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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暮卿紧蹙的眉头舒展了开来,嘴角沁出一丝邪魅的笑容,她笑着开口道:“没事儿,我在嬷嬷身上划一刀,等着毒发的时候,自是有人会帮着将朱儿找出来,毕竟这解药只有朱儿有,也许朱儿都没有,还需要赶着研制出来。”
“就她那点能力研制出来的解药,会没有人能够解吗?”滕彦反问道,他不是不相信朱儿,只是眼下这般来得唬人似乎更有意思。
苏暮卿轻轻的笑着,笑声落在桂嬷嬷的耳里,却是分外的刺耳:“要相信朱儿,毕竟王府中那么多的东西,供她使用,百草成毒,谁能解?”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啊。自古以来都不曾变,曾以为这宫中女人的心够狠,够歹毒,没想到外边的女人也都一样。”滕彦意味深长的感慨着,“暮卿啊,快放了这桂嬷嬷,就你那点能力,怎得斗得过桂嬷嬷身后的人,那可是堂堂太后啊。朱儿也不过是个丫头,何必这么斤斤计较,就算真在她们手中又怎样,太后还能吃人是不?”
桂嬷嬷听着他们的一唱一和,当下面色难堪的很,这小侯爷的胆子也真够大的,竟是敢这般说太后,可偏生眼下她又不能做什么,只能干着急。
苏暮卿声音温和了许多,平静的回道:“滕彦,想来你该是误会我的用意了。我现在自是相信太后不曾让人带走我的丫头,但我需要用下桂嬷嬷,毕竟她是太后跟前的红人。我请不动太后帮忙,只能这般为之了。想来太后不会弃之于嬷嬷不顾。大不了等着事情结束之后,我负荆请罪。”
滕彦面露恍然,道:“原来如此。那我们便邀请嬷嬷回晋王府。好吃好喝的供着。”
苏暮卿轻颔首,笑问:“嬷嬷,你也说了这么晚了,该是进不去皇宫,不如将就在晋王府留宿一夜。”说着欲拉着桂嬷嬷往外头走。然这都不过是装腔作势,她还在等,等着桂嬷嬷开口,她就不信了,这桂嬷嬷口风会这么严。
桂嬷嬷却是滞着脚步不肯离去,也不再多言一句,任由着她们两人唱着双簧。
苏暮卿略有恼火,直言道:“嬷嬷,想来当年真正害得贤妃悬梁自尽的是太后,当年该是太后和张太妃唱了一出好戏。截断了晋王身后的所有关系,当年先皇该是有意于让年仅十三的晋王登基,你说是不是?”
桂嬷嬷眼眸中划过惊诧。道:“谁与你说的。”
苏暮卿笑着道:“我还以为嬷嬷你哑巴了呢,不愿意说话。这……你说能是谁和我说?当然不是晋王,那时候他年纪也不大,怎会知晓那么多的事儿,当然是知道的人与我说。”
桂嬷嬷双眸微敛。似乎是在思量着什么,半晌她开口道:“安乐郡主,奴婢奉劝你一句,莫要偏信。”
苏暮卿语气颇为无奈的回道:“嬷嬷,你的话暮卿记着了,可这偏信……你们又不曾与我说起是怎么回事。哪有什么偏信可讲。不过先皇做事也真够果决,遇到这样的事儿,当下将晋王发配到边疆去。也对。在宫中容易为人害死,在外头虽苦虽累,但至少能够活下去。只不知先皇这招用意,有多少人看明白,太后明白不?”
