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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方帕子翻了过去。
第六方,呵呵,花闲笑了,“九哥,你看。”
顔子君接过来,正是刚才花闲唱过的青花瓷的歌词。
还有最后一张帕子。
亲爱的你,为我唱的可是这首青花瓷?
似乎很难。但是也有可能。
因为,这里你都能找到,为何就不能为我唱一曲青花瓷,让我的幽灵再沉沦于那江南烟雨的夜色朦胧中,独自开怀迷醉一番?
石盒底部,你去看。
按下它,就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
绢帕七张,花闲细心的收到了怀里。这一切似乎被一种奇怪的缘分线所牵引,她索性什么都不想,该来的都来吧!
空荡荡的石盒底部一个小小的凸起。花闲轻轻一按,大殿忽的一瞬暗淡。接着,石壁铿锵声声,大概过了一刻钟,一切恢复了平静。
柔光依旧。
花闲抬头四顾,四周石壁满满的石头制作而成的格子柜。柜中一排排整齐摆放着各式军事装备。每个格子上都写了品种、名目,分门别类,一目了然。
震天雷。
长竹竿火枪。
突火筒。
火弩流星箭。
一窝蜂。
火龙出水。
神火飞鸦……
花闲再也无法淡定。
一路绕下来,花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额的神!”
“这都是什么?”顔子君从一个写着“突火筒”的格子中取了一杆似土枪的东西,用手摆弄着。
花闲飞身而起,上前捂住了顔子君的手,急急制止了他。
“九哥,不要动。危险。”
“嗯?不是没有危险吗?”
“这个不一样。”
花闲将枪收起来,放回格子中,之后细细翻找了一番,果然在每个格子的底部找到了另外一些绢帕。
使用和制作方法。
大手笔!花闲仰天一声长叹!
踱步回到石桌前坐下。花闲正要细细研读一番。
“咦?闲儿,这里,怎么又多了一个石盒?”
听到顔子君的惊异声,花闲也看向桌上。果然,在原来石盒的旁边出现了另外一个石盒,只是比原先的石盒小了些。
“想来是刚才触动机关之后才出现的。九哥,你打开看看有什么吧,我先看看这些东西。”
顔子君将石盒打开来,依旧是绢帕。
花闲匆匆浏览了一遍格子中的绢帕,果真是制作和使用方法,还有详细的功能介绍,花闲惊得张大了嘴,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滴滴答答,敲打在石桌上。
“哈哈哈,闲儿,你……”
“九哥,可是,真的太震撼了。”
顾不上擦嘴角淌下来的口水,花闲一把夺过顔子君手中的帕子,速速看了起来。
亲爱的你,可喜欢我送给你的礼物?
不要惊叹。21世纪,我可是一所著名理工大学的博士生哦,做试验时不小心点燃了化学制剂,壮烈了。
格子中还有我未来的及制作的武器,你若有兴趣按照我的设想试试,也未尝不可。
你若问我为何不把那些东西都完成,我会告诉你,随心所欲。只是简单的不想。
一切因缘既起,有失必有得,有因就有果。
将来,希望你能随心做自己。
喜欢,就拿去。不喜欢,即使有用,还是一个随心。随心拥有,随心舍弃,爱谁谁。
紧跟着,出现的是一张大红的丝帕,一片红色浪潮中,黑色字迹隐现,一个老套的爱情故事。
情殇。
这是一个俗旧老套的爱情故事。
我是凤鸣国国主的女儿,七公主,父皇最宠爱的公主,凤凰。父皇病逝之后,与我一同长大的大皇兄凤龙继承皇位,欲不顾天理伦常,娶亲妹我为妻。
虽然灵魂中的我,不是他的妹妹,可是身份却是无法改变的。
我爱他,却不能拥有他。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遇到了当时大将军庞镇的儿子,庞磊。
我以为我爱上了他,至少,我可以爱上他。
为了断绝哥哥对我的念想,我一意孤行,嫁给了庞磊。
成亲三年,庞磊对我宠爱备至,呵护有加。
我终于沦陷了。
在我们儿子的周岁生辰上,庞磊请了朝中文武大臣齐聚家中为儿子庆生。
凤龙也去了。
觥筹交错间,一派喜庆祥和。
第二日,我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身在皇宫,所卧床榻是母后生前睡过的子母玉床。
一声“皇上驾到”的高呼将我唤醒。
看到来到床边的明黄身影,我的心如中万千箭矢,千疮百孔,瞬间崩塌成片片碎片,掉落在地,湮灭进尘埃,灰飞烟灭。
庞磊成了皇帝。改国号大朗朝。
我被封为凰后。是朗朝的第一任皇后,一国之母。
凤龙失踪了。
那一天,我才发现,我的世界一片灰暗。
庞磊篡位,朝中局势动荡,反对声日盛,各个地方揭竿而起者不计其数。
庞磊依然对我宠爱有加。
可是,午夜梦回,我独自在黑暗中凝望着身旁庞磊依旧俊逸风流的脸,心内一片颓废失落。
我的心,掉落何方?
