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者搬运物件,或者正干点别的什么,都得停下来向他躬身致意,他们对他充满了崇敬和敬慕,而他只需矜持的微笑,就是最客气的回应了……
他想,天啊,我已经是这片小土地的主人了……尽管这里的地面有点坑坑洼洼,这里的屋子有点破旧,这里的一切才刚刚起步,什么都不如人意……
北岛区的一大堆缺点也不能阻挡布鲁菲德心中的激情,他努力挖掘出这里的内涵,这里的点点滴滴都讲述着历史的沧桑和时代的变化,这都是王朝时代以后未经改造的老房子,虽然时间的流逝在此留下了明显的痕迹,但昔日的精美与繁华仍清晰可见。这里的历史,比托玛纳更悠久!
布鲁菲德来到西北面的围栏边,终于见到了一片传说之水——死神之海。那是另一种壮阔和无垠,布鲁菲德从未想像过,水竟然可以漆黑至此,它们无穷无尽的延伸至视线的尽头,与湛蓝的天空在天际连在一块,竟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和谐美!深沉的漆黑、黑色的海洋,传说中的绝地,连最古老的庞然海兽也无法在那里生存片刻,这绝对是另一种美丽!
他指着附近一栋二层木房,对身后的阿穆笑道:“阿穆,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吧,风景不错!”
阿穆眨了眨眼,才躬身应是,但显然,他对这里风景的理解,与布鲁菲德迥然不同。在阿穆看来,这里充满了死亡的气息,凝视久了会令人自内心涌起无助的恐惧。
这时,特洛克派人来告知布鲁菲德,他们迎来了踏足银珊瑚之后的第一批客人。
有了第一批访客,很快就会有第二批、第三批……他们绝大多数都是最近半年才进驻银珊瑚的贵族们,往往是交纳不起进入黑角海域那张昂贵入场券的费用,迫不得已才来到了银珊瑚,少数是群岛上土生土长的小贵族。这些人无一例外的,表现得极为热情,用最为热情洋溢的词汇,表达着他们对于海洛迪亚公爵和神殿众人来到银珊瑚定居的欢迎。
看来布鲁菲德表演的那个大型海术起作用了,在这片混乱的群岛之中,谁的拳头最大,谁就是老大,或者用访客的话来说,真正的精神领袖终于来到银珊瑚了!
海洛迪亚这个历史悠久的黄金姓氏,也渐渐散发出沉淀已久的魅力。
在特洛克的陪同下,布鲁菲德开始是以极大的热情来应对这些贵族访客,他这个新晋冒牌公爵,还是第一次以如此高贵的身份,面对这么多的贵族。
这些平日高高在上的大老爷们,如今统统都得向自己诌媚的笑着,说着得体的奉承,小心翼翼的观摩着自己的神色,以此来判别这个马屁拍得怎么样。
布鲁菲德的虚荣心得到了充分的满足,不过兴奋的心情随着一批又一批的访客,其源源不绝终于令布鲁菲德感到了厌烦,尤其内心平静下来,他发现,这些令人心花怒放的奉承,其实千篇一律,换个词汇、换个角度罢了。
这令后来特洛克不得不提醒他,他的哈欠频率过于频繁了,这样虚伪的应对一直持续到深夜,才终于告一段落。
送走了最后一批访客,空荡荡的临时会客斤中,只剩下布鲁菲德和特洛克两人。
特洛克笑道:“布鲁菲德,别小看他们,在银珊瑚这个敏感的地带里,他们的拜访,就是一种承认,这对于我们的立足,对于来自红土民众人心的稳定,都是很有用的!”
布鲁菲德揉了揉笑得有点僵硬的面部肌肉,说:“特洛克先生,这样长时间保持白痴笑容的体验,真是难得,值得庆幸的是,这样的机会并不多!”
