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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腹中的孩子是白骨族唯一的希望,我不能让她有事,否则就是对不起整个白骨族……柏儿你懂吗?要怨就怨我吧,所有都是我不对……我对不起你……”
我张了张嘴巴,正欲说话,小腹处却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石块正在往我这边挤压,我的身子像要是要被挤扁了,头骨也像是被锤子砸了一般。
布笛见此状况,想叫他们住手,但话到了嘴边还是咬住牙没让它们出来。
我能做什么呢……只能无语着任由那冰冷的石块一点一点陷入我的体内。
布笛早已泣不成声,嘴唇咬得变成了紫色,眼泪一滴一滴滑落、敲打在石块上,仿佛更加加重了那石块的重量。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柏林那边的石块终于被抬起了足够的角度,络腮胡子大叔将她从里面抱了出来,柏林早不知在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埋在大叔怀里哭得像受惊的小白兔。
四周突然又开始猛烈晃动起来,地面再次往下塌陷,小石块和沙砾不断地从头顶砸下来。
一个男子大叫道:“快走!余震来了!”
随后从络腮胡子大叔的怀里捞过哭晕了的柏林,扛在背上跑了出去。
大叔走到布笛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说:“年轻人,快走吧,这个地方不安全了。”
布笛拽着他的裤脚,抽噎着说:“不行……不行……柏儿还在下面,她还没出来……求求你,帮帮我,救救她好吗……”
大叔为难地皱着眉毛,说:“何必留念于一具死尸呢,逃命重要啊!”
我动了动手指,想说我还没死,别丢下我,可惜声音比蚊子还小,根本没人听得到。
布笛说:“不会的……她不会那么容易死的……不要把她丢下,我不会丢下她一个人走的……”
我热泪盈眶,布笛你真是好样的!
大叔不耐放地把布笛的手甩开,说:“那我走了,你就在这陪她一起去死吧。”一边说一边跑出了这间面目全非的房间。
布笛自知再求他已无用,连忙转过身来自己想办法将我身上的石块移开。
柏林被救出来之后,这块石头与地面之间多了许多空隙,布笛咬着牙试了很多次,想将它抬起来,但这么做除了增加他胳膊上的伤势之外没有其他作用。
最后,布笛不知从哪找了个大锤子过来,对着石头就是一顿猛砸。
这种方法是最不保险的方法,振幅太大,很有可能一不小心就将我的心脏给震停,所幸布笛砸的地方距离我挺远,伤害不至于那么大,等把石块的重量砸得只剩原来的一半后,要把它抬起来已经容易很多了。
布笛使出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那大石块翻了过来,我得以呼吸新鲜空气,深吸了一口气,却直接牵动到肚子上深得见骨的伤口,不禁痛叫了一声。
布笛见我还活着,眼里是掩不住的惊喜,扑了过来将我搂在怀里,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我用极其嘶哑细小的声音说:“布笛……我痛……”
“啊,对不起……”布笛赶紧放松了点力度。
我说:“我们……还,还能逃得出去吗……?”
布笛四周看了看,说:“出不去了,门口已经被积石封住了。”
天地还在无止尽地晃动,仍旧不断有或大或小的石块砸落在我和布笛的身边,我们俩随时都有被砸中的危险,但我实在累得不想动,布笛便也不动,只是将我整个人锁在怀里,用他宽实的后背帮我避开所有的危险。
我苦笑着说:“布笛,我们会死吗?”
布笛别过头去擦了擦眼角的温热,没有作答。
我继续问:“死了之后会去天堂吗?是不是就可以见到爸爸了?”
布笛揉着我的头发,不知是哭还是在笑,说:“会的,会见到的……”
我喃喃自语道:“你说这个世上每天都有那么多人死亡,如果他们都去了天堂,难道天堂不会住不下人吗?“
布笛将头埋在我脖颈边,抽噎着说:“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如果天堂满人了,我就陪你下地狱。”
“嗯。”我终于笑了,闭上眼睛不再说话,眼里突然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子……
耶苏……为什么这个时候你却不在我的身边呢……
“啊!”我身上的布笛突然痛哼一声,我猛地睁开眼睛看着他,却不妨被他捂住了眼睛。
“不要看……没什么的,被蚂蚁咬了一口而已。”
我怒吼着说:“笨蛋!快点放开!让我看看!”
“真的没事,没有骗你!”
“你!”我气急,吃痛地将手抬起,摸上了布笛的后脑勺,不料竟然摸到了一些温热黏稠的液体——
大脑,这是我们白骨精唯一一个有血液存在的部位,控制了我们的思考以及全身器官的运作。
笨蛋!这个地方怎么能不保护好呢!