他爱我。是的,他爱我。
好吧,他想要天下,我帮他坐稳。
于是,凭借前世的天赋奇才我为他打造了举世震惊的枪炮军团。
半年之内,便已平定各方叛乱,群臣俯首,认可了他。
在儿子两岁生辰的夜里,我炸毁了所有我精心设计出的武器装备,孤身一人,远走他乡,来到这大盛府郡的依兰山下,过着与世隔绝的隐居生活。
生活平淡如水,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能够终止。
时光匆匆而过,从不知疲惫,更遑论停歇。
无聊的时候,我便自己研读药草医术,研制兵器,聊以打发时光。
朗朝五年的春天,我采摘药草回来,途中遇到一个满身鲜血的人,奄奄一息,生命垂危。
生命可贵,我救了他。
不知道是命运的刻意安排,还是真的只是因缘巧合,他是凤龙。
那一天,我发现自己的心再次跳动起来,勃勃生机,隐隐乍现。
凤龙失忆了。
凤龙忘记了我。
可是,我很快乐。
我们成亲了。
我成了他的妻。
可是,有时候,看着他独自在依兰山顶上,面向落日,呆坐着,若有所思,又一无所获的苦恼样子,我的心巴巴的疼。
我治好了他的失忆。
可是,他却不再快乐。
夜半醒来,我经常发现紧紧搂着我的他,脸上未干的泪痕。
我决定让他快乐。
我问他,可想夺回江山?
他摇头,点头,再摇头。
他说不希望我过这样的苦日子。可是他又想让我永远这样子与他藏在山旮旯里,悠然度日。
我召唤了隐身多年的,父皇在世时,派给我的暗卫。
他们都是我精心调教出来的,每人都配置有我亲自设计的在这个时代最精良的武器。
他们人不多,只有一百人。
可是这一百人却帮我筹集了一支十万雄狮。
依兰山系,风水宝地。
这满山的黑石头,都是最原生态的煤矿。
依兰山系九峰相连,除了煤矿,还有铁矿。
朗朝九年,我们杀回中都。
庞磊兵败如山倒。
站在乾坤殿上,庞磊和风龙相对而立。
庞磊说他得到了江山,失去了我。后来他失去我,又失去了江山。
庞磊说,“凰儿,我们的儿子已经十岁了。”
凤龙盯着他,足足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后,凤龙转身,牵了我的手,对着身后的庞磊说了一句,“江山留给你,我和凰儿去生女儿。”
十万大军,威武雄狮。
一日间如潮水般退去。
回到依兰山,我和凤龙着人在依兰山中开凿了这方小天地,将这些惊世骇俗的物什藏了起来。
之后,夫唱妇随,琴瑟和鸣。
我们生了个女儿,取名果乐。
在果乐十五岁的时候,她第一次出山,遇到了我和庞天的儿子,相知相恋。
知道这件事情的那一天,我忽觉生命悲凉,生无可恋。
我不再爱,不再恨,不再悲伤,不再快乐。
果乐没有跟我的儿子在一起。她是个健康正常的孩子,做不到惊世核俗。
她闭门不出,整整一年。
一年以后,她再次出山,组织了一个江湖门派,取名红颜老。
加入红颜老的都是女孩子,从几岁的孤女到双十年华的闺阁小姐。
我和凤龙即将老去。
有一天,我问果乐,可恨我这个阿娘。
果乐说不恨。
她因为我和凤龙的相爱才来到这个世上,我们对她,是生育之恩。
她从小受到完美的爹娘关爱和良好的教育,我们对她,是养育之恩。
在她情窦初开的时候,她喜欢上了男人。可是,男人是庞磊的儿子,是阿娘的儿子。而那个男人不会跟阿爹一样,为她弃了江山。
她说她会遇到一个相知相惜的男人,就如阿爹阿娘一般,相伴一生,相扶到老。
我的前半生轰轰烈烈。
我的后半生涓涓细流。
我的人生很完满。
我已经四十几岁,还有一张美丽的脸蛋。
凤龙即将半百之人,鬓角生了白发,依旧挺拔俊秀,翩翩风华。
他是我的男人。
夕阳西下,我们总是会爬上依兰山顶,望着落日徐徐降落到西山下,再也看不到一丝光芒。之后,我们携了手,慢慢踱步回到我们半山腰的老窝。
那一日回来,我觉得幸福满满,似乎就要将我的身体撑爆。
于是,就着夜明珠的柔光,在我的整颗心柔成了一汪清泉的时候,写下了我的爱,这个老套的故事。
芭蕉帘外雨声急, 青花瓷里容颜旧。
亲爱的你,有缘的你,可有为此醉了心魂?
祝福你,随心,自在,万事欢喜。
落款人:凤凰 大朗朝三十一年。
一滴泪,两滴泪,掉落在绢帕上,滴滴沉醉。
那抹红在夜明珠的柔媚光泽中愈发烫人。
花闲坐在石凳上,手托着脸颊,叹息了一声,又一声,再一声。
声声慨叹,不绝于耳。
顔子君终于受不了,问她也不理人,便伸手拿了绢帕,自己读起来。
之后,顔子君也如花闲一般,坐在石凳上,以手托腮,叹息了一声,又一声,再一声。
声声慨叹,不绝于耳。
花庄,花园一小亭中,花德先正与孙子花定安在石桌上对弈。
远远的传来脚步声。
“慕二,何事?”
花定安抬头,问奔到身边的慕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