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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深深刻印在脑海中的人。才无论过多久,都记得对方一切。
紫儿不禁有些动容,这半年来,小姐竟然这般想她,她嚅动了下唇角。感动的开口:“小姐……”
但话一出口,竟是落下了眼泪,接着便是泣不成声。
有时候走得很久很久,走得很累很累,忽然间在经过曾经到达的地方,那儿的人还一如既往的念想着自己。心该是多么的温暖,所有的疲惫与累仿佛都在一句平淡的话语中消散。
这是紫儿第二次落泪,苏暮卿伸过手轻轻擦拭去她滴落的泪水。淡淡道:“你和绿儿在我心中的地位是与任何人都不一样。”就算是墨檀,有时候也还需要往边上靠一靠。
听闻,紫儿的泪水来得更为凶猛,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滴落在苏暮卿纤细的手指上,湿了她一手掌。
苏暮卿笑着揶揄道:“紫儿。看来是南海国的水太多了,让你终于成为一个水做的女孩了。”
紫儿微滞:“小姐。你……”
苏暮卿笑笑,清澈如水的眸子甚是灵动,难得相聚的时刻,她们不应该让悲伤替代,而是应该笑一笑。
“紫儿,我们变化都很大。”
紫儿默认,抬手擦去自己眼眶中的泪水,浅笑着道:“小,暮卿,我这次回来是有些东西需要交给你,是绿儿偷偷的宫里取出来的东西。”
苏暮卿暗惊,眉眼间闪过一丝不可思议,轻声呵斥了句:“你们两个是不是都不要命了,竟然去南海国宫里……以后千万不要做这样的事儿了,记得一定要转告绿儿,她一定要好好的,毕竟她还是南海国公主,不能因为我而做这些事儿。”
“紫儿明白,紫儿已经与绿儿说过让她以后别做了,说不准这不过是他们故意设下的陷阱,要不然怎得会让她一个才归国不久的公主就窃取到这么重要的东西。”
说话间,紫儿从怀中取出一叠厚实的信件,递交到苏暮卿的手中:“小姐,你且保管好。”
“哟,来稀客了啊。”
一身妖艳衣裳的滕彦摇着纸扇笑容满面的走进来。
苏暮卿当着他的面将信件塞到袖子里,没有丝毫隐瞒。
滕彦也只看了眼,就收回视线落在紫儿的身上,他不曾见过这个姑娘,却还是听说过苏暮卿身边两丫头的事迹,都是好丫头啊。
看来这次回来,又为他们带来了好消息。
紫儿望了眼倚靠在门框上摇着扇子的妖孽,眼眸中闪过疑惑,她收回视线看向苏暮卿。
苏暮卿笑着开口:“紫儿,他是小侯爷,定海侯的三儿子。”
闻言,紫儿倏然蹙起眉头,道:“他都来了!那表小姐和沐公子怎么办?”
话落,屋子里当即安静了下来。
随即滕彦轻笑出声,原来感情这东西有时候是外人先起哄。
他一笑,苏暮卿也跟着笑出声:“紫儿,谁与你说他们两个一起?”虽然她也一直这么以为。
“感觉。”
第一百九五章 书房密语
苏暮卿原以为紫儿会在长安城多呆一段时间,哪知才不过三天,她便是随着吴远清悄然离去。
苏暮卿明白紫儿是在担心什么,在这儿自己至少还有好些人陪着,在南海国宫里,绿儿却是只有一个人。
故而纵使有再多的舍不得,也不得不松手,看着他们离开。
苏暮卿邀来朱儿与滕彦,三人关在书房里闭门不出,只与紫儿带来的这一叠信件为舞。
一封封新的旧的信件,呈现在他们的面前,三双眸子盯着上头的字迹,闪烁出希冀的光芒。
她们都在心中祈祷着能够在里头瞧出点事儿。
一张张纸张从信封里取出,有些不过像是寻常拉家常的话语,只简单的问候了几句;有些是讲业国的人文风貌;有些不过像是友人间的调侃。
看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苏暮卿心头有些失落,这简直就是两个关系不错的人相互通信而已。
如此,也难怪绿儿取得这么轻松。
只是——
苏暮卿眉头蹙起,绿儿既然会让紫儿将它们带来,定然是发现了什么东西?
难不成让人给掉包了?
苏暮卿望向摊在桌子上的纸张,眉头皱得越来越紧,如果真是被掉包了,那么可是说明那儿的人已经感觉到绿儿她们的动作。
要真是如此,岂不是绿儿和紫儿都会有危险?
至于是谁掉包,莫不是二皇子?
在这三日来,紫儿说得最多不过是二皇子,她们之间接触的时间最久。
苏暮卿抬眸看了眼朱儿和滕彦,他们依旧还在细心的看着信件,眉头也在无意间悄然蹙起,莫非他们看到了什么?
她没有立刻打断他们。只又垂眸望着纸张,她无意间发现有一封信的落款竟是她爹爹,她当即重新看信,信件上的字迹有些模糊,也难怪她第一眼看得时候,并没有认出来。
这下细看,当是觉得有些像爹爹的字迹,不过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仔细的品味着爹爹在心中说得事儿,并非所谓的国之大事,纯粹像是唠嗑。
苏暮卿眉头紧紧的皱着。她不记得爹爹有和外邦之人关系这般密切,而且还是南海国皇族的人。
忽而,一个念头跳入她的脑海中。
莫非……莫非这信件是写给姑姑的?
若然是这样。这上头写的事儿就说得通了。
这时,朱儿平静的开口道:“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些信上边写得事儿太过琐碎?”
苏暮卿与滕彦齐齐点头,滕彦又补充道:“而且这些人的落款名有好几个人,什么时候我大业国的臣子与南海国皇族的人交往的这么密切,竟是这么会拉家常?”