布笛放开捂着我双眼的手,无所谓地笑着说:“没事的,反正也是一死,只不过受伤的部位不同而已。”
“笨蛋!谁说我们会死的!”我咒骂地看着他。
“恩,好,不死。”布笛宠溺地笑着揉揉我的脑袋。
我抽噎着说:“呜呜……我不去见爸爸了,你不要死……”
“嗯,好。”依旧努力地保持着笑容。
“笨蛋!笨蛋!……你这个笨蛋,呜呜,刚刚为什么不走!如果走了就不用死了。”我拼命捶打着布笛的胸膛。
布笛一把握住我的双手,凝视着我说:“我的柏儿还在这呢,我怎么能走。”
“呜……呜呜……”我泣不成声,不知该说什么好。
布笛轻轻吻去我脸上的泪痕,柔声说:“别哭了,我会心痛的。”
“呜哇……啊呜呜……”我哭得更加汹涌,一把搂住他说:“布笛,我们下一世一定要再一起,不管发生什么,不管你做了什么事,我都不会生气,一直缠着你不放,我们不要再分开了好不好……”
“嗯,好。”布笛笑着点点头,双眸柔情似水。
我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朝着那近在咫尺的双唇迎了上去,舌尖迫不及待地闯了进去,与他尽情地缠绵在一起。
布笛第一次吻得这么疯狂,但眼里却无一丝□,我的呼吸虽有点困难,但也始终不肯离开那张教会我怎么亲吻的嘴唇。
这一刻……世间万物仿佛都被隔离在外,所有的一切都与我们无关,这个世界只有我和布笛二人。即使是生命中的最后一秒,我们也要卖力将它吻到天荒地老。
正文 亲爱的,一起刷牙吧
(一)
布笛最后还是晕死了过去。
我和他被埋在了碎石瓦砾中,由于缺氧,我的脑袋也渐渐开始昏沉起来,好像被灌了一万吨铅似的。
一直等到救援队发现我们的存在,我终于得以松了口气,转身就闭上眼睛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无疑是躺在医院病房的床上,站在我身边穿着白褂子的人是熟悉的胡医生,从她口中,我得知自己已经睡了五天了,第一天是在梨贝临时搭建的受灾者医院中度过的,第二天就被母亲找到,转到了白骨族的私人医院中。这五天,耶苏白天一直会坐在我的床边守着我,到了下午两点就会准时离开,不知去了哪。
我身上大大小小的伤,耶苏已经从他母亲那不知拿了什么灵丹妙药在我熟睡之时喂我吃了,伤口复合得很快,下床走路已不是难事。
我和耶苏远赴山区探望穷困儿童的消息并没有向外界公开,所以并没有人知道这次梨贝大地震,我也是受灾同胞中的一员。少数知情的那几个人,七柒也花重金封了他们的口,并且对外界放出消息我和耶苏去法国度假旅游了。
至于布笛的伤势,胡医生说也许是他的意志帮助他渡过了最危险的关头,他在我之前一天就醒了过来,只不过……
“只不过……”胡医生突然顿住不说话了。
我催促着问:“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他的记忆神经受了点损伤,好像忘记了很多东西……”
我猛地从床上跳下来,就要冲出房间去找他。
胡医生挡在我身前,拦住我说:“你别急……我不是说他没有生命危险吗……况且他现在已经睡下了,你还是不要去打扰他的好。”
我急得跺脚,说:“他真的没事?”
“真的!难道我还会骗你吗?”
我有点泄气,说:“…………知道了,那我明天再去找他。”
“嗯。”胡医生点点头,接着说:“你醒了,要不要打电话给耶苏,叫他来看看?”
“等等……先不要了……”我突然想起那个叫qq的电话号码,不知为何暂时不想见耶苏。
“嗯,那就随你了…………我看得出,那个叫耶苏的小子对你挺紧张的,以后不管什么事都多体谅体谅人家,说不定人家有说不出的苦衷呢。”胡医生拍拍我的肩膀,走出了病房,徒留我一人愕然在原地——她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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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胡医生所说的,我第二天早上刚睁开眼睛,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找布笛。
布笛的病房就在我隔壁的隔壁,几步路的距离而已。
我轻轻敲了几下房门,见里面没有响应便大胆走了进去。
布笛仍旧躺在床上睡熟中,面色略显苍白,柏林坐在他的旁边低头削着苹果,或许是太过投入才没听到敲门声。
我走到柏林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柏林吓得惊叫一声,我赶紧捂住她的嘴巴,轻声说:“小点声,别把他吵醒了。”
“嗯嗯。”柏林点点头,从床底拖出来一张凳子,让我坐下。
我问:“他的状况怎么样?”
柏林发愁着说:“身体倒没什么大问题,能吃能喝能睡的,就是记忆有点问题。”
我皱着眉毛问:“全忘了吗?”
“不是……他的心智现在完全停留在童年阶段,也只记得一些印象深刻的小时候的事情,胡医生说这叫选择性失忆……”
“胡医生没说他多久能恢复过来吗?”
“说了……不过没有给出明确的时间,有可能几个月,有可能几年,也有可能永远。”
“嗯,知道了。”我点点头,转过头深深地看着布笛,忍不住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眉毛。
有些东西,或许不要记起来还更好……
这时,手下的两只眼睛突然睁开,瞪得圆圆的,毫不避讳地直视着我。
我被吓了一跳,也直直地看着他的嘴巴,等待着他开口的第一句话。
结果他与我面面相觑了半天,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却是——
“唔,我饿了。”
………………
我郁闷了很久终于勉强接受了这个开场白,一把从柏林手里抢过还有一半皮没削好的苹果,递到布笛面前,“吃吧!”
布笛接过苹果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那架势像是一辈子都没吃过东西似的。
柏林在一旁附和道:“噢对了,刚刚忘记说了,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他的胃口变得很大,比牛还恐怖。”
我笑着点点头,能吃是好事,就怕他不吃。
布笛把一个苹果啃的渣都不剩后,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眼睛一转,又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的表情极其严肃,嘴巴一张一合念叨着说:“柏儿……对不起,我把你养的乌龟弄死了,我不是故意的……”
我汗颜……看来他的记忆真的还停留在童年阶段啊……
我微笑着说:“没事,弄死了再买一只就好。”
“恩。”布笛歉意地点点头,随后从床上翻了下来,自言自语道:“我该刷牙了,不然会长蛀牙……”
咳……还真是好孩子……
布笛一直走到洗漱间门口,突然猛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