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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景生和唐怡登上甲板四顾环望,惊讶的发现永建港内竟已有南楚宿卫警戒。
“这个陈行是员能将,头脑清醒,行动迅捷。”景生称赞着带着唐怡来到坤泰号上。一直守在甲板上的愁眉立刻迎了上来,一边和唐怡问好,一边回禀道:“南楚临州的九门提督陈行大人来了,正在武王陛下的舱房,陛下传话说您一回来就请您过去呢。”
“好,我先去看看阿鸾。”景生领着唐怡来到明霄的舱房前,轻轻推开房门,不禁猛地愣住,就见房内一片昏黄,最后的夕阳正从微阖的窗棂上迅速消隐,愁眉歪在椅上已经盹着了,帐帘低垂的床榻上也传出明霄轻微均匀的鼻息声,唐怡扯着景生的袖子将他拉到廊道上,又小心地阖上房门,“你就赶紧去见武王吧,让阿鸾好好休息,我去看看双喜双敏他们。”
景生自去与武王陈行商量讨逆之策,一个时辰后,商量已毕,陈行辞出,景生也要告辞,却被武王留下共进晚膳。
“我还是将阿鸾请来一起用膳吧。”景生略显窘迫地提议,他还从未有过和岳丈大人单独相处的经验。
武王摆摆手,“他现在吃不得这些,吃了也难受,我已经让双寿给他另外准备相宜的膳食了。”
——呃?景生微愣,难道武王也懂医术吗?按下心中的狐疑,既来之则安之,景生大方地坐下,双寿随即摆上简单精洁的晚膳,武王和景生皆谨尊礼仪,用膳时并未开口,膳毕饮茶时,武王才斟酌着问道:“你母后曾告诉我,日后你不会再册封其它后宫了,这可当真?”
“当真。”景生平静地回答。
“即使鸾哥儿不能为你孕育子嗣你也毫不在意?”武王追问,目光咄咄逼人。
景生倏地笑了,笑容极之明亮,“我与他相爱之时就知他身为男子不可能孕育子女,自然不会对此在意。”
“没有子嗣即位,你们未来的江山如何传承?”武王目光灼灼地问着。
“顺应大势,顺应天意,也顺应民意!所谓天时地利人和,其中能够人为控制的部分少之又少,即使育有子嗣也不能保证他就是合适的传位人选,这其中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景生适时地顿住,话中有话地暗示了当前南楚的困境,当然,他自己就是造成这种困境的‘罪魁’之一。
武王双眼微眯,似乎对他的说辞并不认同,但一想起如今自己的困境,武王在心中暗叹口气,也不得不承认培养一个继承人确实存在诸多不确定因素,比如此时坐于自己面前的这位少年,就是自己王国的最大荆棘!他竟然诱拐了王储!
“那么……”武王声音一沉,“青鸾将是未来大夏统一后唯一的皇后了?”
“不!”
“什么?!”
“他将是未来统一的明华帝国的明帝陛下!”
“啊——!”武王发出惊呼,坚如石塑的面孔于瞬间崩裂,“那你就是华帝了?”
景生点点头,“我和阿鸾将一起治理这个国家,大夏,南楚和大蜀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好一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如此亲密旖旎的词句竟然能被用来形容一个统一的帝国!但这也确实是一个国家所能达到的最理想最融洽的状态了。
“我和阿鸾会为促成这一目标奋斗终生的。”景生说完便行礼辞出,留下武王一人在舱房内沉思默想。
景生转过轩廊,来到位于船舷另一侧的明霄的舱房,刚在门口站定就听里面传出谈笑之声,景生轻轻推开舱门,一室明亮的灯烛之光哗地照射而出映亮了他的面庞,屋中众人看到他都愣了一瞬,双福双喜和双敏立刻站起身讪讪地退到门侧,
“陛下快请进,殿下也才刚醒来。”双福恭声说道。
景生见他们诚惶诚恐的模样不禁有点无奈,“你们刚才还欢声笑语的,怎么我一来就都摒声静气了,我又不是大灰狼。”
“哈哈哈……”明霄和唐怡同时轰然笑了起来,明霄更手指点着他说道:“你不是大灰狼,你是大灰熊……哈哈哈……”
景生见明霄笑得开心,自己也觉得高兴,这些天来明霄还是第一次如此欢笑,双福师徒几个也都低着头偷偷咧嘴笑了,一边开门往外避。
“哎,双福,你把那个包裹留下再走。”明霄本来嗬嗬乐着打趣景生,一见双福几个要走就扬声叫住了他们。双福愣怔地拎起手中的包裹,“殿下,您是说这个?”
