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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尔特点头道∶「我明白了,不能把它一直放在你那儿的。那画框已造好了吗?」
「已造好了,画亦已镶上去。问题是,我应把把它挂到哪儿去呢?」师傅问。
韦尔特侧著头,心想道∶「挂到哪儿去┅┅现在父王的遗物,部份已放到顶楼尖塔的贮物室去。可是亦有很多仍保持原样,在七楼的寝宫那儿,但地下那儿又有一间美术室。这幅画,该放到哪一处好呢?」他苦恼的把手交叉放在胸前,问道∶「你知道它原本是放在哪儿的吗?」
师傅抱歉地说∶「我不知道,因为当时先王的寝宫才刚来了个大搬迁,那些画通通都只是搁在一旁。我不知道先王打算如何放置这幅画。」
韦尔特用鼻子喷了一口气,皱起眉头。
这时,会客室的门被敲响了,卫兵自外面打开了门,对韦尔特道∶「陛下,撒尔先生求见。是否需要他迟些再来?」
韦尔特听到撒尔来了,苦恼顿时一扫而空。他知道,撒尔是最清楚先王日常生活的人。他於是向卫兵说∶「不!叫他入来,我正想找他。」
「遵命。」卫兵退了出去,接著撒尔便进来了。他的手中捧著一本小书,但双手的动作却小心翼翼得像是拿著易碎物品。
韦尔特向他说∶「撒尔,你看见外面白面的那件东西了吧!」
「是的。」撒尔回应道。
韦尔特说∶「那是父王的一幅画。」
撒尔「啊」的一声∶「是在哈拉哈特画的那幅?」他这才见到国王对面的人是谁∶「埃米先生!你来了!」
师傅笑著对他点了点头,当是打招呼。
韦尔特说∶「画框已修好了,可是我们不知道父王想把它放到哪儿去。」
撒尔点头道∶「我明白了,我可以带埃米先生到挂画的地方。」
师傅微笑道∶「劳烦你了。」
韦尔特站起来,向门口走去∶「我也一起去。有些关於父王的事,我需要到他的寝宫打点一下。」
「是。」撒尔说完,便带路去了。
他们一行人——韦尔特、撒尔、师傅,以及四名抬著画的搬运工人,一起到了七楼。
王太后这时刚好带著侍女,自她的寝宫走出来。王太后虽已是四十馀岁的妇人,但皮肤依然紧致,一头棕发浓密而柔软。双眼是褐中带金的奇异颜色,只是神情高傲,令韦尔特感到抗拒。可是他曾听到有人称赞王太后和蔼可亲,她的冷漠大概是针对他而起的。
王太后站在自己的寝宫门外,打量著这一行人。她闷哼了一声,道∶「不出来还好,一开门便遇上吵吵嚷嚷的情景,可破坏了我去散步的雅兴!」
韦尔特心中大怒,可是为了免却麻烦,也就装著没听到她的说话。他一眼也没望向自己的母亲,只是指挥著搬运工人∶「小心点,楼梯扶手这儿有个尖角。」
其中一个搬运工人问∶「是左边有尖角吗?」
韦尔特道∶「是的,别转弯,向前走便行了。」
王太后见韦尔特毫无反应,反而更不满了。她口中「哼」的一声走下楼梯,喃喃道∶「古怪的性格,真不知像谁!」
高跟鞋踏著地毯,发出轻微的「噗噗」声,接著便逐渐远去了。侍女的身影亦消失在楼梯的弯角,七楼於是又回复了平静。
这时,撒尔已来到先王的寝宫前,已把门推开了。接著,众人便进了居室内。撒尔继续向前走,进了寝室之内。寝室之中最引人注目的,当然是那四柱垂帘大床了。在它对面的墙上是一片空白,上面钉了好几根钉子。撒尔指著那儿,对师傅及搬运工人道∶「就挂在那儿便行了,我想你们是需要梯子的吧!」
搬运工人说∶「两把。」
撒尔指著门外∶「储物室中有的,请跟我过来拿。」说完便与两同工人出去了。
