眼间已然缭绕着疑惑:“表妹,你有没有觉得奇怪?”
苏暮卿不解,明眸中含着一丝疑惑:“怎么?”
朱儿与安如璃相视了眼,轻缓的开口:“暮卿,若是睿王想让你去王府,大可白天来,为何偏要选在这三更半夜的时候,而且他最后说得话,你不觉得奇怪吗?”
听闻,苏暮卿柳眉小蹙了下,稍即舒展开来,浅笑着道:“朱儿,你该是知道他上一次在落松院也这般说过,他不过是不甘心而已。”
朱儿却是摇摇头,她还是觉得不对劲。
“暮卿,你还是注意着点为好,眼下表哥他们都不在京城,我们当是举步艰难,唯有做好万全的准备与十足的戒备方能够平安的等着他们归来。”
苏暮卿抿了抿唇,当下点头。
然而,正当她们说得兴奋之时,窗外又是闪过一道人影,甚是迅速。
三人相视一眼,如今这王府主人不在了,竟是什么人都敢往里头钻。
安如璃眯起眸子,静静的聆听着周围的动静。
半响,她掀唇而语:“该是离开了,刚才那人……”
“不是睿王!”苏暮卿当即道,“没想到今夜来王府赏月的人如此之多,看来真是让朱儿说中了,睿王这个时候出现在这儿该是与此人有关,但绝不会是苏连栋。”
第一百六八章 守株待兔
翌日,苏暮卿三人哈欠连连的坐在院子里,翻弄着铺满园邸的药材。
用滕彦的话说,这堂堂晋王府竟硬生生的让她们三人弄成了乡下民房,瞧瞧这雕栏玉柱,亭台楼阁下,皆是乱糟糟的药草,这花香都快让药香给遮盖了。
话虽这般说,但苏暮卿三人还是将这院子收拾的整齐干净,这药草也并非是杂乱无章的堆着。
她曾问过墨檀,非大夫,为何一到春季便要备满这般多的药草?
他说:用得着。
有些伤,有些毒并不是能够让外人瞧得,况乎若到战乱之际,有备无患终归是好的。
滕彦双手支撑着下巴,望着忙碌的三人,幽幽道:“昨晚上来人了?”
苏暮卿轻应了声,并没有隐瞒:“嗯。睿王和无名人士来了。”
既然墨檀会让滕彦留宿在晋王府,且临走时吩咐有事当于他说,该是十足信任的人,而昨夜的事也并非是不可告人。
滕彦眉头蹙起,嘴角却是噙着比那花儿还俏的笑容,配上那一件红衣裳,当是娇媚的很,他懒懒的开口道:“早知道我就该出来会会他,这胆子小了点,都不敢出来。唉!”
话落,苏暮卿三人眼眸中划过鄙夷的神色,她们从没见过把胆小挂在口上还说得这般自豪的人,他定海侯三子滕彦算是头一个。
滕彦丝毫不以为意,眉头挑起,笑容渐渐变得不羁:“今儿个你们谁随我去街上逛逛?”
苏暮卿柳眉蹙起,明眸微微眯起紧盯着滕彦看了会儿,无论她们三人谁和他单独出去,皆是于礼不符,免不了闲言碎语。她虽早已不在乎,可如今身在晋王府,她并不想让墨檀也牵扯到流言蜚语之中。
她轻启朱唇道:“你想做什么?”
滕彦笑语:“暮卿,你要不要这么敏感,我不就是想去街上溜达溜达,享受下这长安城的街巷风光。”
安如璃冷漠的睨了他一眼:“自己去。”
“如璃啊,我好歹也是你前未婚夫,怎可以这般冷漠。”滕彦的声音是很是幽怨,可那黑眸中却满是笑意。
朱儿将手中的药草铺好后,直起身子。面容甚是平静的望着滕彦,道:“我随你去。”
滕彦眉头微挑,眼眸中掠过一丝惊讶。似受宠若惊。他嘴角漾起夸张的笑容,连声道:“朱儿是好姑娘……”
话未说完,却是让苏暮卿打断,她凝视着滕彦,眼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好久掀唇而语:“说罢,你想做什么,若是不说,你且自己一人出去溜达。”
平静的声音中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这让滕彦暗惊了下,没想着这丫头还挺能摆谱。
滕彦言简意赅的回道:“遛人。”那话语简直是比说遛狗还来得轻松愉悦。
当下苏暮卿三人面色齐齐变化。冷凝的望着一脸镇定自若的滕彦。
苏暮卿抿了抿唇,淡淡的回道:“我随你出去。”
“表妹,我随你去。免得为他卖了。”安如璃甚是不放心的开口。
苏暮卿浅笑着摇头:“他还没有卖我的胆子,而且我正好也要上街,至于是谁遛谁的问题,滕彦,我们需要好好商量商量。”
“我……你遛我。”滕彦在瞧得三道锐利的目光整齐的落在自己身上时。明哲保身的改了口。
苏暮卿非常满意的点点头,而后在滕彦诧异的注视下取来了一根结实的身子。丢到他的面前,道:“在腰上栓好了,我们该是出发了。”
滕彦嘴角一抽,还玩真的?