桂嬷嬷的呼吸开始有些不稳。似乎是为苏暮卿所言给惊着了。也是,一个当年还不曾出生的人能够说出这般是真是假的话语。只能说有人在后边捣鬼。
然而,桂嬷嬷还是猜错了。
这些都不过是苏暮卿的妄语,她只不过是将所有的事儿细细思量了下,觉得当年的事儿不简单而已,而有人竟然想要将她爹娘也扯入其中,且欲挑起她和墨檀的矛盾,那她怎能不多想,不好好的回敬下他们。
毕竟这样的事儿在后宫中屡见不鲜。
更重要的是,她说得并非全部是假,当年那些保晋王之人如今不是死,便是变得中庸,晓得明哲保身。
而皇上林墨昂所为,看似有意亲近林墨檀,怕还有一点是欲盖弥彰。
桂嬷嬷的声音有些颤抖:“郡主,你最好不要乱说,到时候连累的可不只你一人。”
听闻,苏暮卿眉头小蹙了下,嘴角微动了下,看来她瞎猫碰上死耗子,猜中了些许东西。
“诛九族吗?”她笑着反问道,“你当以为我还怕吗?有些事儿想来你们也是清楚的很,我就这么条命,还能怕什么?至于会不会连累人,只要皇上还要这江山,那么他该是不会诛杀那么多人,毕竟这里头的盘根错节嬷嬷你比我清楚的很。”
当一个人什么都可以不顾的时候,那么该是没有人可以真正的威胁她了。
苏暮卿正在朝这努力的成长着,她不要让爱他的人成为她的软肋,也不要让自己成为他们的软肋。
她清晰无比的告诉桂嬷嬷:“嬷嬷,回去告诉你的主子,不要试图拿任何人来威胁我,就算是你们想法子整死了墨檀,我大不了与你们放手一搏,让你们永远得不到你们想要,因为有些东西我可以拱手让他国。待得看着你们被践踏的时候,我再殉情也不迟。”
“也不要拿我去威胁人,你们威胁不到人,尤其是墨檀,他顶不过是在半晌内乱点分寸而已。”
桂嬷嬷眸光微闪,掠过一抹精明的光芒,稍纵即逝。
她已然平静了下来,淡淡的开口道:“郡主你与奴婢说了这么多,有何用,莫不就是为了那一个丫头,没想到一个丫头竟是会让郡主你这般上心。”
苏暮卿笑笑:“当然有用,我已然得到我想要知道的东西,正如我也告诉了你,我有的东西。”
桂嬷嬷眉头蹙起,她倒以为是安乐郡主不小心说漏嘴,没想着竟是故意说与她听。
忽而,一抹身影向着苏暮卿径直而来,一掌打在苏暮卿的手上。
苏暮卿只觉得手臂一麻,虎口一震,手中的匕首脱落在地上,发出闷响声。待得她回神时。桂嬷嬷已让一汉子拉开。
二对二,明显是她们处于下风。
苏暮卿蹙眉望着这刚回来的汉子,他并没有下狠手,但眼眸中流露出来的狠厉却还是让她有所顾忌。她挥了挥手,弯腰捡起地上的匕首,塞回鞘内。幽幽言道:“没想到桂嬷嬷身边还有这等高手,看来今晚上真是来错时间了。”
滕彦已从刚才苏暮卿那番话带来的震惊中醒神,望着眼前的变局,甚是无奈的对着苏暮卿摊摊手:“暮卿,现在可清楚了。皇上可是一直帮着他老娘,才让你来这边送死。不过你要是死了,把那东西送给我吧。这样我应该能够与人换到这辈子都花不完的钱财。”
苏暮卿嘴角轻抽,剜了他一眼,心下诽谤着,这男人当真是个窝囊废,给朱儿提鞋怕都不配。
也许她没有发现。在不知不觉中她开始慢慢的相信起当初那个想要杀她的女子。
凶神恶煞的面容上一张厚唇轻启,冰冷的声音溢出:“还不快滚。”
滕彦折扇“哗——”一声打开,轻摇着,悠闲道:“这位壮汉,在下实不知如何为滚,要不你给示范下?”