明霄肯定地点点头,“是呀,小怡给你们带来的那些个酸角干子凤梨脯子我都没收了,我刚才尝了尝就觉得对胃口。”
“呃……”屋中众人听了这话都咕嘟咽了一下口水,光听那些零食的名字就足以使人唾液旺盛。
双福赶紧将包裹放在门旁的桌案上,一边疑惑地嘀咕:“鸾哥儿你自小就不爱吃这些个零嘴儿呀,老奴吃时你还笑我像个女子,怎么如今倒稀罕起这些个酸物儿来了?”
景生心中又是一动,好像有个奇幻的影子在眼前飘来飘去却怎么都捉不住,他摇摇头甩开那些琢磨不定的幻影,一眼就看到榻案上散放着些小纸包,各色蜜饯果子从打开的纸包里露了出来,“阿鸾呀,你这里不是已经有了许多果脯零食了,怎么还贪图人家双福公公的呢?”
景生本是玩笑,没想到明霄杏眸一闪,一本正经地答道:“那些个双寿拿来的我吃了几粒就厌了,嘴里还是觉得如嚼蜡般没味道,总想着换换口味才好。”
景生和众人都微微皱起眉头,他们都是曾与明霄朝夕相处的人,从未见过他如此挑食,明霄自小在饮食方面就非常随和,也从不吃零食,没想到挨了一顿鞭挞倒连饮食习惯都改变了!
“阿鸾,你简直比孕妇还嘴叼了。”
唐怡随口开着玩笑,却一下子顿住,她心惊肉跳地望向景生,发现景生也如遭雷击般回望着她,转瞬间便化身为塑。
唐怡的玩笑如霹雳般砸入景生的大脑,照亮了那些原本飘忽不定的幻影,景生不敢置信地一一审视一一回顾,不禁更是惊骇莫名,他一步跨到床边,几乎和唐怡同时伸手抓住明霄的左右手腕扣在指间,明霄莫名其妙地扫视着他们,心里也突突突地快跳起来,却又不知为何惊慌失措。
依然站在门边的双福三人面面相觑,两个徒弟还在迷糊茫然,那个师傅却已心中剧震面色煞白,双福回想起这一个月来明霄的各种奇怪的变化,不禁汗如雨下,只一瞬的功夫内袍就被冷汗粘在了背上。
景生和唐怡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俩虽仍勉力感受扑捉着明霄的脉搏,手指却都有些震颤,两人的额上鼻翼上都飞出了细汗。
时间无情地流逝,终于,景生和唐怡同时抬头望向对方,眼中都是不可思议的神情,继而,他们又都扭头看向明霄,手指仍扣着他的左右腕脉,感受着那脉动所昭示的惊天奇迹。
“你……你们……我……我怎么了……?”明霄茫然地问着,大睁着一双杏眸,迷迷蒙蒙的,那个惊人的答案好像就在脑中徘徊,他却无论如何都不敢去揭示。
景生和唐怡似有默契般同时轻声叹道:“阿鸾,你……你要做爹爹了!”
景生和唐怡的话音刚出口就听门边传来扑通扑通的跪地之声,“恭喜陛下!恭喜殿下!萌上苍福佑,大夏和南楚终获嫡嗣传承!”
