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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洛克想了想,又补充道:“对了,他们还有一个女儿叫艾莎,当今法考尔金的皇后,据闻近日就会在一支大型海军的陪同下,前往右芒岛探亲……这可是和法考尔金皇室拉近关系的好机会,你们年轻人出使会比较有优势……”
斯尔维亚家,这个曾经为布鲁菲德带来刻骨铭心仇恨的名字,虽然已经渐渐淡去,再度提起,还是令他神经一阵滚烫,更何况还有那个烙印进他灵魂的名字——艾莎。
“怎么啦,布鲁菲德,她也是你的故人……年轻人真滥交,噢,不,我的意思是,交友挺广泛的嘛,嘿嘿。”
“……”
第二天,布鲁菲德怀着复杂的心情,踏上了拜访故人的旅程。
但他从未想过,这次的出使,足以影响他的一生。
《蔚蓝轨迹》第六集 作者: 胡鳕
第五章
右芒岛,黑角海域的西北角,战略重地,以出产轻型兵器、工艺品而闻名,近年成为了克兰。斯尔维亚公爵的封地。
克兰亲率封地官员来到贵族码头,迎接海洛迪亚这位传说中的继承人,友善的公爵大人看到布鲁菲德时,表情十分精彩,先是怔了怔,因为他觉得这张英俊的面孔似曾相识,然后微微皱了皱眉,显然陷入到回忆之中,当年那位名叫布鲁菲德的低级仆从跳入到他的脑海里,接着露出了欢容,或许在感慨命运的神奇,也或许是布鲁菲德已走到了近处。
“克兰公爵,布鲁菲德向你致敬了。”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那毫不掩饰的态度,克兰的笑容更友善了,回礼道:“海洛迪亚公爵,欢迎你来到右芒岛!前些天,第一次看到你名字的时侯,我还曾想过是否重名,没想到原来海神无处不在,这个巧合并没有令人失望。”
因为布鲁菲德这个过去皇室侍从的名字,已被法考尔金列入了死亡名单,所以,心知肚明的克兰,说话的声音很轻,仅可供他们两人听闻。
布鲁菲德也在微笑中轻声应道:“克兰公爵,命运之湖泛起了涟漪,让我终于可以接过你多年前探出的橄榄枝。”
布鲁菲德这句话说得巧妙,既回应了克兰的感慨,感谢克兰当年曾对他的招揽,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隐晦的表达出愿意向法考尔金效忠、向克兰投诚的意愿,后者比前者更能赢得克兰的好感,右芒岛处于战争的敏感地带,如果银珊瑚能成为中立地带,成为一道右芒岛的屏风,他们将受益匪浅。
克兰脸上的笑意更亲切了,热情的将布鲁菲德迎入了岛内。
逃亡三年之后,终于又一次踏上了法考尔金的领土,这令布鲁菲德的心情多少有点澎湃。他坐在最华丽的马车上,看着路边一个个躬身而立的人们,他想,他们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如今都得向我躬身致意了,而在回忆之中,上一次我站在法考尔金土地上时,也正是他们当中的一员,毕恭毕敬的鞠躬迎接每一个贵族,对于那些特别豪华的车队,恭谨之余,偷偷注视,渴望着将来有一天成为他们……
