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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着询问道:“那姐姐意欲何为?”
淑妃莞尔一笑,那一笑恰如花开,虽不能勾人魂魄,却也吸引了人的目光,就连女子也不例外。如此气质的女子有人错过似乎的确是遗憾。
苏暮卿在心里微微感叹了下,虽然错过的那人是他爹爹。
只叹他们当年缘分太薄,能相见。却不能相爱,相守。
淑妃侧首望向苏暮卿,那一双平波无澜的眸子里流露出一丝让人猜不透的笑意,她莲步轻移。竟是毫不避讳的执起苏暮卿的手,亲和的询问道:“素萝,是不?你于大皇子是怎样的心?”
那亲密的动作配上温柔的声音,不只那些妃子傻了眼,心下震惊万分,就连朱儿与苏暮卿也愣住了,更别提本就对苏暮卿有心的林玉宇。
一时间。这萧条的冷宫难得热闹起来又恢复了沉寂,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苏暮卿的身上。
感受到那一道道各异的神色,苏暮卿心下暗叹一声,稍即面露羞赧,却是声色平静的开口:“回淑妃娘娘的话,奴婢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来做大皇子的陪读。”
她是奉皇上的旨意而来,至于其他的,与她无关。
她们若要是怀疑她对大皇子起了歹心,那就是在质疑皇上的眼光。
苏暮卿甚是轻巧的将问题抛回给了她们,今儿个被牵扯进来并非是正常的事儿,但她可不想让自己跌入到越来越深的麻烦之中。
闻言,淑妃微微颔首,却也确认了一件事儿,这丫头应该就是苏暮卿了,她不会伤害玉宇,但难保不会有人想要在这里头挑拨离间,留下她也不行!
至少是不能将她放在玉宇的身边,她身上携带着的危险太高,玉宇冒不得这个险。
只是——
淑妃有一点想不通,皇上的真正用意是什么,无论她怎么想,总是觉得有一点有问题无法说服自己的想法。
“正是,尔是皇上指明来伺候玉宇,但怎得才不过这些日子,就开始生事?”淑妃温柔的声音里多了一丝威严,“还是说你是仗着有皇上做靠山,故而任意为之,不将他人放在眼里?”
苏暮卿双眉微蹙了下,言道:“奴婢不敢。”
她有些不明白淑妃的用意,可眼下并不适合辩驳,只能顺着淑妃的话而言,这于她来说当真是一件极其不妥的事儿。
若要是这淑妃想要保住奶娘,那她可就要糟糕了。
淑妃继续言道:“是吗?如此最好,最好记得你现在说的话。不过你还是将这事儿好好解释清楚,听说你手上还有安乐郡主的东西,这一点想来大家都想要听听你说的话。”
苏暮卿真得开始难以分辨淑妃所处的位置,她恭敬的回道:“奴婢没有奶娘所说的那些东西。”
但愿她还能够有好运,自己的东西已经让人收起来了。
因为她想到了一件事儿,在进宫前,墨檀曾说过有人会在暗中保护她们,那么从刚才奶娘信誓旦旦说得证据中都成了问题时,可想而知,让暗中的那些人掉包了。
淑妃唇角微勾,让人猜不透那是怎样的笑容:“那呆会还得去素萝姑娘的房间一趟,想来素萝姑娘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该是允许大家见证。”
苏暮卿轻点头,依旧装得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若不是朱儿明知她是谁,不然会以为是哪个胆小的丫头。
淑妃又是淡淡一笑:“既然素萝丫头这儿没有多大的问题,只要是证明了身份即可,毕竟自始自终奶娘咬定的是安乐郡主而非素萝姑娘。可是?”
言毕,当下好些声音附和着:“正是正是。”
苏暮卿微微抿了抿唇,琢磨不透淑妃的用意,但心下明白若得自己的身份不被识破,暂且是安全了。
眼下就要看看淑妃怎么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淑妃扫视了眼那一张张虚假的面孔,笑容不减,转头又望向了奶娘:“奶娘。这些年来,本宫与大皇子待你不薄,可是?”