特洛克正浏览着客人名单,听布鲁菲德这么一抱怨,立即抬头,憨厚一笑,道:“是啊,这样难得的体验确实不多,所以明天还得抓紧时间体验一次,我们得回访他们,为日后的发展打好关系。”
“……”
第三章
这样的回访,整整用了三天时间。
布鲁菲德过足了贵族瘾,不过他并不感到愉快。
他觉得这个过程实在太令人疲惫了,虚伪的笑容、故作幽默、戴着面具的恭维……就是三天里最重要的组成元素。
当然,其中还有一些是与众不同的,譬如讲,不少家族都对海洛迪亚公爵的婚姻状况十分关心。
令布鲁菲德印象最深刻的,便是蕾尼的伊格家族。
伊格家族的族长大人,也就是蕾尼的父亲,完全没有蕾尼的臭脾气,他用着谦恭且热情的态度,向布鲁菲德推销着他的女儿,企图与这个看似得到神殿支援的老牌姓氏拉上关系。
这多少令布鲁菲德有点反感,他明白政治与婚姻是经常绑在一块的,但他不希望类似的交易发生在自己身上,尽管他对蕾尼有着一定的好感。
而另一个对他特别热情的家族,便是阿穆的帕希腾家族。
过去帕希腾的族长完全没当阿穆是一回事,而现今,也仅仅将自己的这个小侄子当成是重要的棋子,他认为这颗棋子成为了公爵大人的首席助理,那么帕希腾理应是和海洛迪亚走得最近的。
在此过程里,布鲁菲德再一次从阿穆的眼神里发现了那丝不自然,这次,他还从其中多辨别出一些东西,那是厌恶,还有渴望。
布鲁菲德从特洛克那里得知,帕希腾现任族长是从阿穆父亲手中,抢到了这个族长的位置,重点是,他现在的身体很差,而阿穆并不是考虑范围内的继承人……
夕阳西下,令人疲意的回访之旅,终于告一段落了。
银珊瑚群岛中,弯弯曲曲的内河,河水潺潺,鱼儿缓缓游过布鲁菲德他们的船边,沿途的建筑倒映在内河上,在夕阳旋律的变化中,散发着魔幻的色彩,如同最华美的油画一般。
布鲁菲德凝视着附近一座内河桥上的百多幅木板彩绘,赞叹道:“这些都是传说中的古画啊,无论是皇冠状的山脉,还是那柔美的少女、披金挂银的贵妇,或是那城镇山村,无不让人惊艳啊!”
阿穆闷声应了句:“大人所言甚是。”
布鲁菲德转过了头,阿穆自从见过他那位族长伯父后,情绪更是低落了,他对阿穆微笑道:“阿穆,这里无数条弯弯曲曲的内河,令我想起了很多年前,我父亲曾对我说过的一番话……”
阿穆顺着布鲁菲德的目光看去,河水如一抹水袖,追逐夕阳的方向,由清碧而深蓝。
回忆着往昔,布鲁菲德的眼神迷离了少许,轻声道:“一位远古的哲人曾经这样说过,每一条河流都有自己不同的生命曲线,但是每一条河流都有自己的梦想,那就是奔向大海!我们的生命,有的时候会是泥沙,你可能慢慢地就会像泥沙一样,沉淀下去了……一旦你沉淀下去,也许你不用再为前进而努力,但是你却水远见不到阳光了……”
显然,阿穆被触动了,他肩膀微微抽动了一下,眼神里映出水中的夕阳,正不断变化色彩。
两岸的破墙平静地沿河流曲曲远去,几棵古树从岸边往内河探出,让金黄色的落叶铺满了河面,它们中的一些枯萎了,另外一些刚刚从枝头凋零,不过都这么缓缓的与他们的船擦肩而过。
布鲁菲德叹了口气,续道:“所以,不管我们现在的生命是怎么样的,一定要有水的精神,像水一样不断的积蓄自己的力量,不断地冲破障碍,当你发现时机不到的时候,把自己的厚度给积累起来,当有一天时机来临的时侯,你就能够奔腾入海,成就自己的生命!”