这些想法令布鲁菲德有些唏嘘,如今他已经是当年渴望中的“他们”了,但这无法为他带来太多的喜悦,前方还有很长的路在等待他走下去,而且这条路注定是坎坷的。
公爵府是一座小城堡,它座落于右芒岛中心,最耀眼的莫过于城堡外那高约二十米的雕塑。
在整个大海都尊崇海神的时代里,这个雕塑竟然是一尊工匠模样的男子,可见工匠这个职业在右芒岛上悠久的历史和崇高的地位,它虽仅仅是粗石雕成,但栩栩如生,服饰更是富于创意,足有二十多种各式各样的小兵器巧妙的悬挂其上,不见突兀,而那工匠夸张的姿势,竟然仍能雕塑得保持平衡且屹立不倒,不得不令人惊叹右芒岛上那鬼斧神工的工艺水平。
克兰微笑解说着:“右芒岛的发展史就是一部工艺品的成长史,一向以富于创意的形式、色彩与精妙绝伦的结构完美结合,工匠的作品往往令人叹为观止。这座雕塑是八百年前落成,从此就成为于右芒岛的精神像征,这座风格前卫的雕塑,体现了右芒岛的创作精神和灵魂,让人们永远铭记前辈们的荣光,自强不息……”
相比起别的贵族,克兰有着更多的艺术气息,他擅长换位思考,体谅他人的痛苦,有着独到的人文关怀。一路走来,布鲁菲德对克兰有了进一步的了解,他的初步结论,也是他对上阶贵族的最高评价:他是一个好的统治者,也是一个好人。
欢迎布鲁菲德的宴席十分隆重,这让布鲁菲德多少有点受宠若惊,他知道这是仅次于招待一个国王的规格了,所有右芒岛的贵族都出席了这个宴会,布鲁菲德这颗新崛起的明星理所当然成为了人们的焦点。
虚伪的笑声和碰杯声中,布鲁菲德发觉自己的面部又有点僵硬了。
菲尔公爵夫人也出席了,她事先得到了丈夫的照会,看到布鲁菲德时丝毫不见惊诧,这让布鲁菲德终于有机会见识到高高在上的公爵夫人的另一副面孔,她大方得体,那动人的熟女之姿仍如当日动人,那待客的仪态,令人如沐春风。
令人眼花缭乱的酒会过后,布鲁菲德终于有机会与克兰在茶室里单独详谈一番了。
克兰感慨前事,很坦然的承认了当年曾怀疑过布鲁菲德就是那位神秘的海术师,只可惜世事如棋,那时擦身而过了……
布鲁菲德连忙委婉的表示,他的海术,仍愿意为阁下效力。
克兰或许喝得有点多了,他交浅言深,说出了对法考尔金未来的担忧,如今的法考尔金就像是深海里的庞然海兽,它的每一片皮毛、每一只牙爪和每一副脏腑都进行了军事进化,它付出了巨大的牺牲,其生理结构和外在形象都如此狰狞,使它根本找不到朋友。
这番话使布鲁菲德为之默然,接着尚若有所思的他发觉克兰正温和的注视着自己,他心中不禁凛了凛——克兰他看穿了自己的野心,正给予我忠告吗?不过,我确实需要引以为戒……
关于布鲁菲德带来的请求,克兰只是微笑告诉他,法考尔金高层也十分重视银珊瑚,地下同盟协定很快就将带到右芒岛,给予布鲁菲德回覆,相信那会是一个好消息。
末了,克兰还补充,与这份协定书一同前来的,还有他的女儿,她被恩准,前来探亲。
克兰只有一个女儿,那就是当今法考尔金的皇后——艾莎。
这个名字为布鲁菲德带来了不少困惑,那代表了心灵深处用数道枷锁捆绑起的一些小秘密,捆绑起那个曾经冲动的过往。
最后一次见艾莎时,她的那句话仍萦绕在布鲁菲德的耳边——“看来确实是我妄想了,你根本没有勇气,而且,原来你也没有这个资格”!