奶娘已然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闻得淑妃的话语,当下点头:“是。奴婢是三生有幸能够服侍大皇子。”
话落。一道冷哼声响起,毫不意外那声音便是来自一旁默不作声的林玉宇,奶娘于他是有感情,但他讨厌被人算计,一个自己信了那么久的人,竟是给他找麻烦。而且还惹上了不小的麻烦。
奶娘表面的用意不外乎是想将苏暮卿拉下水,可要知道眼下的素萝是皇上派来的人,若得有个好歹。那就是和父皇做对……他不能让父皇失望。
他不能因为一个奶娘,而使得朝堂上少一个顶梁柱,业国还需要两位皇叔。
所以自始自终父皇都没有因为他们的问题而使得他们成为闲散王爷,朝堂上腐朽的老官员太多。需要齐心协力拔出,至于剩下的问题,父皇自有打算。
淑妃抬眸看了眼林玉宇,平淡的眸色中带着一分威严,似乎是在提醒他身为皇子该有皇子样子。
当下林玉宇就收起了面上的鄙夷神色,就连嘴角的嘲讽也尽失,静静的站在一边看着母妃问话。
淑妃见他收敛起失态。方才幽幽开口:“是吗?那你可想过你今儿个所为的事儿可有错?”
奶娘竟是坚决的摇头,态度坚定:“娘娘,奴婢不认为自己有错,奴婢只是不想让大皇子受到伤害,但若是这样也有错,奴婢甘愿受责罚。”
淑妃对于她说得话没有表态,只再度问道:“你可记得贤妃娘娘说的话?”
奶娘一愣,就连边上的贤妃眸间也流露出一丝疑惑之色。
“太后身体不适,你却将这小事让她操心,你安得是何居心?再是大皇子如今都这般年纪了,难道会连这样的事儿都处理不好?这岂不是就是让太后堵心!”
“奴婢知错,但奴婢以为眼下大皇子已经是让素萝素朱两位婢女迷惑了双眼,又怎得听得进奴婢的话。”
淑妃心里一声长叹,她以前怎得没有发现奶娘还有一个性格,那便是固执。
认定了一件事儿,就一直往前走,竟是不再去顾及周围的情况,这样的人极是会给周遭的人带来麻烦,幸亏……幸亏现在发现了,留不得了,当真是留不得了。
淑妃神色变得凌冽,话语也不似先前那般温柔,严肃道:“既然如此,你怎得不与本宫说起,不与贤妃说起?你难道忘了太后甚少管这后宫之事。且这都出了人命,你昨儿个不说,偏要拖到今日,有是何居心?”
苏暮卿暗暗一愣,似乎淑妃是要将这奶娘给弃了。
奶娘当即摇摇头,如同那拨浪鼓,然声音依然不卑不亢,此时的她多么像飞蛾扑火,明明已经知道会是怎样的情况,却还是不愿意松口,完全不愿意张开口与人说她究竟是在想什么。
“奴婢的居心就是不想让大皇子受到伤害。”
闻言,淑妃连连说了两遍好:“好,很好。看来奶娘当真是忠心耿耿的婢女,是本宫等人眼拙,没能看出来。奶娘啊奶娘,你可知道自己说得话中漏洞百出。你现在在好生看看那一具尸体。”
众人视线齐齐望向那还停放在枯井边上的尸体,只见那尸体竟然已经彻底腐烂了,明明刚才掀开白布时,才不过一小点腐烂的迹象,大家对这一现象皆是觉得不可思议,倒是朱儿镇定的很。
“本宫虽非医者,却也晓得些许事儿,有一种药物撒在尸体上能够将尸体保存很多天,即便是在炎热的夏天里,只要避免阳光直晒就好,不然就会当即腐烂。而若是寻常尸体。若得刚才那般状态,才不过半来个时辰,怎得会腐烂的如此厉害?”