“可不用?”
苏暮卿坚定的摇首:“不是说遛人吗?怎得没跟绳子牵着,怎叫遛人?”
滕彦叫苦不迭,他真是吃饱撑着没事干才来长安城玩,堂堂小侯爷竟是让人如遛狗般的牵着,这成何体统?置皇家颜面于何在!
“暮卿,我好歹还是小侯爷,你要真是遛我,这要是传到大臣和皇上的耳里,那群老东西怕是要生事,道是你藐视龙威,竟是将皇上亲赐的小侯爷带出去遛了。”
苏暮卿双眉小蹙,上下打量了下滕彦,眉头又一次舒展开来,道:“你说得也有理,不知你可还有比这更张扬的衣裳,越花哨越好。”
滕彦笑了,脸上绽放出一抹放荡不羁的笑容,她懂了他的意思,如此甚好。
他站起身子,向着自己暂居的屋子翩翩而去,方行两步,回头媚眼如丝的望着她们三人,道:“其实一起走,会更加招摇哦。”
苏暮卿粉唇紧抿,侧首望着朱儿的容颜,这张脸才进宫一次,就让有些人逮着了事儿,若这般再出去,岂不是更糟糕?
朱儿望着她眼眸中的犹豫,平静的开口:“眼下,怕也是逃不开去,就算我再是躲在这晋王府中,要上来找麻烦的人还是会来,倒不如这般大大方方的出去。小姐,你说可是?”
长安城的街道总是人来人往,无论刮风下雨,炎热酷暑,还是寒风大雪。
两旁林立着茶楼酒肆,秦楼楚馆。骚人词客,杂沓其中,投赠楹联,障壁为满,好不热闹。
当苏暮卿四人出现在这条街上之时,当下引来各色目光,可谓是万众瞩目,尤以滕彦为甚。
那穿得像似花姑娘般的滕彦,随意一笑,竟引得数人折腰,惊叫连连。
苏暮卿忽然觉得将其带出来,当是个错误,除却那羡慕嫉妒的目光,她似乎分辨不出可还有其他异样的感觉。
“表姐,朱儿,我甚是觉得我做错了,不该带着他来,这简直是……”话还没有说完,她们竟是让围观的百姓给挤了开来。
而也正是在这个时候,苏暮卿神经当即戒备起来,她没有慌乱的四下张望着她们在哪儿,而是小心翼翼警惕的从人群中撤离出去,她退到一边的酒楼前,靠着墙壁站在一边,这才开始警惕的搜寻着她们的身影。
无外乎,最先入眼的依旧是穿得招蜂引蝶般的滕彦,他似乎很享受这种为人盯着的感觉;再者就是一身红衣身材高挑的安如璃,她双眉紧蹙着,似乎极度恼火有人对着她推推搡搡,而又不能对着他人动手。
朱儿呢?苏暮卿竟是没看到朱儿的身影,她焦急得在人群中搜寻着,当真是连个影子都没有见到。
莫不是有人一直守株待兔着,等待着有朝一日她们上街,还是滕彦他……苏暮卿眸色微沉,她从随身携带着的布袋中掏出一大把银子,向着人群中一撒,大声喊道:“捡钱了。”
当下为银子砸重的人本想破口大骂,但瞧得是白花花的银子时,顿时各个忙得不可开交。
稍即围着安如璃她们的百姓退了开去,安如璃当即瞧得站在酒楼的苏暮卿,于是绕开这些百姓,来到她的身边,道:“表妹,该不会是你撒的银子?”
苏暮卿轻颔首,面色凝重的望着安如璃,道:“朱儿不见了。”
“果然。”花里胡哨的滕彦也不知何时来到的她们身边,面上的笑容不在,神色甚是严肃。
苏暮卿眉眼间闪过一抹狐疑,不解的望着滕彦。
滕彦扫了眼为了抢银子而打架的人,笑呵呵道:“果然是人为财,鸟为食。有些事儿回去再说,朱儿不会有事,墨檀手下的一个侍卫一直暗中盯着她,包括睡觉沐浴……为什么不是我啊。”
苏暮卿顺着滕彦的视线望向百姓,有些人格格不入,动作都是虚晃,所谓的捡钱也不过是假动作而已。
她淡淡的发出感慨道:“看来如今这长安城上盯着咱们的人可真多。滕彦,你最好确定朱儿是真得没事,要不然跟你没完。”
“怕什么,不过是个丫头,这么紧张做什么?也是,你那是嫉妒,她要是消失不见,你开心还来不及,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