一历数年,仍如当天那样深深刺痛着布鲁菲德的心灵。
这样的心情让他在第二天参观右芒岛各大工作作坊时,多少有些出神,甚至那几把精美的佩剑放在面前,他也仅仅是随便选了一把。
佩剑那锋锐的光芒,多少让他回过点神,曾经奢求的顶级防身武器,现在已随手可握,他想,布鲁菲德,不要回头看了,那份沉重,会化作枷锁,拖慢你前进的步伐。
七天后,一个碧空如洗的下午,布鲁菲德收到了自银姗瑚传来的好消息。
特洛克写信告诉他:与雷丁的协定已基本完成,雷丁将全力支援海洛迪亚成为银珊瑚的新主人,免税十年,十年后的贸易税收入,他们只抽取其中的百分之五……当你收到这封信时,相信我已踏上了前往野蛮人船队的旅程,祝我好运吧……
这个消息令布鲁菲德一阵振奋,如果一切都能顺利,那么,他离梦想就跨进大大一步了。
而就在当天,艾莎这位非同小可的大人物,也来到了右芒岛。那连绵不绝的礼炮声,足以告诉所有人,一位身份异常尊贵的客人,已经驾临右芒了。
又一次大型宴席开始了,不过布鲁菲德不再是焦点,那位娇艳欲滴的法考尔金皇后,才是这夜的主角。
布鲁菲德拿着高脚杯,远远的看着艾莎——那位曾经的梦中情人、那位曾经最痛恨的女子。
今夜,他们只有一次近距离接触的机会,那是克兰的介绍,克兰甚至低声告诉他的女儿说“还记得吗?布鲁菲德可是你当年的救命恩人”。
不过遗憾的是,艾莎只是淡淡的看了布鲁菲德一眼,礼貌一笑,说几句不着边际的客套话,就去应付下一批客人。
这多少令布鲁菲德有点失落,他责备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呢,我和她,什么也不是,从来就这样……
但这个念头为他带来淡淡的酸楚,尤其从他现在的角度看去,那位爱过他、重视过他、恨过他、侮辱过他的女人,是如此的明艳照人,全场不乏美女,但往她身旁一站,那些女子都成为了陪衬的绿叶。
布鲁菲德这位人气颇高的单身贵族,静静站在一角,也得到了不少少女的微笑,但她们上前攀谈,却发现海洛迪亚公爵根本心不在焉,无不失望离去。
未到宴会结束,布鲁菲德便悄悄离开了宴会厅,他觉得这里的空气有点令他窒息,他需要出去走走,令心情重新愉快起来。
宴会厅外的广场上,有一个设计独特的音乐喷泉,它会根据旋律的变化而改变喷水的速度和形状。它时而一飞冲天,时儿轻歌曼舞,时而轻快活泼,时而静如处子。
在灯光的映照下,那音乐喷泉颇为光彩夺目,令布鲁菲德再一次惊叹右芒岛工匠们的想像力,让随风而起的水声和着音乐,奏响动听的自然之乐,舞动出想像之极限的动人舞姿。
看着水欢腾,旋转,低吟,落地……布鲁菲德心中忽然升起一阵感悟:我们的生命,是否也如这喷泉中的水,在命运的乐韵中,沉浮起舞呢?
这时,音乐忽然高昂了起来,水汽弥漫,喷泉里朦胧不清而又隐约可见,似乎有个善舞的美人在挥洒着水袖,翩翩起舞,长袖纷飞。一时间,布鲁菲德也分不清水和人,到底水幻化成人,抑或是人化成了水。
这种朦胧的错觉很快进一步加深,他发现朦胧深处的那人竟然就是艾莎,正在舞动中冲他轻轻微笑,仿佛一朵绝美而圣洁的青莲,令人在赞赏中陶醉。
他揉了揉眼睛,晃了晃脑袋,让这份煽情的幻觉退去,难得的感性可以让人多一份艺术气息,但沉溺于此,就会令人脆弱了。
“你在想什么?”
一把熟悉的嗓音传进了耳朵里,布鲁菲德不禁苦笑,莫非今夜太过脆弱,连幻听也接踵而来了。
“你笑什么,海洛迪亚公爵,无视一个女士的询问,是不礼貌的。”
这声音明显提高了,也令布鲁菲德发觉,艾莎竟不知何时,已站在他的身边。
“法考尔金皇后阁下,很抱歉,我为我的无礼致歉,我分神了。”布鲁菲德不无笨拙的微微躬身致歉。
艾莎笑了笑,又重新敛起笑容,淡淡道:“叫我艾莎吧,现在我回家了!”
“是……艾莎女士。”
“……叫我小姐!”
“……是!”
艾莎像是无声的叹了口气,平静道:“里面很闷,陪我四处走走吧……这是我的新家,但我也是第一次来呢!”
布鲁菲德心里不禁也替艾莎一酸,贵族的女儿、法考尔金的皇后,看似风光的背后,实在隐藏着无数的唏嘘和无奈。
陪伴着艾莎走在林荫小道上,布鲁菲德忽然又想,我静悄悄的走出宴会厅才一会,艾莎竟然就跟出来了,莫非,她一直都在注意我,草非,她的内心并不如表面对我那般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