这时,贤妃惊呼出声,媚眼如丝中流露出惊愕,纤纤细手捂着嘴巴:“这……莫不是有人蓄意为之,将这些事儿早已安排好。就等着……当真是歹毒。”
淑妃轻颔首,面容上早已没了先前温婉的笑容,一脸凝重的盯着奶娘。
刹那间,奶娘竟是不知道自己说些什么好,因为所有的事儿都偏离了预想的情况。而且再也挽回不了了。
她能够感觉到大皇子对她是极其的失望,就连淑妃娘娘也对她失望了,可她真心是只想让大皇子不受到伤害,那人说安乐郡主进宫的目的不仅是要了大皇子的命,还要帮晋王夺得皇位,如此。她怎得忍心?
她也有过怀疑,可想想,若得不是有心。为何一定要易容,这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况且大皇子还对这安乐郡主有爱慕之心,她想要断了它,大皇子以为是皇帝的命。怎得可以为这么个女子牵绊?
然而,最终——
贤妃再次插话道:“姐姐,说不准只是有人蓄意为之,就是安排了这么一手,想要挑拨奶娘和大皇子呢,要知道奶娘平日里有多疼大皇子,这宫里头的人该是都知道。”
奶娘愣了下。眸间闪过诧异,没想到素来与她们不对盘的贤妃会为她开口说话。
淑妃不置可否,依旧望着奶娘,淡淡道:“奶娘,你不想说些什么话吗?还是说你真正想要保护的并非是大皇子,而是后头的人?奶娘,你难道忘记自己平日并不喜欢走出景和殿吗?且不喜欢看其他的事儿,昨儿个怎得有空出来逛皇宫,甚至看到鬼鬼祟祟的人还跟了上去?”
奶娘的异常不是一点两点,她们都看得见,听得见。
可偏生奶娘还是咬紧牙关不透露丝毫:“奴婢什么都没有做,奴婢心里头想着的就是大皇子健康的成长。”
一旁的苏暮卿又一次为人忽略,她听着奶娘翻来覆去的说其不过是想要保护大皇子,心下失笑。
或许真如奶娘所言,她不过是想要保护大皇子,可惜凑巧的在有些事儿上转不过弯来,白白让人利用了。
苏暮卿最终认定了这事儿,且隐隐猜得这事儿并非是有人想要拖她下水,而是想要拖墨檀下水,睿王吗?但若是睿王为何舍得……这念头跳出脑海中时,她不由嘲笑起自己,她怎得望了前世的事儿,林墨晟为了自己的利益,当真是结发妻子都下得了手。
一切都变得合理起来。
有人终是会想要乘乱点一把火,而林墨晟利用的就是这一次乱。
林墨昂的皇位坐得可真够危险,内忧外患。就算南海国依旧还不稳,但还是有人将手伸向了业国,而这一次因夜鹰团叛变而起的风言风语,又为人推波助澜了。
理清了些许事儿后,苏暮卿神色恢复清明,淡然的看着眼前的变化。
冷宫寂寥,一双双眸子望着眼前的情形,有些事儿其实早已可以下定论,然淑妃一直拖着,她们也明白是何用意,可惜终归是有人不领情。
就连贤妃嘴角露出的嘲讽之意更浓,见过傻得人没见过这么傻的人,连她都难得好心的帮了她一回,可就是那么固执的只重复着自己的心意。
这样的话谁都会说,可做出来的事儿呢,就未必了。
贤妃睨了眼淑妃,平生总算看到她也有失败,竟是调教出了这么个傻奴婢。
原来她还是想继续踩淑妃,可听得奶娘漏洞百出的事儿,她也猜得后头的些许事儿,安乐郡主是晋王爷的心尖上的人,如今她们没有一个傻得真会动这女人,想想不久前长安城那事儿就该明白,而偏偏……这简直就是自找死路。
可就是有人这么为之,若得奶娘当真是个好心,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