双福嗓音颤抖地嘶声恭贺,双喜双敏则砰砰有声地以头触地不断赞拜,景生唐怡如坠迷梦般凝望着明霄,明霄却如大梦初醒般猛地跳下床榻,又因体弱头晕而脚底打晃,眼看着将要摔倒时就被景生一把抱进了怀里,
“孩儿……你……你你……你是说我……我……孩儿……”明霄欣喜若狂地喃喃低语着,他仰着头,目不转睛地瞪视着景生,两行热泪唰地溢出眼眶,滑下明秀的面庞。
景生疼惜地伸指抹去他不断滴落的泪水,拼命的点着头,“对对……阿鸾……你有了我们的孩儿……”不自觉的景生自己也已泪流满面。
唐怡轻轻地站起身,眼睫上也凝着层雾气,她快步走到双福等人身前,“双福总管,我们先出去吧。”说着唐怡就率先开门走了出去,双福等人也头晕目眩地紧随其后。
舱门吱地一声阖拢了,景生拥着明霄倒在了床榻上,他倏地吻住明霄的唇瓣,吸 吮着不断滑落唇边的热泪,“阿鸾……阿鸾……阿鸾……”他热切的呼唤随着灵动的舌辗转于明霄的唇齿间,明霄伸出小舌与他厮磨纠缠,极力回应着他不断加深的吮吻,恨不能将自己的生命也全部交付。
“景生……景生……真是上天见怜……我……我竟然也能孕育孩儿……”在唇舌痴缠的间隙,明霄断断续续地呓语着,语声里充满着不可思议和狂喜感激。
‘上天见怜’四个字一下子提醒了景生,他蓦地皱紧眉头,——上天对他来说从来都不是个吉祥的象征,别说男人生育闻所未闻,就是女子生育在当前的医疗条件下也要冒极大的风险,他无论如何都不能为了子嗣而置明霄于生死险境。
明霄紧紧地倚贴着景生,小舌翻卷,唇瓣翕合,沉醉地不断加深着热吻,“嗯嗯……景……嗯……”明霄低吟着连连轻喘,双手拂在景生的背上不断地游走,微阖的眼睫间露出一丝迷乱的微光,自东安分别至今, 他们还未欢好交 合过呢。
“唔唔……阿鸾……小心……”景生虽早已动情,却再不敢造次,此时的明霄就像一个神秘而危险的未知数,景生在找到安全的答案之前,不愿做任何有可能伤害他的事情。
明霄听到景生的低语,‘啊’的轻吸口气,立刻放开他的唇齿,连身子也悄悄地往后退缩,双手却还依依不舍地紧抓着景生的腰,明霄的胸膛因情热难耐而剧烈地起伏着,他无法可想,只得连连深呼吸以平抑激荡的欲望。
景生望着光晕里明霄霞粉绯绯,急喘连连的情动模样,真恨不得立时便将他含进嘴里,疼爱个够!
“鸾儿……别紧张……别紧张……没关系……”景生不容他退避,依然牢牢地将他搂在胸前,一边轻声劝慰着,却不知到底是在安抚阿鸾还是自己。
“阿鸾,你……你确定要这个孩子?”心中的忧虑决堤而出,景生失声问道,想起明霄的娘亲就是死于难产,景生的心底瑟瑟战栗。
“什么!你说什么?”明霄忽地伸掌抵在景生的胸前,不敢置信地瞪着景生,好似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你……你不要这孩子?”泪雾再次凝聚于他的眼底,明霄只觉心如刀绞,身子用力向外挣动着。
景生知道明霄误会了,双臂一收牢牢地揽住他,心疼地在他耳边低语着:“阿鸾,你怎么能这么想呢。我怎会不要这孩子,我……我就是怕你涉险。” 话一出口景生才觉得无奈:——他对男子孕育一无所知,当然就更不了解如何终止男子孕育,当前的医疗条件还不具备任何安全的流产方法。