师傅拍了一下手,向另外两名工人道∶「把画靠在墙上,好好的扶稳。」
工人依他的说话做了,师傅便开始解绳结,并摘下白布。这时,韦尔特才看到那幅画是甚麽模样。
那是一张人像画,画的是一名年轻的少女。少女的样貌可说是美丽的,她有著一双碧蓝的双眼,眼不算大,但流露出一种平和的优雅。她的金黄直发整齐的扎在脑後,身穿浅色的衣服,柔顺中带著庄重。可是她的樱唇却含著天真的浅笑,令人过目不忘。
这时,师傅边卷起白布,边自言自语道∶「这幅画呀!可是先王的宝贝,他叮嘱了我很多次,千万别弄坏了它呢!」
韦尔特有点好奇∶「是名画来的吗?」
「不,不是的。如果是出自名家的手笔,我一定知道。」师傅放下白布,又开始卷绳子∶「之前的旧画框,是我的师父造的,他有次忽然提起了这幅画,他说┅┅」他突然闭了嘴,神情显得不安。」
「他说了甚麽?」韦尔特问。
师傅苦笑著摊了摊手∶「一句无伤大雅的闲话。」
这时,撒尔与两名工人,抬著梯子回来了。撒尔仍拿著那本小书不放,而工人则把梯子放到墙前工作,师傅亦丢下了话题,为他们作指点。
撒尔细心的离远望著,检视了那幅画一遍,然後向韦尔特问道∶「陛下,你亲自上来要打点的事,需要我帮你忙的吗?」
韦尔特说∶「我是想继续上之收拾遗物的工作,寝室这儿还未开始,我想这儿是最多东西要处理的。」
撒尔点了点头∶「是的,这儿有很多琐碎物件。」他顿了一顿,吸了一口气,好像鼓起了勇气般才问道∶「陛下,王太后不打算也来打点一下吗?」
韦尔特漠不关心地回应道∶「她没告诉我想参与。」
撒尔说∶「我想夫妻之间┅┅或许会有甚麽重要的留念、信物之类,是我们不知道的。若我不小心随意的丢掉了,不是很麻烦吗?」
「若是有,她自然会来拿。」韦尔特说完後,才想起王太后好像没为丈夫的逝世而伤心。这是因为她被愤怒冲昏了头,还是因为她根本不太爱丈夫?可是韦尔特不想猜测下去了,他不想老是记著一个令他烦厌的人。若是有时间,不如去陪一陪安黛,或是下定决心给玛斯丁写信。
撒尔见国王对王太后的事完全不在乎,也不再说下去了。他问∶「那等画挂好了,便可以马上开始收拾了。」
韦尔特点了点头,望著那幅画。他自己也收藏了一些画,对艺术算是有点常识,可以看出这幅哈拉哈特的作品,画功不算很高明。太上王特别珍重这幅画,到底是因为甚麽呢?他注视著画中人,忽然感到那人竟有点像安黛。他并不觉得她们的样子相似,只是她俩的气质,都是温柔、善良、纯洁的一类。他看完後问撒尔∶「你刚才来找我,是为了甚麽事?」
「为了先王交带下来的事。」撒尔瞄了一下师傅及工人∶「等这幅画挂好才说吧!」
等了一会,画终於挂好了。韦尔特命另一个太上王的侍从带领师傅和工人,到他的寝宫去支薪。
其中一个工人,在步出了寝室後细声问道∶「埃米先生,你师傅到底说了甚麽?」
师傅说∶「我师傅一生人说过那麽多话,你问的是哪句?是不是┅┅」他用戏剧性的求饶语调道∶「太太!求求你别生我的气!」
「别装傻了!」工人笑道∶「是你自己说溜了口,说你师傅提到先王的画。他到底说了甚麽?」
师傅说∶「只是闲言闲语罢了,师傅他说┅┅」
「究竟是甚麽?别卖关子了!」工人说。
师傅蛊惑的笑道∶。「师傅说画中人叫玛利安,是先王年青时的情人哪!」
这班人说话的确不小心,韦尔特把全部内容都听入耳里了。他从没听过父王除了妻子之外,还和其他女人有特殊关系,所以感到十分惊奇。可是他也明白自己年少,不知道父王年青时的事也是正常的。