苏暮卿望着滕彦那深邃的容颜上绽放着狂野不羁的笑容时。嘴角又是一抽。
但她隐约觉得滕彦并非莽撞之人,既然敢这般废话,怕是有后招。
毕竟她从来没有看透过这个人。
汉子冷冷的盯着滕彦。似乎是在思量着什么,忽而伸手向着滕彦袭去,却不想竟是让滕彦的纸扇给挡着了,画着桃花几挑,蜂蝶嬉戏的扇面破了一个大洞。
滕彦嗔怒道:“你……你竟是毁了本小侯爷的扇子。当是找打,我记得你了。今儿个你若没能杀了我,他日我定然让人找你麻烦。”
外人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苏暮卿以为不过是那汉子看在他身份上,没得下狠手。但那汉子眉眼中却是闪过了震惊,他出力十分,却动不得滕彦一分,还不过坏了一把扇子。
“你……”
滕彦瞪了他一眼,责难道:“你什么你,赔我。”说着将手中的扇子向着那汉子的脑袋一丢,汉子竟是踉跄了几步,险些跌倒在地上。
这会儿苏暮卿也看出了些许门道,她眼眸中闪过一抹狐疑,直直的凝视着滕彦。
滕彦却不去看她,含着若有若无的怒气望着那汉子,道:“配我扇子,还我姑娘。”
此话一出,苏暮卿愣着了,甚是没想到他会说得这么直白,若要是朱儿真在这儿,还听到这么一句话,不知会是怎样的表情?
汉子并不理会他,只恭敬的向着桂嬷嬷望去,似在寻求该是如何为之。
桂嬷嬷望向苏暮卿,道:“郡主,今儿个的事情你我最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平稳的声音不得不让苏暮卿感慨,这一旦有了靠山,人的士气就涨了。
她笑着摇首:“只要桂嬷嬷没有动我那丫头,我自是乐意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可若然是桂嬷嬷动了我的人,那你说我身边都没了个人伺候,怎么当没有发生。”
“郡主,你最好莫要得寸进尺,与太后做对吃亏的定然是你。”桂嬷嬷冷着声音警告道,“想来那人没有告诉你,当年你爹有着皇上这靠山也只能忍气吞声。而你,身后的晋王现在可是在北边。”
苏暮卿暗惊,甚是没想到会是如此。
但她不是那么好威胁的人,于是道:“是吗?那只能怪我爹爹太胆小,若要是换做我,当是处在那个地方,或许会借着手中有的人,煽风点火一把,将碍眼的人连根烧了。说不准现在就太平许多。”
桂嬷嬷冷哼了声,侧首向着那汉子使了个眼色,道:“既然郡主不听劝,那奴婢也只能将你带回宫去,好好的让人教你些许规矩。”
话落,那汉子当即上前一把扣住苏暮卿的手。
苏暮卿眉头蹙起,眸色如霜,冷凝的望着桂嬷嬷,薄唇中溢出冰冷的声音:“嬷嬷,你打算是来硬的吗?看来我那丫头当真是在你手中。”
“奴婢这般为之不过是想让人教郡主规矩而已,别无他意。”桂嬷嬷就是矢口不提朱儿的事儿,尽可能的每一句话都撇开关系。“王虎,好生看着郡主,明儿个记得送到宫里头来,若有人问起,便说是太后让你这般为之。”
言毕,桂嬷嬷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对着苏暮卿道:“郡主,奴婢在与你说一句,姜还是老的辣。”
苏暮卿挣扎了下,发现这名为王虎的汉子手劲颇大。扣得她的手臂甚疼。
滕彦见状,道:“暮卿,可是弄疼你了。要不要我帮你?”
说着,他一把抓住桂嬷嬷,用那汉子对待苏暮卿相同的方法扣住桂嬷嬷,当下桂嬷嬷的面容因疼痛扭曲到了极点。
王虎急声道:“放了嬷嬷,要不然我废了她的手。”
苏暮卿感觉到他手下的力道更重了一分。眉头紧紧蹙起,心下暗骂道:这滕彦明明有着一身本事,能够将她从这人手里救了下来,偏偏是要这般做,莫不是以为在比手劲吗?
“你先放。”滕彦也用力一分,“要不然我小侯爷的面子往哪儿搁。”
苏暮卿不指望这滕彦能够帮她了。但愿表姐能够早点来,在她的手还没有被废掉之前。
一想到安如璃,苏暮卿猛地响起前不久其教她们的方法。眼下双手不能动弹,不代表双脚不能动弹,眼下正是学以致用的好时机。
她抬脚向后一踹,在感觉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