晰间,阿穆全身为之一颤,困惑多时的心锁,仿佛在这个时刻,缓缓被打开了。
良久后,他才对着布鲁菲德的背影深深一躬。
相识三年,他还是第一次真切感觉到布鲁菲德对他的友谊,还有来自布鲁菲德内心深处的那份傲气、那份狂热的执着,及对美好未来的无尽渴望。
深秋的落叶飘然而落,随波而逝,时间也跟随着它们的脚步,不疾不徐的前进着。
当布鲁菲德他们来到银珊瑚群岛的第十三天,法考尔金的海军终于开始撤退了。
在银珊瑚待有一个月以上的临时居民们,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
远方海平线上的雷丁海军徐徐而来,开几下响亮的空炮,然后,大伙就可以看着法考尔金的海军们拆下旗帜,拆除一向布置在重要位置上的昂贵炮架及大炮,然后还与相熟悉的朋友挥手告别,撤退得井井有序,撤退得有条不紊。
布鲁菲德也收到了欧达灵的告别信,信写得颇有贵族风范,文采飞扬,潇洒中带着无奈,末了还表示,不久的将来,他们还将重逢,无需挂念等等。
这多少令布鲁菲德有点哭笑不得,他很怀疑欧达灵是否早就写好了,一等雷丁海军杀到,立即就派人送给他。特洛克对此的评价是,“没办法,这个地盘就是这样的形势”。
半天之后,法考尔金的海军已经撤退得一干二净,雷丁家族正式进驻,整个银珊瑚迅速换上了雷丁的火焰翡翠旗。
外事官员们骑着马在各个大大小小的岛屿上转悠一圈,打着呵矢循例告诉大家,雷丁家族会善待诸位大小贵族,大家无须惊慌,反正大意就是一切照旧,你们也明白这是例行公事。
估计这些官员做这事也做恶心了,每隔一段时间就得装模作样在各岛屿跑这么大一个圈。
当然,北岛区得到了雷丁的特别重视,毕竟这队势力是新来的,而且上面还有两支旗帜,一支是神殿的,一支是号称最古老的贵族姓氏之一海洛迪亚的,这可是个来头不小的大客户,雷丁的军事长官亲自拜访了布鲁菲德。
这位先生同样圆滑、风趣,仿佛就是布鲁菲德和特洛克多年未见的老朋友。言笑甚欢间,布鲁菲德还差点以为坐在自己对面的,仍然是来自黑角的欧达灵将军。
告别时,这位先生才在布鲁菲德耳边轻声说了一句:“海洛迪亚阁下,第一下晚钟之后,请到我们的驻地,我们家大人想与你一聚!”
布鲁菲德眉头微微一皱,面前这位先生的职位已经不小了,难道还不是他们的最高长官吗?
对方神秘一笑,又道:“我们家大人还说,她还是阁下的故人呢!”
“故人……”布鲁菲德眉头皱得更深了,某个躲藏在他内心深处的影子,一闪而过。
送别了雷丁军官后,特洛克立即眉飞色舞了起来,他站在近处,可听清了那军官对布鲁菲德的耳语。
特洛克笑道:“雷丁的触觉比法考尔金敏锐,他们这次直接派出大人物和我们接触了,这可是个好机会啊……你的故人?那可得小心了,通常不太熟的老朋友往往就是诈骗和陷阱的代名词,嗯,尤其是女人!
布鲁菲德的脸微微一红,但马上又恢复了常态,与特洛克讨论了一下有可能出现的情况,粗粗用过餐,在晚钟响起后,便前往雷丁的驻防区了。
临别前,特洛克罕见严肃的忠告了一会:“你得小心,千万不要草签任何协定!雷丁对我们异常重视,那我们也得异常的谨慎!”
雷丁的驻防区和法考尔金的指挥部竟然是在同一个地方,可见双方虽在交战,但在选位上的默契度还不是一般的高,那是一个最适合跑路的位置。
在对方礼仪官的引领下,布鲁菲德踏上了一艘雷丁双座首的巨型排桨帆船。雷丁派出五艘这样的庞然大物,这些家伙往往用来吓唬走法考尔金的驻军后,过两天就会撤走。
火焰翡翠旗在夜风中猎猎飞扬,所谓的故人仍然未见影踪,布鲁菲德按捺住内心的疑惑,腹诽了几句对方的架子,在对方礼仪官的微笑催促下,他拉了拉衣领,走进了一层的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