苏暮卿附和道:“正是。我爹并非是话头颇多的人。若是这落款为我娘,我或许还会有些许认可。而眼下……只能说有人铺了一张很大的网,十多年了,而今可能开始慢慢的收网之中。”
滕彦点点头,应和道:“你们又看到那些人落笔?”
苏将军,林御医。苏侍郎,王臣相,陈侍郎。陆尚书……
写下来竟然有十来个,而吸引苏暮卿目光的则是二表哥曾经与她说起过的几个姓名都在这里头。
凡事不可能空穴来风,说他们有通敌叛国,怕极有可能就是这一张网上其中一个节点。
苏暮卿三人皆是皱着眉头,有些无从下手的感觉。
“把苏侍郎的信帮我找出来。”
苏暮卿翻动着桌上的信纸。取出来一看,终于发现有何不一样了。
她将两封信整齐的摊在滕彦和朱儿的面前。平静的开口询问道:“你们看我爹爹和我叔父的信,你们有没有瞧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一两封信的时间很是相近,他们前后给南海国的人写信?关系真好。二你爹那封信上的字迹很模糊,且字迹有些僵硬,如同没有骨,看上去好像不是自己所写。同样,这儿也有好多封信是这般的字迹。”
滕彦一边说一边将口中说得信件理出来,一一摊开。
此时,朱儿又开始理着那字迹清晰的信件,按着时间相近对应着滕彦面前的信件一一摆开。
站在一边的苏暮卿望着桌面上摊着整整齐齐的信件,一扫而过之时,猛地看到甚是不可思议的东西。
她抬起手指着从左往右的信件,横着读过去,每两份信件才是一完整的事儿。
而这事儿就是镶嵌在这一封封看似讲述天南地北,人情文化,家长里短的内容之中。
三人的面色越来越凝重,眸色黑沉一片,谁也没有想到在这里边酝酿着这么大的事儿。
待得三人将事儿全部看完,全身都仿佛被抽干了力气一般,跌坐在椅子上,你看我,我看你,唇角露出苦笑。
不知不觉中,夜色渐渐笼罩,书房中变得甚是昏暗,不知从何处吹来的风,吹着桌面上的信纸发出着低低的声音。
苏暮卿直起身子,将信件重新理好,塞进了书房中的一个柜子里。
滕彦疲软的靠在椅子上,望着正垫着脚挪动书籍的苏暮卿,幽幽的开口道:“暮卿,你怎么看?这事儿有一半可是冲着你们苏家而来。”
苏暮卿手下动作微停,摇摇头:“就这么办,都走到这儿了,他们不会放手,我也停不下来,大不了鱼死网破。”
朱儿抿了抿唇,开口道:“暮卿,如今发生的事儿几乎都是按着他们铺排的时间而来。”
苏暮卿轻颔首:“嗯,我也看出来了,每每事情突发状况,他们便新生了一计,而于她来说,这点更是明显。”
只是,信中的时间却是在去年年底停止了,好似两边的人突然间就终止了这事儿,这是为什么?
“罢了,我们现在多想也没用,计划赶不上变化,于他们,于我们都一样。”苏暮卿跳下凳子,走回到书桌前,大不了慢慢得跟着他们耗,一点点的把他们拖出来,迟早有一天他们会急着跳出来。
滕彦瞧着她已然恢复平静的模样,唇角露出一抹笑容:“你当真是镇定的很。”
苏暮卿笑笑,目光望向紧闭的房门,却又似在看外边漆黑的夜色,还有一个多月,一个多月墨檀他们该是要回来了,那么她就该出手了,把该拿出来的东西都拿出来。
她倒是要看看有多少人迫不及待的想要来抢。
苏暮卿点燃灯火,烛光将昏暗的屋子照得通亮,跳跃的烛火映在她的眼眸中,远远看去,仿佛是一团燃烧的欲望。
苏暮卿翻出那本厚重的古老书籍,将其摊放在桌子上,提袖研墨,黛色墨汁有些浓稠。
她提笔轻沾,于一张白纸上写下那一首古老的歌曲。
轻哼的曲调中含着幽怨,含着高亢,还有理不清的情怀。
滕彦与朱儿听得迷醉于其中,两人闭着双眸,仿佛看到了一场古老的祭祀,盛大而又庄严,但却有着女人的哀怨与乞求。
许久,苏暮卿将翻译好的曲子细细读了几遍,而后改变了其中的几个音,也改变了这首曲子翻译后的意思。
她要得就是迷惑人。
“暮卿,这是什么?”滕彦睁开双眸疑惑的问道。
苏暮卿浅浅一笑,笑容中竟是带着一丝魅惑:“曲子,一首他们都想得到的曲子,我会让他们都得到。”
滕彦与朱儿当下明白她的意思。
只不过——
朱儿面色凝重的开口道:“暮卿,我感觉这首歌像是个魔咒,确切的说像是将一场祭祀时所发生的事儿全部记载在了里边,莫不是苏家和这有什么渊源?”
苏暮卿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也许真是有什么关系,也许这不过是一个玄机,等待着人来参透,也许所谓的秘密也不过是欺骗世人而已。
“那你打算怎么做?”
苏暮卿微摇首,她只想着将这首为她篡改过的曲子让人听到,却不知道该是怎么去流传,总不能她站在大街上哼唱着。
朱儿红唇微启,到处惊天动地的两个字:“青楼。”
苏暮卿蹙起眉头,稍即又舒展开来。
这的确是个好地方,青楼的琴姬与乐师技艺并不比皇家的乐师来得差劲,而且他们的影响力更大,因为每个夜晚总会有三三两两的达官子弟前往那儿。
那么让他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