撒尔不悦的瞟著门口道∶「这种人真没教养!」他吐了一口气,才回复平日喜怒不形於色的神情来∶「陛下,先王在生时,曾写了一本笔记。他叫我等他去世後一个月,把它交给你。」
韦尔特望著撒尔手中的小书∶「就是这本?」
撒尔点头道∶「是的先王说除了陛下你,其他人不可看它。可是御监卫的艾班先生是例外,若陛下看时有任何疑问,可以向他请教。」他说完便把小书递出来。
韦尔特接过它,仔细打量著。书的书皮很厚,是用皮革造的,上面印上了一些金边,以及普利奴斯的国徽——两把刀交叉放在一个盾上。它的四周亦加上了一些装饰图纹,例如花、叶、王冠之类。书的开口处有一个小金锁,把书锁上了。
撒尔说∶「先王请陛下无论如何,也要看完它。」
「我知道了。」韦尔特顿了一顿∶「既然这麽重要,你现在先替我把它放到寝宫的书房去吧!」
撒尔点头道∶「是!」接著便取回小书,到五楼去。
第二天早上,韦尔特用完早餐,便坐到沙发上,翻开太上王给他的小书。书内这样写著∶给我的儿子韦尔特∶这本笔记中所写的,是关於朝廷内外的官员、贵族的事。韦尔特,身为国王,用人是否得当是会影响其统治的。用人得当,则君主能安坐其位,令臣下为其效忠。用人失当,则国力动摇,朝政败坏。然而人心叵测,要得知何人可用,何人不可用并且易事。为了找出谁忠谁逆,观察是必要的。而这本笔记,便是我和御监卫长艾班多年观察的结果,内里写著何人可信,何人不可信。可是你必须记紧,人是会随著光阴而变的。一刻的忠诚,并不一定可维持到永恒。但我确信,一次的背叛,却是下一次背叛的开头。人是易於接近魔鬼,而难於靠近上帝,这是自亚当夏娃时,就已经是这样的了。
王位是世上所有人都想得到的东西,在大多数人眼中,它代表了财富与尊荣。他们会为了得到它,而埋没了自己的良心。这是十分愚蠢的事,王座纵使华贵,但也只是一张只有三苹脚的椅子,让人永远坐不安稳。只要你一不小心,别人轻轻一推你便会摔下来。它很高,所以会令掉下来的你头破血流。但想登上它的无知者,仍会不断尝试爬上这张椅。而坐在王座上的你,便是他们的敌人。
韦尔特,你已坐上了王座。要安全地步下它,是不可能的事。你要生存,便要令王座安安稳稳,并占著它不离开。把要抢王位的人,狠狠的丢到老远,或把他们除掉。而会保护你的人,则让他们围在你的身旁,成为第四、五、六苹椅脚。下面我会逐个人给你解释,让你知道他们的性格及忠奸。
财政大臣马希特.亚米劳斯韦尔特当然知道这个人,正如文字所写,马希特是财政大臣,任此位已好几年了。在富拉比萨┅┅不,是全国,没有人不知道他的姓名。他出身於贵族家庭,虽没承继爵位,但在政场上很吃得开。韦尔特还记得,他初登基时,马希特也时常教导他行政上的事。
在小书上,太上王这样写道∶相信你不会忘记,马希特之前曾教了你不少事。可是,你也别忘记,他也曾与我对立。在那一次我提出攻打穆拉雷的朝会中,他就站到奥罗的一边。若他是因为觉得打仗不好,因而站到他那边,我也不会讨厌他得那麽要紧。事实上,他不是因此而与我对立,而是他认为奥罗会胜过我,所以才站到他那边。
这时,韦尔特想起了在太上王和奥罗对立时,在贵族、平民之间,曾经有一句流行一时的谚语∶一个王子,两个将军,三个重臣,抵得上一个国王。那「三个重臣」其中之一,便是指财政大臣马希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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